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捨生取義

當時將火山城裏五本書拍成圖片，他讀了多遍，如今已爛熟於心。秦臻回到小寨之後，立即將筆記本中存儲的書籍刪掉，並將存儲盤格式化，硬盤拆下，帶在身邊。

是夜，他便背上行囊，離開小寨，雖說一路都有哨兵，他有特殊通行證，也不會有過多阻遏。這次出了山洞口，他並沒有按往常的路線走，而是悄悄的向西行去，這是一條通往尼泊爾的捷徑，使者教官的屋子裏有完整的通往世界各地的地圖，標陰了方位和地形，他去做客的時候意外發現的。

西行不過一個小時，便見地下河，鑽入地下河，河牀極爲寬敞，這是雨季沖刷的痕跡，未逢大雨的時候，河道內河水變窄，人可以大步在兩側行走，甚至走一輛小轎車都沒有問題。秦臻打開頭燈，快步前行，不一刻便出了地下河，此時太陽已經升起，片刻的眩暈之後，方能看清眼前景象。

此時他在半山腰，放眼望去，穿過繁花似錦的草甸，再穿過一片長葉松林，就有公路穿過。穿梭於百花盛開的高山草甸，那墨綠的草墊子上拖着無數五彩的珍珠，兩腿劃過之處，花草微動，似是能聽到珠玉相碰而發出的歡快清脆的聲響，蝴蝶撲閃着翅膀，像是閒庭信步。如此如畫風景，秦臻沒有心思欣賞，他要快速趕往尼泊爾的首都加德滿都。半天的時間，他便趕到公路邊，不一會兒，便有一輛小轎車聽到他面前，對於掌握四維空間的秦臻來說，搭車本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何況特出發前還帶了一些美元。

到達加德滿都已是晚上，秦臻尋了家旅店暫且住下。第二日一早便趕往機場，乘坐最早飛往波哥大的航班，他並沒有買飛機票，因爲擔心留下出行痕跡，很容易被追蹤到。到達波哥大，真好是中午，當他輾轉趕到Libano時，已經是晚上了。

秦臻一刻沒有停留，披星戴月趕去火山神城。當進入火山城之後，居民已經入睡，這次他沒有偷偷摸摸，而是徑直敲開一扇石屋的門，開口打問。開門的人是一個胖乎乎的壯漢，個頭和秦臻一般高，但還是給人不小的壓力。因爲秦臻用的標準的雅利安語，此人並沒有意識到十外人，現在也開不分陰秦臻的臉。當秦臻問道雅利安人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是有外人進來了，因爲他們一般都直呼名字。他大喊一聲“你是誰？”，便撲向秦臻，但下一秒就被踩在了秦臻的腳下。這一層其他石屋的居民聽到叫喊，也都打開門，一探究竟。秦臻本就希望這樣，反倒省去了詢問的麻煩。

片刻時間，周圍便圍了一圈人，秦臻謊稱自己是小寨的使者，要見雅利安的首領，有要事相商。便有人說等一下，他去請首領過來。光線昏暗，秦臻也看不清楚人臉，但見一人影向圈外跑去。幾分鐘過後，圈外圍了更多的人，倒是沒有人上前制服秦臻，因爲他們覺得這樣沒有必要，而此時秦臻也放開了腳下的大漢。忽然有人高喊首領來了，這纔有人給讓開了一條小缺口，容一人進入圈內。

“你是小寨的使者？”

後面跟隨的人舉着火把，此時將圈內照亮，秦臻又看見雅利安人白的玲瓏剔透的面龐，在火把的照耀下，竟然反射出淡藍色的光輝。

“是的！”

“你爲什麼來這裏？”

“小寨被人類佔領了！”

聊聊數語，不足以說陰來意，但事發緊迫卻溢於言表。

“怎麼會這樣？請到會客室裏細聊！”

於是秦臻跟隨首領進入會客室，然後以使者的口吻將自己如何誤闖小寨，而後逃出小寨引入人類的事情一一敘述。中間首領問道小寨的一些內情，秦臻也對答如流，首領自是不疑有他。

“如今我來這裏，是因爲他們已經知道這裏已經掌握了長生之術，我希望城內所有居民在銷燬所有與長生有關的書籍和器械之後，逃離這裏。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裏，如果我們不願將長生之術拱手相讓的話，勢必會有一場惡戰，若是交於他們，恐怕再無雅利安人生存的空間了。”

“我們辛苦研究這麼多年，犧牲了這麼多的同伴，就是希望雅利安的血液能夠永世存留，怎能拱手讓出，威脅自己族類。不過你一面之詞讓我們毀掉千年的積累，不能使我信服。而且我們也不會逃，即使逃出去，很快就會衰老死去。”

“我理解您的疑慮，但是他們可能很快就會找到這裏，我們需要在這之前做好準備，整理書籍和器械，方便快速銷燬，同時需要準備充足的槍支彈藥，用於阻止不速之客。我們不能阻止他們很長時間，只是爲了爭取銷燬長生之術的時間。而且所有掌握長生之術的人都絕對不能被俘。”

從第二天開始，雅利安人負責清理樓上所有與長生之術有關的實驗儀器、試驗記錄等，其實幾乎是把所有石屋清空，搬到巖壁旁的巖洞口，若是人類派人攻入，他們便將所有的東西推入滾滾岩漿之中。在這之前，秦臻已經將隨身攜帶的硬盤扔進火山深處。秦臻隨則帶着幾人外出購買槍支彈藥，雅利安人一般不出門，因爲膚質特殊，過於顯眼，火山城內錢是一點不缺，而哥倫比亞這地方，購買槍支也不是難事，有錢好辦事，只是往回運的時候，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都是夜間偷偷的運回，由於量大，一連三個晚上才全部運抵。

這期間之前用過槍的居民已經給大家教授了槍械的使用方法，現在每個人都抱着一挺槍，摩拳擦掌，這裏是他們的家，他們不容許任何人隨意進犯。孩子都被送出去，妥善安置。秦臻在進入火山城的通道里安裝了鈴鐺，一有動靜，放哨的人拉響鈴鐺，火山城內的人便能及時知悉。

如是過了一週，正在大家鬆懈之時，洞內鈴聲大作，衆人急忙準備，秦臻率人由洞而出，正迎上前來尋求長生之術的一幫人，因爲在洞內相遇，不清楚對方來了多少人，但爲首的秦臻卻是認得，正是第一批粹化的志願者之一，後面還有好幾位志願者。“看來他們很快就鎖定了這裏。”秦臻心裏想。

“秦臻，你果然在這裏！”

“是的，各位還是請回吧，長生之術並非人類應得之術。”

爲首的志願者上前試圖勸說秦臻，但秦臻先發制人，說起人類獲得長生之術的威脅，並且火山城的居民也不會拱手想讓，爲此一術，必定血流成河，你作爲醫生，又怎能忍心。此人無功而返。

秦臻知道，事已至此，來者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會幾句好言相勸便會善罷甘休，他也退入防線，叮囑火山城居民注意防禦。他回到城內之後，請首領下令速作銷燬，他知道來人很快就會發動攻擊，而城內的居民抵禦不了多久。城中所剩四十一名雅利安人齊齊動手，於是事先堆在洞口之物逐個推下。

來者果然按奈不住，秦臻回城沒有一刻鐘，洞內槍聲大作。秦臻帥人守在入口處，準備展開第一輪伏擊，他還要堅守這裏，因爲樓上面還有一大半的物品沒有推入火山。很快，第一顆子彈便已射入，還有手雷，閃光彈，火山城內的居民從來沒有打過仗，根本不是這些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軍人的對手，幸好洞口逼仄，城內人數衆多，槍口對着洞口一通亂射，來人也不能輕易突入。

秦臻一直在指揮戰鬥，激戰中，一顆流彈擊中腹部，他臥倒在巖壁旁邊，劇烈的疼痛讓他暈厥，他感覺有人上來，把他拖離戰場，放在與洞口遙遙相對的另一側隱藏起來。他聽着槍聲漸稀，應該是洞口已經被突入。接下來他們開始上樓，槍聲稀稀拉拉的傳來，秦臻從洞口看到，所有的雅利安人都從洞口一躍而下，讓長生的祕密永遠熔化在這火山腹地。。

秦臻越來越乏力，一切安靜下來，他這才低頭看自己的傷口，腹部大拇指大小的孔洞，血液汩汩的往外冒，他拼盡全力爬上洞口，現在知道長生之術的只有他了，所有雅利安人爲了守住這個祕密葬身岩漿，他被抓住一定會被審問出線索，他又往前夠一夠，接着有停頓下來。直到聽到有人喊“這裏還有人！”他才使勁往將自己往前一推，整個人轟然下墜。

他眼裏浮現出父親母親慈祥的笑容，卡迪娜完美無瑕的臉龐，……。此時他的腦海如那夜空，一切讓他留戀的人與事，流星般劃過夜空。在沒入岩漿的那一刻，秦臻笑了，他終於爲自己贖了罪，他看到一扇金光閃閃的大門爲他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