“唉！”楓葉輕嘆着。
空山輕聲道：“楓葉，你怎麼了？”
“這趟要離開幾個月，我想長夏和她燒的菜。”楓葉難得流露孩子氣一面，感慨着。
沉戎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鐲，這玉鐲是長夏雕琢的。做工粗糙而簡單，沉戎卻極愛。沒事，就摸幾下。
“長夏燒的菜啊——”魚笑吞嚥着口水，豔羨道：“那是我喫過最美味的食物，可惜這次任務有危險，否則我真想邀請長夏去厄多斯沼澤。我們斯沃托克的海蟲、秋白鮭和穆森白鮭，一定能讓長夏滿意。”
“那之前，我們需要跟魚族交換大船。長夏乘坐尤米安克太危險，要是掉進蘇布底特律河，她可能遊不上來。”沉戎態度溫和，說話行事謙謙有禮。
衆獸人要不是捱過沉戎的拳頭，他們真會認爲沉戎再溫和不過。越如此，衆獸人對沉戎越忌諱。
他們瞭解沉戎，這是個狠人。
“魚族，難接觸。”魚鳧道。
鳧部落依水而生，他們比其他獸人更瞭解魚族。
同時，跟魚族的接觸也更多一點。
沉戎眯着眼瞼，輕問道：“跟鳥族相比，如何？”
“魚族挺好的。”魚鳧飛快改口，答道。
鳥族，那羣鳥人。
傲慢，嘴臭，還自詡高人一等。
鳧部落居住在厄多斯沼澤，厄多斯沼澤緊鄰着青海高原，魚鳧自然沒少跟鳥族打交道。
聞言。
楓葉等獸人紛紛對鳥族好奇不已。
他們跟魚族和鳥族的接觸，僅限於諾曼底大集市。諾曼底大集市算是各族的相親場所，魚族和鳥族的獸人多少懂得剋制，哪怕鼻孔朝天看人，態度還算可以。
畢竟能到諾曼底大集市參加交換/相親活動，就代表着部落實力不弱。再愚蠢，也明白不能隨意得罪人。
“鳥族喜歡用鼻孔看人——”魚笑捂着嘴偷笑，出聲道。
鳥族愛美，喜歡用各種翎羽裝扮。人羣中，只要有鳥族，無論是雄性還是雌性，你永遠可以第一眼就注意到他們。
“我記得魚族愛斜眼看人，你們說魚族和鳥族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平常跟部落族人聊天，也用那副怪異的嘴臉？”楓葉忍不住跟魚笑八卦起來。
有鳧部落獸人幫忙操控尤米安克，除非遇到河獸襲擊。
正常情況下，他們可以悠閒地坐在尤米安克上逆流而上。只是，尤米安克空間有限，無法像在陸地上自由活動。
“你好奇，等見到鳥族，找他們問一問，自然就能知道結果。”沉戎輕笑着，說道。
楓葉嘴角一抽。
旁邊，空山同樣用無語的眼神掃過沉戎。
當面問，是認真的嗎？
同樣無言的，還有附近其他尤米安克上的獸人們。
對沉戎的腹黑，有了更多的瞭解。
“沉戎，你在西陸見過鳥族和魚族嗎？”
天獅部落的達摩，突然插嘴問了一句。
頓時，所有獸人紛紛朝沉戎望了過來。沉戎來歷，河洛部落沒有隱瞞，天狼部落選擇公開。
六大部落都知道沉戎出生在暮靄森林，卻在西陸長大。
隊伍裏，除魚鳧幾人，其他年齡都差不多大。他們成年不久，歷練不足。部落自然不會允許他們離開暮靄森林，更別說前往西陸游歷。
楓葉空山聽沉戎聊過西陸，其他獸人卻不知道。
達摩一開口，瞬間打開衆獸人的好奇之心。
“見過。”沉戎點頭道。
元侯沒失蹤前，沉戎作爲元侯唯一的子嗣，在元家地位很高。元家是西陸天元部落十三大貴族之一，別說見過鳥族和魚族，只要沉戎想要，他甚至能擁有鳥族和魚族奴隸。
“西陸貴族很喜歡鳥族和魚族的雌**隸，獸族之中狐族、貓族和兔族雌性也很受歡迎。你們別把西陸想的太美好，那裏是貴族的天堂，普通獸人的地獄。”沉戎冷聲道。
西陸之於沉戎，沒太多美好的記憶。
紙醉金迷的奢華生活之下，全由皚皚白骨堆砌而成。
……
聽完，衆獸人齊齊倒抽着涼氣。
“沉戎，西陸奴隸很多嗎？”魚蝦詢問道。
沉戎看了眼魚笑，點點頭說：“西陸連年征戰，戰敗的部落就會淪落爲勝利者的奴隸。一旦淪落爲奴隸，就再沒辦法掌控自己的生死。西陸等級森嚴，貴族殺死普通獸人和奴隸無需償命，只需要繳納一些賠償金。”
嘶嘶！
這次衆獸人不僅抽涼氣，連表情都變了。
咕嚕！
抽完氣，大家吞嚥着口水。
心底對西陸的那絲嚮往，徹底斬斷。
甚至，後背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氣，涼颼颼的。
就不知道是因爲身在蘇布底特律河上的緣故，還是被沉戎一席話給嚇到了。
“沉戎，西陸獸人部落真有這樣可怕？”楓葉遲疑道。
此前，沉戎說起過奴隸。
但是，他沒有細說。
今日聽着，楓葉感覺有點滲人。
“西陸獸人部落跟暮靄森林完全不同，你們以後有機會去西陸游歷，一定不要輕信旁人，否則被別的獸人賣作奴隸，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沉戎幽幽道。
西陸對貴族很友好。
普通獸人生活只能說餓不死，奴隸地位比貴族圈養的野獸都不如。在貴族眼中奴隸是消耗品，死沒了，再買。
人命，那是什麼。
跟奴隸完全沒有關係。
“就感覺西陸挺可怕的！”空山道。
黎裏說：“難怪族長一直叮囑，不讓我們隨便走出暮靄森林。原來外面的世界這麼可怕啊！”
“可怕，倒是不至於。最多，危險比暮靄森林更多一點。”沉戎淡定道。
這一說。
連魚鳧都忍不住覺得有點冷。
沉戎說的話，還不如不說。
“算了，沉戎你別再說了。你再說我覺得西陸比死亡峽谷更兇險，成年後的遊歷都不敢提西陸。”楓葉嘴角一抽，瞥了眼沉戎，直接讓沉戎閉嘴。
她覺得沉戎就是故意的。
不過，楓葉沒覺得沉戎說假話，最多誇大某些陰暗面。
饒是如此，楓葉對西陸的感官直線下降。
莫名的，連帶對暮靄森林以外的獸人，都升起一絲提防和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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