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淚縱橫

殺問天一路小跑的帶着韋澤追向了無界，二人緊緊的跟在了身後，東轉西繞的，不多時，終於來到了客房中的最頂端的一間。房間的位置很隱蔽，也很幽靜，確實是個養病的好地方。

無界輕輕推門帶着二人進入，房間內藥香嫋嫋，蕭戰雙目緊閉，靜靜地睡在牀上一動不動。臉上氤氳籠罩着鼻孔呼吸出青紫色似煙非煙的薄霧，一雙劍眉卻似皺在一起，高挺的鼻峯，棱角分明的臉龐，看起來雖然熟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

殺問天心中糾結，自己心底也不知到底是否希望眼前的青年能夠甦醒過來，葉不一臨行前最後的偈語讓他冰冷的心底也泛起波瀾，唯有心中嘆息，罷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輕輕走了過去，在蕭戰耳邊輕喚道：“賢婿，我來看你了，你一定要快些醒過來啊，你的妻子還在家盼着你回去啊！”

蕭戰恍似被下了沉睡的詛咒，任其在耳旁絮絮叨叨，卻仍靜靜的輕輕呼吸着，絲毫沒有一星一點的反應。

殺問天說了許久，見其一點反應都沒有，心知清柔說的不假，看來以後自己是要依靠這個大女兒了，只希望她別讓自己失望！殺問天嘆了一口氣，心下也不好受，起身站在了窗外，半晌，幽幽的說道：“韋澤，我們回去吧。大師們應該都很忙，咱們就別過多打擾了！”

說罷，轉身像無界法師鞠了一躬：“小舟和蕭戰就拜託師父們了，我們這就告辭了！”

韋澤開口想問些什麼，停了停，終究還是忍住了，也隨着殺問天一樣，拜別了無界法師。

二人剛出房門，猛然撞到了一個奔跑的人影，“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着急了，不好意思……老……老爺？……韋管家……”

殺問天也驚訝不已：“檀香？！”

檀香端着一盆溫水忙不迭的點頭，道：“是我，老爺，韋管家，我現在有急事，晚點再向你們請安！”說完一陣風似的跑向遠處不見了……

殺問天一臉的錯愕，喃喃自語道：“這，這丫頭怎麼跑這裏來了……”

韋澤沒有出聲，只是目光追隨着檀香遠去的背影……

“阿彌陀佛……”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無界師父突然說道：“果然是父女緣分未盡，天意使然啊。韋施主，事情既已如此，那麼，就辛苦你跟你家老爺來說清楚吧！”

“什麼？什麼天意？大師您的話我聽不懂呢？韋澤，你瞞我什麼事了？爲什麼沒有跟我說過！”殺問天一時有些慌亂的問道。

韋澤見無界首肯，當下呼了一口氣，轉身砰的一下跪在了殺問天的面前：“殺爺，有一件事情，我瞞了您，九兒小姐，讓我送到波若寺中了……”

殺問天聽此，啊的一聲，猛的退後了三步，既而，又踉踉蹌蹌的快步上前，一把提起韋澤的衣衫，大聲的問道：“你說什麼？九兒在此？怎麼可能？你不是已經把她埋了嗎！”

韋澤看着殺問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是的老爺，九兒小姐確實在這裏，檀香，也是我送來的。”

“可，可是，那日，你我明明已經仔細查看了啊，九兒卻是沒有一絲氣息了，才決定下葬的啊！她，她怎麼可能又活了呢？”殺問天急切地問道，在他心中，沒有比這個消息更能令他震撼的了！

韋澤回答道：“那日你我二人確是親自試過二小姐的呼吸脈搏，確認她真的死去，您才安排我將她掩埋的。可是，正當我深夜去挖好坑，準備將她下葬的時候，波若寺的無詮同無真兩位師父突然到來。他們說九兒小姐尚有一絲我們常人摸不到的遊脈微存，只要時間允許，還是有可能會被救活的。於是讓我將她交給他們，您是知道的，我看着九兒小姐從小長大，她突遭變故，我的心中真的不忍心啊！”

韋澤說着，心中難過，堂堂堅韌的漢子竟忍不住眼角流下了眼淚：“九兒一向單純善良，本是她最美好的日子，能跟待她如珠似寶的男人成親，這是一件多令人開心的事情啊。可誰又能想到，會在大喜的日子裏發生那樣的悲劇啊，！她年紀輕輕的就那樣離開，我真的很心痛啊！因此，聽到兩位師父說，她竟然還有可能活下來，當下心中激動的喜出望外，於是就私自做主，把她交給了兩位師父帶走了。可我不知道隔了那麼久，他們是否真的能將她救起，畢竟小姐當時看起來已然全身冰冷了啊，所以，我就沒有告訴您，怕如若失敗，您會再一次難過！因此，就打算先悄悄的瞞着您，等到九兒小姐真的能活過來，再告訴您！”

殺問天聽的韋澤的述說，早已激動的雙手顫抖，他拉起跪在地下的韋澤，激動的問道：“那……九兒現在如何？！是否醒來了？”

韋澤嘆了口氣，輕聲道：“當日兩位大師將九兒拉走後，我也不知道結果怎樣，如若總往這邊跑來探望，還怕您起疑心，於是就在之後不久，我在殺家宣稱檀香家鄉水災，親人有變故，放她回去家鄉探親。實則我是讓她收拾好二小姐的換洗衣服和平日用慣的一些物品，給她送到這波若寺裏讓她貼身照顧九兒小姐，這樣也方便些。我僅僅是在當初送檀香來的時候曾問過寺院的星嵐居士，他跟我說，九兒小姐還沒有醒，那麼也就是說，最起碼，她還活着啊！”

韋澤越說越激動，他轉身看向無界師父，尊重地躬身施禮：“無界師父，您們波若寺中的師父都是大菩薩，您們宅心仁厚，我真的很感謝您們救了九兒小姐一次又一次，從我接到老爺的口信，讓我帶小少爺來此，我就一直很期待，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們二小姐現在怎麼樣了？可是我又不敢追問您，若不是剛纔撞到了檀香，我真的此行還是不會打擾您的。而今，事情已然說開，我就請師父給我們個明示吧，九兒小姐現在如何呢？她，還好嗎……”

無界溫和的說道：“韋施主，九兒姑娘有今日，多虧你的善心，你這幾個月的安排跟配合，你差京城中的那幾大藥材商送來的補藥，對她生命的維繫也是很有用的，我們寺院能屢次救到九兒姑娘，可能也是跟她的緣分吧。既然你二人選擇今日到此，方纔又撞見了檀香姑娘，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這一切，也是天意如此啊！請放心，如若不出意外，九兒姑娘今日應該就會醒過來！”

殺問天聽罷，早己激動的老淚橫流，他拉着同樣激動不已的韋澤，問向無界：“那麼請問大師，我的女兒現在在哪裏，我想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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