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執行打開了沙發椅附近的燈光。
一片橘黃照亮了椅子上的江澤。
錢執行忍着滔天的怒火坐到了江澤的旁邊。
褲襠一股涼意傳來,錢執行差點跳了起來。
“說吧,你是怎麼進來的?”,錢執行語氣冰冷道。
江澤撓了撓頭,“翻牆過來的”
“胡說,官邸守護嚴密,怎麼可能翻牆過來,你當天網是個擺設嗎?”
說到這錢執行的怒火又漸漸熄滅了不少。
不管是怎麼進來的,能不聲不響地出現在牀頭,就意味着隨時可以殺掉自己,這樣的傢伙惹不起!
錢執行再次仔細地打量着眼前這人。
只見江澤身形高大,衣服短小,露出長長的手腕小腿。
頭上是一頂鴨舌帽,凸起的帽舌遮住了大半張臉。
腳上踩着一雙不太合腳的拖鞋,此時最外側的兩對腳趾在勾蹭着地上鋪着的毛毯。
難道是···武者?
想到這錢執行背上冒出一層毛毛汗。
眼前浮現起汪會長後面跟着的那個白髮年輕人。
那個人,很兇,很可怕!!!
“你剛剛說上學,什麼上學,要我怎麼幫你?”錢執行換了個柔和的語氣。
江澤以爲自己剛剛惹得錢執行不快,正琢磨着怎麼逼迫他答應自己。
但見錢執行換了副語氣,頓時鬆了口氣。
這錢執行的人其實也蠻好的嘛!
“我想去烏金大學上學!”
錢執行點了點頭,“沒問題!專業隨便挑,最好的專業是什麼來着···對,義體制造!”
錢執行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澤。
雖然惹得自己出了大丑,但這人也不能得罪,還是先答應再說。
後面慢慢調查,等搞清楚他的底細再想辦法弄死這傢伙也不遲!
“我要學機械維修!”
“機械維修?”錢執行一陣頭暈。
大半夜守在自己牀頭是爲了上烏金大學最差的專業?
生生地壓下心口堵的一團火氣,錢執行擠出了一絲笑容,“沒問題!”
······
萬修屋。
江澤將錢執行答應自己入學的事情告訴了文一禾與老徐。
“太棒了!”文一禾開心地跳了起來。
老徐長長的抒了口氣,用手用力搓了搓疲憊的面頰。
能入學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半,接下來進入廢土電梯的事情要看江澤和聶清晨了。
文一禾興奮勁過後則苦着臉道,“這樣一來我們就暴露在錢執行的眼皮子下面了,運氣不好的話,他很快就能夠發現江澤的祕密!”
老徐靠着沙發,擡頭看着屋頂燈光發出的橘黃色的光芒,臉上漸漸露出一絲笑意。
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文一禾,老徐心中默默的想,不管江澤能不能成功到達地表,和江澤牽扯最深的自己與文一禾必然遭受到嚴厲的懲罰。
相信這個聰明的文一禾很早就已想明白其中的利害···
“睡覺!”老徐站了起來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江澤與文一禾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一絲笑意。
“聶清晨呢?”江澤打開自己的屋門,發現裏面空無一人。
文一禾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他要馬尾帶他去浪···”
躺在牀上,江澤伸出手來,臉上蕩起一絲別樣的笑意。
“師弟,咱這粗人,也好入學了,哈哈哈···得繃住!以前遇到的酸書生可一個個矜持的很,咱以後也要矜持,要清高···”
上午八點鐘。
一輛掛着官邸牌照的豪華電力機動車緩緩地停在了皮帶街,引起了街上衆人的側目。
不等衆人猜測,從這輛車上走下一個衣着筆挺的男子。
男子從衆多店鋪間找到了一個門洞,直接下了地下室。
很快,男子跟在江澤的後面走了出來,又彎腰爲江澤打開了車門。
從街上遛狗回來的樓上胖大嬸頓時驚掉了下巴。
這樣來看的話,自己獨腿的侄女看來是配不上徐家的小子了!
得趕緊盤一盤自家親戚誰家還有適齡的女孩,或者二婚也行。
別讓這頭好豬拱了別人家的白菜了。
街上的溜達的人,經營的店主個個目瞪口呆。
這萬修屋自從徐徠回來後奇事真是一個接一個,不僅皮帶街的地痞沒了,就連那些賣du品的也不見了蹤影,現在連官邸的人都過來請徐徠了。
恐怖如斯,真是恐怖如斯啊!
車內。
江澤打量着這車內的陳設。
只見車內清一色的深棕色皮革內襯。
皮革上順着一些車體的走勢夾雜着一些金色的線條,內斂又大氣。
車內空間寬敞又舒適。
從座椅前的出風口裏更是吹出乾淨的空氣。
這種空氣沒有地下城腐爛污濁的氣息,反而和當初地表上呼吸到的一樣的清甜。
駕駛員的位置,更是一個巨大的顯示屏,從主駕一隻延伸到了副駕的位置。
顯示屏上不時閃爍着街上道路情況以及車輛控制的實時數據。
江澤當然也看不明白這些東西,但這也不妨礙對這輛車的稱讚。
這可比大易國皇帝的御攆舒服多了!
主駕駛上的人也不說話,只是正襟危坐地盯着前方的路況。
很快,車子行駛到了中央公園附近。
車子通過飛鳥路駛向了一片低密的建築羣。
路上越來也多年輕的男女快步地向着車行進的方向走去。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路上行駛的這個車輛。
一些人甚至停了下來,擡起手腕,用袖口的終端拍照。
車子一直開到了一個巨大的拱門之前。
這個門拱是用一個用金屬打造出的巨大飄帶,極其誇張的造型預示着此處區域的不同凡響。
上面刻着幾個大字,個個兩米見方。
烏金大學。
門拱下方的車行道道閘緩緩打開。
車子再次發動,向裏面行去。
江澤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情形。
只見外面空間很是寬廣,整齊而稀疏地排布着五六層高的銀白色的大樓。
這些大樓雖然修的不高,但卻比一般的鐵盒子塔樓要寬十幾倍。
地上除了路面,都植着綠色的草皮。
密集的人羣沿着道路的兩側沿着不同的方向分散開去。
一縷陽光從背後射來,將地上上映出一條明亮的金黃。
這就是烏金大學嗎?
車子一直行駛到烏金大學的最深處才停了下來。
主駕上的男子快速地從車上下來,爲江澤打開的車門,又指引着江澤往前方一棟小樓走去。
進入小樓,兩人通過電梯上到了頂樓,又在一個房間前停了下來。
男子敲了敲門。
屋門打開,一個腆着肚子,頭髮稀疏,臉上油光發亮的中年男子一個箭步走了出來。
“吳祕書,辛苦辛苦!”說罷伸出手來要握手。
被稱作吳祕書的年輕人不着痕跡地退後了一步,讓開了身體介紹道。
“劉教督,這位是徐徠,錢執行的遠親,今天來入學!”
被稱作劉教督的中年人連忙伸出手來一把握住江澤,“原來是錢執行的遠親,徐小兄弟,幸會幸會!”
江澤感覺到劉教督的手心又溼又冷,用力地把手拔了出去。
劉教督也不惱,滿臉堆笑,“我一大早就接到錢執行的終端呼叫,說要安排人入學,不知是要入哪個專業?”
吳祕書道,“機械維修,要今年畢業!”
“機械維修?”劉教督神情怪異,“行,我這就安排最好的老師,這位徐小兄弟現在就可以去機械維修系的教學樓上課,先在我這邊錄個身份識別碼!”
吳祕書道,“那就麻煩劉教督了,多謝!”
劉教督搓着手一臉諂媚,“錢執行吩咐的事情,我也就動了動手錄個系統,算不上什麼麻煩···哈哈!”
說罷回屋拿出一個黑色圓棍在江澤手腕上掃了一下。
“呦,才十六歲?”劉教督眯着眼打量了一眼江澤,“十六歲讀三年級年齡是小了點,不過沒關係···”
“可以了!”劉教督收起圓棍笑道,“這位徐小兄弟,現在你是烏金大學的一員了,歡迎歡迎!”
“喂,劉腎虛,我要轉專業!!!”
走廊那頭突然出現一個曼妙的身影。
遠遠的江澤看到她那頭漂染的五顏六色的頭髮。
更近一些,只見來人穿着白色短靴,黑色超短褲紅色皮衣,短褲皮衣緊緊地裹在身上,將筆直白皙的大腿與曼妙的腰肢凸顯無疑。
紅色皮衣上釘着一些釘子,這些釘子在燈光下面折射出五顏六色的色彩。
聽到女孩的叫喊,劉教督臉色一僵,訕訕一笑,“兩位先去機械維修學院的院樓,十分鐘後我再聯繫徐小兄弟!”
吳祕書點了點頭,向江澤道,“我送你去院樓!”
江澤點了點頭,兩人轉身離去。
女孩與兩人將要擦肩而過時,女孩突然伸手抓向江澤的鴨舌帽。
“啪!”
江澤伸手打開女孩的手。
頓時一個紅印在女孩雪白的手腕浮了出來。
女孩一臉不可思議地愣在原地,目送兩人離開。
直到兩人走進了電梯廳女孩纔回過神來。
“劉腎虛!剛剛那是誰?!”女孩語氣有些冰冷。
劉教督臉色一白,“這,這,這是錢執行的遠房,今天來辦入學手續···”
“錢執行?”女孩露出怪異的神色,“他這遠房膽子倒是不小!”
劉教督也不接話,連忙問道,“汪小姐,你這次要轉哪個專業?”
“他是什麼專業?”
“機械維修···”
“那我就轉機械維修了,現在給我辦好!”女孩揉着手腕,咬牙切齒道。
······
吳祕書將江澤放到了機械維修學院的教學樓下便駕車離去。
江澤望着這棟隱藏在烏金大學深處的教學樓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咱是讀書人了,得清高,得矜持,得繃住!
想到這,江澤學着以前遇到的那些世家公子窮酸書生那樣的做派,拱了拱手,假裝搖了搖扇子,又一步一招搖地走了起來。
走了二三十米才停了下來嘆息一聲,咱真不適合做讀書人,還沒到教學樓已經累了!
不過,這一入學算是離地表更近了!
哈,這裏的元氣也是有一些的,可以邊上課邊吸收元氣!
師弟,你看吧,我很快就能去往地表!
等到了地表,我就能馬上回去了!
手腕的終端震動,江澤點來袖口,上面是劉教督發來的信息:三年級一班。
“你是,新來的學生?”
一個聲音從耳畔傳來。
江澤回頭看去,只見一個拄着柺杖的大叔站在自己身後。
這人只有一隻腿,另一隻腿只剩下半截大腿。
此時這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江澤點頭致意,稚拙的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遠遠看到你就覺得陌生,果然是個新入學的,你哪個班的?”
“三年級一班!”江澤興奮道,“我要學機械維修!”
“五樓,電梯口右轉第一個!”
“多謝,多謝!”江澤向那人拱了拱手,心潮澎湃地大步踏進教學樓。
三年級一班。
江澤坐到了教室第一排正中的位置。
此時時間尚早,教室裏也只有幾個學生。
江澤好奇地打量着這間教室的陳設。
只見四五十個桌椅整整齊齊地排列着,門口正對着的位置是一張巨大的顯示屏,顯示屏前面是一張桌子。
桌子左側靠着落地窗的位置擺了把金屬質感的搖椅。
搖椅?
江澤有點迷惑,這烏金大學的教室和大易國的私塾沒什麼大的不同。
但這搖椅是做什麼用的?
時間一分分地過去,時間到了九點鐘。
江澤環顧左右發現這滿教室也只是坐了二十多個人。
這二十多個人個個抱着胳膊伏在桌上。
顯然是在睡覺。
“喂,你新來的?”
後面有人戳了戳江澤。
江澤轉過頭看去。
只見背後有一人頂着兩個黑眼圈,睡眼惺忪地看着江澤。
“我叫劉醒,在這班級睡了兩年了,哈哈”,說罷竟是打了個哈欠,“不行了,頂不住了,等我睡醒再和你認識吧···馬老師九點半就來···抓緊時間睡吧!”
劉醒剛說完伏在了桌上,不等十秒鐘竟是打起了呼嚕。
江澤一頭霧水,想了幾分鐘沒明白這人說的什麼意思。
九點三十分。
從教室門口慢悠悠地走來一人。
只見他穿着白襯衫,衣着筆挺,脖子上釦子系的緊緊的。
頭髮中分,梳得一絲不苟,好像打上了髮蠟,看着油光發亮。
臉上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眼鏡裏是一雙細小的眼睛。
他胳膊裏夾着一張薄薄的顯示終端,手裏拿了個透明的保溫杯。
杯子盛着淺黃色液體,一些橙紅色的顆粒在液體內沉浮着。
那是枸杞嗎?
江澤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這人地走到了江澤正前方的桌旁。
江澤期待着看着臺上這人,正準備站起來拱拱手叫聲先生。
誰知臺上這人把胳膊裏夾的顯示終端放下,拿着杯子晃悠悠地走到搖椅旁坐下。
時間剛好。
一道從天空之窗射來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亮了整個搖椅。
那人舒服地閉上眼睛,腳上一送。
搖椅輕輕搖動起來。
不一會一陣鼾聲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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