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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番外3(別這麼叫,我跟你不熟)

從殷家那裏籌集了銀子,燕王就再次離開平城去了邊關,留徐王妃、世子魏暘坐鎮燕王府。

十九歲的魏曕沒能跟隨父王出征,這會兒他還在王府裏面的侍衛司當差,協理侍衛們的調度、操練等。

就像二爺魏昳在王府庫房那邊當差一樣,主事人都是燕王任命的正經屬官,魏曕兄弟只是前來觀摩學習,並非真的要他們負責這兩處,所以他們想偷懶休息,找個理由跟各處的屬官打聲招呼便可。

燕王不在,魏昳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魏曕卻從來沒有懈怠過。

直到這日,被他派出去的澄心堂小太監汪平匆匆找到侍衛司。

“爺,二小姐要出城了,我回來時二小姐的馬車還在城門前排隊。”

魏曕:“何人陪同?”

汪平道:“只二小姐一個主子,帶了一個丫鬟,八個護衛。”

魏曕不再多問,命長風去馬廄牽馬,他先去了東華門外。

很快,長風牽了兩匹馬來,一匹是他的黑馬,一匹是魏曕的白蹄烏。

主僕二人翻身上馬,直奔城門前而去。

北地有戰事,燕王也不在平城,最近平城各處城門看管得比平時要嚴很多,百姓們無論進出城門,守城士兵都要仔細覈驗身份與隨身行囊,遇到商隊,更是要將貨物一車一車地詳細檢查。

檢查得仔細,速度就慢下來。

殷家的馬車中,金盞好幾次挑開簾子往外望,然後朝殷蕙抱怨:“今日怎麼這麼慢?”

殷蕙笑道:“慢就慢些,急什麼?”

金盞看向自家小姐,莫名就覺得今日小姐好像心情特別好,好到連白白在這裏浪費時間都不介意了。

殷蕙的心情確實好,之前在燕王府、蜀王府關了那麼久,如今重回未嫁時,她總算可以隨便出門透風了。

本來祖父也要陪她的,可惜臨時遇到老朋友初進平城,祖父還得去款待友人。

城門前的隊伍緩緩前進,終於輪到了殷蕙。

平城百姓,人人都知道燕王府,亦知道鉅富殷家,守城士兵接過金盞手裏的文書,簡單往車廂裏掃了一眼,確定沒有藏着什麼人,這就給放了行。

離開城門不久,殷蕙便下了馬車,騎上她的愛馬飛絮。

飛絮通身雪白,殷蕙則穿了一套白中透粉的馬裝,縱馬而去,彷彿一朵隨風而飛的海棠花。

魏曕策馬通過城門,看到的就是遠處她上馬的這一幕。

也有貴女會騎馬,但沒有像她跑得那麼快的。

魏曕先是心中一緊,怕她從馬背上摔下來,下意識地加快速度去追,然而很快魏曕就放慢速度,只遠遠地跟着。

前面那道輕盈的身影,一會兒縱馬疾馳,一會兒勒馬緩行,或是折根樹枝放在手裏把玩,或是跳到路邊看看不知名的野花,甚至還逗弄過一個農家女童,送了女童一朵她頭上的絹花。

她好像很快活,無論何時露出臉龐,魏曕都看到她在笑,桃花眸明亮似水。

走了一段距離,她又上了馬,那身姿何等熟練。

魏曕走了神。

成親十載,他從不知道殷氏會騎馬,她一嫁過來就處處像大嫂徐清婉看齊,舉止端莊,說話也是柔聲細語,魏曕就以爲她本性也是如此。

可眼前這個十四歲的殷蕙,哪裏與端莊沾邊了,端莊的女子不會輕易拋頭露面,更不會在沒有家人的陪同下單獨出門。

確實不端莊,可此時此刻,魏曕生不出任何訓斥她的念頭,他只是目不轉睛地追隨着她的身影,默默地觀察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妻子。

秋高氣爽,從附近來東山賞秋或上香的遊人香客絡繹不絕,魏曕與殷蕙中間隔了很多身影,大家同往一處去,也就看不出是否有人在刻意跟蹤誰。

到了東山,殷蕙棄馬,步行往山上走去。

魏曕仍然保持距離跟着,看着她與金盞有說有笑,看着有輕佻的公子想要上前搭訕卻被殷家的八個護衛趕走。

那八個護衛,個個身形健壯魁梧,雖然平城最美的姑娘就在眼前,這些護衛卻盡職盡責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訓練有素,可見殷墉對小孫女的寵愛與看重。

長風走在主子身後,對着那八個護衛暗暗發愁。他覺得,三爺第一次放下差事跑出來,肯定是想跟殷家二小姐見面的,可殷家二小姐說什麼都不願意嫁給三爺,能高興理會三爺?如果三爺想強來,主僕倆對上那八個護衛,長風真的沒有信心。

到了東山寺,殷蕙先虔誠地跪拜佛祖上香,再捐了一筆豐厚的香油錢。

謝過佛祖,殷蕙就在寺裏隨意地逛了起來,她對東山上的一切都很熟悉,今日來乃是故地重遊,哪怕只是東山寺裏的一棵老槐樹,殷蕙也如見了老朋友一般高興,手輕輕觸摸那兩人才能合抱的樹身,再仰起頭,看明媚的秋光在碧綠的樹葉間跳躍。

有碎光落到她的身上,十四歲的美貌少女,彷彿也散發出一圈柔和的光暈。

她揚起的臉龐瑩白嬌豔,長長的睫毛愜意地垂落,竟有種天人合一的融洽。

魏曕突然很想將這一幕畫下來。

念頭剛落,她睜開眼睛,隨意般朝這邊瞥來。

魏曕竟下意識地往後一躲,長風見了,馬上也跟着躲開。

殷蕙沒有注意到香客裏面有兩張熟悉的面孔,帶着金盞繼續往前走,漸漸來到了寺裏的放生池前。

放生池裏養着一隻大烏龜,據說已經活了百年了,厚重的殼呈現出一種墨青色,一動不動地趴在池水中間的山石腳下,半邊殼露出水面,半邊泡在水裏。

有一羣孩子圍在池邊,喊來喊去的想讓大烏龜爬過來。

殷蕙走過去的時候,孩子們的注意力就都落到了她身上,畢竟,大烏龜哪裏有美人姐姐好看呢。

殷蕙笑着看着那隻大烏龜。

她小時候也喜歡看這隻大烏龜,想出各種辦法哄大烏龜給她點回應,甚至還要祖父花銀子把大烏龜買回家中,祖父笑着說這是寺裏的烏龜,已經有了佛性,怎能拿銀子褻/瀆,殷蕙才罷了這個念頭。後來,祖父在自家的池子裏養了烏龜,殼也很大,但殷蕙就是更喜歡寺裏的這隻。

坐到池子邊上,殷蕙解開腰間的荷包,裏面裝了一些最新鮮的苞穀粒。

魚蝦昆蟲都不方便拿,幸好這隻大烏龜也愛喫苞谷。

殷蕙先丟了一顆苞穀粒在大烏龜身邊。

大烏龜動了動腦袋,旁邊一隻小烏龜撲通一聲從山石上翻下,游過來吃了苞穀粒。

殷蕙繼續丟,丟到第七顆的時候,大烏龜終於喫到了,並且直接游到了殷蕙面前。

有孩子抓着樹枝要戳大烏龜的殼,被金盞勸止了。

殷蕙陪夠了大烏龜,趁日頭還不高,決定去山裏面的官道上跑馬。

金盞與六個護衛待在路口等着,只有兩個護衛保持距離跟在殷蕙身後。

跑馬的人不算多,但也並非只有殷蕙主僕,因此,當身後有馬蹄聲靠近,殷蕙也沒有回頭去看。

直到一匹四蹄雪白的黑馬從身旁經過,才吸引了殷蕙的視線。

殷蕙知道,魏曕的坐騎便是一匹白蹄烏,乃燕王所贈,魏曕每次都門都騎白蹄烏。

就在殷蕙剛因爲這匹白蹄烏想起魏曕的時候,那馬突然放慢速度,再與她保持半個馬頭的距離同跑起來。

殷蕙終於看向馬背之上。

熟悉的清冷麪容闖進視野,殷蕙心頭大震,她本能地攥緊繮繩,再迅速垂眸,避開了他的視線。

魏曕則將她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裏。

這一路,她都快活得像只小蝴蝶,除了少數幾個輕浮子弟,她幾乎對誰都笑。

可就在剛剛,她看見他的瞬間,笑容消失了,臉也冷了下去,迴避的眼神,不知是怕他還是厭棄。

魏曕同樣攥緊了繮繩。

兩人的婚事沒有上輩子那麼順利,魏曕想過各種可能,在這一刻之前,他都沒有想過是她自己不願意嫁。

難道,她真的也從景和二年回來了,而且不願意再嫁他?

白蹄烏跑得很快,殷蕙勒住馬,如果魏曕守禮,就該繼續往前跑。

可魏曕也停了下來。

搭訕的意思顯露無疑,殷墉派來保護孫女的兩個護衛立即一前一後地擋在殷蕙面前,橫眉冷目地瞪着魏曕。

魏曕示意長風退後,他看着躲在二人身後的殷蕙道:“在下魏曕,燕王三子,可請二小姐移步說話?”

殷家的兩個護衛:……

對付過的浪蕩子弟那麼多,眼前這個是身份最尊貴的一個。

攔還是攔着,二人卻不約而同地看向殷蕙。

在這短短的功夫,殷蕙已經想了很多,她不知道魏曕爲何而來,可她都不想多與其糾纏。

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今日只是兩人的初次見面,他長得那麼冷,她剛剛的震驚完全可以推脫成被他嚇到了。

再聽魏曕自報身份,殷蕙便裝作嚇得身體一晃。

殷家的兩個侍衛剛要下馬,魏曕已經跳了下來,一副要衝過來扶她的架勢。

殷蕙晃了一下就穩住了,再居高臨下地看着魏曕,她咬咬脣,質疑地問:“你說你是燕王三子,有何證據?”

她好像有點怕,但眼神也有點兇,彷彿把他當謊報身份的紈絝看。

魏曕抿脣,她到底認不認得他?

心裏這麼想,魏曕還是拿出了燕王府的腰牌。

殷蕙接過來,翻來覆去地看。

看過腰牌,再上下打量他一番,殷蕙好像終於信了,視線一轉,指着前面一條山間小路的路口道:“那邊清靜些,三爺有什麼想問的,去那邊說如何?”

魏曕緊緊地看着她的臉:“好。”

殷蕙就先跑過去了,吩咐兩個護衛就在旁邊等着,不用跟着她,也不用離開太遠。

說完,殷蕙騎馬拐進山間小路。

魏曕很快跟了進來,長風也留在了路口。

野樹叢生,拐進來幾丈之後,殷蕙下馬,站在一處樹蔭下。

魏曕也跳下馬,朝她走來。

沒等他靠近,殷蕙低頭行禮,忐忑地問:“三爺可是因爲我拒婚而來?”

魏曕停步,看着她道:“是,我誠心求娶,不知二小姐爲何不嫁。”

殷蕙像普通的閨秀面對外男一樣,侷促地攥着手:“祖父沒跟您說嗎?我不敢高攀。”

魏曕不信:“是不敢高攀,還是有人威脅你?”

殷蕙擡起頭,茫然地問:“威脅我?”

魏曕沒有回答,只審視地盯着她的眼睛。

殷蕙彷彿被他嚇到一樣,轉過去,低聲道:“沒人威脅我,三爺乃人中龍鳳,我只是鄉間野草,確實不敢高攀。”

魏曕看眼路口,忽然走過去,抓住她的手腕。

殷蕙驚恐地看過來。

魏曕冷聲道:“你真的沒見過我?”

殷蕙連連搖頭,試着將手掙脫出來。

魏曕看着她這緊張害怕的模樣,倘若不是跟了她一路,倘若不是親眼見過她面對紈絝子弟也從容不迫的淡然,魏曕可能真的要信了。

只需要再試探一句,就知道她到底是十四歲的殷蕙,還是景和二年回來的殷蕙。

“你可否想過,你我都回來了,衡哥兒會如何?”

魏曕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擡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

聽到“衡哥兒”的瞬間,殷蕙的掙扎頓住了。

這次重生,她能彌補很多遺憾,唯一新生的遺憾,便是衡哥兒。

那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是魏曕冷冰冰待她時她在澄心堂最大的慰藉,雖然後來衡哥兒變成了小冰塊,可衡哥兒也是孝敬她的,只是不會再像小時候那麼依賴她罷了。

十歲的衡哥兒脾氣像魏曕,模樣也像的。

再對上眼前這個十九歲的魏曕,殷蕙就好像看到了衡哥兒。

她再也裝不下去,眼淚滾落。

那眼淚流到魏曕的手上。

魏曕猛地鬆開手,轉過身去,面如冰霜,胸口因爲憤怒而高高地起伏着。

殷蕙都能聽到他的喘氣聲。

成親十年,他雖然幾乎每天都是因爲生氣而沉着臉的樣子,卻從來沒有氣得如此失態過。

氣什麼?氣她竟然敢拒婚?

多沒道理,她不嫁,不正是成全他與他的好表妹嗎?

冷靜下來,殷蕙擦掉因爲想念兒子而落下的眼淚,等了會兒,見魏曕還在那裏站着不動,殷蕙想了想,走到飛絮身邊,看着他道:“既然你我一樣,那回來就是回來了,過好眼下便是,以後三爺是三爺,我是我,你我互不相干,還請三爺別再過來……”

她還沒說完,魏曕轉了過來,目光如冰,又彷彿灼灼:“互不相干?成親十年,我自認沒有苛待過你,何至於你連衡哥兒都不要了,也要拒絕這門婚事?”

虎毒尚不食子,她那麼疼愛衡哥兒,竟能捨下衡哥兒而不嫁他,該對他有多恨?

魏曕不明白,他做了什麼,竟讓她如此恨他!

換個時候,殷蕙一定會被這樣盛怒的魏曕嚇到,可魏曕那句“自認沒有苛待過她”的話,竟把她逗笑了。

迎着魏曕憤怒的目光,殷蕙心裏也燃起了一把火,一條一條地列舉起來:

“你是沒有苛待過我,你只是把我當個暖牀的,除了夜裏需要我伺候,你白日可與我多說一句話,我生病的時候,你可關心過我?”

“你是沒有苛待過我,你只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的家人,父王都陪郭夫人去過郭家,我是你的正妻,你可能連殷家大門在哪都不知道吧?”

“你是沒有苛待過我,你只是在心裏藏了一個好表妹,只是在我傻乎乎地以爲你會對我一心一意時,一聲招呼不打地就帶了個表妹回來,讓我被全府下人看笑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魏曕,你凍了我十年,憑什麼還指望我高高興興地嫁給你!”

明明很憤怒,殷蕙的臉上卻都是淚。

積壓了十年的委屈,終於有機會朝罪魁禍首道出來。

而魏曕的憤怒,則被她的眼淚一滴滴澆滅。

他沒有隻把她當暖/牀的,他把她當妻子,當家人,夫妻倆再加上衡哥兒,是他最重要的家。

他沒有瞧不起她,也沒有瞧不起她的祖父,只是年輕時好面子,等他能夠從容時,殷墉不在了,他也沒有機會再陪她回去。

這兩點她可能不知道,她有理由怨他,可他何時在心裏藏了一個好表妹?

“阿蕙,我……”

“別這麼叫我,只有祖父可以,我跟三爺不熟!”

殷蕙發泄完了,抓住馬鞍就要上去。

魏曕幾步跨過來,在殷蕙擡腿的時候抓住她,重新將人拉了下來。

殷蕙冷冷地瞪着他。

魏曕看着她道:“別的你可以誤會,但我對錶妹絕無私情,納妾只是因爲……”

殷蕙不想聽,可魏曕不許她走,她掙不過他,只能定在原地,被迫聽完溫如月在紹興的悽慘遭遇。

聽到魏曕說他本意是想讓溫如月陪她作伴,這可真把殷蕙逗笑了。

“我寧可養只烏龜解悶,也不需要這樣的伴。”

推開魏曕的手,殷蕙嘲諷道。

魏曕:“好,是我想錯了,可我對她只有兄妹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殷蕙:“隨便你們什麼關係,反正都與我無關,你們一家皇親國戚,上輩子是我高攀了,這輩子我想換個活法,還請三爺成全。”

魏曕皺眉道:“你就不想想衡哥兒?”

殷蕙笑了,看着他道:“你也是孩子,如果母……溫夫人有機會離開王府,你希望她繼續像鳥一樣關在燕王府,還是希望她海闊天空?”

魏曕抿脣。

殷蕙再度上馬,揚長而去。

魏曕看着她的背影,可惜小路太短,轉眼她就不見了。

魏曕一個人在山裏待了很久,等他回到燕王府,其他幾房已經都喫過午飯了。

魏曕沒有去侍衛司,回了澄心堂。

勉強吃了飯,魏暘來了。

魏暘剛剛從徐王妃那裏出來,平時不會擅自離府的魏曕突然一去很久,徐王妃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所以叫魏暘過來問問。如果王府有麻煩,那她該知道,如果魏曕自己有麻煩,魏暘能幫的就幫幫。

魏曕垂着眼。

他還是父王的兒子,出個門都要被嫡母過問一下,可想而知殷蕙嫁過來,會覺得多拘束。

他以前覺得,女子自小的教養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應該也是一樣的,沒什麼不習慣,今日東山一行,魏曕才知道她是多麼恣意率性的人。

“上輩子是我高攀了,這輩子我想換個活法。”

魏曕發出一聲苦笑。

對面的魏暘手一抖,茶水差點灑出來。

三弟何時苦笑過?

先是失魂落魄,再是苦笑,莫非老三在哪撞了邪?

“三弟,你……”

“我沒事,只是隨便出去走走。”魏曕忽然擡頭,看向魏暘時,又恢復了往日的神色。

接下來,無論魏暘如何關心打聽,都撬不開魏曕的嘴。

魏暘就告辭了,回去跟徐王妃說一聲,徐王妃也猜不透魏曕在想什麼,此事就算過去了。

下午魏曕還是去了侍衛司,傍晚本想回澄心堂,忽然想起母親。

殷蕙把燕王府當牢籠,母親怎麼看?

魏曕拐了方向,去了西六所。

溫夫人與溫如月正準備喫飯,聽說兒子來了,溫夫人心中一喜,趕緊叫丫鬟去拿一副碗筷來。

魏曕看眼溫如月,道:“我與母親有事商量,表妹先回去吧。”

溫如月人都傻了,這都要開飯了,表哥竟然趕她走,也太不給她留情面了吧?

親表兄妹,有什麼事還要瞞着她?

莫非是表哥與殷家的婚事?不是已經作罷了嗎?

溫如月委委屈屈地看向溫夫人。

溫夫人看向兒子。

魏曕臉色很難看,上午他向殷蕙解釋他不是真要納表妹時,也從殷蕙口中知曉,表妹在他回府前做了什麼好事。

本來他要當晚與殷蕙商量納妾的事的,因爲表妹,殷蕙卻以爲他自作主張已經納定了妾。

溫夫人見了,趕緊朝侄女使眼色。

溫如月不得已退下了。

魏曕瞥眼她的背影,臨時對母親道:“娘,表妹不小了,我有個人選,等父王回來,您做主將表妹嫁了吧。”

溫夫人眼睛一亮,原來兒子要給侄女說親,怪不得要侄女先離開。

“是哪家的兒郎?”

魏曕想起上輩子,父皇靖難時,三個衛所裏不少將士立功,他也都熟悉,很快就定下一個,雖然現在只是普通的小兵,過十年就是五品武官了。

溫夫人雖然跟了燕王,卻從沒把自己當什麼人上人,也就不覺得兒子提的這個人選哪裏差了,高興道:“行,今晚我就問問你表妹的意思。”

魏曕頷首。

溫夫人招呼道:“先喫飯,別餓着。”

魏曕坐到母親對面,陪母親喫飯的時候,他幾度猶豫,最後喫完了,他還是問了出來:“娘,如果現在給您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您是願意再跟着父王,還是嫁給一個門當戶對願意讓您隨心所欲的男子?”

溫夫人稀奇道:“好好的爲何要問這個?”

魏曕看着母親:“您如實回答兒子便好。”

溫夫人想了想,笑了,目光溫柔地看着兒子:“還是跟着你父王吧,娘在王府,好喫好穿的,還生了你這個好兒子,知足了,孃家也有你父王照應,多好啊。”

魏曕垂眸,很是慚愧。

他哪裏對母親好過?他待殷蕙與待母親差不多,很少會有關心的話語,母親不嫌棄他,只是因爲血緣關係罷了。

魏曕又想到了他提起衡哥兒時,她落下來的淚。

她捨得下他,絕舍不下衡哥兒,不過是被他傷透了心,以爲嫁過來還要像上輩子那麼過。

她想換個活法兒,可就算是嫁給同一個人,嫁進同一座燕王府,也可以活出另一種樣子來。

眼前豁然開朗,魏曕知道他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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