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涼落身中兩槍涼落卻好像把他的沉默無視了,依然自顧自的說道:“席靳南,你跟他們說一聲吧,這樣我就可以回家了。”
“涼落!”
“怎麼了?”
席靳南忍住自己的脾氣,才微微放緩了語氣:“你要走,難道都不需要事先跟我說一聲嗎?”
“我現在不是在和你說嗎?”
席靳南的額角突突的跳了跳:“你人呢?”
涼落如實的回答:“在醫院門口。”
“我馬上過來。”席靳南說道,“你在那裏等我。”
說着,他就要掛斷電話準備下樓。
“不用了,”涼落說,“席靳南,我們……有什麼好見的。”
席靳南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了下來,似乎明白了什麼:“所以……你才一聲不吭的就離開嗎?”
“我該走了。你已經好了,我也沒有必要留下來……如果不是趙旭來找我,我不會來這裏。其實席靳南,我爲什麼要來照顧你呢?我真的是自討苦喫……”
可到最後,她還是心軟了,於是她來了。
越是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就越低。
“你不想見我,那就不見吧。”席靳南的聲音冷冷的,帶着一股凌厲,“把手機給你身邊的人。”
醫院門口,涼落把手機給了旁邊的人。
她面前停着一輛車,身邊有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讓她寸步難行。
席靳南已經走到窗戶邊,低下頭去,看着下面。
她的身影很小,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就只是一個圓點而已。
“席總……”
“送她回去,”席靳南冷硬的吩咐,“務必把她毫無損的送回去。”
“是,席總。”
手機又回到了涼落的手裏,她笑了笑:“席靳南,謝謝,再見。”
那頭傳來他綿長的呼吸聲,涼落認真的聽了一會兒,然後沒有聽到他再說話,就在她以爲電話已經斷了的時候,席靳南的聲音才淡淡響起。
“你防我防得這麼緊,”他說,“最後一面,你都不見我。”
“這些天日日相處,擡頭不見低頭見,你不覺得厭煩嗎?”
席靳南忽然也笑了笑:“是啊,厭煩,很煩人。”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緊緊的捏在手裏。
涼落一愣,隨後若無其事的收起手機,轉身上了車,頭也沒有回。
車子緩緩開動,慢慢的駛出了醫院,駛離了席靳南的視線。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離開的這一天,涼落還會避開了他。
這個電話,與其讓她掛斷,還不如他自己先制人。
這斷的不是通話,而是他和她的聯繫。
席靳南,該知足了。他在心裏對自己說,這幾天的時間,已經是上天的慷慨相贈,額外恩賜了。
再奢求更多的話,就顯得不滿足,貪得無厭了。
他向來是一個很節制的人,知道什麼該要,什麼不該過。可是對於她,他只想獨佔。
“趙旭,”他淡淡的喊道,收回目光,“回公司。”
“是,席總。”
涼落走後不久,席靳南也離開了。
小別墅裏。
當週叔和李嫂看到涼落回來的時候,都七嘴八舌的問席靳南的情況,涼落只是點點頭:“放心吧,他好着呢。一個咳嗽能把他怎樣?”
周叔試探性的問:“太太,你就沒想着……趁着這次機會,和席先生和好,搬回涼城別墅?”
“周叔,我爲什麼會來這裏,你難道不清楚嗎?”涼落嘆了口氣,“回去……回去,談何容易?”
更何況,她和席靳南中間,一直橫隔着唐雨芸。
現在唐雨芸已經住進去了,只等涼落的孩子生下,和席靳南離婚。那麼很快,唐雨芸就會是那裏的女主人了。
周叔一下子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顯得有些侷促。
涼落笑了笑:“我餓了,李嫂,喫慣了你做的飯菜了,給我下一碗麪吧,不要放蔥花,我回房間換一身衣服。”
她估計是在醫院待久了,身上總是有一股消毒水味。
涼落在房間裏換衣服的時候,就在想,以後的日子,就這麼過了。
可是,她爲什麼總覺得席靳南就在身邊,他那一副隨時要差遣她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涼落笑了笑,自己是想太多了。
涼落再次回到小別墅裏,這一幕是被人看在了眼裏的。
紀時衍本來正在書房裏,是周光來告訴他,涼落回來了。
他只是點點頭,沒有多大的反應。
既然涼落回來了,他和她的關係,萬萬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自從紀時衍對涼落表明心意之後,涼落就對他疏遠了。
但是他並不後悔這樣做。
因爲這層窗戶紙,遲早是要捅破的,早一點晚一點,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周光見他這樣,低聲說道:“對了,紀總,我知道涼落這幾天去哪裏了……”
“不必說了。”紀時衍揮了揮手,“今天晚上,我會去找她。現在的情況,不能這樣僵持下去了。”
從他答應席靳南這樣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接近涼落,靠近她身邊,讓她接納自己,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事在人爲。
中午。
涼落吃了李嫂下的面,這才滿足的讚歎了一聲:“李嫂,你做的東西有媽媽的味道。”
李嫂笑着回答:“太太喜歡喫,我以後多做就是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媽媽的味道是什麼,但就是覺得喫李嫂你做的東西很香,從胃到心都是滿足的。”
見涼落毫不避諱的提起自己的身世,李嫂愣了一下,然後笑笑。
喫完東西,涼落又坐在窗戶邊,繼續看起那天被趙旭打斷,而沒有看完的書了。
她必須讓自己收斂心思,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了。
養胎,看書,學點廚藝,就這麼過完孕期。
席靳南也在這個時候,正式的回到公司,重新主持大局,並且也很快的進入了工作狀態,渾身散着冷峻大氣的壓迫感。
兩個人相互忙碌,相互回到自己的軌道里,像是從來沒有交集過一樣。
只是在心底,有那個人來過。
一直到中午。
涼落看得有些累了,眼睛也酸澀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上樓去午睡了。
原本涼落以前是沒有午睡這個習慣的,她喜歡泡在學校的圖書館裏看書。
可是現在日子清閒下來,再加上懷孕,整個人都懶了,一到中午就犯困。
涼落推開房門,神情疲倦,倒也很放鬆。
房間裏很亮,涼落擡眼看着光線的來源,原來是她的窗簾被人全部都拉開了,外面的光亮全都透了進來。
這麼亮,她肯定睡不着。
涼落把紮起的頭全都放下來,用手撥了撥,頭就柔順的垂在身後。她一邊做着這些一邊走到了窗戶邊,把窗簾放下。
她先把左邊的窗簾放了下來,目光不經意的往外面一瞥,看到了紀時衍家裏的陽臺。
那裏空無一人。
前幾天她每天早上起來,拉開窗簾的時候,都能看到紀時衍的身影。
這幾天……倒是沒有看見他了,因爲她都不在家。
涼落嘆了口氣,紀時衍……也是個麻煩,她要怎麼做,才能讓他不把心思放在追求她上面?
她今天回來了,紀時衍肯定是知道的。
那麼明天早上起來,她拉開窗簾的時候,他是不是還會站在陽臺上,固執的等着和她見上一面?
涼落在沉思,手指無意識的絞着窗簾,微微低着頭。
遠處,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個制高點,有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她。
瞄準,射擊,第一槍的目標,是她的心臟,還是她的肚子?
“目標已瞄準,是否……射擊?”
孫鵬越的聲音陰森的在耳機裏響起:“對準心臟,我要讓她……一屍兩命。”
“收到。”
現在可以說是狙擊的最佳時機。
因爲涼落站在窗戶邊,一動不動,看樣子是在想什麼事情。
這種經過專業訓練的職業殺手,擅長狙擊,在這樣的情況下,是萬無一失的。
在得到金主的肯定答覆下,這一槍……勢在必行。
緊接着,帶着薄繭的手,扣動了扳機。
槍聲刺耳,乍然響起。
這一槍之後,原本該按照計劃路線安全撤離了。可狙擊手卻一愣,馬上迅的做出調整,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又開了一槍。
在外人聽來,這兩次槍聲和連開兩槍,沒有任何的區別。
因爲短短的十秒內,兩次槍聲破空響起,震驚了附近的所有人。
紀時衍坐在書房裏,也聽到了這兩聲。
他當即臉色一變,迅的站起身,往窗戶邊走去,第一反應是涼落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只一眼,只那麼一眼,紀時衍的臉色大變,彷彿看到了什麼驚駭得不得了的大事,血色褪盡,脣色慘白。
腦袋裏“嗡”的一聲就炸開了,他轉身往外面跑去,卻無緣無故的摔倒在地上,渾身都在劇烈的抖,不受自己的控制。
周光也聽到了這兩聲槍響,第一時間趕來書房,看紀總有沒有生什麼事情。
“涼落,涼落……”紀時衍的聲音啞得可怕,手背青筋暴起,雙眼赤紅,“快去找涼落!救護車!!!”
紀時衍生平第二次覺得,他從小青梅竹馬的女人,會再次離他而去了。
涼落低頭,愣愣的看着自己身上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
鮮血迅的染紅了她的衣服,她軟軟的跌倒在地,沒有一絲力氣,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
她剛剛在想事情,然後再次準備把右邊的窗簾給放下來,只聽見“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穿破了玻璃,狠狠的鑲進了她的身體裏。
在涼落都還沒有接受這個現實的時候,甚至沒有意識到生了什麼,第二聲“砰”,已經再次炸響在耳邊。
第一次,是在肩頭。
第二次,是在她的左側肩膀往下,心臟往上的地方。
涼落看着自己的血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很快就染紅了身下。
她倒在血泊中,意識慢慢的渙散,只剩下劇痛,還有眼前漸漸模糊的視線……
痛,好痛。
她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但是卻明白了什麼事情。
剛纔,那是槍聲,是子彈,是有人要殺她!
子彈穿破窗戶的時候,玻璃碎片飛濺,落了一地的碎渣。
涼落的身下,就是這些鋒利而又細小的玻璃碎片,狠狠的扎進她細嫩的皮膚。
她動了動嘴脣,卻是不出任何的聲音,眼睛也慢慢的……閉上了。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腦海裏只閃過席靳南的臉,然後是……孩子。
孩子,她的孩子,她肚子裏三個多月的孩子啊!
可是即使涼落再怎麼不甘,終究還是閉上眼睛,陷入了黑暗。
一切生的這樣快,這樣的讓人措手不及。
席氏集團。
因爲剛剛出院,席靳南的工作比較多,一下子也忙碌起來。
他很享受這樣忙碌的感覺,以前是爲了公司和席家而忙,現在卻是爲自己在忙。
只有忙碌,才能讓他忘記涼落,心裏纔不會有任何的鈍痛感覺。
趙旭走了進來:“席總,已經中午了,您要喫點什麼?”
“隨便。來,把這份文件給創意部,重新再做一個策劃。”
趙旭點點頭,上前接過:“是。”
席靳南重新把目光放回手裏的資料,忽然想起什麼,淡淡的問道:“家裏那邊怎麼樣了?”
趙旭他指的是唐雨芸,連忙回答道:“唐小姐不知道您生病的事,以爲您是在忙工作。不過我覺得,今天晚上席總您也該回去一趟了。”
“是,再不回去,也說不過去了,讓她起疑。”
這幾天他原本就不打算回涼城別墅,這樣一來可以讓唐雨芸放鬆警惕和戒心,也給了沈峯機會。
只是沒有想到他會身體不適住院,陰差陽錯的,在這幾天,和涼落在一起待着。
他很滿足,也很高興。
席靳南說完,頓了頓:“趙旭,你把她說服來醫院,做的很好。”
趙旭笑了笑。
“下班喫飯吧。”席靳南一邊說着,一邊站了起來。
他看樣子是要出去。
席靳南剛剛站起來,忽然感覺心口一痛,像是被人狠狠挖去了一樣,疼得他一時間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
可是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不得不彎腰,雙手撐着桌面,努力的呼吸着,才能減緩這樣的痛苦。
趙旭突然看見他這樣,嚇了一大跳:“席總,您……”
席靳南擺了擺手,示意趙旭他沒事。
過了一會兒,這樣的心絞感覺慢慢散去,席靳南的神情慢慢緩和下來。
他擡手捂着心口:“好奇怪……”
這句話,話音剛落,辦公桌上的座機忽然響了起來,鈴聲尖銳而刺耳。
席靳南伸手接過:“喂?”
只不過一句話的時間,話筒突然就這麼的從席靳南的手裏滑落,重重的摔在了桌面上。
他什麼都沒有說,眼睛裏卻藏着驚濤駭浪,快的往外面跑去。
跑。
席靳南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再急,他不過我步伐邁得大一點罷了。
可是一句話,就能讓他不顧一切的開始狂奔。
“席總小心!”
趙旭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席靳南。
席靳南站穩了身體,深深的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
那眼眸裏的是恨,是怒,是殺戮。
“去醫院,”他說,聲音啞的可怕,“馬上!!”
那兩槍,驚的不僅僅是涼落居住的那邊別墅區,或許,驚的是這個涼城。
這一整座城市。
救護車裏,醫生正在給涼落做緊急處理,先把血止住。
紀時衍坐在一邊,一句話也沒有說,臉色和嘴脣卻白得像紙。
這個時候,他不能去打擾醫生,更不能去碰涼落,會讓她流更多的血。
醫院門口,救護車疾駛而來,精準的停在了指定位置。
早已經有醫生和護士等在門口,備好了推車,神情緊張。
救護車一停下,車門被打開,病人被推了下來。
紀時衍滿手鮮血,看着涼落被擡上了推車,一時間竟然麻木的心,開始抽搐。
他手上是她的血,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有那麼多血,一直流一直流,好像要流盡一樣。
但是紀時衍知道,不能流盡,流盡了,他找了這麼多年的涼落,就會再次離他而去了。
她不能死,她不能。
紀時衍拔腿跟上,和護士一起推着推車,目光一直看着涼落。
“一定要好好活着,涼落。”他在她身邊低吼,“你不能死,該死的人,從來不是你!”
紀時衍被擋在了手術室門口,看着涼落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手術室上面的燈亮起,晃得他眼睛一澀,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他怔怔的站在手術室門口,一動不動,半晌,忽然腿一軟,跪在了那裏,雙手撐着地面。
“紀總……”周光喊道。
他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限量版的法拉利,十分拉風的行駛涼城的高架上,席靳南親自開車,一個勁的踩油門,車,打方向燈,在車流裏拐來拐去。
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不知道刮蹭了多少臺車,法拉利的度只增不減。
趙旭慘白着臉:“席總,您的手機……來電話了。”
他眼睛一瞥,戴上藍牙耳機,劈頭蓋臉的就問道:“她的傷勢怎麼樣?讓你們那麼多人保護着她,結果就是毫無徵兆的讓人槍殺?廢物!”
保鏢隊長的聲音帶着止不住的顫音:“席總,太太身中兩槍……”
“兩槍”這個詞語,幾乎讓席靳南眼睛裏噴出火來。
“一槍在肩頭,一槍的位置……還不確定。”
他吼道:“不確定?什麼叫不確定?”
“席總,”保鏢隊長的牙齒已經在打戰了,“因爲不確定,是不是心臟的位置。”
席靳南再也沒有心思多問,扯下藍牙耳機,狠狠的摔了。
他不願意聽,因爲害怕會多想。
心臟,若是打中了心臟,那麼後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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