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九譜一琴

中獎了！這是秦凡第二次從他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其急於探尋二十年前那樁隱藏在血債下的關鍵線索。

在知曉有關意念化身的情報後，其實秦凡有想過這一次說不定能直接接觸曾經造下那樁血債的真兇。

因爲對方也不會放過這一次的機會。根據這一年以來查探到的線索，其報仇名單上的第四人，已經鎖定出身爲東煌天庭，是一位身份地位頗高的強者，更是疑似調派嶽遲宗執行斬盡殺絕命令的幕後之人。

而剛剛在猜測青王這個名字代表的即是一種身份時，也讓秦凡隱約聯想到這神印說不定也會是那位真兇的半聖器。

對方藉着此次東煌與西玄的碰撞，趁機插手山海界更是一次水到渠成的良機。

這一刻的秦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急迫，他一直沒有忘記復仇，只是在先後解決墨韻嵐、司馬空明和玉無視之後，線索也就斷在了對方出身東煌，且在立場方面與西玄存在對立。

接下來想要探索到的情報，已經無法從山海界中繼續查詢，或許從秦尊這邊着手可以得到更多的線索。

只是對方一直守口如瓶。原因也很簡單，現在的秦凡根本不具有報仇的實力，或者說自己與對方的差距過大，提前知曉只會給自己增加不必要的負擔。

而可能秦尊也不會想到，這一次秦凡會有直面真兇之一的機會。

“不，你不是秦成蟜。”錦衣男子已經冷靜下來，其眉宇間的那股冷傲在見到秦凡的那刻也消失了，端眉肅目，澹泊寧靜。

這種氣場給人帶來的壓迫感也更加沉重。

“你們，離開。”秦凡此時的手掌還在鉗制住對方折斷的一隻手臂，趁此逃得一線生機的黑燃燈，也在解除了禁錮後，立馬與其他兩黑聚集到一起。

剛剛秦成蟜這個名字，他們也都聽到了。只是三人寧可啥也不知道，因爲很顯然一個秦姓的名字，卻出口這個一看就實力極強的天外高手嘴中，所誤認的對象還是秦凡，這已經不能再表明裏面藏着一個大祕密了。

所以現在比起擔心那位錦衣男子下殺手，他們更憂慮的是秦凡的態度。

畢竟有一種死法，叫做你知道的太多了。而如今聽到秦凡讓他們離開的指令，三黑纔是真正長鬆了口氣。

黑燃燈更是因秦凡的及時出手，感激的雙手合十行禮。隨即三黑化作三道虹光，撤走的同時，也不忘了將神印一起搬到原定的位置。

而錦衣男子只是淡淡的瞟了三人離去的身影一眼，緊接着注意力就都鎖定在秦凡的身上。

“你是那個孩子......果然，你活的很好，而且實力......不錯。”錦衣男子直接硬生生將秦凡鉗制住的手臂掰斷，然後腳下一踏與其拉開了幾十米的距離，緊接着其斷臂僅在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完全恢復。

而被秦凡還握在手中的半截臂膀則是化作飄零的碎片。這就是意念化身。

其塑造的不是真實的肉體，也是因此只要這縷意念不被完全毀滅，它就具備急速痊癒的特性，同時也因爲意念的堅韌程度夠高，會造成這道化身看似堅不可摧的假象。

之前青王能夠以雙手之力直接按住風月二人聯手施展的小碎刀步，這就是一種意念過強反饋到這化身力道更強的表現。

對此，同樣能具現出意念化身的秦凡也是早有預料。所以看着對方如此輕易的擺脫自己的控制，他並不感到驚奇。

因爲他的殺招根本不在這簡單的一手鉗制。從見到錦衣男子的那一刻，其視野的一角就已經飄灑出一朵鮮豔的桃花瓣。

也是在那一瞬間，此地的空間掌控已經盡在他的把握之中。其領域天地同悲的二階·桃花煉獄，即是幻覺系也是空間系，所以秦凡已經確保這條難得中獎的關鍵線索，不會再逃脫於眼前。

“你的名字。”

“東煌·縱橫一脈，琴王·忘無常。”話音落下之時，其手中已經出現一把如紫玉打造的七絃長琴，在這長琴懸空橫立的一瞬，隨着他輕輕撥動一根琴絃，一道肉眼可見的氣團撕裂了空間，更穿透了秦凡僞造在原地的幻象！

直擊其真身所在之處！轟——！秦凡右手雙指並立，一道充斥着死亡規則的劍氣將這氣團擊碎！

“縱橫一脈......還有你已經......”

“你是說看穿了你的領域幻象嗎？”忘無常淡定的輕撫着琴絃，而其手指的速度已經宛如幻影，近乎上百道的氣團朝着秦凡所在猛攻而去！

“這一招，即是縱橫一脈三大核心功法之一的《縱橫九字訣》，你能有此修爲，必然是師兄的傳人，那麼應該並不陌生吧。”秦凡眉頭輕挑，再次以指作劍，熟練的施展出奪命十五劍！

一瞬，百道劍光與氣團的碰撞，造成了一縷縷空間裂紋的浮現！也是趁着這交戰的功夫，秦凡開始消化僅在這隻言片語中得出的幾條極爲有用的情報！

首先，根據這忘無常的稱呼，看樣是秦尊的師弟，據秦尊所說是從贏王界開啓初步傳承的縱橫家，其影響力也絕對不止是限制在這一界之中。

而關於《縱橫九字訣》的情報，秦凡也聽秦尊提起過。這是他唯一欠缺傳承神晶的核心功法，也是原本在其預想中最適合秦凡修煉的功法。

縱橫一脈的三大核心功法，分別是《縱橫九字訣》、《縱橫一刀》、《詩仙劍序》，風陌修煉的《縱橫訣》即爲縱橫一刀的另一代稱，其名雖與《縱橫九字訣》有部分重合。

卻因其特性，反倒是免卻了稱呼上的困擾。因爲《縱橫九字訣》是以九字心法章要爲主，卻又因根據修煉者術業所擅以及功體殊異，衍變成同源異徑的不同招式，是根據修者特性而產生變化的奇特武學。

換言之，這門功法以九字心法爲要點，會因個人衍化，脫胎晉升爲不同名稱且又最適合自身的功體。

就像此刻的忘無常！

“按輩分你應該稱我一句師叔，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師叔的《縱橫九字訣·九譜一琴》——臨江仙曲！”浩蕩琴音響徹四方，飄零而出的桃花瓣被無數氣團碾成齏粉，與之前要面對的區區數百道氣團不同，此刻兩人所在的這片空間，已經被無數氣團充斥的滿滿當當！

即便秦凡不斷施展奪命十五劍，擊潰氣團的速度也比不上對方撥動琴絃的手速。

而眼見將秦凡逼到絕境，忘無常的琴音卻突然停了下來。

“爲什麼用這麼低級的劍法？即便你主修的不是《縱橫九字訣》，那麼縱橫一刀或是詩仙劍序呢？還是說，我那位師兄，並沒有讓你傳承縱橫一脈。”秦凡不語，他只是一臉倔強的繼續不斷擊破氣團，同時默默將忘無常說的每一句關鍵情報記在心底。

可惜的是，在說完這句話後，忘無常突然停止了話音。他盯着秦凡的面容大概三十秒的時間後，眼中寒意大放。

其手中的長琴在這一刻飛速旋轉，再次手撥琴絃的剎那，地動天驚！一道從琴絃中迸發而出的氣芒直接切開了空間，緊接轉瞬從後方朝着秦凡的脖頸處斬去！

九譜一琴·鬥法天地！秦凡雙眼微眯，他已經察覺到奪命十五劍擋不下這招，隨即其以指變拳，一擊轟向上空之際，揮灑的拳光化作奇正罡氣上下相交，形成如華蓋般護體氣牆！

翻天三十六路奇·奇正交加覆華蓋！鏘——！清脆的金鐵交擊之音響起，琴音氣芒炸碎，而這護體氣牆也被這一招擊潰！

霎時間，兩道穿透空間比剛剛要龐大百倍的琴音氣芒一上一下朝着秦凡夾攻而去！

秦凡先是看了一眼不斷彈奏的忘無常，眉頭微微皺起，隨即沖霄拳意涌現，其雙拳握緊的一瞬，兩道充沛拳力就已正面將這氣芒擊碎！

翻天三十六路奇·雙奇出海霸南北！這一刻秦凡的身後浮現出了他的法相，暗天道！

黑色的大光球引起忘無常眼中的驚異，只是比起開始他喋喋不休的樣子，此時其安靜的真宛若一個絕世獨立的冷傲琴師，只是不斷地向秦凡發起攻擊！

“看樣......到此爲止了。”秦凡略顯惋惜的嘆出一口氣。對方明顯已經察覺到自己在從其口中話語獲取情報，而作爲一個立於萬界中頂尖大勢力的強者，對方更不可能會愚蠢到被自己輕易套話。

或許他也具備了天外人固有的傲慢，只是無論是秦成蟜的獨子，還是疑似爲秦尊弟子，亦是這位琴王師侄的身份，對方也不可能會小視自己。

所以在明白自己的目的之後，這位琴王恐怕不會再吐露任何一個字。包括剛剛秦凡故意的一聲嘆息，也沒有引起其任何迴應。

對方冷漠的就像一個只會彈奏琴曲發起攻擊的木頭人，表情更是刻意收斂，不會給自己一絲一毫繼續探查情報的機會。

“最後，送你一程。”此刻秦凡的神色與對方如出一轍，再無那些表演出的感情色彩，更不存在失控下的恨意流露，畢竟如今面對的只是對方一尊意念化身。

隨即其雙手之上先是燃起一層灰濛濛的火焰，緊接着這灰色被其眼眸中引發的紅蓮業火所代替！

高漲的黑紅業火在其一躍而起的瞬間，已經膨脹到宛如一輪充斥着不祥之氣的圓月！

就在秦凡兩臂展開之際，更似日月並立！凡是朝其攻去的氣團和氣芒，都被經由紅蓮業火加持下的掌力摧毀殆盡！

這一刻，忘無常的眼神終於多了一絲變化。不是震驚，而是瞭然。

“果然，你繼承了那束紅蓮業火，還有這掌法......”忘無常收起了長琴，雙手背於身後，坦然的面對這兩輪彷彿能壓塌這方世界的業火日月！

轟——！一聲爆響之際，周邊的地形完全破壞，以二人爲中心的百里地都化作一片荒蕪，若非秦凡以領域二階的桃花煉獄將此地摺疊於空間夾縫，恐怕這欲界第一天都要被就此摧毀！

這是秦凡第一次全力施展天道業火掌的第一式·日月監分明！也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將七大真火之一的紅蓮業火加持到最適配其招式之後，所能產生的威力效果絕對已經達到了1+1>10的程度。

畢竟此時針對紅蓮業火的掌控煉化僅僅達到5%。而看着眼前被紅蓮業火灼燒，卻強忍極致痛楚，故作冷漠臉的忘無常，秦凡開口問道：“有什麼話想說嗎？”剛纔他又從對方的一次多嘴中，得到了一條重要信息。

那便是紅蓮業火的下落！已知之前從權限商城兌換到的物品都是出自山海界，而無間罡煞和玄冥真水的位置都已確認，後續通過這風種和水種，完全可以吸收煉化完全體的神風和天水。

可唯獨紅蓮業火下落不明。現在卻因爲忘無常的這句話，徹底指明瞭方向。

紅蓮業火八成就在無憂山莊！所以對這位復仇對象，秦凡此時是真的將其當做可以無限刷新的寶藏點。

而忘無常的回答，則是冷冷的一句。

“你不愧是他的兒子。”隨即他就閉上了雙目，其額頭繃起的青筋還在一跳一跳，顯然即使是一道意念化身，經歷這業火煅燒的痛苦也難以忍受。

然後在秦凡感知到其已經進入意識崩潰邊緣的剎那。雙眸中的火之始界開啓，濃郁的紅蓮業火被吸納其中，這也讓這道已經虛弱到極致的化身流露出不解震驚的表情。

隨即他看到秦凡周身爆發出磅礴的天魔之氣，在其身後更是隱現出一尊魔王虛影，而這天魔氣突然化作一頭黑龍的形象朝着其捕殺而至！

其虛弱的意念精神在這一刻感覺到有無數惡鬼撲在他的身上將其一口口撕咬！

這痛苦比不上業火煅燒，卻讓其感覺到更加屈辱！

“你......在吞喫我的精神力.......”

“是，畢竟來都來了。”作爲前期就靠吞人修爲起家的秦凡來說，在掌握天魔四蝕之後，真就毫無心理負擔的繼承了曾經的光偉事業。

而此刻忘無常的表情流露出極度的殘忍，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着秦凡。

直至他被這股天魔氣所化的黑龍吞喫成渣，然後凝練出一顆黑色的果實，這也是借鑑了秦夢瑤修改版的道心種魔大法中的一些運用。

沒有瓜子吃了，啃果子也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