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要一起試試嗎？

一場場緊張而激烈的戰鬥，在白水秋的腦海中被一一復現出來。

然後以不同的形式和角度，被反覆重演。

從最開始的文車妖妃，到鐘樓上的黑甲將軍，再到九菊一派的縫合怪，還有最後的“山形怪”……在一次次的戰鬥中，白水秋不斷地調整着自己的戰術策略，尋找着能夠更快解決這些對手的辦法。

甚至嘗試着藉助於冥想中勾勒出來的鐘樓和白霧區域，推演和窺探着“裏世界”的深層祕密。

白水秋有種預感。

也許在這一次的燈籠山上，她就會再次見到“裏世界”內的這些東西。

不過按照雨師神之前的說法，除了付喪神這一特殊種類的邪物以外，越是實力強大的妖怪或者神明，從“裏世界”內來往現世所需付出的代價越大，所以像“山形怪”那種級別的存在，應該無法輕易來往現世。

退一萬步說……以這些東西的體形，能夠容納它們來往現世，需要開啓的“門”，也必然要大到不可思議，所以它們真正發生在現實中的機率雖然不是零，但也微乎其微。

這算是個爲數不多的好消息。

只要這“山形怪”不出現，其他邪物對付起來都不算太難。無非是多費一點周折罷了。

等到一番冥想結束，白水秋重新睜開眼睛，望向窗外的樹林放鬆了一下心情。

這時候，就聽到一陣開門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卻是神代惠子洗完澡，穿着睡衣回到了臥室。等關上房門和窗戶以後，這個女孩就對着鏡子，將散亂的頭髮用發繩束了起來，然後手腳麻利地將身上的睡衣脫下，光着身子鑽到了被窩裏。

親眼看着這一幕的白水秋被嚇了一跳：

“惠子你裏面都不穿衣服嗎？”

“唔……因爲剛洗完澡嘛，不穿的話感覺更舒服一點。”

神代惠子將被子拉過來蓋在身上，在裏面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笑嘻嘻地往白水秋這邊看了一眼，輕聲說道：

“嘻嘻，其實我一直很想嘗試一下裸睡是什麼感覺，但是之前體質不好的時候不敢這樣做，因爲怕着涼引起心臟病發，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感覺還真的蠻奇妙的，秋醬要一起試試嗎？”

在被子的遮擋下，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含糊。

而且因爲剛剛洗過澡，這個女孩的雙眼看起來有點溼漉漉的樣子，像是蒙着一團水汽。本來就很靈動的眸子，也因此變得更加楚楚動人。

“不了……”

白水秋頓了一下，又說道：“惠子你也把被子蓋好吧，現在可是十一月的深秋，再過一兩週就要入冬，很容易着涼的。”

“沒關係的，我現在的身體雖然比不上秋醬你，但也是好的不得了呢。”

神代惠子輕抿着嘴脣，笑嘻嘻地說道。

“……”

白水秋看着神代惠子從被子上方漏出來的肩膀，欲言又止。

其實作爲女生，在洗完澡以後、還有晚上睡覺的時候不穿bra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爲bar裏面有金屬環，還有背後的扣子，不管是壓在身下還是側着身子時都很不舒服，白水秋自己也習慣不穿。

但是連胖次都沒有的話……

反正她是從來沒有嘗試過的。

白水秋有理由懷疑，神代惠子可能是因爲之前被孱弱的身體禁錮了太久，現在終於能夠擁有一副和普通人差不多的健康體魄，有點“物極必反”的味道了嗎，要是以前的惠子，是絕不可能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的，甚至連說話風格也不會這麼開放……

作爲嘗試裸睡的一方，神代惠子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但白水秋見到的景象，就稍微有點刺激了。

何況還有隔着一層薄薄睡衣傳遞過來的細膩光滑的肌膚觸感……

“秋醬，你也早點睡吧，時間已經很晚了。就算要爲去往燈籠山的行動做準備，也不能太過急躁，休息好養足精神纔是最重要的。”

神代惠子在被窩裏翻了個身，雙臂豎在胸前，小聲說道。

雖然做出了遮擋的動作，從因爲惠子的胳膊本來就比較纖細，再加上白水秋是坐在被窩裏，而她是躺着，所以從白水秋的角度，能夠很清楚地看到那雙透着象牙白的肩膀，和往下十幾公分處那團隱約可見的凸起弧度。

咕咚——

白水秋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口水，有點心猿意馬，暗暗深吸了幾口氣，才把逐漸加快的心跳平復了下來。

“嗯，那我熄燈了？”

“好。”

得到惠子的點頭後，白水秋先下了牀，把趴在牀頭櫃上的風狸抱到了書桌上。

狸子還小，這種少兒不宜的畫面，看到了果然還是不太好……

然後回到牀邊，按下牀頭的開關熄滅了檯燈，也縮到了被子裏面。

雖然並沒有嘗試裸睡的想法，身上也依然穿着那身睡衣，但被窩裏一共就那麼大的地方，不管白水秋如何盡力側身避讓，還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神代惠子的體溫，以及隔着一層衣服布料傳遞過來的溫熱觸感。

等她躺好以後，惠子才從旁邊把手臂伸了過來，摟住了白水秋的腰肢，然後將整個身體貼近過來，下巴輕輕抵在她的肩膀上。

雖然沒有開燈，但是以白水秋現在的靈覺敏銳程度，其實和也開着燈的時候也差不多了，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感覺的還要更清楚一點……

“晚安，秋醬。”

“……晚安。”

迷迷糊糊間，白水秋就感覺到一條胳膊輕輕向下滑動了一下，從腰肢處，攀到了大腿根的位置。

不過這似乎只是惠子在睡着後下意識的舉動，在手掌觸碰到大腿處的睡褲後，就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了，所以白水秋在被驚醒了一下後，就重新閉上眼睛，繼續睡了過去。

……

一夜無話。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白水秋再一次發現自己被神代惠子以八爪魚的形式抱在懷裏。

而且因爲惠子身上沒有穿衣服的緣故，只要她稍微低頭，就能從被子的縫隙間看到一些隱約的春光。

白水秋還是像上次一樣，並沒有立刻作聲，而是默默地躺在被窩裏，看了一會兒。

除了因爲自幼病弱的緣故稍微瘦了一點以外，惠子的身材其實還是相當不錯的，手臂和腰身修長勻稱，胸脯和臀部的曲線不算太大但很流暢，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一樣。讓白水秋有點口乾舌燥。

但因爲怕把這個女孩弄醒，所以她並沒有做出更多動作。

等到接近七點鐘時，白水秋喊醒了惠子，然後兩人依次下牀穿好衣服，出去刷牙洗漱。

“話說，秋醬，怎麼感覺我們現在的生活，就像是已經在一起很久的老夫老妻了一樣呢。”

一起站在盥洗室的水池前刷牙的時候，神代惠子忽然說道。

“……說什麼胡話，明明才十幾歲而已，什麼老夫老妻的。”

白水秋有點好笑地回了一句，看着神代惠子一臉笑嘻嘻的表情，仰頭將漱口水灌了下去，在喉嚨裏咕咚了幾下後吐出來：“我先去後山晨練一會兒，喫飯前回來。”

晨練，早餐，然後是新一天的忙碌。

接下來的幾天，白水秋調整了自己的作息，把學業方面的事情暫時扔到一邊，開始將主要精力放在冥想上面。

這段時間，她已經積攢了不少符籙、“破魔箭”一類的東西，在火力儲備上已經有了相當的成果，對黑泥的存在已經並沒有太多畏懼，是時候針對來自白蓮的精神層面的侵蝕，做一些相應的訓練了。

而能夠錘鍊精神力的冥想，就是最好的訓練方法。

此外，就像她之前計劃的那樣，提升幾個式神的配合默契度的事情，也被提上了日程。

訓練方式很簡單。

就是白水秋和雨女、老妖怪、還有“水母”一起，按照羅盤的指示，往成田市周邊的那些“陰氣濃郁點”依次找了過去。然後又抽空向天目山東側的那處山坳去了幾趟，藉助實戰和對練，有意識地訓練了一下這幾位式神之間的配合能力。

——說是實戰，但因爲這批新近出現的鬼怪邪物，大部分都是像水虎那樣的存在，除了風狸，其他幾位式神幾乎都能輕鬆單殺，對戰強度還不如在山坳的“切磋”來得激烈。

作爲替補戰力的桃樹妖春繪，則是留下來，跟着神代惠子等人一起看家。

這幾次訓練帶來的結果……

就是整個成田市周邊，頻頻爆發出各種天氣異象，連日連夜的暴雨就不說了，這是每次外出行動的時候，都要採取的必要的清場手段。

還有時而火焰滔天、時而紅霧瀰漫、時而有地震般的衝擊波向山坳周邊蔓延，哪怕身處於數公里外的民衆，都能隱約聽到來自山上的轟響。個別好奇心比較濃重的人還趁着白天跑到這邊來查看，就看到了一片被破壞一空的地形。

一時間，各種靈異傳聞在成田東郊一帶的民衆間不脛而走。

氣象部門的專家們免不了又站出來，用搬出一般人聽不懂的專業詞彙解釋了一番。

不過東郊一帶的居民畢竟還是比較少的，並且大多集中在天目山周邊的幾個村鎮上。

所以這幾次異常的天氣現象，並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

反而是發生在其他地區的靈異事件，在網絡上的討論度更高一些。

——這些靈異事件，主要發生在以佐倉市、或者說燈籠山爲中心，向周圍輻射出去的數十公里方圓內。包括整個千葉縣的北部、茨城縣的南部，和東京都的一些地區。各種“陰氣凝聚點”、怨靈妖怪、來自“裏世界”內外的邪物，前仆後繼地出現在現世。

白水秋只能顧及成田市周邊的這一片區域。

所以剩下的那些地方，就只能交給對策組和特勤組，三島和西平小次郎等人化身救火隊員，幾乎是以兩班倒的形式到處滅火。

這樣的工作強度，哪怕是和之前鬼束綾香等人四處作亂的時候相比，都不遑多讓，並且還時不時就會帶有人員傷亡。

朝倉理繪前幾天所說的“大凶”，顯然已經體現出來了。

哪怕還沒有親自前去，白水秋也能想象到現在的燈籠山附近，會是一副什麼樣的緊張局面。

不過……

這些靈異事件的發生，對於天目神社來說，卻並不完全是件壞事。

因爲隨着網絡上和現實中的靈異傳聞愈演愈烈，來往於天目神社祈福、或者尋求御守的客人，明顯變多了起來。客流量的最高峯甚至達到了六七百人。

這個數字已經相當驚人了。

哪怕是如明治神宮那樣的大神社，除了新年祭之類的特殊日子，平時一天的人流量也就堪堪過萬的樣子，其中還有不少都是來自國外的遊客，真正以參拜和祈福爲目的不到一半。普通神社裏面但凡能超過每天一千人流量的，就已經算是人氣比較旺盛的大社了。

對於天目神社來說，這種景象更稱得上是盛況空前。

甚至超過了先前的雨神祭、還有香火最盛時期的芒硝山白水神社。

這樣一來，神社的收入也跟着水漲船高。

雖然現在的白水家，已經沒那麼缺錢了，但沒有人會嫌錢財燙手。

而且……

這些綿綿不斷的香火，對雨師神的力量恢復可能也有一些好處。

唯一可惜的，就是留給他們的準備時間短了點，如果燈籠山的異變能再往後推遲三到六個月的時間，那麼白水秋對打贏燈籠山一戰的把握，會比現在更大一些。不過世事本來就不能盡如人願，在木已成舟的情況下，再考慮這些有的沒的，也沒什麼意義。

不過，白水秋本人忙於戰前修煉，並沒有太多時間應付神社方面的事務。

所以，只能把大部分工作都交給了神代惠子打理，由飛鳥和加奈子這兩位兼職巫女從旁協助。

至於維持秩序，以及一些比較繁重的體力活，有神代家的女僕和保鏢在旁邊幫忙，倒也都能應付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