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衝上前,試圖抱住好友。
可這一抱,卻抱了一個空。
眼前一切彷彿虛幻,她試圖伸手去抹掉好友臉上的淚,還是一片空無。
“怎麼……”
她吶吶自語,聲音自嘲:“是我來了,出現了幻覺……”
“奶奶,這不是幻覺。”小饕餮站在她身邊,同樣望着好友的方向。
“你……小饕餮,你也能……看見她嗎?”
“能看見,穿着旗袍的漂亮大姐姐!”
旗袍阿飄被逗笑了,臉上還掛着淚,卻笑得溫柔甜美:“我啊,算算年紀,都可以做你奶奶了。”
“你在說話嗎?”老奶奶沙啞詢問。
她可以看到好友的脣形在動,但聽不見好友說了一些什麼。
小饕餮做起了臨時翻譯。
老奶奶和好友聊了很久,曇花凋謝了,老奶奶坐在躺椅上閉上了眼睛,輕聲:“你等得太久了,我陪你一起走這條輪迴的路……”
“老奶奶,奶奶?”
小饕餮喚了她好幾聲,可再也喊不醒人了。
“怎麼這麼久?老陳啊,你把小崽崽拐來這裏幹什麼?你的曇花開花了嗎?”整容失敗的老奶奶跑過來,見老陳閉着眼睛,沒好氣道:“你怎麼睡着了!你把小崽崽帶走,自己倒是睡得香!”
小饕餮站在一旁很沉默,她的目光望向遠處,那裏是老奶奶和旗袍美人遠去的背影,老奶奶的背影一點點挺拔起來,一頭白髮也變成了黑髮,從背影看似乎是變回了年輕時的模樣。
她忽然回頭,她身邊的旗袍美人也回過了頭,兩人是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的裝束,臉上露出和照片上一模一樣意氣風發陽光明媚的笑容。
“老陳!老陳!啊——”整容失敗的老奶奶將手伸到老奶奶鼻子下,突然尖叫起來。
小饕餮見她被嚇到了,很小聲說:“老奶奶走了……”
“老陳死了!啊!”這一聲怪叫,引來了不少老頭老太。
這一刻,有些人臉上出現的是麻木。
在養老院裏,似乎死亡並非什麼新奇的事情,甚至說是司空見慣的,特別對於這些在養老院裏住的太久太久的老人來說。
陳子得知這裏有老人死了,還是在小饕餮面前死的,着急趕過來。
他見小饕餮表情平靜,並沒有被嚇到,鬆了一口氣。
“我們……先回去吧?”陳子開口道。
小饕餮卻搖搖頭:“我要送老奶奶她們最後一程。”
“她們?”陳子詫異。
小饕餮遞給他眼藥水,陳子搖搖頭:“我也有。”
小饕餮差點忘了,陳子不單單是助理哥哥,還是特殊部門的新同事。
陳子點了眼藥水,見到了遠處的兩個阿飄,都是年輕的樣貌。
小饕餮指了指其中一個:“是老奶奶。”
“你要怎麼幫她們?”陳子疑惑。
人死了,自然會有鬼差來接。
他不理解,小饕餮爲什麼要插手。
小饕餮努努嘴,嘀咕:“鬼差來了。”
鬼差來接的只是老奶奶,見到了旗袍阿飄,並不想去管,這是另一名同事本子上的人,並不是他能插手的。
小饕餮卻突然衝上前,對着鬼差說:“請不要分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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