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呦順時又氣又笑，“你們村裏的女娃娃值錢，外面的女孩子就不值錢了嗎？她們就活該，把自己光明的一輩子斷送在你們的手上嗎？阿姨，你的所作所爲已經是在犯罪了，現在帝國對於這種事情的法律有明確規定，和百年前不同的。”
老太太的臉色還是淡漠。
似乎犯不犯罪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她和林鹿呦說，“犯罪又怎麼了？不犯罪的話，我們就要斷子絕孫了，附近的幾個村莊都是一樣的，你們城裏的有錢人永遠不懂我們這些窮人的苦。”
林鹿呦深吸了一口氣，耐心的說道，“不是這樣的，帝國那麼大，各個地方都有自己獨特的地形優勢，也有自己獨特的地形劣勢，你們這裏應該屬於偏遠地區，可能經濟沒那麼發達，可能能賺錢的活兒的確不多，但是隻要你們能夠喫苦耐勞，年輕人可以出去打工？現在工地上搬磚一天都能賺到二三百塊啊，爲什麼一邊要像縮頭烏龜一樣縮在村裏不願意出去，不願意出力，一邊又感慨帝國只讓其他人變得有錢呢？”
老太太說，“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我也不想懂，我更不想去聽，我跟你說娃娃，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你說這些話，要是再讓我聽到，小心我打斷你的腿，我們不想出去，我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憑什麼要出去？我們活得很好，我們也不窮！”
老太太越說越生氣。
乾脆直接端着碗出去。
林鹿呦只喝了三口米飯。
過了一會兒。
傻子就興高采烈的帶着一個老頭子進來了。
傻子走到了林鹿呦的面前和老頭子說道，“二叔公，這是我的媳婦——”
老頭子走到了林鹿呦的面前。
繞了兩圈。
看了看。
然後就出去了。
林鹿呦依稀可以聽得到老頭子和那老太太的對話，“我之前就跟你說，隨便給大壯找一個長得醜的，哪怕是斷胳膊斷腿的女娃娃就行了，你就是不聽我的，非要給你們家大壯找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我看着還是個懷孕的，你是唯恐大壯太聰明？”
老太太拍了拍大腿，哎喲一聲，“這不是最近幾年，都沒盼上一個，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還不像隔壁的老崔家一樣，是個不能下蛋的母雞，我知道心裏一慌，就趕緊留下了，要不然要是非得再等三五年，我都瞧不見大壯能娶上媳婦兒了。”
老頭子嘆了口氣，“這倒也是，最近幾年村裏娶不上媳婦的小青年越來越多，也行吧，不過可得好好的看好，趕緊去買條鐵鏈給拴起來，可別讓她跑咯。”
老太太連連點頭，“放心吧，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的，絕對不會讓人跑了的，她現在大着肚子，孩子都快生下來了，她自己也不敢跑。”
那老頭子和老太太說了幾句話之後又返回到了房間，對林鹿呦說，“既來之則安之，大壯和你婆婆都是能幹的，虧不着你，你也別埋怨他們，要不是他們，你也會被賣給其他人，其他人能不能讓你留下肚子裏的孩子還難說，遇到大壯，你就偷着樂吧。”
林鹿呦現在已經徹底的明白。
自己已經沒有必要說任何話了。
因爲這裏的每一個人的思想都已經被惡毒蠶食了，他們慣會給自己洗腦，還想要給別人洗腦。
妄圖想要把一件臭名昭著的事情，說成是善良之舉。
簡直了。
——
另一邊。
傅景川終於在海上發現了蘇媽媽的身影。
遊輪靠近了小船。
蘇媽媽站在破舊的甲板上。
而遊輪上的大甲板，站着傅家衆人。
蘇清歌站在中間，旁邊是宗野和傅夫人扶着他，蘇清歌看見了蘇媽媽，“王蕊，你到底把小鹿帶去哪裏了？你落得現在這樣的報應，都是我一手所爲，有本事你衝我來，你憑什麼要對小鹿做什麼？要是小鹿有任何損失，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眼看着靠的越來越近。
傅景川拿着望遠鏡，從後面走過來。
蘇媽媽呵呵一笑，一隻手搭在欄杆上，仰頭，看着蘇清歌，也看着傅景川，“我知道，只要你們一追上來我就活不了了，不過我現在想一想，黃泉路上有帝都傅家傅二爺的老婆孩子給我開路，我就覺得自己倍有面子，蘇清歌，你比任何人都要知道我是一個怎樣愛面子的人，所以呀所以啊，我現在覺得，我已經迫不及待去黃泉路了……”
蘇清歌淚流滿面，咬牙切齒，“你到底把小鹿怎麼了——”
蘇媽媽沒有在理會蘇清歌。
目光僅僅是落在了傅景川的臉上，“都是你，我明明沒有必要受到那麼重的刑罰，是你在中間施壓，所以纔會讓我平白無故被判了那麼重的罪行，我老公也是，在我們的國度，我們的所作所爲都是合法的，可你偏偏利用兩國法律之間的漏洞，讓我老公被槍斃，我恨你，我恨不得剝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抽了你的筋，吃了你的肉，但後來我覺得做這些事情的前提是，你已經死了，死人又有什麼知覺？所以我覺得，讓一個人生不如死，就得從他放在心窩窩裏的人下手啊哈哈哈哈哈……”
傅景川剛剛已經拿着望遠鏡在前面的小船上搜索了一番，船上的屋裏也沒有任何人的行蹤。
傅夫人握緊拳頭，渾身氣的顫抖，“你也是一個女人，你也曾經孕育過孩子，你怎麼忍心做到對一個孕婦下手？”
蘇媽媽指着蘇清歌說，“別跟我提孩子，這就是我生下來的孩子，蘇清歌，我這輩子有兩次特別特別的想要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你，第一次是在我離開帝都的時候，第二次就是在你出賣我的時候，我恨不得，在你剛出生，就將你掐死，將你溺死在水裏，將你扔進山林裏，被狼咬死——”
蘇清歌腳微微一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忽然大腿上有股癢癢的感覺。
蘇清歌低下頭，就看到有液體順着自己的大腿蜿蜒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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