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龍城這四個字一出口，秦思成的注意力頓時就被吸引了過來。
他的眼睛裏閃着精光。
“這件事你也知道？”
按照秦歌的計劃，地下龍城計劃部分“泄密”，而相關內容已經在民間流傳已久。
秦思成對此當然有所耳聞。
此刻，他的臉上浮現出猶疑的表情。
“這件事我也聽說已久了，傳的有鼻子有眼，極像是真的。”
“你也知道，爸爸工作的部門極其特殊。可是在工作當中，卻從來沒有接觸到與之相關的東西。”
“我一直在懷疑，這件事到底是真還是假。”
秦母江柔給他們父子各自沏了一杯暖胃茶，放到茶盤之上。
“你們兩父子，還真是無趣。”
“家長裏短不好聊嗎，說那些有的沒的，無聊不無聊。”
她的性格所致，凡是沒有數據和事實支撐的流言，統統當作謠言自動過濾。
秦歌一哂，笑道：“我覺得像是真的？”
“是嗎？”
“你怎麼知道？”
秦思成與江柔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秦歌略一思忖，現場現編現說。
“此前國家進行學業改革，我們學校也響應了號召。”
“現在我所有在的部門，正在設計一項浩大的地下工程，像極了一座地下城池。”
“整個工程橫跨幾百公里的直徑，其中包含公路網、鐵路網，甚至於核能動力區。”
“傳聞這項工程由特別辦主辦，是爲了應對未來不可預測的種種天災。”
秦歌侃侃而言，將沒有涉密的邊緣內容，一一羅列出來。
兩人紛紛大受震撼。
秦父的注意力果然迅速轉移，隨即，他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憂慮。
“這樣的工程，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
“如果國家立意要這麼做，困難恐怕不可謂不大啊。”
“光地下城市的能源這一塊，就足夠致命。”
秦歌非常滿意這個效果，緩緩道。
“據我說知，設計組爲地下城池準備了多種能源來源，其中包括地熱、核能、地表太陽能，甚至於在未來，開發地底深處的岩漿能源。”
這話一出，秦思成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樣的計劃可謂驚天動地。
那一刻，他似乎已經沉浸到了未來那個浩瀚的場面之中。
秦歌的聲音開始變得飄渺。
“此外，地下城池除了連通地面，以確保空氣循環，還另備一套空氣循環系統，以保證整個地下城市的小氣候正常。”
“當然，還不可缺少的建有防洪、防超低溫的大型設備。”
“總而言之，地下城池的設計主旨就是，能夠在完全切斷地表聯繫及給養的情況下，讓整座城市正常運作至少十年！”
……
秦歌的描述越來越細緻。
到最後，他以極其專業的語言，勾勒出了一副地下城市的宏偉藍圖。
不僅僅是秦思成，就連江柔也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在爲兒子能夠參與如此宏偉計劃而驕傲的同時，也不禁感嘆國家的手筆之大。
待他說完，秦思成的雙眼之中閃着熠熠的星光。
他的思維與妻子大相徑庭。
在沉默了良久之後，他朝妻子望了一眼，深深地嘆息道：“你看，我就說那個橫空出世的特別辦主任不簡單吧。”
“傳聞，那也是一個年輕有爲的後生。”
“瞧瞧人家，少年意氣，指點江山，已經開始爲國運貢獻了。”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咱家兒子雖然也不錯，但是在格局上，畢竟還是差了一截。”
說話間，用一種極度惋惜的目光，盯向秦歌。
秦歌一愕，沒想到自己給自己刨了個坑。
現在這坑越挖越大，恐怕是填不上了。
無奈之下，只得認頭。
江柔在丈夫肩膀上輕拍了一下。
啪的一聲。
“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就不能把你那套鐵血家教收起來嗎？”
她話鋒一轉。
“小歌，媽知道你喜歡自己的職業，但是也要量力而行。”
“像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有夢想、有野心是好的。但是切記不要妄自尊大。”
“國運太大，也太沉重，不是誰能憑一己之力可以擔起的。”
兒行千里母擔憂。
秦母諄諄告誡，意在提醒兒子，凡是量力而行，不要爲難自己。
可是秦思成卻將臉一虎。
“慈母多敗兒啊！小歌啊，不要聽你媽媽的，太喪了。”
“咱們家是軍武世家，你爺爺鐵血一生，最後就兩下兩句話，生當作人傑，死亦爲鬼雄。”
“凡事不要瞻前顧後，只要確定目標，就當一往無前，不死不休。”
“你記住，你身體裏流着的是軍人的血！千萬不能給我們老秦家丟人！”
父親的話猶如鏗鏘的號角聲，激盪在秦歌熱血沸騰的胸膛之中。
儘管父子兩人做的事情各不相同。
儘管他的使命，要對父親保密。
可是那種鐵血報國的胸懷，卻是一脈相承。
在父親的諄諄教誨中，這一夜，顯得格外的漫長。
當秦歌入睡時，已經是午夜。
這一晚，他夢到了很多。
未來與過去交織在一起。
末日的天災與家庭的溫馨，在夢境中重疊。
直到最後，所有的鐵血柔情在絕對零度下化爲烏有，秦歌才從夢境中驚醒過來。
擡腕看錶，已經是凌晨四點。
秦歌悄然穿衣整飭完畢，悄然離開了家門。
這個地方承載了他最爲美好的回憶。
在未來拯救國運之時，這裏也成爲他的動力源頭。
只不過下一次歸來，已經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秦歌肅然望了一眼之後，大步流星離去。
當他來到樓下之際，兩個起早鍛鍊地人影，悄然徘徊在他的周圍。
特種警衛一夜未睡，靜候秦歌回來。
天色未亮，在一座僻靜的“民用”廠區中，一架武裝直升機拔地而起，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當特別辦主任辦公室的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黎明堪堪將至。
秦歌在辦公桌前沉思了片刻。
終於，拿出筆，簽署了他醞釀已久的一份文件。
幾分鐘後，一道新的國令從特別辦頒出。
國字第13號令。
從即日起，舉國進入全民計劃經濟時代。
所有個人資產，暫時封存。
舉國上下，同休共慼，所有物資、口糧按人頭進行精準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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