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論壇發帖之後,??蔣延就沒有去打擾江若喬。
這段子他也是渾渾噩噩、得過且過,直到今被提醒着上了論壇,才發現當初若喬被抹黑的事情不是偶然。他心驚不,??自然也看到了很多的評論,基本上都是在爲若喬打抱不平,??裏面也有說,若喬最倒黴的一件事就是遇到了他,??跟他談了一段戀愛。他猛然想到那在醫院時,她也說過這句話,她說,蔣延,你不要讓覺得遇到你是最倒黴的事情。
他想否認,可發現,??沒有任何理由。
是啊,她跟他在一起得到過什麼嗎?
似乎什麼都沒有。
他的母親懷着算計的心思,??他曾經以爲的妹妹對他也有着他不懂的心思。而她都看穿了,??身邊的也一地提醒,??但他都沒有聽,直到真正的失去他後,他也什麼都沒做。到現在,??她還因爲他,??而遭受了莫須有的指責,連之前精心經營的賬號也險些沒了。他都給她帶來了什麼?
他突然明瞭。
在一些學微妙的眼神,??以及竊竊私語,??他身形僵硬地走出教學樓,往學校大門方向走去,在車流,??他擡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終於下定了決心,擡招了一輛出租車,坐上車後,對司機說道:“麻煩去名門華府。”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因他而起,他也希望因他而結束。
從開始到現在,渾渾噩噩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做一件像樣的事了吧。
江若喬跟陸以誠都沒在意蔣延。
那打過架後,陸以誠的心裏也輕鬆了許多,他覺得蔣延是陌生的,蔣延甚至都不像他最初認識的那個朋友,他確實也沒必要因爲一個陌生而介懷。
網絡上如何熱論,江若喬也沒那麼關心了。
因爲她的生活有更要的事要做。
比如……買票。
江若喬坐在沙發上看着車票,陸斯硯坐在她旁邊在看動畫片,陸以誠則在廚房忙碌着。
馬上大學跟幼兒園都要放寒假了,之前也跟外公外婆說好,要把斯硯送回去。
現在就得開始訂票了。
正在她猶豫的時候,陸以誠經做好了飯菜,正一邊擦一邊喊他,“可以洗喫飯了。”
江若喬收起機,牽着陸斯硯去了洗間,一大一小很認真細緻的洗了。
回到飯廳,這個出租屋很窄小,飯廳也只放得下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是簡單的葷一素一個湯。
坐下來後,江若喬遲疑着說道:“準備訂號的票回溪市。”
陸以誠擡頭看了她一眼,“行,那有空,可以送你到車站。”
“高鐵的話,得坐五六個小時。”江若喬看了陸斯硯一眼,“真是怕一個搞不定他。”
陸斯硯莫名槍,當然要爲自己辯論申訴,“媽媽昨都在說是最乖的寶貝,根本就不會鬧嘛……根本就不會大聲喧譁,會乖乖地坐着的。當然如果你多準備一點零食,會更乖的。”
陸以誠失笑,“零食不要喫多,不過放心,來準備。”
江若喬:“……”
她想了想又說:“昨大數據還跟推送了販子拐賣小孩的事,以前在網上買東西,店主也會在快遞裏放那種小卡片,卡片上有走失兒童的信息,真的挺可怕的。販子都該,聽說以前在火車上也有這樣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當了媽媽之後,真的不看那樣的事情,看一次就揪心一次。
陸斯硯扒了一口飯,口齒不清地說:“都知道啦,現在都是要拿身份證買票檢票!媽媽,也會跟着你一步不離,陌生跟說話理都不理,要是想帶走,就吵得所有都知道!”
江若喬:“……”
她惱了,“行行行!”
陸以誠沒聽陸斯硯的,倒是認認真真地傾聽江若喬的顧慮。
不得不說,她的顧慮是對的。
五六個小時,她一個是喫不消的,斯硯雖然乖巧又懂事,可他也是個孩子,不可五六個小時都乖乖的。
陸以誠在心裏過了一遍自己的事情,開口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如陪你一起去溪市。”
像是怕江若喬會誤會,他又立馬補充了一句,“放心,一到溪市,就自己買票返回。”
就只是陪他那五六個小時的旅程,這樣她輕鬆些,也會安心一些吧。
陸斯硯突然福至心靈,恍然大悟,“原來媽媽是想讓爸爸陪。”
江若喬氣得去捂他的嘴巴,“雞翅不留給你吃了,都喫掉。”
她纔沒有那個意思!
也沒說要陸以誠陪,就只是擔心自己一個搞不定而,怎麼到了這孩子口,好像她說那麼多,都是在爲要陸以誠陪做鋪墊,她是那樣的嗎?
“可以嗎?”陸以誠溫聲詢問。
江若喬一臉彆扭不自在,想說“不用,自己一個可以”,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嘀咕了一句,“又沒趕你,你到了家,不請你去喫個飯,外公外婆都要念叨。”
陸以誠的眼眸裏都是笑意,“那好,只要外公外婆不覺得打擾就好。”
彆扭了一陣後,江若喬也恢復尋常了,興致勃勃地跟陸以誠開始討論買哪個車次的票,“上午九點是不是有點早了?雖然說下午四點就到家,但怕斯硯起不來。”
陸以誠說:“九點可以,只是早起一,斯硯應該不會賴牀吧?”
後面那句話是對陸斯硯說的。
陸斯硯甩了甩一頭小卷『毛』,“不會,那肯定起得比公雞還早!”
又不是去上學,爸爸媽媽一點兒都不瞭解他小孩。
如果是去上學,那在牀上多賴一分鐘都是賺到啊。
如果是放假出去玩,那在牀上賴一秒鐘都是浪費。
“希望你說到做到。”陸以誠又看向江若喬,“就訂九點的票吧,來訂。”
江若喬:“是去家,怎麼讓你訂。”
最後,還是江若喬訂了票,她看了一眼,正好是張連在一起的票,是一排座位,不禁鬆了一口氣。
不過訂完票後,她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這算不算拖家帶口回去?
不!
怎麼回事!江若喬猛然驚醒過來,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怎麼就陸以誠陪着他一起回溪市了?怎麼就跟陸以誠說了要請他喫頓飯?好像突然快進到帶男朋友回家見家長了。
不,不對,陸以誠早就見過她外公外婆了,外公還在他這裏住了好一段子。
爲什麼她有一種“雖然還沒戀愛,但戀愛後結婚後要做的事情都經做了”的感覺?
什麼鬼啊老鵝!
另外一邊,蔣延來到了名門華府,頓覺物是非,他經很久很久沒來了。以前怎麼會覺得,林家是一個港灣呢?
他摁了門鈴,管家看到來是他,並沒有立馬開門,而是彙報了一聲,林先生點頭了纔去開的門。
林家現在比過年還要熱鬧。林之前極力想要隱瞞的事情,也瞞不住了。林先生才知道,在他看不到顧及不來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比如,女兒喜歡蔣延,比如蔣母的處心積慮,又比如,妻子的隱瞞以及息事寧。
蔣延來了以後,沒有看到林和林可星,他被管家帶着進了林先生的書房。
誰也不知道他個談了什麼,半個多小時後,蔣延出來時,臉上有着明顯的傷痕,是被打過的。
蔣延承受了所有的事情。
他提出了一個請求,他要見林可星一面。
林先生也知道女兒魔怔了,昏頭了,雖然怒火叢生,但還是答應了。林可星這幾精神經瀕臨崩潰,幸好林之前就請了心理醫生,林家斷了她跟外界所有的交流方式,但即便如此,林可星只要想到網上那些會怎麼議論她,她害怕得晚上都不敢一個睡。
名門華府的花園裏,林可星被林領着見到了蔣延。
林心情複雜,也是悔恨的,『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才紅着眼眶離開了花園,將這一方空間留給了蔣延跟女兒,她相信,這一次,女兒會真正的心,對蔣延心。
林可星見到蔣延,看到他臉上的傷,還有什麼不明白呢,她嗚咽了一聲,不停地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蔣延的神情麻木。
“那些事情不是做的。”林可星哽咽着說,“真的不是做的,連你也不相信了嗎?蔣延哥哥。”
蔣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只是看着林可星。
過去那些年的相處是真心的,情誼也都是真的,但終究還是面目全非了。
他平聲問道:“那你回答,他爲什麼要去抹黑若喬,他都不認識若喬,他爲什麼這樣做?”
林可星怔怔的看着他,眼淚從臉龐滑落,她低低地說:“……不知道。”
“你知道。”蔣延說,“你知道他爲什麼要去抹黑若喬,你也知道他爲什麼會去綁架你那個學。可星,從來都不是一路,希望你記住,也好,你那個學也好,是普通,所以說的話無足輕,你不一樣,你的一句話,你的抱怨,很有可毀掉的是別的生。以後,真的不要這樣了。”
“當然也很糟糕。”蔣延說,“如果早一點看穿,你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若喬也不會因爲遇到這許多的麻煩,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事情都是因的盲目而起。現在就由來結束吧,請你以後不要因爲而傷害別。會覺得自己真的是別口的瘟神,除了給別帶來災難跟麻煩,沒有一點用處。”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如果不是他,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林可星拼命地搖頭,“不是,不是!”
“覺得是。”蔣延仰頭看了一眼夜空,“可星,這輩子都不要見面了,就算哪一在街上碰到,也當彼此是陌生吧。”
說完後,他轉身就走,背影孤寂。
林可星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挖空了。
她想說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她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蔣延!”
蔣延身形微頓,卻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沒有遲疑。
林可星第一次,第一次真正的肆無忌憚地哭出聲來。
她藏了那麼多年的暗戀,終於,終於不用藏着了,可是是以這樣的方式結尾。
林家花園裏,都是她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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