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妾?”如馥苑內,常氏聽完張嬤嬤的話,眉頭皺得緊緊的:“你是說,還要放她進門?”
張嬤嬤笑笑,給常氏捏着肩:“證據還是太少了,要將這對姦夫□□捉姦在牀,不如就放他們在府裏來往,就不信他們還憋得住!”
常氏心裏不悅:“那也不能是貴妾!她憑什麼!”
“哎喲,我的夫人呀。”張嬤嬤站到常氏前頭,一點點的同她解釋。
“這個時候了,還計較這些虛禮做什麼,不過就是個過場,納貴妾是要宴客的,香雲嫁進來越是風光,將來拆穿,老爺才越是動怒,大少爺,纔會必死無疑!”
常氏皺了皺眉:“你是說……”
張嬤嬤連忙點頭:“香雲算個什麼東西?能不能生出兒子,尚且不定呢,但是夫人,大少爺那麼大一個人,可是擺在這兒的,只有這件事的影響放到最大,最好是全安州府都知道的地步,老爺纔會迫於外面的風言風語,將大少爺也……”
張嬤嬤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常氏沉吟下來:“你這般說,倒也有道理,與紀清隨比起來,香雲倒是不足爲懼。”
張嬤嬤握着常氏的手:“夫人,這次可是老天爺都在幫咱們,幫二少爺,咱們可一定得把握住啊!”
常氏似是又思忖半晌,而後輕笑一聲,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張嬤嬤得了常氏的準信,出去便開始安排,同時又將蘇婆子叫來,拿了二錢銀子給她,叫她去送給李嬤嬤。
這貴妾進門的主意,是李嬤嬤出的,給點賞賜,也是應當的。
李嬤嬤拿了錢,當晚又去找了紀溪。
紀溪沒要那錢,叫她自己收着,同時比劃起來,大意是往後上面賞來的錢,李嬤嬤都自己拿着。
李嬤嬤有些躑躅,確定裏頭的秦姨娘聽不到,便壓低聲音道:“我都拿了,那小姐怎麼辦,這治病,一個月可就是三十兩……”
紀溪搖搖頭。
她要賺,自然不會賺這些幾錢幾文的碎銀子,這些銀子,攢一年也攢不出一個月的藥錢。
紀溪再次比劃起來。
李嬤嬤愕然:“您是問,這府裏,誰是最有錢的?最有錢的自然是老夫人,老夫人管着大庫房的鑰匙,聽說老家每三個月,便會派人將田地的收成,鋪子的收成,都送給老夫人,大庫房裏的財帛,想來至少也有數十萬兩!”
紀溪眼睛裏頓時精光乍現,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李嬤嬤覺着好笑:“又不是您的,您高興什麼?”
紀溪繼續笑着,有有錢的人在,賺錢的人才能使力,若是全府都是窮光蛋,她從誰那兒賺銀子去?
紀溪又比劃兩下,示意李嬤嬤這兩日不要過來了。
香雲馬上就要進門了,這兩日府裏應當會有些亂,低調些爲好。
——
香雲聽紀韜說,要納她爲貴妾時,驚得險些從牀上跳起來。
紀韜有些好笑,靠着寬大的枕頭,將她拉回來,摟在懷裏,問:“不喜歡?”
“自然是喜歡!”香雲連忙道,又趴在紀韜身上,嬌軟的手指,戳戳他的胸口:“可,夫人能同意嗎?”
紀韜勾了勾她的下頜:“正是夫人提議的。”
香雲再次驚住了!
紀韜嘆了口氣:“說是要爲清言積福,清言那孩子,落了回水,身子便一直好不了,夫人平時雖是苛刻嚴厲了些,但心裏總是記掛着孩子,她在昭安寺求了願,說是方丈禪師說的,善待新生命,可讓清言身子大好。”
紀韜又摸摸香雲柔嫩嬌俏的臉:“這不,一大早便哭哭啼啼去求老夫人,言明非要將你以貴妾之姿收進門,說是,你這肚子裏啊,懷的是咱們紀家的福星!”
香雲喜得眉開眼笑的,忙是摟住紀韜的脖子,在他懷裏一陣溫存。
只是眉眼移向他處時,臉上的震驚,卻仍舊怎麼止也止不住。
那啞巴丫頭……不,是五小姐,五小姐承諾,能讓她三日內以貴妾身份進門,今日,剛好是第三日!
這便是廟裏的活神仙,也沒有這般靈的!
居然還是夫人同老夫人請的命。
老天爺啊老天爺,這五小姐,是哪來的通天本事!
有這樣的本事,她又爲何還貪圖她那幾十兩銀子?
想不通,一百個想不通!
——
香雲進門當日,整個府裏,都是喜氣洋洋的。
紀溪雖沒資格去前院看,但遠遠的,也能聽到那邊鞭炮聲響,聲聲不斷。
秦姨娘如往常一般,做了晚膳,喫過之後,便在牀上,點着蠟燭繡花。
紀溪爬到孃親懷裏,將她的繃子拿走,放到枕頭底下壓着
秦姨娘失笑不已,點點她的鼻尖,道:“這會兒還早。”
紀溪指了指姨娘的眼睛,搖搖頭。
秦姨娘無奈:“不費眼睛,我這眼睛好得很。”
紀溪還是搖頭,就是不要她這般辛苦。
秦姨娘嘴上抱怨,心裏卻是暖暖的,病了一場,一覺醒來,女兒像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一般,能有女兒心疼自己,做孃的,總是熨帖的。
外頭是新人笑盈,張燈結綵,幽冷苑是冷冷清清,人跡罕至。
就着那吵人的鞭炮聲,紀溪抱着秦姨娘,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日,紀溪起了個大早。
見姨娘難得的還沒醒,便輕手輕腳的下牀,去了後院打水。
待到洗漱好了,紀溪又拿着笤帚,去掃院子門口的落葉。
剛掃了沒幾下,小女孩突然一愣,朝拐角那邊的假山看去。
剛纔那一瞬,她彷彿看到了有人在那裏?
——
“咳咳……”低沉的輕咳聲,自喉間隱忍着溢出。
紀清言捂着脣,身子又探出假山,小心的朝幽冷苑的大門瞧去。
門扉大開,裏頭卻沒了人影。
紀清言蹙了蹙眉,身子不禁又挪得更出去了……
可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碰了他!
他猛地轉身,就看到,五妹紀溪,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後頭!
紀溪是從假山另一頭鑽進來的,她個子小,人又瘦,一點小縫,就夠她塞了。
腦袋上蹭了兩片落葉,小姑娘睜着烏黑的大眼睛,困惑的看着眼前偷偷摸摸的少年,歪了歪頭。
“咳咳咳咳咳……”紀清言驚愕之後,便又是一陣咳嗽,咳得身子彎曲,滿臉漲紅,像是要隨時暈過去一般。
紀溪嚇了一跳,連忙踮着腳尖,努力給他拍背。
直到好半晌後,紀清言才總算止了咳,臉色奇紅的扶着假山,好歹緩過來了。
他鬆了口氣。
紀溪也鬆了口氣!
要是這人死在她們幽冷苑外頭,多晦氣啊!
是的,紀溪只能想到晦氣,因爲從這人的穿着,舉止,病態,她大概已經認出來了,這位不是別人,應當就是她那位,從小就沒見過兩面的嫡次子二哥!
也是害她們母女淪落至此的始作俑者。
紀清言確實沒想到會見着紀溪,他又看了看幽冷苑的大門,見仍舊無人出來,才蹲下來,與紀溪好生道:“不要告訴你姨娘見過我,好嗎?”
紀溪盯着他,沒有作聲。
紀清言看看她的耳朵,以爲小姑娘是啞的,也是聾的,便擡手給他比劃。
比得亂七八糟的,紀溪看都不想看,但他想知道二少爺到底來這兒做什麼,便含糊的點點頭。
紀清言笑了一下,擦擦額頭的薄汗,從錢袋裏,拿了一張銀票出來。
是三十兩的票子,很大的手筆。
“我也是才知,秦姨娘之前病了,不知好些了沒有,她是不想見我的,你將這銀票拿回去,給她請個大夫……”
紀清言說了一半,又想起自己得比劃,於是他開始比劃。
剛比了一下,手就被推了一下,五妹將銀票推回給了他。
紀清言一愣:“你不要?你認識這個嗎?這是銀票,能換銀子,是好東西。”
紀溪:“……”
紀溪鼓起腮幫子,她又不是傻子,如何會不認得銀票,前世她燒壞了腦子,人呆呆笨笨的,都還認得銀子呢!
紀溪同他比劃兩下,大意是,姨娘不要你的錢。
紀清言看懂了,眼底露出黯然,他垂眸,嘴脣變得有些蒼白:“是我辜負了她……”
紀溪:“……”
哈???
紀清言朝着紀溪苦笑一下,無力的手指,替她摘掉頭上的枯葉:“她原是我的丫鬟,你知曉嗎?”
紀溪木訥的看着他,傻傻的搖頭。
紀清言眼露哀傷:“哪有做父親的,要了兒子的丫鬟……荒謬,簡直荒謬!”
紀溪:“……”
是……挺荒謬的……
紀清言又摸了摸紀溪的頭髮,音色低啞:“父親是強迫了她,可她爲何不反抗呢?她爲何要從了呢?難道我對她來說,就什麼都不是嗎?”
紀溪突然很慶幸自己現在是個啞兒,因爲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紀清言這時又道:“不過現在這樣倒好,這幽冷苑僻靜安樂,她住在這兒,省得被父親糟蹋!”
紀溪:“……”
紀溪有一個不成熟的小猜測。
就是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姨娘不是因爲心腸惡毒,自己生不出兒子,對嫡子下毒手,害得二少爺落下病根,定不了親。
而是二少爺,從頭到尾,就蓄意污衊姨娘,害得姨娘被攆到幽冷苑,害得她們母女,過了三年豬狗不如的日子,害得前世的姨娘,一病不起,香消玉殞,害得前世的她,高燒不止,癡傻一生!
呵呵。
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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