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進組後,左嶺起初在劇組陪了兩天,等他漸漸適應之後,陸勉繼續在那裏守着,左嶺離開,眼下,有一件棘手的事急需解決。
劉朗在辰東大飯店組了個局,得以讓左嶺見到了張喻。
梁寒年前得罪的人正是影視圈尚有頭有臉的角色,梅易文化的副總張喻。
此人之前是攝影起家,後進入這圈子後當起藝人統籌,隨後進入梅易文化做副總,人脈也算是四通八達,不少影視圈的導演、製片都是她的熟人。
手裏掌着權,背後有資本坐擁,身邊阿諛奉承的人恭維着,談不上呼風喚雨,但想要一個人涼,那真是揮揮手的事。
左嶺搞不清楚,一個還算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就跟不溫不火的梁寒扯上了關係,關鍵梁寒還將人給得罪了,更得罪的不輕,要使絆子封殺的那種程度。
前天旁敲側擊探了下樑寒的口風,提及此事,他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迅速沉了下去。
緣由肯定是沒講的,但他說:噴着血口的惡魔將糖衣炮彈硬塞給你,你拒絕,你說,我不愛喫糖。抱歉,骯髒的事說出來我都嫌骯髒,我知道我的前路可能怎樣,但我不想低頭。
左嶺從沒有讓他低頭過,她不會將他的尊嚴被人踩在腳下,即使那個人有可能決定他的生死;如果有一天真的被人踐踏尊嚴,那是她的失敗,她會承擔後果。
女人雖已年過四十,但保養極好,皮膚緊緻細嫩,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媚骨,眼波百轉千回,頻頻拋向幾個在座男性。
“這女人,”劉朗灌下半杯啤酒,扔了個花生到嘴裏,嚼了嚼,說:“是個狠角色。”
“不是狠角色不會死咬着梁寒不放了。”左嶺隔着一羣人打量着前面言笑晏晏的張喻。
“能解決嗎?”劉朗斜着眼掃她一眼,打趣,“要是解決不了你還是回來帶周良筠得了,省的那小子天天在我面前哀嚎求你回來。”
左嶺偏過頭來,白了他一眼。“打住啊,讓你當潤滑劑,不是讓你當摩擦布的。”
“得,”劉朗氣笑了,彈了她腦門一下,齜牙咧嘴:“感情我今天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你這死丫頭,兩年前進浩源就沒一天讓我省心過。”
左嶺瞪他,“我們之前,不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嗎?”
“嘿……你。”劉朗食指指着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左嶺推了推他,端起杯紅酒站起來,說:“前方開路,我要去會會她。”
都是在同一圈內混的,低頭不見擡頭見,劉朗與張喻之前有業務往來,端着杯子敬過去,她很識趣,端起酒杯喝的痛快。
劉朗與她介紹身邊的左嶺,張喻意會挑眉,對她淡笑一聲,算是簡單的打了個照面。
臨近散場,杯盤狼藉,衆人算是喝的盡了興,幾個製片湊在一起藉着酒勁大聲討論着前段時間物色的女演員,有經紀人跟在製片後費心給自己藝人說着好話。
劉朗與前來商談業務的振輝的殷總攀談甚佳,左嶺端起酒來,走向了包房露臺。
這個女人,今夜終於捨得在男人觥籌交錯裏抽身,獨自推門去了露臺。
“張總。”左嶺在張喻身側高腳凳坐下。
“如果你是爲了他而來,”張喻沒回頭,背歪斜抵靠住藍色欄杆,一絲不屑:“那你今夜可別開口掃興。”
她果然對梁寒最新動向掌握的一清二楚,連左嶺也不例外。
左嶺指尖控制不住的掐住食指,舌頭抵了抵上顎,笑:“那我今夜要是非掃您的興不可呢?”
女人漫不經心的回頭,那雙狐狸似的眼上下掃了幾眼她,輕蔑一笑,“他不識趣就算了,他身邊的人也這麼不識趣,那就回去轉告下金絲雀,再不低頭,下次可不是發通稿的這麼簡單了。”
左嶺後槽牙咬的生疼,風颳過來,順着領口侵入她身體內,像寒冰在體內遊走,涼意從腳底下升上來。
“您有頭有臉的,犯不着跟個小人物計較。”
“他可不是什麼小人物,”張喻許是微醺了,頭抵着右臂,着迷的閉了眼,“我從沒遇到這樣發光的男人,每根骨頭都冒着勁,乾淨,卻不脆弱,是那種一眼就想關起來,跟他上牀的男人。”
左嶺“倏”的站起來,拳頭捏的厲害,厲聲問:“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從不掩飾自己的慾望,”張喻輕笑一聲:“我要得到他,不惜任何手段。”
左嶺一腳踢開了身側的凳子,“咣噹”一聲,雕着花的凳子被踢出幾米遠,在這靜謐的空間裏巨響一聲。
“本想跟您好好溝通商談一下,”左嶺面上露出慍色,無名火氣從四肢百骸升騰,無數情緒係數奔涌,她冷笑一聲,“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
“這就急了?”那邊無動於衷,打趣,“這行是是非非,無非不過是跟自己抗衡,很多事情,端的擡高,自己都夠不上,想開也就好了。”
左嶺上前一步,目光凌冽的盯着這個沉迷於酒精與幻想的女人,冷笑,“溫家的大公子知道您這放浪形骸的一面嗎?”
“你什麼意思?”張喻警戒的張開了眼,看向她。
左嶺笑了聲,將杯子裏的紅酒一口灌下,杯子重重往白玉案臺上重重一磕,徹底撕破臉:“沒什麼意思,也給您提個醒,別太張揚,既然當被藏的那個人,那就藏好一點,別自身泥菩薩了,還妄想養個金絲雀。”
說完,她轉身,離開露臺。
“你這個女人到底還知道什麼?”張喻在後頭咆哮。
“想捏住別人的脖子,得看自己有這個勁沒有。”左嶺站定,回頭冷眼掃過去,“梁寒,你碰不得。”
“還是撕破臉了?”劉朗擰開瓶蓋遞了瓶水過來。
左嶺接過,仰頭灌下半瓶。
“跟她多說半句我都覺得髒了我的嘴。”她心裏火氣未消,沉着臉摁下車窗透氣。
“行,”劉朗大體也猜到些,意會點頭,“這女人你就先別管了,我讓人盯着,黑料一大筐,暫時掀不起太大風浪。”
“嗯。”她莫名情緒低沉。
“《流水南下》那個劇組,周良筠那小子過段時間也要去客串幾天,你這邊可得幫着看着點。”
“安可不跟着嗎?”左嶺回頭看他。
“他那性子安可管得住?”劉朗嗤鼻,“又給他加了幾個工作人員,還是天天造反抗議的,也就你能壓得住他。”
“您還真看得起我。”左嶺脣彎了一下,“可以,但我的重心放不回他身上,頂多只是臨時搭把手。”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劉朗呵呵一笑,話鋒一轉,“你對你現在帶的藝人如此上心,我可得考慮將他挖過來了。”
左嶺眼皮一掀,搖頭:“放心,他現在市場估值,以及目前的違約金數額,你不想。”
“哦~”劉朗哈哈大笑,“那還得好好觀摩一陣。”
左嶺又何嘗不想梁寒能跳脫目前所在的坑,起碼束縛不會太多,工作機會實行的阻礙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大,但她也不得不考慮現實,劉朗是浩源的老大,是她的前東家沒錯,但也是一個商人,一個商人最看重的事是利益最大化。
現在,梁寒還達不到他的標準,左嶺心裏比誰都清楚。
“送你回哪?”
“回劇組吧。”左嶺酒喝得有點多,剛經歷如此之遭,就特別特別想梁寒。
超級想。
梁寒剛結束一場夜戲回到住處。
陸勉悄聲鑽進來,臉上帶着喜悅,給他遞上烘乾的外套,“梅吱姐專門託人乾洗烘乾給你送過來的,她工作人員一直不停給我表達着感謝,可熱情了。”
梁寒接過,隨手扔在沙發上,低頭大口喫着飯。
真餓了,今天他戲份有點多,又是淋雨又是狂奔的,體能消耗巨大。午飯隨便扒拉幾口,就一直拍到晚上十點,回到酒店才喫上一口飯。
梅吱與他的對手戲是淋雨戲,兩人在雨中整整淋了幾個小時,後來她整個人都抖得不行,話都說不清,梁寒將自己隨身的外套給了她。
“明天幾點開機?”梁寒吞嚥下一口飯,突然擡頭問陸勉。
陸勉剛點開遊戲的手一頓,劃拉幾下微信,掃了幾眼,“嶺姐還沒回話呢,再等一會就知道了。”
梁寒低下頭來,食指輕觸手機屏幕,點開左嶺的微信對話框,幾個小時前她發過來的微信:給你訂了飯,拍完直接回酒店,讓陸勉給你熱下。
他輕笑一聲,夾起塊土豆塞進嘴裏,細細咀嚼,偏頭,一輪明月高懸在空中,清透的月光灑進他的窗子,有什麼將他的心塞得滿滿的,沒有一絲縫隙。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近距離仰視着近在咫尺的明月,薄雲飄過,微風拂來,銀白色的光亮卻從未隱藏它的魅力,□□裸將一切毫無保留投擲給他。
從未有這樣的時刻讓他整個人放空,又從未有某個人讓他如此安心,他迫切想要理清那是什麼,情感卻總在理智之外遊走,抓不住。
梁寒掏出手機,將此景定格,發給左嶺。
“她什麼時候回?”他問陸勉。
正收拾餐桌的陸勉一愣,腦子轉了半天才悟出梁寒應該是在問左嶺,他答:“應該還有兩天吧,嶺姐不在,就總感覺少點什麼,真想她啊。”
梁寒驀地頓住,他這幾天都不得勁,除開拍戲之外,總想去做什麼,可卻無事可做,焦躁、忐忑,卻又不知何來的安心,他從不承認會對哪個女生存點其他的心思,可這次,這個女人見縫插針的闖進他的生活,又似乎讓什麼發生了變化。
想她,他自嘲的笑笑,他可不會承認。
手機倏然亮了起來,他心一跳,點開,一條消息閃了進來。
“謝謝您的衣服,你還好嗎?”來自梅吱。
落寞的情緒一閃而過,你在期待着什麼?
梁寒。
晚上十一點半,梁寒洗完澡出來,隨意套件浴巾,鬆散着沒繫上。
口有點渴,他去冰箱裏拿了瓶水,正要喝,門鈴響了。
突兀的幾聲脆響,在這寂靜的夜色裏清晰異常。
他眼皮掀了掀,手機寂靜尋常。
“誰?”
外面無人應答。
他起身,走進門口,手摁住門把,開了門。
門外,左嶺抱了束很大的花,黑色紗裙,牛仔外套,長髮披肩,有點凌亂,映襯着微紅的臉頰,她身上隱藏不了的酒氣,杏眼卻認真的注視着他,像閃耀的流星,亮的可怕。
看到他就笑,貝齒咬着下脣,她開口,有點迷糊:“我就知道,你還沒睡。”
“小金絲雀,我來放你出去。”
隨機推薦: 新星出道這個男生有點煩、 雲層未見、 女配攻略、 末世:囤貨千億後我開始擺爛人生、 斗羅大陸之蘭雪、 一顧傾心,何以深情、 這個丞相有點野、 凌雲之花、 全球碎裂:我能看到狀態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