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重審結果

譚栩陽回到自己住處的同時，岑初也去應了自己的“事”。

昨天談判達成一致之後，他們便商定在今天進行第一部分技術的交接。相應的，岑初在給出兩項技術的第一部分之後，十一艦也會實現自己的承諾，限額供給岑初能量，開放一定權限讓他能夠自由地回到主旋體內。

岑初走出主旋體，隨手將便攜式存儲器扔給門口等候着的儒雅男子。隨着身後的門自動閉上，顏至才終於收回目光。

“以後要是有機會，能帶我進去參觀一下嗎？”顏至將東西小心收好，轉身同岑初一起向外走去。

他已經年過四十，長相上卻和剛到三十的人差不多，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只是將他的氣質一輪一輪沉澱下來。

他也曾經作爲一線將刃兵在外廝殺，每天行走於生死之間，後來受到科研部邀請，離開將刃兵團，一頭扎進指揮理論的研究，在此期間對於其他領域的科學技術也產生很大的興趣，這才接手了科研部部長的職位。

他目前的熱情和精力，都放在了對科學技術與指揮理論的追求上。

在他第一眼見到主旋體的時候，就被這充滿玄密與科技感的立方體深深吸引，對於岑初的出現也抱了相當大的期待，可以說十一艦與岑初的成功接觸，他在其中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顏至溫和地看着身邊的長髮青年，同僚對對方警惕心甚重，他的想法卻很簡單。

只要岑初能夠帶來新的技術和新的指揮理論，並且不會爲艦隊帶來什麼實際損害，其他事情他就都不會在意。

“如果有機會的話。”岑初說。

他和顏至一起走出黑色幕流，這次顏至擔任了監督的角色。十一艦剛和他談攏合作，不適合再像上次那樣時刻拿着槍口對着岑初警惕威脅，所以這回岑初從頭到尾都沒再見過那些冰冷簡單又省能的武裝機器人們。

“對了，”岑初問，“聽說你們科研部會把一些小孩帶回去專門培養？”

顏至回答說：“很少這麼做。一般來說只會將一些先天問題比較嚴重，不適合進入軍校，未來也無法成爲將刃兵的孩子帶回去。怎麼了？”

“我的身份信息太空，被人問起來解釋很麻煩。”岑初說。

“我懂你的意思了，回去就給你安個身份。”

“嗯，麻煩了。十一艦現在都是社會化撫養吧？”

顏至點點頭：“畢竟普通生育方式已經被完全淘汰，你知道的，我們幾乎全艦皆兵，將刃兵的比例達到80%以上，就算是我們這些艦內部門，人員也大多是由將刃兵退下來的。自然生育方式對我們來說太過低效，新生兒的質量波動也大，早在十一艦建立沒多久的時候就已經用基因採樣優化培育的方式替代掉了普通生育，等到新生兒出生以後，當然也就都是集體培養。所以身份問題不需要擔心，添加身份很簡單，知道你身份的人也都被下過封口令。”

他們走在封禁區的大道上，兩側都是黑濛濛的黑色幕流，裏邊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

顏至問：“按照你們的科技化程度，這方面應該做得比我們更好吧？我無法想象自然生育能夠誕生出你這麼完美的樣子。”

這個問題沒有隱瞞的必要，岑初想了想，說：“嗯。你們對於零維的研究到了什麼地步？或許你們更常用靈魂、精神這一類的詞。”

“零維？這個詞語概括得不錯。我們對零維問題的研究特別少，我對它感興趣很久了，但研究起步太困難，一時半會也很難投入實際應用，所以上面一直不給我把研究審批批下來。你這樣問是……？”

岑初伸出一根手指，“衷心提醒，零維研究很重要。”

他將手掌攤開在顏至面前，皮膚細嫩白皙，上面沒有傷痕，也見不到任何時光的印記。

他說：“如果不是意外，再過十年，百年，這雙手都會一直保持這副樣子。”

顏至瞳孔一縮，激動之下一把抓住岑初的手腕。

“你的意思是，”他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岑初這句話背後透露出的東西，“零維軀體分離，還有人造身軀？”

岑初笑了笑，算是默認了他的話語。

顏至震驚地看着他，低聲喃喃：“難怪，那你看起來這麼年輕就可以解釋了。”

“要是這兩條道都是行得通的……”

儒雅男子陷入沉思。

岑初給他留下了自行思考的時間，直到即將走到封禁區的三段式金屬大門面前，才說：“這只是個研究建議，你們的研究方向太偏科了，這樣長久來看很不好。”

顏至回過神，笑笑：“好，我記下了，回去會認真考慮一下。”

兩人並肩走出封禁區，向着最近的快速通道入口走去。

封禁區和生活區在艦艇的兩個端處，距離遠，岑初再不喜歡乘坐快速行進器也沒辦法。

顏至問：“反正順路，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科研部看看？”

岑初沒有答應：“下次吧，你先看看東西，兩項技術給的都是第一部分，有問題可以來問我，三個以內。”

“行，”顏至溫和一笑，伸出手，“正式歡迎你來到十一艦，希望生活愉快。遇到麻煩可以聯繫我，平時通訊儀板記得看。”

他無奈地笑笑：“總不能每次都讓128號去喊你。”

簡單道別之後，岑初回到生活區。

不得不說，十一艦選擇讓顏至來與他進行進一步接觸確實是選對了。不說別的，要是今天一路監督他的人是安全部部長元安的話，他們之間的氣氛肯定不會這麼融洽，說不定還會再次在主旋體外產生摩擦。

至於顏至，目前爲止岑初對他的印象都還不錯，是個醉心科學的人，心思純粹，對他也沒有太強的警惕心理。

“咦，岑指揮？”

岑初聞聲望去，只見一名腦後扎着小揪揪的青年有些驚喜和緊張地向他跑來。

是許煌。

許煌身後揹着一個米白色的帆布包，裏面裝得滿滿當當，手上還推了一個四輪箱子，與岑初的方向反向而行。

箱子軲轆軲轆地與地面摩擦，許煌來到了岑初面前。

“岑指揮！”許煌驚喜地跑到岑初面前，說，“這兩天任務回來後一直沒見到你，還有些擔心，看你身體沒事就太好了。”

岑初笑笑：“任務還順利嗎？”

“還算順利。對了，譚栩陽說這次任務是你向他推薦的我，謝謝！”許煌轉頭從帆布包裏拿出了煜咥一個小藥盒，遞給岑初，“這是醫療部最近推出的一項新品，精神緩釋片，感覺你應該會需要它我就買了，就當是我微不足道的一點謝禮。”

岑初接過，“謝謝。你這是？”

他示意了下許煌的箱子和揹包。

“搬家，”許煌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定下隊伍了，搬到一個區住會方便一些。”

許煌搓了搓手，雖然岑初沒有問，他也知道以對方的淡性子對這些問題不會有多大興趣，但他這次的機會可以說完全就是岑初帶給他的，他忍不住想將喜悅分享給岑初。

“其實還是多虧了這次任務，當時除了我以外，另外還有一名單兵散兵臨時入隊。段劍烽你聽過嗎？”

“沒聽過。”岑初說。

“他是2214小隊的隊長，實力很強，全艦第七的一級單兵，他們隊曾經還是全艦前十的隊伍！這次任務發生了一些事情，譚栩陽小隊肯定是沒希望了，他好像看上了一位指揮官。正好段前輩來問我，要不要加入他們隊重建隊伍，”許煌說到這個，臉上就抑制不住地笑，“他人也好說話，實力也強，任務經驗還很豐富，那這我肯定去啊！”

岑初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偶爾翻閱祖星生活史記上的一些場景，眼前這場景很像是後輩出人頭地後來向前輩報喜的樣子。考慮到他與十一艦正在剛剛談成友好合作協議的甜蜜期，關係暫時緩和，除去技術交換之外，同十一艦人多進行一些生活方面的來往也是應該的。

於是他思考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許煌的頭。

“很棒，恭喜。”他笑了笑。

青年指揮的臉不知怎麼突然撲騰一下紅了起來，連忙用手捂住嘴，耳根紅透地側開頭。

岑初疑惑地收回手。

“咳。”

許煌雙手虛握成拳，放在嘴邊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他的臉色恢復正常，但是通紅的耳尖還是將他的情緒出賣得一乾二淨。

“那個，咳，岑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可以。”岑初說。

許煌移開視線，有些緊張地問：“那岑哥，以後要是我有問題的話，能來找你問嗎？”

岑初淺笑着應道：“行。”

許煌喜笑顏開。

“謝謝岑哥！”

送走滿臉喜色的小後輩，岑初繼續向着生活區深處走去，很快回到住處。

昨天見面時，安全部部長元安一直對他很警惕，尤其是在岑初拒絕透露前任所屬艦隊的艦名編號之後，更是如此。

岑初不知道他們擔憂的具體原因是什麼，但他知道，元安的警惕並沒有錯。

因爲他不可能真的滿足於保持小額的能量限額，時時刻刻生活在十一艦的監控之下。

關上門，岑初坐到工作臺前，將倒立八爪魚推到一邊。

主動權，話語權，乃至於十一艦的管理權……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想要奪回主旋體自由幾乎就是白日做夢。

元安說得沒錯，他確實需要能量回到主旋體。而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岑初便不能只追求如此。

岑初沉浸進工作之中。

在此期間，十一艦再次沸騰起來。

原因無他，前些日子所有人都在關注的一件事情今天終於出了結果。

“經重審，指揮官岑初於十一艦歷208年8月21日進行的指揮模擬考覈成績無誤。成績爲：100分，授予一級指揮官頭銜。暫列全艦指揮官模擬考覈總榜排名：第一名。”

重審終於出結果了！

像是一碗油入鍋，刺啦——艦網論壇一下就炸了！

“成績無誤？？？！！！”

“是真的滿分？？！真的一級指揮官？？？！”

“啊啊啊啊雖然這事相當極其非常不合理！但是！！！（震聲）姐妹們，我不是說虛的，咱們棣棠榜上支持過的人真的全是才貌雙全啊！岑初能殺遍今年棣棠榜，那多殺個總指揮榜完全沒有問題啊！”

“不是，@總指揮部考覈組委會，你們是認真的？？爲什麼一個連艦都沒出過的理論派可以拿到考覈滿分，憑什麼啊？？這個考覈機制真的沒有問題嗎，他能拿一級指揮官頭銜，那我們這些每天兢兢業業訓練出任務的指揮們怎麼辦？乾脆我們任務也不用出了，關在家裏閉門造車得了唄？？”

“就是，我們也不是酸，要是換做顏部長拿到模擬滿分，那我們肯定沒話說！你們重審的人是不是壓根不懂指揮啊？@顏至，顏部長，你可一直是咱們十一艦的總指揮榜穩定榜一啊，大夥就服你了，是不是你跟總指揮部鬧了什麼矛盾，他們故意推出個人打壓你啊？”

“我頭鐵，我直說！重審結果我不服！強烈要求放出他的考覈錄像！”

艦網上吵成一團。

這時，一位被艾特了非常多次的部長應邀發言。

顏至：“此次重審由我負責，結果無誤，請大家放心。”

這話一出，懷疑的、嚷嚷的，一下熄了聲。“岑初”這一名字的熱度更是直接被推上了頂峯。

“顏部長竟然親自出面了！！哈哈哈哈，喏，你們要的交代來了！你們誰都可以不服，但總不能連顏部長的話都不信吧！”

“我靠，之前老許跟我吹他的時候我還不信，以爲他被洗了腦，沒想到我纔是那個傻逼！”

“天哪，一級指揮官！岑指揮真的不能出任務嗎？我們隊正好就差一名指揮岑指揮能不能考慮考慮？啊啊啊或者岑指揮最後進了哪支隊伍讓我進去跟着蹭一把任務可以嗎？！岑指揮，岑哥哥，岑大佬，讓我蹭蹭可以嗎！！”

“嗬啦——”

許煌猛地起身，身前的桌子被撞得向前挪了半米距離，水杯在突然的撞擊下失去平衡，倒在桌上，褐色咖啡流了出來，沾溼弄髒指揮官的藍白色制服。

正做着負重引體向上的單兵段劍烽一驚，鬆手跳落到地上。

“怎麼了？”他快步走向許煌，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塊布，隔開咖啡和許煌。

許煌根本沒有心思去顧及自己的衣服，他滿臉漲紅地把通訊儀板塞到段劍烽手裏，激動得用力拍打他的手臂。

“段前輩，不，段隊長你快看！！岑初的重審結果出來了，無誤！！咱們艦隊真的出現了第一位一級指揮官！！！”

“行行行，你先冷靜下來，別激動。”

段劍烽大了許煌好幾歲，聽到這事並沒有流露出多少情緒，他一把抓住許煌的手腕，指揮官的力氣再大，在單兵面前也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他將許煌按回沙發，自己也坐到一旁，順手從一旁撈了塊溼毛巾擦乾額頭的汗，然後將毛巾搭在脖子上。

許煌剛搬完家，就跟着新隊長來到訓練區，看到了這一條通知。

他也想冷靜，但他怎麼冷靜得下來！

“一級，他真的是一級！我就知道！！”許煌的雙眼亮得發光，他抓着段劍烽的袖子用力晃着，激動地說，“上次出任務前聽過他的兩句指點，那時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和那些人說的一樣是靠作弊才能獲得滿分的！他的實力一定很強！哈哈哈哈果然，我沒猜錯！”

段劍烽無奈笑着，拍了拍許煌的肩。

“好好好，他很強，我知道啦。”

許煌稍稍冷靜了些，他緩了緩急促的心跳，才發現自己新隊長的神情一直都非常平靜，完全不見驚訝之色。

“隊長，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他問。

段劍烽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句話。反而是問：“你和他的關係很熟？”

許煌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說：“說不好，不過應該算吧？嘿嘿，其實剛纔搬家的時候還遇到他了。”

他回想起前一天的事，搓了搓手，興奮道：“他還同意我以後有問題可以去問他！”

“嗯，挺好。”段劍烽笑了笑。

他走到訓練室進門處的櫃子邊，從包裏拿出水杯，仰頭喝下一大口冰水，轉頭說：“要是以後他遇到了什麼麻煩，你可以跟我說一聲。”

許煌驚訝：“隊長，你也認識他？”

“我認識他，但他不認識我。”段劍烽說。

許煌眼睛一亮：“隊長，講講！我想聽！”

段劍烽走回沙發邊上，拍拍許煌的肩說，笑罵一句：“這有什麼好講的，行了，別偷懶了，繼續訓練！”

艦網上就岑初考覈的重審結果吵得不可開交，艦內各個區域裏也因這事熱鬧得不行。

學校課間休息的學生們、醫院無聊等待着痊癒的傷患病患、任務大廳來來往往交接任務的單兵指揮們……

十一艦不大，消息的傳遞只是須臾之間的事。

幾乎所有人都或主動、或被動地知道了這件事情。

即使總有部分人不願意相信重審結果，他們質疑此次重審的公正性，極力要求艦隊公開岑初的考覈錄像。大多數人卻還是選擇了接受。哪怕這個結果再怎麼荒謬、不可理喻，他們還是相信十一艦壓了長達十天的人工重審不會出錯。

於是這一天，“一級指揮官”的名頭在艦網上被極其頻繁地提及。

棣棠榜的初輪投票排行上，岑初的票數也迎來了一陣瘋長，原本他的票數還與老牌美人井嵐松不相上下，時刻都有可能被反超，這會兒直接落下第二名一大截，穩坐首位！

與此同時，許多人都開始打聽起岑初近期的出沒場地，還有不少人直接找到了岑初家門口。

岑初回到住處之後便一直沉浸在工作裏。他先是總結了這次任務與合作談判之中獲得的信息，好好調整了一番後續計劃，又特別注意了一下十一艦遇着的艦外生物問題。

處理完這些事情，他剛準備休息一下，背還沒碰到牀，門被敲響了。

岑初下牀開門，門外是一名陌生青年。

“你好？”岑初疑惑。

“岑指揮你、你好！”這名青年看起來有些緊張：“我、我是將刃兵2039小隊的隊長，有着十五年的任務經驗，我們小隊……”

岑初：“……？”

岑初聽了半天，青年卻東扯西扯支支吾吾一直說不到重點。

岑初一臉平靜地關上門：“抱歉，今天還有點事，請回吧。”

回到牀上，屁股剛碰到牀，門又被敲響了。

岑初：“……”

他冷淡地一巴掌拍到牀頭的開關上，開了門，也不起身，就坐在牀邊側頭看着來人。

來人也是一名小隊長，他的話倒是說得很利索，簡單介紹了一遍隊伍情況，禮貌邀請岑初加入他們，成爲他們小隊的一份子，並許諾承諾全隊必然聽從命令，指哪打哪，絕不瞎動。

岑初平靜回覆：“不考慮，請回。”

他比了個手勢，禮貌請離對方。

兩人下來，岑初大概猜到了情況。

肯定是十一艦檢查過資料，確認無誤後開始履行他們的承諾，其中自然包括澄清岑初的考覈問題。

這樣一想，偶爾的打擾也不是不能忍受。

岑初不虞稍稍淡了點。

但他還是小看了“一級指揮官”這個頭銜的威力。

第三人、第四人……

岑初忍無可忍，拿起通訊儀板，發現上面更是被數不盡的消息擠爆！他冷下臉，一鍵清空了所有消息，找到一個電話直接撥了出去。

通話對象：安全部部長，元安。

“元部長，你們艦隊真的有任何信息保密措施嗎？我感覺我受到了騷擾！”

對面的中年男人沉默了會兒。

“我可以保證你目前的所有權限都和艦內成員是一致的，信息上也沒任何……”

岑初漠然地掛了電話，轉而撥通了科研部部長顏至的電話。

他將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對面一聽，直接就笑了出來。

“抱歉，想到了我當上部長前的一些經歷……”顏至溫和地笑道，“我知道了，一會兒幫你管管他們。通訊儀板上有個個人信息隱藏設置，你可以看看，隱藏之後最好搬家換個住處，到時可以喊128號幫你。”

岑初忍受着門外不停傳來的“扣扣扣”聲，聲音冷淡到了極點：“嗯，麻煩了。”

“沒事。有空記得來科研部坐坐。”科研部部長低笑道。

“嗯。”

掛了電話，設置完信息保密權限，岑初頭痛地思考今天應該怎麼休息。要不是擔心門外的人直接跟在自己身後去到新住處，他甚至想要當場叫來128號送貨員幫他搬家。

沒想到還沒等過兩三分鐘，門外惱人的敲門聲突然消失，不再響起。

嗯？

岑初一挑眉，覺得就算顏至真的立馬掛了電話幫他管人，也不應該起效這麼快纔對。

他走到桌邊，時隔多日再次連接了房屋的智能管理系統。桌上盪開一陣波紋，佔了半張桌子大小的屏幕亮起。

調開門外監控，只見門口圍着一二十名單兵，將那棵班人高的小樹苗遮得嚴嚴實實，連片葉子都見不到。

在他們的對面，住處門前，一名熟悉的男人坐在門前的階梯上。

他的輪廓異常凌厲，一貫喜歡穿着的墨綠色外套被脫下來搭在階梯扶手上，黑色的緊身戰鬥服將他的身材襯得十分完美，結實得很，從上到下見不到一點贅餘。

在他身前趴着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剛纔敲門的單兵之一，岑初還記得這人有些纏人，他都出言拒絕了還想接着喋喋不休。

男人臉上帶着一抹冷笑，隨手將身前一個想要爬起來的單兵又按回到地上。

他朝底下圍了一圈的單兵一勾手指。

漫不經心而又狂傲得不行的聲音自屏幕中響起。

“我說了，人是被我預定的，誰要想搶，打過我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岑初年齡欄上填的其實是“不明”。

話說昨天后臺發現有審覈偷偷刪了幾個寶貝的評論，憤怒拍桌！嗚嗚寶貝們如果發現自己的評論不見了肯定都是審覈乾的，不是我quq

把寶貝們抱起來轉一圈挨個兒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