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1章 誰是輸家

【慈航劍典，黃易武俠小說中正道最大勢力·慈航靜齋的鎮派之寶，也是武林四大奇書之一。

此爲慈航靜齋的始祖地尼從《天魔策》中窺得破碎虛空和修煉內丹之法，而變化出道胎與死關之法。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講，慈航靜齋算是除了兩派六宗外之外魔門第九個分支宗派。

其全卷分十三章，以「靜」、「守」、「虛」、「無」爲主。

修煉過程從心有靈犀入劍心通明，再入死關。

劍典中第十三章記載着一種徘徊於死亡邊沿般的枯禪坐，就是最終的死關之法，假若道行未夠者妄自修行，會全身精血爆裂而亡。】

此時張三丰正在翻閱這《慈航劍典·靜字章》，雖只是其中一個大章節，但在天道的判定中已經達到天階上品，這也是獸潮之戰後，除了那份地圖外，秦凡的最大收穫。

這一刻秦凡拿出這本祕籍足以展現出他的誠意。

僅是一盞茶的功夫，張三丰便將祕籍放在面前的圓桌上陷入沉思。

隨即其乾咳一聲道：

“不知鬼尊閣下想要什麼？”

術法誓約的簽訂需要以雙方交換的信物價值爲基準，而《慈航劍典·靜字章》已經可說是天階祕籍裏面的天花板。

所以他需要拿出一本至少也是天階上品的祕籍。

同時這次的誓約效力也將會很強，如若違反雖不至於讓一方直接暴斃，但暫時廢掉個十年八年還是能做到的。

按理說張三丰可以讓秦凡換一個信物，藉此來減少接下來的誓約效力。

但此刻他無法拒絕，因爲秦凡拿出了《慈航劍典·靜字章》！

這本祕籍雖然因爲某個勢力的作風問題，導致在諸天萬界的名聲直接臭大街，但無法否認其強大。

不過與道域的深厚底蘊比起來，這種強大還在其次，關鍵是此祕籍裏包含了輔修心境的祕法。

無需達到最後一步的死關之境，只需這靜字章內記載的關於心有靈犀的修煉過程，就能彌補當下道神宮內一個重要之人的缺陷！

沒錯，就是雪無暇！

這也是秦凡當時果斷選擇兌換《慈航劍典·靜字章》的原因，從始至終這本祕籍就是爲雪無暇準備的。

當然了秦凡並不覺得雪無暇心境有缺，若社恐都成了缺陷，那社牛算什麼，心境爆炸嗎。

他所看重的是這本祕籍裏闡述的一種以心馭劍的理念。

對於主修金光系武學《詩仙劍序》的雪無暇來說，這種理念能幫助她的劍境之路走的更加順暢。

這同時也是避免雪無暇被道學影響過深，單從《慈航劍典》的創造過程來看，是基於魔門功法《天魔策》，但又脫胎於地尼的佛門思想。

這或許也是穿越者的先天優勢之一，秦凡更懂得吸納各派理念中好的部分，而不是侷限於一家一說，從而讓自己完全打上某個教派的標籤。

當然現在的他單從修煉的功法來看，妥妥的一個邪道魔頭。

不過接下來就是他轉變的第一步。

“我要你的《太極神功》。”

張三丰眉頭一挑，隨即也不繼續扯皮，果斷從空間裝備裏拿出一本祕籍扔給秦凡。

秦凡接過後，眼前彈出一個界面說明。

【太極神功】

【品階：天階上品】

【說明：是張三瘋通過《太極拳法》、《太極劍法》中的理念，再結合了道神宮內上千本道家典籍所創。

太極者，天地之數也，數由一始，亦從一終，天地之止息幻化，無端無極，終歸於太一。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太極者，道也；兩儀者，陰陽也。陰陽一道也，太極無極也。氣發則爲竅，而氣發至本原處，則爲生死竅，化無極之真，二五之精，生生而化，妙合而凝，真氣遊走全身，生死竅亦隨之轉移。

乃參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虛其一，變化始生之道也。】

原著中張三丰創出了《太極拳法》和《太極劍法》，以及某些傳言裏不遜色《九陽神功》的《純陽無極功》。

而此刻秦凡面前的老張則是通過這拳劍雙法的太極理念，創出了他獨有的《太極神功》。

這也是秦凡需要借鑑的一本極爲重要的功法。

他走的是五行化陰陽的路子，所主修的《天皇地後大陰陽賦》更是可凝練獨有的陰陽罡氣，但談及陰陽必然繞不開太極。

如果秦凡之前有門路可以拿到《太極神功》，他未嘗會選擇走上一條魔道，當然現在的他覺得還是魔道香。

畢竟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比吸吸吸更快樂。

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需要以此功法的優勢彌補《天皇地後大陰陽賦》中的一些不足，比如對於陰陽罡氣的一種更高深的運用法門。

隨即秦凡同樣簡單的翻閱了一下，然後將祕籍放在桌前，對着張三丰點了點頭表示貨沒問題。

一旁很有眼力見的擺渡工具人及時上前將祕籍疊放至二人中間，再將兩份契約放在秦凡和張三丰的身前。

張三丰仔細的查看了一下，上面寫明接下來的潛龍榜之爭，雙方要結成攻守同盟，盟約時間到潛龍榜公佈天下爲止。

接着不用秦凡提醒，他已經破開指尖，以自己之血簽上了他的名字和道域兩個大字。

同樣秦凡也是如此。

隨即只見十二名擺渡工具人唸唸有詞，手中結印，兩份誓約無火自燃，而放於桌前的兩本祕籍受到一股力量的牽引升至半空。

那詭異的火焰將其完全籠罩，卻未燒燬書籍半分。

直至火焰中濺射出兩朵火苗印入張三丰和秦凡的眉心，此刻誓約即成！

十二名擺渡工具人見此齊齊長舒了口氣，每個人都是一副虛弱相，好似通宵了三天三夜的網癮大叔。

“你們先去休息吧。”

秦凡一揮手衆人退去，隨即他拿起面前的祕籍直接塞到空間戒指，張三丰也是同樣的動作。

只是這位原本看起來正氣凜然，寬和從容，頗有仙風道骨之姿的老道長，突然像是狐狸偷吃了一隻雞一樣，微笑中帶有一絲狡猾意味，但其語氣裏卻充滿了歉意。

“抱歉鬼尊閣下，之前有件事情我做出了一些隱瞞。”

秦凡向其投來不解的目光。

“剛剛的同盟誓約，不僅限於榜單內的爭奪，榜單之外，我們也要站在同一方對嗎？”

秦凡點了點頭。

誓約信息無法作假，上面描述的文字也很清楚，但此時張三丰點明這點，顯然是讓秦凡特別注意下榜單之外的情況。

“道域與哪方勢力結怨了？”

張三丰看似老實的答道：

“先是正邪之爭，一直位居東邊的青龍閣與我道域平日裏的摩擦就不少，這次藉機針對我道域也是能夠預想到的事情。”

秦凡沉默片刻道：

“這並不能難猜，但只是如此嗎？”

張三丰搖了搖頭道：

“這是第一個麻煩，接下來是佛土，這次成立潛龍榜一事，對佛土而言是吃了大虧，畢竟他們這一代的佛子有點問題。”

對此秦凡早有耳聞，其實他很想說就作爲上一任道子的寧逍遙問題也很大，不過比起那位智善，苟一點倒不算什麼了。

因爲那位智善佛子行走江湖所弘揚的是不殺理念，傳言他的手中未沾過一條人命，就是與人切磋都沒有出現過傷到對方的情況。

這也決定了這次潛龍榜之爭，本來實力就不佔優的佛子，還要縮手縮腳的參與榜單之戰。

這名次估計會跌的巨慘，甚至可能都無法列入榜單之內。

“所以佛土就將道長記恨上了？”

張三丰聳了聳肩道：

“衆所周知那些大光頭心眼賊小又愛面子，這次榜單之爭算是將其面子和裏子落的一點都不剩。

到時候在場外，他們難免就會用些不入流的伎倆。”

“一個是星宿盟中的青龍閣，一個是佛土，還有嗎？”

秦凡的語氣很平靜，但張三丰卻能聽出其中的一絲不忿。

對此他繼續老實的說道：

“還有一個，大玄皇朝。”

秦凡：？？？

“咳咳，這個按理說發佈潛龍榜是對朝廷有利的，但不是現在。

如今所有人都能看出時代的浪潮即將襲來，而這和平就好似強行黏在一起，稍用外力觸碰就會摔個粉碎。

關鍵就在於誰會推出這第一手，原本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北方，但現在有這潛龍榜之爭，那可能都不用武威王擔着金身被破的風險了。

還有一點，就是此時的朝廷很虛弱，羽蒼渺卸下丞相之位的那刻，大玄皇朝算是廢了一半。

之前憑藉這位鐵血丞相的威名才暫時穩定下來的各方勢力，又開始蠢蠢欲動，潛龍榜之爭就是一次絕佳的試探機會。

甚至這已經算不上試探了。”

秦凡看着笑眯眯的張三丰，沉默片刻道：

“他爲什麼不拒絕？”

張三丰捋了捋鬍鬚道：

“之前我將建立潛龍榜的好處告訴了司馬總捕，但還有一位旁聽的應堂主。

牽扯到氣運一說，就是鑄刀堂這種大勢力明知是餌也會搶着吞下。

如果朝廷拒絕發佈，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應天鴻絕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

到時候就是整個江湖的大勢力齊齊向朝廷施壓，這結果會變得更加糟糕。”

“好算計啊。”

秦凡看似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過隨即其話音一轉道：

“其實我方也有一些麻煩。”

對此張三丰擺了擺手，不以爲意道：

“這點我都清楚，隨着忘憂鬼市的擴張，首當其衝就會影響到鑄刀堂，但現在的鑄刀堂是不可能跟鬼尊閣下明面爭鋒的。

特別是我從進入鬼市後發現，鬼尊閣下對鬼市的掌控遠超想象，那這唯一的短板補上，對方就更不會輕舉妄動。”

“但算計絕對是有的。”

秦凡補充了一句。

“對方頂多在爭奪榜單的時候玩點小伎倆，但就憑藉應無缺的實力，無論再怎麼算計也不可能威脅到風少俠。

特別是在鬼尊閣下提早做出提防的情況下。”

張三丰胸有成竹的說道。

“那我還有件事要問一下，這次潛龍榜雖是天道設立，但朝廷應該會派人來策劃整個過程並進行監督，那麼此人是誰？”

秦凡戴着的鬼尊面具，讓張三丰無法察覺到其神色變化，但聽其語氣好似已經冷靜下來。

“是司馬空明，這點從確認消息的那刻我已經知曉，作爲六扇門的總捕，只有他能擔的起這個責任。

對了，他貌似與應天鴻的交情不錯，所以這次榜單爭奪的過程中，針對忘憂鬼市的小動作恐怕會有不少。

不過這都無妨，無論面對怎樣的險境，道域都會與鬼市站在同一陣線！”

張三丰最後一句話是說的慷慨激昂，但又掩飾不了一種暢快之意，隨即他繼續說道：“既然這樣，正事就商談到這，老道準備好好逛逛這鬼市。”

秦凡應允道：

“我已傳音給班長老，相信他是一個合格的嚮導。”

張三丰點了點頭後，哼着小曲走出了會議廳，絲毫不掩飾其愉悅的心情。

從無璃鬼河畔就被秦凡先發制人，一直到進入鬼市的商談中，每一個話題的提出好似都在對方的算計之內。

包括秦凡拿出《慈航劍典·靜字章》，更像是在提醒他老張，自己已經看穿了雪無暇的缺陷！

作爲前輩這心態方面也難以一直保持平靜，甚至更感到憋屈。

直至最後他終於扳回了一程，這也讓他頓覺揚眉吐氣。

對此秦凡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同時他拿出一張紙開始寫着各大勢力的名字。

星宿盟，因朱雀宮的關係，死敵。

冥屍教和萬毒宮，獸潮之戰加上水涅生的一筆債，敵人沒跑了。

鑄刀堂，宰了一個三長老，對方又主動送一個六長老爲餌，死敵。

佛土，因阿大的關係，禪宗一方是敵人，密宗一方是潛在盟友。

代表大玄皇朝的司馬空明，原因未知，但通過獸潮大戰已經確認，死敵。

還有臨雪暖香閣的玄後一脈，雨葵邪的鍋扛了一半，就算對方不明確站隊，最多也是兩不相幫，甚至自己佔據下風的話，對方很可能趁機踩上兩腳。

北蠻聯盟，殺了那幾個北蠻王族，仇是結下了。

武威王府，死敵！死敵！死敵！

以上這些都是確認有敵意的。

像是天劍門算是潛在敵人，但只要水涅生不暴露身份，短時間應該無礙。

而文聖殿嘛，之前和玉凰心推測新一任殿主可能是羽蒼渺麾下七羽之一，那是敵還是友，需要等待後面和羽蒼渺正式會面才能決定。

四海幫，這個立場應該是偏友善的。

至於剩下的勢力，除了明確不參與的通天商會，以及萬年跑龍套的九州鏢局外，還有其他勢力嗎？

秦凡手中真氣一吐，留下一桌的粉末後，默默走出了會議廳。

還好，這次有老張捎帶着整個道域幫他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