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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重回現實

油紙傘下,所有的雨水都被完美的隔開。走在雨中的林秋石和阮南燭好似被包裹在了一個結界裏面,沒有一滴雨水會飄落到他們的身上。

通向神祠的道路有些漫長,兩人慢慢走着,並不急切。

這還是林秋石第一次在雨天離開院子。整個小鎮都籠罩在雨幕之中,平日裏偶爾可見的鎮民此時不見了蹤影,街道之上空空蕩蕩,一個打傘的人都看不見。林秋石猜測,或許整個小鎮上,就只有他手裏這麼一把傘,畢竟其他的傘可是沒有辦法保證一滴雨水都沾不到的。

到了竹林,順着小路蜿蜒而上。周遭的竹葉被雨滴打的噼裏啪啦,時而有風吹過竹林,竹葉發出簌簌響聲。

阮南燭和林秋石偶爾交談兩句,但都沒有說太多話,兩人都在思考關於神祠的事。還有昨日和林星萍一起去神祠,今天卻沒有回來的崔學義。

林秋石其實有些好奇,崔學義到底在神祠遇到了什麼事,從林星萍的反應上看來,這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雨繼續下着,彷彿永遠都不會停。

林秋石本來以爲他們至少得走到中午纔到達神祠,但打着油紙傘走了大約一兩個小時後,他們便看到了出現在小路末尾的神祠。

雨中的神祠多了一分朦朧且神祕的味道。

原本破舊的建築出現了一種明顯的變化,不再破敗。

“到了。”阮南燭停下了腳步,他沒有急着過去,先在旁邊觀察了一下神祠的情況。

“嗯。”林秋石說,“好像變化挺大的。”

“是。”阮南燭說,“破損的地方全被修好了。”這應該就是神祠最鼎盛時期的模樣了。面前放着的香燭臺裏面插滿了香火,旁邊的祭臺則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祭品,看得出很多人來過這裏祭拜。

林秋石的目光放到了那一口井上,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井旁,沒敢靠的太近,只是遠遠的看着。

只見本來已經乾涸的古井裏面此時灌滿了澄澈的井水,水波盪漾,清澈的水面被掉下的雨滴激起薄薄的浪花。林秋石看着這口井,心裏想的卻是之前枯井裏面那些骸骨,此時是否還在井水裏。

就在他這麼想着的時候,原本只有細微波瀾的井水突然劇烈的翻滾了起來,彷彿被燒開了似得,井水咕咚咕咚作響,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面涌出來。

林秋石看見這一幕,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下一刻,他便看到井水裏面伸出了無數雙已經化爲白骨的枯手,從動作上來看似乎是想要抓住井口的邊緣從裏面爬出來。

這井口並不深,想要從裏面爬出應該是很簡單的事,但那些白骨在抓住井口後,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一根一根的掰開了手指,讓他們再次滑入了井水裏。

於是井水繼續翻騰,簡直如同傳說中的油鍋地獄。

“先進去吧。”阮南燭指了指神祠裏面。

“好。”林秋石把目光從井口邊移開,跟着阮南燭走到了神祠的門口。

他們收了傘,又用帶來的毛巾將傘上面的水擦乾淨,拿在手上,才推開神祠的大門,走了進去。

神祠大門一開,屋子外面的風便灌了進來,吹的掛在他們頭頂上的晴天娃娃一個勁的打着轉。

林秋石進來後,目光放到了那座擺放在神祠最中央的雕塑上面。還是那個沒有頭的僧人,只是此時僧人的手中多了一根法杖,那法杖的最上面,竟是叉着一個新鮮的人頭,看人頭的長相,正是屬於被阮南燭騙來這裏的崔學義。

崔學義死了,死後腦袋被切了下來,就這樣串在了僧人手持的法杖上面。他的眼睛大睜着,裏面還帶着驚恐和愕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林秋石和他對視了一眼,雖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他竟是感覺好像看見崔學義的眸子動了動。

林秋石輕輕扯了一下阮南燭的衣角,道:“他好像在動……”

“嗯。”阮南燭說,“我也看見了。”

那看來崔學義的腦袋就是真的在動。

林秋石正欲說點什麼,他們的頭頂上卻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林秋石擡眸一看,發現他們頭頂上的晴天娃娃竟然開始動了起來。這種運動的軌跡顯然並不是風吹的,而是它們自己在動。

晴天娃娃一個挨着一個,不住的搖晃,下一刻,此起彼伏的哭聲從它們的口中噴涌而出。

“好痛啊,好痛啊……救救我,我的身體在哪兒……”

“救命,救命,救命……”

“啊啊啊,啊啊啊好痛……”

簡直是地獄般的景象,所有的晴天娃娃都開始慘叫,包裹着它們的白色布料開始滲出鮮紅的血液,它們不斷的在林秋石頭頂上搖晃掙扎,那纏繞着他們的棉線眼見就要斷裂,而這些晴天娃娃也要落到地面上。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被法杖叉起來的崔學義也發出了聲音,林秋石看見他的頭開始在法杖上面扭動掙扎,而那座本來團坐着的僧人雕像,竟是以一種極慢的速度站了起來,另一隻手擡起,指向了自己頸項上面空空如也的位置。

林秋石瞬間瞭然了他的意思。

阮南燭也懂了,他擡起頭看向正在一起發出慘叫聲的晴天娃娃,道:“就在這些裏面吧?”

“可要怎麼找?”晴天娃娃這麼多,林秋石覺得要從這些娃娃裏面找到僧人的頭,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他的頭總有一些特別之處。”阮南燭已經開始踱着步子在神祠裏面查看了,他擡起頭,仔細的觀察着頭頂上的晴天娃娃,“先找找看。”

“好。”雖然林秋石覺得這麼做難度有點大,但總要試試。跟隨着阮南燭的步伐,他也開始檢查起了晴天娃娃的模樣。

雖然都是簡筆畫畫出的五官,但事實上這些晴天娃娃的模樣的確有所區別,有的眼睛是一條直線,有的眼睛是一個圓的,總而言之,並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娃娃。

就在林秋石仔細尋找的時候,他卻是看到那僧人的雕像朝着前面走了一步,目標是開着的大門。

林秋石見到此景心中一涼,道:“南燭,快些,好像有時間限制!”

阮南燭道:“好!”

顯然,如果僧人的雕像走出了屋子,在屋外淋到了雨,應該會發生點什麼事。腦袋被串在法杖上的崔學義,就是最好的證明。

太多晴天娃娃了,密密麻麻,又不斷晃動,林秋石很難從裏面找出它們到底有什麼不同。

僧人的腳步還在繼續往前,眼見就要走到門口,一般人早就慌了,但林秋石卻意外的冷靜了下來。這時候阻止一切發生的最好辦法就是找出那個特別的娃娃,其餘的想法都是多餘的。

林秋石目光在頭頂上的晴天娃娃中睃巡,忽的注意到了一個藏在角落裏的娃娃。

那個晴天娃娃依舊是用白布包裹了起來,依舊在發出悽慘的叫聲,只是它的身上,卻有一個和其他晴天娃娃完全與衆不同的地方——它在哭,準確的說,是它臉上的簡筆畫在哭。

其他的晴天娃娃,嘴角都是朝上揚起,唯獨這個娃娃,嘴角下撇,眼角還畫出了眼淚的形狀。林秋石看到這個娃娃時,便心中一動,道:“阮南燭,你過來,是不是這個!!!”

阮南燭快步走過去,也看到了林秋石指向的那個晴天娃娃。

“取下來看看!”阮南燭道。

這娃娃掛的有點高,林秋石一個人沒辦法取下來,便抱起阮南燭,讓他伸手去夠。

阮南燭一把抓住那晴天娃娃,拽斷棉線將它從天花板上取了下來。

“我打開了。”阮南燭說了這麼一句,手上開始動作。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猶豫,那個僧人已經走到了門口,離離開這個神祠不過是兩三步的功夫。

白布剝離之後,露出了裏面被包裹着的人頭。

林秋石略微有些緊張,目光放在娃娃上根本不敢離開,直到看到白布盡去后里面一顆屬於僧人的頭顱後,他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這頭顱沒有頭髮,腦袋上燙着戒疤,雙目緊閉,神情淡然,並沒有像其他晴天娃娃那樣發出淒厲的哭喊,嘴角反而帶着一抹慈悲的笑意。

“接着怎麼辦?”林秋石看了看這腦袋,又看了眼那邊頓住的僧人雕像,道,“安上去?”

“我試試。”阮南燭說,“不保證一定對……”

他說着話,拿着人頭謹慎的走到了僧人的雕像面前,然後伸出手,將手中的頭顱輕輕的放倒了僧人的頸項上。

下一刻,那腦袋就睜開了眼睛,目光如炬,唸了聲阿彌陀佛。

屋中頓時狂風大作,屋外的風捲着雨水灌入了神祠,林秋石被吹的滿臉都是雨水,他正在擔心,便聽到了青銅落地的清脆響聲。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那鑰匙落到了地面上的聲音。

只見那僧人的法杖,化爲了一把青銅鑰匙,他本來握着法杖的手,此時卻變成端着崔學義腦袋的模樣。

“救命……救命……”崔學義的叫聲漸漸微弱了下去,他怨懟的眼神漸漸僵硬,肌膚開始出現黑色的斑點,最後竟是直接變成了凝固住的石雕。

僧人又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窗外紛飛的大雨竟是瞬間停了,天空中的烏雲開始散去,僧人慢慢的走到了屋子外面,將手裏託着的人頭扔進了面前的井口之中。

接着,縱身一躍,也跳進了面前的井裏。

井水再次翻騰,隨即水位開始迅速的往下退去,直到再次乾涸。

而原本在井底裏面的那些枯骨也不見了蹤影,好似在撫平了僧人憤怒之後他們便也從被禁錮着的地方釋放。

林秋石聽到了嘎吱一聲,他再一回頭,發現一扇漆黑的鐵門出現在了神祠原本放置僧人雕像的地方,而此時青銅鑰匙,正被阮南燭拿在手裏,

晴天娃娃們,也不再哭叫,阮南燭好奇道:“你說他們現在裏面什麼樣子?”

“不知道。”林秋石哪裏猜得出來。

“再打開一個看看。”阮南燭說,他說着走到了神祠裏面掛着晴天娃娃的位置,示意林秋石把他抱起來。

林秋石有點無奈,但還聽從他的話,走到他旁邊將他直接抱起,由着阮南燭又取下了一個晴天娃娃。

阮南燭把外面的白布解開,看到了裏面包裹着的人頭,人頭依舊是人頭的模樣,只是此時卻變成了石頭的質地,阮南燭嘟囔:“也不知道帶出去有用沒有……”

“如果沒用會怎麼樣?”林秋石問。

“沒有就是沒用。”阮南燭說,“不是道具的東西根本帶不出這個世界,出去就沒了。”

林秋石想了一下,那他運氣還真是不錯,沒進過幾扇門,道具就有了三樣。

“古原思那邊怎麼辦,需要回去告訴小茶他們門開了嗎?”林秋石問,門拿到了鑰匙也有了,他們可以就這麼出門去,但是古原思那邊還是個隱患。

“回去倒是不用特意回去,天晴了,門裏面也沒有危險的東西,他們早晚可以發現門。至於古原思——你覺得呢?”阮南燭看向林秋石,“如果你想弄死他,我們的確可以晚幾天出去,雖然比較麻煩,但總有法子的。”

“他……”林秋石其實對這人的心情有點複雜,都道是狼狽爲奸,雖然作奸犯科的是林星萍他們,但是如果沒有古原思這個買主,也不會有這筆生意。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那就讓門來審判他吧。”阮南燭說,“崔學義和林星萍死了,按照門的規則,古原思會繼承共同進門者裏面死去的人等級最高的那扇門,林星萍至少也過了六扇門,古原思的下一扇,至少也是第七扇。”

一個才接觸門的人,第二扇門就是第七扇,十有**凶多吉少。

林秋石道:“好吧。”他嘆氣,“我是不是太善良了?”

“你要是不善良,我也就不會邀請你加入黑曜石。”阮南燭說,“有些底線是不能碰的,一旦突破,就會不斷的下墜,至於最後落到哪裏,誰也不知道。”第一扇門裏,如果不是林秋石對待他的態度,他和林秋石也不會有今天這些故事。

“嗯。”林秋石點點頭,示意自己懂了。

跟了阮南燭這麼多扇門,其實他也看出來,阮南燭真想在門裏面對隊友動手是很簡單的事。只要他想,他大可以先把身邊的人弄死,再優哉遊哉的在門的保護規則下尋找鑰匙和門。畢竟只要不是直接動手,那些死的糊里糊塗的人根本沒辦法報仇。

但阮南燭並沒有選擇這種取巧的法子,而且對這種方法非常的忌諱。林秋石對於他這種堅持莫名的佩服。

“我們先出去。”

阮南燭說,“走吧。”

林秋石點點頭。

阮南燭用鑰匙開了門,散發着溫暖光芒的道路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林秋石跨步走入了散發着光芒的隧道,阮南燭緊隨其後,兩人離開了門內世界。

畫面扭轉,林秋石回到了酒店走廊上。

他和阮南燭前腳到,後腳林星萍他們也出來了,只是林星萍看了他們一眼,便朝着他們撲了過來,吼叫道:“你們——你們這羣騙子——騙子——”

林秋石閃身躲開,冷漠的看着她。

林星萍還想再說什麼,卻是突然開口嚎哭了幾句,然後轉身就朝着走廊盡頭的玻璃窗撲了過去。她打開了玻璃窗,像是身體不受控制似得,直接從玻璃窗那兒翻了下去,接着林秋石便隱隱約約的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有人羣裏面嘈雜的驚呼。

崔學義和古原思也出現了,崔學義似乎也非常的憤怒,只是一離開門,嘴裏便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並且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最後直接暈倒在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古原思在旁邊瑟瑟發抖,看向林秋石和阮南燭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什麼極爲恐怖的史前怪獸。

大約是他的眼神觸發了阮南燭的惡趣味,阮南燭走到了他的面前,笑嘻嘻道:“你手裏還沒有染上人命,這次我就放你一馬,不過再讓我發現你和這羣人混在一起,我下次可就不客氣了。”

古原思渾身顫抖,一個勁的點頭,像是要被嚇的直接厥過去了似得。

“給那人打個120,這不是還沒死透麼,總要搶救一下。”阮南燭揚了揚下巴,示意古原思給已經暈倒在角落的崔學義打急救電話,“醫生和警察來了,知道該怎麼回答吧。”

“恩恩,我知道,我知道。”古原思表情頗爲緊張,似乎害怕阮南燭一個說不好,就把他從窗戶上直接丟出去,這裏可是二十多樓,下去了還能活着簡直就有鬼了。

“走吧。”阮南燭對着林秋石道。

林秋石嗯了聲,兩人便一前一後的進了電梯。

上電梯後,林秋石卻是想到了酒店的監控,道:“這酒店的監控怎麼辦,會不會被警察發現我們無故消失?”

“不會的。”阮南燭給林秋石解釋,“在沒門的人眼裏,我們只是發了一會兒呆。”

“發了會兒呆?”林秋石倒是沒有想到會這樣。

“對,只是發了會兒呆。”阮南燭說,“不超過十分鐘吧,估計在監控錄像裏面,我們也就是在走廊上呆呆的站了一會兒,然後那個林星萍就想不開自殺去了。”雖然看起來是很奇怪,但是也不至於牽扯到他們身上,況且兩人的身份還做過手腳。

離開酒店後,阮南燭和林秋石尋了個沒有監控的角落,把身上的妝容卸去。阮南燭又恢復了那豔麗的容貌,下巴微微揚起冷漠又高傲的模樣,讓人完全無法把他和那個唯唯諾諾的高個子女人聯繫在一起。

林秋石也把模樣變了回來,他其實對自己長相到底怎麼樣沒有太清楚的認知,不過有了對比之後,他還是覺得自己喜歡原來的樣子一點……畢竟阮南燭給他化的妝容,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弄完了這些,林秋石忽的道:“那把傘成功帶出來了嗎?”

“沒有。”阮南燭打開揹包,裏面沒有油紙傘的蹤影,“不是道具,帶不出來。”

“哦……”林秋石有點遺憾,其實他覺得很多世界裏的東西都挺有用處的——如果能帶出來的話。

“所以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阮南燭淡淡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樣的運氣。”

林秋石笑了笑。

兩人回到別墅,很快就看到了關於林星萍和崔學義的新聞。這新聞裏面只是說有一對情侶因爲爭執殉情而死,並沒有提到他們兩個,想來那個古原思應該真的沒把他們供出去。

“算他識相。”阮南燭換了臺。

“他要是把我們供出去怎麼辦?”林秋石好久沒有過這麼輕鬆的門了,出來之後也沒覺得多累,坐在沙發上慢慢的啃着西瓜。

“供出去就供出去唄。”阮南燭懶散道,“他肯定還得找人帶着過門,他要是敢說,我就敢要了他的命。”

林秋石啞然,他知道阮南燭這種語氣雖然漫不經心,但是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事實上,大部分時間,阮南燭都不喜歡開玩笑,至少門外面的他是這樣。

林秋石啃完最後一塊西瓜,正打算起身去洗手,卻看到阮南燭在盯着他。

“怎麼了?”林秋石被盯的有點毛骨悚然。

“你還記得吧?”阮南燭說。

“什麼?”林秋石莫名其妙。

“你還記得吧,你在門裏面欠了我什麼。”阮南燭慢悠悠道。

林秋石愣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耳朵尖動了動有點發紅:“啊……我以爲你在開玩笑呢。”

“自然不是開玩笑。”阮南燭說,“我從來都不喜歡開玩笑。”

林秋石:“……”對於這一點,他們倒是頗有共識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我家貓越來越話癆了,天天就在我碼字的時候在我旁邊找我嘮嗑,不理他他還要伸爪子掏我,天知道我抵制了多大的誘惑來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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