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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策師祕錄1

在一處絕對隱祕的地方,有一間不爲人知的石頭密室,密室裏沒有燈火,靠着一顆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照明。室內很寬敞,擺放着石頭雕刻而成的桌椅書櫃,在那嵌着夜明珠的石壁上鐵畫銀鉤的刻着四個字——“一念之間”。

這四個字就是這間密室的名字。

這間密室很奇怪,因爲這密室四周除了擺放着石頭雕刻而成的日常用具之外,還有兩具石櫃,一具石櫃擺放着九層密封的卷軸,另一具石櫃擺了九層形狀各異大小不同的藥瓶。但這並不是最奇怪的,最令人覺得異樣的是密室的四周石壁上掛着數十顆人頭。

人頭雖然不是真的人頭,也是由石頭雕刻而成,但每一顆人頭的臉上都貼着沒有五官的面具,在這幽祕的空間裏顯得無比詭異。

一張石頭書桌上,擺放着文房四寶以及卷宗祕軸,石桌的另一頭,放着一個一尺高的石頭人像,人像沒有面孔雙手高舉,手中高捧着一口劍。這口劍約摸有四尺多長,比普通的劍要更狹長。劍身呈暗赤色,在夜明珠的映照之下散發出幽紅的詭異氣息。細長的劍身之間並不光滑平整,隱有十數段拼接串連的印痕相交。

密室裏沒有通風的窗口,但有一條不知源頭的細小溪水緩緩流入室內,在密室中間形成一個小水池。那水池地質特殊,溪水匯入池中後便形成了熱氣蒸騰的天然溫泉,在夜明珠璀璨的光華中如雲似霧,顯出一片神祕景象。

溫泉水池約摸四尺見方,卻在池邊豎立着三面從波斯而來的水晶鏡子,其中兩面鏡子前各自放着一顆石雕人頭,那兩顆人頭臉上也貼着兩張面具。

與室內其他面具不同,這兩張面具不但做工精緻逼真,而且都有眉眼鼻口,膚色紋理甚至連臉上的毛孔都與真人的臉皮無異,並且各具形象樣貌。這兩張面具貼在那石刻人頭上,簡直就是兩個活人的頭臉。

如今那溫泉水池裏,正泡着一個人。

那是一個男人。他下半身泡在熱氣騰騰的水中,只露出筋肉結實的胸膛肩臂,可是那裸露的半幅身體,卻佈滿着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條條傷疤。而那胸膛上的條條傷疤之間,另有一道細小卻疤痕極深的半圓形印記尤爲顯目。

這個男人的臉被他用一塊布巾矇住,他一動不動,彷彿正在享受着那池水中的溫暖。

安靜,絕對的安靜,安靜得連池水中的男人蒙着臉也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還有那緩緩的流水聲傳進他的耳朵裏,竟然有如同站在奔騰的黃河岸邊一般。

這是一個孤獨寂寞的空間,而他也是一個孤獨寂寞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揭開頭上的布巾,露出一張沒有表情冷漠沉穩的臉,眉眼之間散發出一種鋒芒畢露的絕對睿智還有冷靜的氣息,冷冽的目光中隱含着他深沉如海的莫測城府。

水聲輕響,那人從池中站起,赤裸的身體挺拔結實。他慢步走到那石桌前,冷冽的雙眼盯在那口詭異的長劍上。

許久之後,他原本清澈冷冽的目光忽然變得熾烈起來,他用低沉的聲音低吼着。

“一念之間。半尺紅塵。一念之間萬千念,紅塵萬丈豈半尺?一念紅塵,紅塵一念,半尺之間,我爲何人?何人爲我?”他的喉嚨中彷彿有壓抑的兇獸急欲脫困而出,同時臉色也變得陰沉肅殺,他厲聲喝道:“我爲何人?何人爲我?”

低沉狠厲的聲音在密室內來回迴盪,卻無人迴應。

男人忽然咬牙擡頭,雙目精光大盛,他渾身骨節爆發出一陣啪啪暴響,隨即體內氣息鼓漲翻滾直要破體而出。隨着他一聲痛苦的厲嘯,周身三十六處穴道狂烈的勁氣噴涌,三十六根細長的銀針隨之被逼出,被強悍的勁氣震得四散飛出,盡數釘進了石壁之內。

“呼……呼……”

男人低沉的呼吸着,痛苦的神色略減,他緩緩張開雙手,吐氣開聲之間,平地起風雲,憑空卷狂風!

整間密室內頓時狂烈的氣機鼓盪翻滾,呼嘯如龍吟虎嘯。

男人神色漸轉平和,赤裸的軀體內激烈翻涌的氣息也漸漸平復,彷彿釋放出了體內被困已久的洪荒之力。而困住那無比強悍力量的東西,就是那三十六根銀針。

密室內罡風捲蕩呼嘯,掀開石桌上一卷卷軸,明珠光華之下,徐徐展開一行行字跡。

卷軸旁邊,一支狼毫墨跡未乾。

這卷軸裏記錄的,是一個人不願忘記卻又不願面對的一段過去……

江湖是什麼?

曾經有人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

在江湖這個充滿了血腥和算計的泥潭中生存的人,都難免會遇到一件事,那就是麻煩。

這世上只要還有人,那就一定會有麻煩,各種各樣的麻煩。而江湖上最常見的麻煩,往往都是要命的。

這個江湖沒有那麼多的公義道理可言,在那種要命的麻煩中,最直接的法則就是你死我活。

如果你自己沒有能力親自去解決這些要命的麻煩,你恰好又能出得起足夠的代價的話,就可以讓人替你去解決,而你又可以處於一種相對安全的位置。

於是替人解決麻煩就成了人們極具需求的一種職業,通常這種職業一般都被人稱爲殺手。

殺手無疑是江湖上最沒有地位最令人痛恨的一個職業,可是不可否認的是,有需求就有其存在的價值。

江湖上專門爲別人解決麻煩的人有很多很多,可是都不及某一個人的存在。

這個人自稱“公子羽”。

沒有多少人會相信“公子羽”是一個真實的名字,但也無人知曉這個人的真實姓名,也不知道這個人的背景身份,他的一切都是一個謎。人們提及此人時,往往只能用江湖中人替他取的一個名號。

策命師。

策命師就是如今江湖上最讓人恐懼的人。

沒有人知道策命師有多高的武功,不知道他來自哪裏,也幾乎沒人能夠知曉他在江湖上的行跡。江湖中人只知道他收錢替人解決麻煩,只要你出得起足夠多的價格,無論多麻煩的麻煩,只要策命師接了這單買賣,他都能爲你解決,而且絕不失手。

策命師的名字出現在江湖上不過數年時間,可是已經有許多黑白兩道以及朝廷命官都相繼死在他經手的殺人買賣中,如今江湖道上提及此人,無不談虎色變,沒有人能預料到自己是否會在什麼時候就成了這個人的下一個目標。

這實在是一件令人相當頭疼的事。

因爲不知,所以恐懼,於是策命師就成了這樣一個令人可怕恐懼的存在。

江湖上的這些傳言,其實有很多都是經過渲染的,雖然不差真實性,但總會有誇大其詞的地方。你對沒見過沒經歷過的故事會抱有多大的肯定性呢?可是這個故事裏,至少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策命師。

策命師代表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我。

正如那些江湖傳言一樣,我是個專門替別人解決麻煩的人。不同的麻煩有不同的解決方式,當然代價也自然不同。其實我並不喜歡江湖上給我取的“策命師”這個名號,這個名號彷彿是說我只會替人殺人一樣,只替人解決要命的麻煩。這就有些片面了,因爲我並不認爲我只是一個殺手。我從接手生意到現在,殺人只是生意的一種,其他的麻煩生意我也同樣接。但是江湖上的人,往往只記得住他們印象深刻的事,沒有噱頭的故事,誰又會去在意呢。

相對於“策命師”這個名號,其實我更喜歡“中間人”這個詞。雖然我的職業是替人解決麻煩,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是一個職業的殺手,這是有很大區別的。職業殺手只會收錢替人殺人,可是我不同,我不是一個喜歡殺人的人,儘管也有許多的殺手也同樣不是因爲喜歡殺人而去做殺手。我也接那種殺人的買賣,但是通常我不會自己出手,能夠不用自己出手就把生意完成,這顯然是最明智的選擇。有需要解決麻煩的人找到我,那自然我也可以找到需要找活幹的人,因爲他們都是有需求的人,而我就能夠利用這些人的需求,來滿足我自己的需求,前提就是每次買賣必須做到萬無一失,所以我只接我有十足把握完成的生意。相對於豐厚的報酬,我更喜歡那種掌控全局的感覺,就如同掌控一局棋局,完成一場遊戲一樣。

一個人要殺另一個人,那這中間就一定有很多的理由和原因,而我最喜歡的就是去解密這些祕密,畢竟在我看來,瞭解並掌控人性纔是世上最有趣的遊戲。

不錯,我便是喜歡遊戲,越有難度的遊戲,就越有挑戰的趣味。

因爲這一場人生,這一個江湖,何處不都是遊戲?

所以我認爲,“中間人”才更符合我的職業性。可是江湖上更多的人只知道策命師的存在,這已經成了我的一種標誌,一個特定的符號。這不是一件好事,因爲這個名字所帶來的不只有別人對策命師的恐懼,與買賣得到的利益相對的,就是無處不在的危險,因爲江湖最基本的法則就是今天你能夠殺一個人,那明天或許你就會被人殺掉。要如何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就是我踏入江湖時第一重視的事情。所以這也是爲何我不輕易自己動手完成與殺人有關的買賣的原因。

在江湖道上混飯喫的人,言行舉止,穿着打扮,?甚至於喫飯的習慣都會給人留下致命的破綻。你想要很好的生存下去,就必須規避這些潛在的破綻。作爲一個遊戲的操控者,我最擅長和最重視的一件事就是能夠很好的把自己保護好,讓我無論在任何情形下都能處於一個絕對隱祕和安全的位置,所有一切對自己不利的因素都必須提前把它們清除,而這個過程也正是遊戲的魅力所在。

我之所以不喜歡策命師這個名字,不是因爲別人把我在正與邪之間作了區別,而是他們對我的瞭解實在太膚淺,我並不是只有殺人的本事。在那些名門正派的眼裏,我就是邪道,因爲我做的事見不得光,擾亂了江湖的秩序,所以有很多自命俠義之士的人在不停的追查我的行蹤,想要將我置於死地。我不在乎所謂的正邪,這江湖上有真正的正和邪嗎?何爲正?何是邪?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這世上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杆。那些正派中人之所以急切的想要找到我,無非就是要向世人表明,他們纔是正確的。

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爲有一些正派中的厲害人物成了別人麻煩中的對象,而我接了這些麻煩的生意,所以他們都死了。他們的門人親朋找不到直接的報復對象,所以策命師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做我這一行最基本的就是誠信守密,不能泄露委託人的絲毫信息。

我有一個習慣,就是對所有的事都會抱着懷疑的態度,包括生意。要想很好的進行一個遊戲,就必須對此進行十分周密的瞭解,我會十分詳細的瞭解找我解決麻煩的人是因爲何種原因來找我,這也是避免會對自己不利的重要手段。特別是要取人性命的生意,我會遵照自己的原則,不能濫殺無辜。儘管這並不能改變別人對我的看法,但是我自己必須要有一個準確的尺度。一個人只有對自己有苛刻的要求,才能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不會迷失。

在讓那些正派中人死去的生意中,我瞭解得很清楚,他們都有該死的原因,只是他們被正派兩個字的光明外衣包裹得太嚴實了,沒有人會相信他們面具後的本來面目是何等的醜陋骯髒。

有些人覺得我替他們解決了麻煩,是他們的救星。可是我從不在意,我根本就沒覺得是在做一件好事,我依然會收取相應的報酬,因爲無論什麼事情,都會有它的代價。而我只是享受一種遊戲的快感而已。

所以正派中人把我歸類於“邪”,我不屑置辯,也有人暗地裏將我當作“正”,我亦是當作一個笑話。

這個江湖,無非就是人與人之間利益的衝突,恩怨情仇的矛盾,欺壓之下的反抗,這是江湖最根本的起源,也是無數人流血喪命的緣由。

武林只有刀光劍影,而江湖更多的是人情世故、爾虞我詐以及陰謀算計,像滿是污穢的泥潭,深不見底,一不小心就會要人的命。

做一個正派的江湖人,實在太累。我看到的這個江湖,不是說書人故事裏的江湖,故事裏的江湖總是俠客風流,佳人浪漫。那是一種美好的想象,可是現實卻不同,很多初入江湖的人都想做名動天下的大俠,但是最後都猶如石頭進大海一樣消失得連泡沫都沒有一個。在這個殘酷的江湖中,當大俠是一件在我看來很累又喫力不討好的事。做大俠會得罪很多人,時刻都要提防被人報復暗算,且光有一身武功是不行的,一個人如果沒有強大的勢力作後盾,沒有厲害的親朋好友扶持,就憑一柄劍一口刀就想揚名立萬簡直就是幻想。並且更殘酷的是,有時候暗算你的就是你平時最好的朋友。我看到過路見不平一怒拔劍的俠少被仇家殺死後屍體丟在陰溝裏幾天幾夜無人問津的情景,也看到過成名的大俠被人打殺得跪在地上一邊喫狗屎一邊哭着叫饒命。

所以,大俠這兩個字,是要人命的稱呼,並且束縛太多,並不適合我。

我時常想起我師父經常說的一句話,在這個江湖上,只有活下去的人,纔有資格說話。

我還活着。

我是誰?策命師?

不是。策命師只是別人對我這個職業的稱呼,那我的真實名字叫什麼呢?

因爲職業的關係,我有許多種身份,準確的說我可以變成我想要的任何身份,這些身份能讓我在買賣的遊戲中有太多的便利,於是自然就會有不同的名字。名字太多了,我自己都差不多要忘了我的真名。因爲有些時候,你想要成爲另一個人時,就必須讓自己真的成爲那樣的人,必須忘掉本來的一切,這樣就可以毫無破綻。所以我經常喜歡用的一個身份,我取名爲“公子羽”。

我是一個男人,姓蕭,名易。從我能記事開始,我就跟隨着我那只是普通百姓的爹孃四處流浪,因爲那個時候到處都在打仗,又有饑荒,每天都能看到很多人死去,沒有人能確定自己明天還能不能活着。我的爹孃總是告訴我,不管以後能活多久,都一定要記住自己是誰。所以這個名字也是真正屬於我唯一能擁有的存在。我七歲的時候,一幫亂兵衝進了我和爹孃躲避的村子,他們到處殺人,爹爲了保護我和娘死在了那幫亂兵的刀槍之下。而我娘爲了讓我活命,不惜用自己爲條件,求他們不要殺我。一個臉頰上有一道傷疤的人是那幫畜生亂兵的頭目,他趁機將我娘拖進了房子,我顫抖着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沒過多久,房子裏面發出一聲怒吼,接着我娘就從窗戶裏飛了出來,摔在我的面前。她嘴巴上沾着血,還赤裸着身體。我害怕極了,甚至還被嚇得尿了褲子。

娘用羞愧和絕望的眼睛看着我,想要伸手抓住我。但卻被怒罵着跳出來的頭目一腳踏住了,頭目的脖子破了一個洞,正往外流着鮮血。我聽到他暴怒着吼道:“他媽的臭娘們,你居然敢咬老子!老子要你的命!”我看到他手中的刀刺入孃的身體,娘大叫一聲,鮮血在她的身上濺開,她驚恐的眼神漸漸渙散,她死了。

那一刻,我的腦袋好像在一瞬間炸了——憤怒,悲傷和恐懼以及其他我說不出來的激烈情緒把我淹沒了,我像一灘爛泥一樣的癱倒在地。我想那個時候遇到的刺激,並不是我那個年紀能夠承受得住的。

我以爲我馬上也要死掉了。可是那個頭目並沒有殺我,他猙獰着的面孔像一隻野豬,捂着傷口一腳一腳的踢我,我就像一隻狗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他大喊着,“小雜種,我現在不會殺你,因爲我要你做我的狗,然後再慢慢的弄死你!”

“他們都叫我老刀把子。”頭目繼續一腳一腳踢我,冷笑道:“你給老子好好記住這個名字!因爲接下來你活着的每一天,我的名字都將是你的噩夢!”

我感覺我渾身的骨頭都已經斷了,我哭叫着,但是沒人可憐我,我聽到的只是他們瘋狂的笑聲。

那以後,這一羣已經喪失良知的人的確成了我的噩夢。他們用繩子套住我的脖子像狗一樣牽着到處繼續搶掠殺人。我活着的唯一用處就是在他們休息的時候被他們毒打折磨,開始的時候我每天都活在無盡的恐懼和痛苦中,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玩膩了就把我殺了。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發現他們沒有目的到處殺人也是爲了活着,隨着他們流蕩的時間越長,他們的人數也在一次一次的燒殺搶掠中不斷減少,剩下的人慢慢開始有了恐懼。可是對我的折磨依然樂此不疲,我感覺成了他們發泄恐懼的工具。

於是我開始慢慢讓自己適應這樣的折磨,我逼自己不要再害怕,他們也是人,並不是真正的魔鬼。因爲他們也會害怕。我要繼續跟着他們,尋找一個機會。

一個報仇的機會。

我才七歲,又小又弱,而我的敵人都是軍人出身,並且殺人不眨眼。正常情況下,我連他們當中最瘦弱的人都打不過,更別提要殺死他們了。而他們要殺我卻易如反掌,簡直就跟捏死一隻螞蟻般的簡單。所以我首先需要忍耐,需要一個計劃,一個機會,我只要殺死一個人就行,就是殺死我孃的那個老刀把子。

時間再往後,他們似乎對我放棄了戒心,除了每天繼續毒打我之外,還要我做他們的苦力,背東西,做喫的。還會讓我在他們洗劫的地方找值錢的東西。有一次,我在一個他們洗劫過的地方找到了一把小刀。

那不過只是一把普通的用來削水果的小刀,可是我欣喜若狂,這把小刀讓我對報仇的心更堅定了,因爲我畢竟也擁有了武器。

大約過了半年的時間,到了寒冬下雪的季節了。這半年來我跟着他們輾轉了許多地方,我每天都在暗中細細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依然像流匪一樣隨處肆意搶殺,可是傷病和那種對明天沒有期望的恐懼感讓他們的人又繼續的減少。而在這種天寒地凍的惡劣條件下這些剩下的亂兵已經七八天沒有遇到村子和人,搶來的糧食也基本喫完,大家又冷又餓,我也一樣。這種情形下,他們暫時忘了要折磨我的事,估計也是想要留點力氣。畢竟這半年來在非人的折磨下我居然還能活着,對他們來說也算是一件奇事。

他們對我的戒心越小,我的機會就越大。

而在某一個傍晚裏,他們終於找到了一處人家。那是一個大戶人家,有很多的房子,還有三四個護院看守。亂兵們飢餓難耐,看到有了生存的希望更加兇殘畢露,他們開始對這戶人家發起攻掠,雖然沒有任何章法可言,但是依然憑着那股狠厲的血勇拼下了這戶富有的人家。他們殺死了護院和所有的男人,然後留下的女眷被他們輪番姦污,他們就像牲口一樣瘋狂的發泄着獸慾。我沒有見過地獄是什麼樣子,但是我在那一刻知道,這裏就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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