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半醉微醺的劉恆

車輦在通往宗廟的道路上龜速般前進，女子的吶喊，百姓的歡呼，學子的議論，這些都讓劉恆感覺自己彷彿成爲了明星。這讓沉醉在這種感覺中，久久不能自拔。興致所至，他丟下手裏的菸頭，從袖子中掏出一個葫蘆。這是他昨夜往着這葫蘆裏灌滿了酒水，可以說劉恆爲了今天的冠禮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不僅僅有煙有酒，還有一些兒小零食。因爲他早前都打聽好了今天所有的流程，先是環遊全城，然後去宗廟祭祀，最後纔是冠禮。在這過程中，名義上是不準喫飯和喝水的，也不會有人給劉恆送水送食物。所以，他爲了今天的冠禮，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以防今天他又渴又餓，非常難過。

只見他掏出葫蘆來，飲了一大口，喝地他是半醉微醺地狀態，隨性的站起來，對着衆人作揖，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們，你們好，我乃十三皇子劉恆。”說完，他又向衆位觀衆作揖。

劉長看見劉恆突然站了起來，心裏想道：流程也沒有這項啊，他這是要幹嘛啊。

劉長有點懵逼的大喊道：“小十三，你這是在幹什麼，快坐下。”

劉恆沒有理會劉長的話語，繼續頓了頓說道：“今日父老鄉親們給我劉恆面子，來看恆的冠禮，這是恆的榮幸。”

劉長一臉懵逼地看着劉恆的表演，別的皇子參加封王儀式和冠禮，即使是那位，在環遊全城時也都是亦步亦趨，唯恐出現不合皇家禮儀的地方，絲毫不敢出錯。每一步都嚴格按照禮儀來的，可他這位十三弟呢。看這兒架勢，哪還有什麼皇家禮儀的概念了，都要踏馬的準備登臺唱起戲來啊，耍猴呢啊。真的是給劉恆一個舞臺，他能還你一出好戲啊。

圍觀的羣衆們一看劉恆這兒架勢，紛紛感覺有趣兒，都等着下文呢。往年的皇子冠禮都是百般的無趣兒，而今年竟然有新節目啊。羣衆們就差拿把瓜子，開始進行茶話會了。

劉恆掃了一眼兒圍觀的羣衆們，拿起他的葫蘆，又開始噸噸噸的喝了起來啊。

周圍的羣衆一看，這好傢伙，大家都等着他的下文，他倒好，踏馬喝起來了啊。要不是老劉家的勢力還可以，自己也沒有什麼膽量，不敢作死，信不信分分鐘兒教這個NC皇子做人。

這時，真有膽大不怕死的羣衆，大聲詢問劉恆說道：“十三皇子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咱大傢伙都等着呢。”

劉恆在半醉微醉狀態下，說道：“話？當然有話要說，我有一首詩請父老鄉親們品鑑一下，簡評一哈。”

隨後，也不管羣衆們有沒有聽清他說的話，大聲念出：“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

頓了頓，打了個酒嗝，繼續念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薊京花。”

“諸位，我這詩咋樣？”劉恆挑了挑眉毛，問道。

“好。”

“好詩。”

“通俗易懂啊。”

………

看到圍觀羣衆反映這麼熱烈，劉恆大笑道：“哈哈哈哈，多謝父老鄉親們捧場，咱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

周圍羣衆們聽到這話兒，有點懵逼，咋現在看個皇子游城還得掏錢啊？這十三皇子咋就這麼窮呢，還要收錢啊？

劉恆又幹了一大口兒酒，打了個酒嗝兒，說道：“不好意思，串臺了。”他有點兒遺憾，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點兒遺憾沒收到錢，繼續說道：“有詩豈能沒歌，就像喝酒沒個下酒菜一樣罪大惡極，恆在此獻醜了。”

羣衆們見劉恆沒再提收錢的事兒，轉移話題地喊道：“唱來，唱來。”

“啥子歌兒啊？”

“來一首，來一首。”

…………

劉恆癲狂地唱起歌來：“人生本來就是一齣戲，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什麼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父老鄉親們感覺他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還不如讓他收錢呢。他們聽着從從車輦裏傳來的聲音，就像刀鋸一樣的刺耳，摧殘他們的身心。劉恆的歌聲，豈是一個難聽所能概括了的。

劉恆可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在唱：“我得兒意的笑，又得兒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我得兒意的笑。又得兒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

茶樓二樓的包間裏，那羣油膩的中年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話，陷入沉默和尷尬中。直到有一中年人開口感嘆道：“十三皇子的詩是好詩，真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的才華啊。”

“尤其這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薊京花，道盡了少年人功成名就後的張揚和意氣。”

“是極，是極。”衆人附和道。

另一中年人也開口道：“十三皇子的歌詞雖然有點通俗易懂，但寓意很好，也表明殿下的灑脫。”

“對啊，你們看，這句那千金雖好，快樂難找，真是灑脫啊，聽的我是立馬想辭官，去周遊全國啊。”

“是極，是極，我也想立馬帶着我夫人和女兒去歸隱山林，每天的瓜田李下，想想都美啊。”

又有一中年人接話道：“哈哈哈，歌是好歌，就是很難聽。”

“哈哈哈哈哈哈。”衆人鬨笑。

“哈哈哈。”那位頗具威嚴的中年人大笑道：“咱們這位十三殿下真的是灑脫豪邁啊，令人心悅臣服啊。”

“是啊是啊，十三殿下真的是有種魔力。”其中一中年人說道。

“可惜啊，要不是他沒有修習帝經，我都已經被他所折服，想立馬拜服他門下，向他稱臣，自稱他門下走狗了，伴其左右。”中年人說道。

衆人皆在哀聲嘆氣。其中，有一個油膩的中年胖子，一看就是“我命油我不油天”的同道中人，目光放出異樣的光彩混在衆人中，心不在焉地附和衆人道。“是極，是極，十三殿下確實是有人主之資啊，可惜可惜啊。”

那位威嚴的中年人又說道：“坦白來說，即使十三殿下沒有自廢功力，他的機會也不大啊。”

衆人想了想現在朝堂上四龍奪嫡的局面，頓時感覺心亂如麻，不由得頭疼啊。

………

這一日，薊京的百姓們都認識到這位外表文質彬彬，內在豪邁灑脫的十三皇子——劉恆。百官也認識到了這位才華橫溢，但行爲輕佻的十三皇子。可謂是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劉恆萬萬沒想到，今日的所作所爲對他的未來產生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