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相信我嗎

九兒爬在夜離的肩頭不停的哭着，夜離一塵不染的長衫早已被她的眼淚鼻涕沁溼了大片。最後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無奈的笑着把她推了起來，安慰道：“傻丫頭，我知道你的心情，也明白你內心深處的不安，你放心，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夜離永遠不會離開九兒的，什麼都不要怕，只要我在的一天，上天地下，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分毫！”

九兒聽罷，方破涕爲笑，她抽抽鼻子：“嗯，我相信，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二人緊緊的相擁在了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小姐，小姐，喫飯啦！”檀香遠遠的跑了過來。

“你這貼身丫頭還真是個聰明的，這麼久沒見到，你也跟她交流一下吧，你這死而復生吧，還真不怎麼好解釋。哈哈，我還是也去後廚看看吧。”夜離說罷，笑着推門而出，留下了剛想進房的檀香一臉的錯愕……

半晌，檀香緩過神來，風一樣的跑了進來：“小，小姐，剛剛那位公子是何人啊，你身邊的朋友我都記得啊，可從未見過他啊？這天下怎麼還能有那麼俊俏的男子啊，簡直比蕭王爺還要帥上好多啊……”檀香一臉的星星眼癡癡的望着窗外。

突然，她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連忙解釋道：“不好意思，小姐，我沒想拿他跟蕭公子比，您，有些事可能還不知道，可我就是有些不甘心，替你不值！哎，您剛醒過來，我還是先不說了！”

九兒心知，檀香以爲她昏迷後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替自己覺得委屈。於是順勢說道：“哦？都發生了什麼事呢？你跟我學學，你總不能看我像白癡一樣矇在鼓裏呀？”

檀香思忖片刻，終於咬咬牙，擡頭說道：“好的小姐，反正你早晚也會知道，我還是提前告訴你，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不過，你身體剛剛恢復，千萬不可激動，也不要太傷心，行不？”

九兒笑着拉着她坐到桌邊：“好的，我保證不生氣，你說吧。”

檀香深呼了一口氣，嘆息的說道：“你還記得你出嫁的那日，讓我去喊大夫人過來，我滿心歡喜的跑去請她，由於夫人身子弱，我們的腳步就慢了些，結果……結果……我們去到那裏的時候，老爺已經到了，他不由分說就把我們推了出來！夫人見不到你當然不甘心，就跟老爺爭辯了起來，老爺無奈就打開窗讓我們遠遠的看了你一眼，夫人見到你穿着喜服蓋好蓋頭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她輕聲喊你的名字，你也不理她，她以爲你因爲她來的晚而生她的氣了，於是難過的回了房間。可是，我卻覺得不對勁。因爲我明明出房間的時候還沒有把頭髮給你梳好，新娘頭是很難梳的啊，清柔和靈露小姐也是不會梳頭的呀，那你怎麼可能那麼短的時間自己把頭髮梳好，還有時間穿好喜服坐在那裏呢？於是，我就跑回去把這個問題跟大夫人說了。”

九兒不禁稱讚道：“你這丫頭，果然聰明。”

檀香卻開始越說越激動：“夫人聽我說完，也覺得好奇，想找清柔小姐問清楚，卻又到處都找不到她。於是，我們只能能接親隊伍走了以後，進屋去看看清柔小姐在不在，是不是她一直在房間幫你忙活我們沒看到。可……可是……”

檀香開始渾身的不住顫抖，眼淚也開始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我們進到了喜房，發現接親的人歷經走了，可……我們卻在牀下發現了你和二夫人的屍體！大夫人當時就癱倒昏了過去，我也去試了試你的鼻子，發現呼吸都沒了……嗚……小姐，我當時感覺天都像塌了下來啊……怎麼會那樣啊……明明是你人生最美好的事情，爲什麼你就突然死了呢……”

檀香哭的稀里嘩啦，抽泣的肩膀止不住的抖動……九兒聽着，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想說什麼，卻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哭了許久，檀香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後來，老爺回來了，他說，是二夫人突然發了瘋，把你殺掉了，清柔小姐無奈才替你出嫁了。還警告我們所有知道的下人都不許往外說一個字。，怕蕭王府聽到。我本想好好的給你換身衣裳，打扮一下，可卻找不到你的屍體了。最後悄悄地打探到消息，才知道你在半夜就被拉了出去……”

九兒嘆道：“是啊，就那樣被偷偷拉走了，連親孃最後一眼也沒見到……”

檀香委屈的說道：“是啊，從那以後，大夫人就一病不起了。我感覺她那時就是一心求死，不喫不喝，每天只是躺在牀上默默守護流着眼淚……後來，多虧了韋管家，不知道怎麼勸住了她，夫人也開始接受大夫的治療開始喫東西了。雖說依然不開心，但是能看出來，她還是努力的活着了。”

檀香頓了頓，接着幽幽的說道：“自從你走了以後，我每天就是低頭幹活，伺候夫人吃藥，沒有任何希望的活着。直到有一天，韋管家突然半夜把我叫了過去。他說我老家出了事，讓我馬上離開，說平日裏我跟你要好，讓我把你平日穿的用的都挑最好的整理出來打包帶走。還給我帶了一大筆錢，說是給我的工錢。我雖不想離開大夫人，奈何韋管家說我必須馬上離開，馬車就在門外，於是我就收拾好行李上了馬車。”

檀香說着，復又流下了眼淚：“我上了馬車，一路顛簸到了地方，可是下了馬車才發現竟然來到了波若寺！韋大人將我帶到了這間房間，我當時一瞬間都傻掉了，感謝老天爺，我萬萬沒想到，我居然又見到了小姐你！！雖然你一直在睡着，可是你還有着呼吸啊！韋大人這才告訴我，他是想讓我在這伺候你，問我願不願意，我當然一千個、一萬個的願意啊！所以，我就留了下來，直到今天，我居然等到了你的清醒，小姐……我，我真的太開心了……”

九兒哭着笑道：“傻丫頭，見到你們，我也很開心啊”！

主僕二人哭哭笑笑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檀香突然擡頭說道：“可是，小姐，我不甘心啊，蕭王爺明明是你的啊，結果卻讓清柔小姐嫁了過去當了王妃。你不要太傷心啊……哦，對了，好像蕭王爺也病了，一直在這裏養傷，聽說也是昏睡不醒啊。你要是擔心他，晚上我陪你悄悄過去看看。”

九兒低頭沉思不語，許久，她揚起頭，握住檀香的小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她：“聽我說，檀香，你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