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4章 九歌

“融合權限面板的天道模式，這是一條錯誤的路。”

回到冥塔內，秦凡的心思沉靜下來後，得出了這個結論，他是知曉自己的權限面板其實存在很多隱藏規則，例如對副本的掌控與開發並非是那提示欄中草草兩句就已全數說明。

因此如果在現實裏，當他被逼入近乎十死無生的絕境，亦或是對於力量的渴望達到極度病態的程度，便會有很大概率激活融合權限面板的提示框。

可對秦凡而言，自己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也就不再是他了。

別看在數次謀劃中，他都以自己爲餌，看起來浪的一比，實際這是穩中帶浪，爲了鬼市的急速壯大，以至於趕得上這大爭之世的發展速度，他必須要行此險招。

爲此即便在很多情況下，他好像都是多算計了一步，才獲得勝利，但那也只是對方能逼出他多出來的一步而已。

存在第一步就有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當然若真的存在像是獸潮大戰這種情況，他或許也會與副本中的自己走向同樣的路，可這也很清楚的標明是一條死路。

如今他是無法掌控天道模式的，其實力、權限、個人意志都不達標，一旦用出來就和同歸於盡沒什麼區別。

不過這也讓他發現了副本的另一種用法。

那就是讓鬼市的高手在闖蕩副本時，竭盡所能的將副本中的自己逼入天道模式，這樣他可通過回放一次次熟悉這種力量，並且進入天道模式的自己，其舉手投足間都充斥着濃郁的規則之力。

喬霸先摸索到了與時間相關的武道真意的門檻，或許是有在必死狀態下，激發其潛能這個因素，但更重要的是，與天道·秦凡的正面交戰讓他可以親身感悟到真正的規則。

還有副本中王井羽的情況，作爲與本尊近乎有九成九相似的工具人，可將其逼入某種特定環境，以此來摸索試驗更爲適合自己的武道之路。

這樣有前者不斷試錯，本尊也無需一次次謀求從生死之戰中尋找突破的契機。

“還是要尋找新的祕境，最好是能匹配到三星級的大型祕境。”

對當前副本的上限，秦凡並不滿意，雖然獸潮大戰有天道秦凡，獵人與獵物有黑化秦凡，但除了這兩個BUG外，其他的着實沒什麼挑戰性。

而副本獎勵的抽取又與副本中的人物息息相關，之前水月二人組瘋狂刷獵人與獵物的時候，基本每次都會觸發隱藏劇情·鑄刀堂的復仇，導致獎勵也都是那些長老的。

他們的功法心得什麼的，都快堆了一書架了，像是兵器也都快讓小萬給喫吐了。

隨即秦凡看向身旁沉默不語的水涅生，風陌已經趕往前線刷聲望，在把蘇櫻帶回來後，水涅生就一直留在他的身邊。

其眼中的迷茫與彷徨，秦凡自然也都看得到，只是有些問題非是通過三言兩語就能說通的，接下來的路總要交由其自己選擇。

“水，通知下去，加大搜尋祕境上報的獎勵。”

“是。”

“跟我去一趟浮屠劍島。”

“好。”

——

忘憂鬼市，白骨樓。

喬霸先的情緒也因爲幾壇銷魂酒的關係平穩下來，他看向坐在其對面一直襬弄傳音令牌的羅星魂道：

“羅小哥，接下來該去請見鬼尊大人了吧。”

關於鬼市的五大特色建築，他已經轉了一圈，包括輪迴殿中的副本，他也深刻體驗了一次，最後一站那必然就是冥塔。

據其瞭解，對比其他五大建築來說，這冥塔是更具有象徵意義，早在之前拜訪鬼市的時候，他便在其中與秦凡詳談過一次，只是當時的身份不同。

物轉星移，世事變遷。

誰又能想到再一次相會時，他將帶領四海幫成爲忘憂鬼市麾下的附屬勢力。

或許在剛踏入鬼市的那一刻，其心中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彆扭和糾結，不過看了一圈逛了一圈玩了一圈後，那點心理落差早已撫平。

特別是在副本中，面對大半年前的秦凡的那刻。

他最自以爲傲的力量彷彿也變得不值一提，既如此他還有什麼好彆扭的。

喬霸先是一個很灑脫的人，放下的事情就不會再想，所以在灌下幾壇酒之後，他也真正調整好了一個附屬勢力之主和客卿所應有的心態。

而羅星魂也注意到了喬霸先對秦凡在稱呼上的一些變化，隨即說道。

“接下來是該去見鬼尊大人，但地點不是冥塔。”

“哦？這鬼市還有有趣的地方嗎？”

“有，可惜喬大哥不是劍客。”

“劍客.是之前那位夏四爺搬走的凌絕山。”

“現在應該稱之爲浮屠劍島，不過這次入島的只能是你我二人，小郭的話，就讓我那個瞎徒弟帶他到處玩玩。”

“好。”

提到【臥枝傷恨低】，喬霸先眉頭不經意的挑動了一下，因爲是死出副本的，所以在復活後，他的雙目就已經恢復，但這個狠人直接將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

這也將還沒從副本那血山屍海的景象中，緩過來的郭靖給嚇了個夠嗆。

【臥枝傷恨低】則是淡定的說，這是他們一派獨有的修煉祕術。

而郭靖看着雙眼完好的羅星魂，對這個說辭想要開口辯兩句，但嘴太笨，只能悶聲的點了點頭。

另一邊收到羅星魂消息的【臥枝傷恨低】很是興奮。

一個活生生的宿命身主角就這樣扔給他了，這是對他莫大的信任，而注意到身旁一直處於驚魂未定狀態的小郭，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助這位小老弟找回自信。

“郭兄弟，你知道段譽嗎？”

“段譽？我師父的三弟？不對，是我師父宿命身原主的三弟？”

“嗯，他曾經可是在這鬼市中留下了一段傳說。”

“傳說？”

郭靖眨了眨眼，他是看過天龍八部的，其中性格最鮮明也最具有人格魅力的那必然是他師父的宿命身原主，而剩下的兩人，怎麼說呢，就感覺怪怪的。

用他師兄【隔壁王學長】的話來講，那就是兩個不講理的外掛選手，老實人就不要和他們湊在一起。

不過要真算起來，他的宿命身原主也是外掛選手，額，或者更應該說是喫軟飯的贏家。

但這些放在這方世界並不好用。

所謂的宿命身主角也不過是比一般武者，多了一點點幸運的普通人而已。

所以他也有些好奇，這段譽是在鬼市造就了怎樣的傳說。

“跟我走吧，你臥大哥今天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快樂！”

隨即郭靖懵逼的被【臥枝傷恨低】帶到賣地六魔所開的夜店，看着裏面的酒紅燈綠，以及各種做了COS裝扮的妖魔鬼怪，還有盡情舞動身姿的小姐姐們。

郭靖更懵了，臉也更紅了。

而其耳畔則是聽到了，傳說中一代目舞王·段譽在這夜店中鏖戰酒色八雄的豐功偉績。

——

“哎，剛纔的副本應該對小郭造成極大的三觀衝擊，說到底他還只是個孩子，早知道不應該讓他進去纔對。”喬霸先與羅星魂來到無璃鬼河河畔，他還有些憂心郭靖的狀態。

“喬大哥，這點你就放心吧，我那瞎徒弟雖然瞎，但絕對能幫你徒弟調整好心態。”對此羅星魂很有把握，畢竟玩家在喫喝玩樂這方面的天賦都點滿了。

等到玩嗨了，什麼心理陰影也就都清除的乾乾淨淨。

況且郭靖作爲宿命身，即便其原主的記憶處於封印，他能被選中就說明其本身的意志和才能遠超常人。

所以一時的心態爆炸都是小意思。

喬霸先點了點頭，隨即也不管郭靖去玩什麼了，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總不能被帶去喝酒泡妞吧，估計最多就是打打牌打打麻將，在閒暇之餘，喬霸先自己也會玩兩把，這都是小意思。

然後他的目光看向前方靜謐的無璃鬼河。

“羅小哥，再次來到這鬼河，感觸也完全不同呢。”

羅星魂也頗爲感慨道：

“比起那充斥着嘶叫哀嚎的絕望之海，這平靜的無璃鬼河看上去真是眉清目秀了許多。”

其實在體會過一次被絕望黑海吞沒後，如今的羅星魂看到類似的無璃鬼河就感到心底有些發憷。

對那位曾經在初識時，還有說有笑，甚至互相打趣調侃的夏四爺，更是從心底涌出一種隱隱的敬畏。

隨即升起的就是一陣慶幸。

慶幸這樣的人是自己的同伴。

其實之前每一次觸發秦凡的黑化線時，羅星魂都會感覺到曾經自己毅然決然的放棄朱雀宮的身份，投靠秦凡的決定簡直是太特孃的正確了。

因爲只有真正成爲秦凡的敵人，才知道對方有多麼可怕。

而作爲自家老大的話，那絕對是滿滿的安全感。

同樣，喬霸先看着這安靜的河面，心中也是感到一陣輕鬆。

曾經他以一人之力扛起整個四海幫，爲了幫派的發展和這大爭之世來臨將要面對的種種危機，真就是操碎了心。

論其才能，成爲一個大勢力之主是足夠的，但這也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如今這扛在肩頭的責任雖不至於是全數放下，可也在隨着加入鬼市後，直接卸去了一大半。

關於四海幫接下來的發展，他同樣需要繼續盯着，但相應的方案和佈置，鬼市這邊會給出更細節的分化和提議，並且有鬼尊站出來主持大局，他也無需擔心那些有的沒的。

此刻，他與羅星魂的想法是出奇的相通，兩人在看到遠方駛來的一葉小舟後，更是默契的相視一笑。

——

位於忘憂鬼市西方三十里外的一處孤島上。

一襲黑影正抱劍坐在一個小山坡，其渾身上下充斥着濃烈的劍意，一縷縷烏黑劍光更是圍繞着其無序亂飛。

而隨着他注意到一葉小舟將要靠在島岸後，其目光先是看向北方一座簡陋的小木屋。

裏面同樣有一個男子正細心的擦拭着一柄長劍，就在長劍微微顫動時，其眼中流露出的柔情清晰可見。

“有客人來了。”

耳畔傳來的聲音讓男子輕聲一嘆，然後溫柔的將長劍抱入懷中，其邁出一步之際，身形已經出現在島岸處。

“入島費，一人一天一百貢獻值。”

喬霸先挑了挑眉，看向面前正伸手要錢的王重陽，然後將視線移向一旁的羅星魂。

羅星魂拿出傳音令牌，一陣搗鼓後，叮的一聲響起，王重陽面無表情的拿出懷裏的令牌，確認了餘額到賬後，點了點頭道：

“除了核心外，你們可以自由參觀，想要進入核心處進行劍心磨礪，要加錢，此外如果你們能夠在留下感悟後，成功凝聚成一座劍山，會給予最少爲一萬點的貢獻值獎勵。

而獎勵多少也將取決於你們所凝聚的劍山大小。”

隨即王重陽指了指遠方的一座小山坡，那裏有一道黑影正抱劍坐在上面。

“那是黑十三凝聚的劍額，就當是劍山吧。”看着那個小土堆，王重陽話到了嘴邊，繞了兩圈才說出口，“他這屬於最低檔的，也就是獎勵一萬貢獻值的。

而只要在自己凝聚的劍山上參悟劍意，更有助於自身劍道的提升。

此外，這裏的每一把劍都有屬於自己的意志，如果你運氣好，得到其中一把劍的認可，可以將其帶走，當然這也要花費貢獻值，根據長劍的屬性品階，其價值自也不同。

如果你帶走的劍在外毀壞，可以拿回來進行修復，而這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還有別的要問的嗎？”

喬霸先看向漫天飛舞的長劍，看向不遠處孤零零的一個小山坡，又看着臉上一本正經，口中卻句句話都在死要錢的王重陽，就感覺挺奇妙的。

不過他也能感受到，在踏入這浮屠劍島後，映入眼簾的一木一石，都散發着獨特的劍意，地面看似一道無意間留下的劃痕，都是一式精妙的劍招。

這一刻喬霸先明白羅星魂所說，之前可惜他不是劍客的原因了。

因爲這裏對劍客而言，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劍道聖地，一旦來到這兒，屬於紮在土裏都不想出來的。

此刻，一聲震耳欲聾的劍鳴猛然響起，只見一柄烏黑長劍從島中心爆射而出，堂皇劍壓全然釋放！

這浮屠劍島上，有近三分之二的長劍選擇低頭臣服，剩下的三分之一則是不甘的發出劍鳴！

“它又開始了”王重陽無奈的嘆了口氣。

喬霸先好奇道：“它？一把劍嗎？”

“嗯，曾經鬼尊大人在刀山之巔的戰利品之一，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