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師頂着個黑眼圈進了教室。
昨天晚上給徐徠那傢伙補課差點氣死。
真真的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甚至連教材上標記的阿拉伯數字都看不明白。
每次自己忍不住發脾氣趕人時,這傢伙總擺出一副無賴樣。
我可不保證那些光頭不會來找你報復!
馬老師恨得牙癢癢的,初學啓蒙的知識教到了後半夜。
自己很少熬到深夜,這太傷身體了!
被人騙了二百萬高利貸晚上都沒睡這麼晚過!
進了教室,馬老師一眼看到了前排精神奕奕的江澤。
此時江澤正低頭在和顯示屏上的機械初識死磕。
那些簡單的力矩圖例看上去仿若天書。
見馬老師進了教室,江澤臉上露出喜色,開口就讓馬老師給跪了。
“馬老師,什麼是勾股定理?!”
馬老師大怒,“你這個白癡,不會自己終端上查嗎?!!!”
“不怎麼會用終端···”江澤一臉無辜道。
兩個人的對話頓時引起了後排同學的注意。
這些人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講臺上的馬老師,頓時鬨笑一片。
昨天的事情,他們聽說了個大概,說是馬老師衝撞了汪雪,被狠狠地揍了一頓。
這將近半百的傢伙如何得罪青春靚麗又囂張霸道的汪小姐,大家衆說紛紜,想入非非。
只見馬老師兩個臉頰腫的老高,又頂着兩個黑眼圈,怎麼看都有種說不出的喜感。
馬老師掃視了下面一眼,臉色漲得通紅,“不想上課的滾蛋!”
“啊?!還上課?馬老師你是不是病了?!”第二排的劉醒不解地喊道。
“就是,就是,我們三年級一班哪裏有上課的傳統,馬老師是不是被打傻了?”有人在後排喊道。
一聽到打傻兩個字,馬老師勃然大怒。
“都給我滾!”
“讓誰滾呢?!”
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矮胖的身影。
馬老師臉上立刻擠出一絲笑容,點頭哈腰道,“劉教督,我是說這一幫廢柴呢!”
劉教督板着臉,環視教室一圈,看到江澤時,繃着的麪皮立刻露出了一笑意,微微地點了點頭。
“六月中旬學校要舉行機械維修大賽,到時候有地表紫荊大學的周教授做評委,王校長也會出席,留給你們的時間不足三個月了,你們給我好好準備準備!”
“可不可以不參加?”劉醒站起來問道。
劉教督把眼睛一瞪,“通通都要參加!這是地表工業委員會指定的賽事,所有人都不能缺席,另外,校方研究了下,比賽成績作爲今年的畢業考,這不及格的,通通不允許畢業!!!”
劉教督的話音剛落,教室裏立刻炸了窩。
“啊,怎麼會這樣?!我這兩年多來什麼都沒學,淨用來睡覺了!”
“我也啥也不會啊,我都跟着馬老師睡了三年了!”
“嗚嗚嗚,畢不了業,我爸會打死我的!”
更有甚者嚎啕大哭了起來,“我爸說分配到馬老師班裏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給我一大筆錢讓我運作一下調班,嗚嗚嗚!!!”
“錢呢?”
“打賞主播了···”
馬老師臉上抽搐,手中的保溫杯被握的吱吱響,要不是劉教督在,非要衝上去打死這小子不可!
“行了!”門口的劉教督板着臉喝了一聲。
“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用用功,就這樣,你們好自爲之吧!”,說罷背起手來揚長而去。
“嗚嗚嗚!”,後排的劉醒也不困了,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江澤疑惑地轉過頭問道,“你這是哭什麼?”
劉醒擡起頭,一個鼻涕泡炸開,“我和他們不一樣···”
“什麼?”江澤一臉不解。
“我是花了錢,費了老大勁調進來的!”
“······”
馬老師用拍了拍桌面喊道,“都給我安靜!”
半晌,講臺下衆人的情緒漸漸穩定。
“瞧你們那點出息,不就是及格嗎?多大點事,我馬彥別的本事沒有,機械維修這門手藝,全地下城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你們要對我有信心!”
“嗚嗚嗚!”臺下衆人又開始抹起了眼淚。
“馬老師,你教的班級年年沒一個人及格的,系裏回回倒數第一···我還是先給自己燒點紙,在我爸打死我之前好在下面攢點本錢···”
馬老師臊的臉色發紅,“從今天開始,我開始好好教你們行了吧!你們要對我有信心,我好歹當年在地表也是宇宙戰艦發動機的維修師!”
“吹牛逼···修發動機能修到地下城?”
馬老師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一樣,豁然色變,“誰?!你誰說的?看我不打死你!”
······
“叮咚叮咚!”
下課鈴聲響起。
不等鈴聲落下,馬老師夾起終端顯示器,拿着保溫杯匆匆出了教室。
江澤喊了一聲馬老師,馬老師立即加快腳步消失了身影。
“喂,你看上去和我一樣···會的不怎麼多···你也是從別的系轉過來的嗎?你叫什麼名字?”背後的劉醒打着哈欠問道。
江澤搖了搖頭,“我之前沒上過學,我叫徐徠!”
江澤拿起桌上的終端顯示器站起來就要走。
突然門口出現了一個衣着花裏胡哨的人。
這人扶着門框看到講臺牆面顯示器上的內容頓時一樂,“呦吼,廢柴班級的廢材老師居然上課了,可真是稀罕了!”
頓時身後伸出了數個腦袋。
“這馬上不到四個月了,現在纔開始是不是有些晚了?”有人說道。
“哈哈,晚什麼!這些廢柴就是再給個半年也依然是廢柴!”
“正是正是,這幫廢物就看着答案操作都及格不了!哈哈!”
江澤身後的劉醒眼睛放出光來,“什麼?有答案?!!”
門口的人先是一呆,然後鬨堂大笑。
“不光是廢物,這腦子還是一堆沒分化的幹細胞!”
“哈哈哈哈!”
聽到門口衆人的冷嘲熱諷,江澤倒是沒什麼感覺,只是心裏開始有些沒底。
這馬老師到底行不行,看上去教了一窩的笨蛋。
只是劉教督說馬老師是機械維修系裏最好的老師,應該不會騙人吧!
畢竟自己可是錢執行介紹來的人。
想到這江澤搖了搖頭站了起來。
自己還有的選嗎?
如果連畢業都辦不到,進廢土電梯就更不可能了!
“咦?!這又來了個地表人?!”門口有人驚訝地喊道。
爲首的一人這才注意到站起來的江澤。
幾個捧腹大笑的也收起了誇張的表情,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爲首的一人。
“高揚哥,搞他???”
被稱作高揚的人臉上露出一絲陰笑,“當然要搞!這些地表人沒一個好東西,平時高高在上的,現在來了地下城,那不讓我們好好調教一番,哈哈哈!”
門口幾人摩拳擦掌,也跟着鬨笑起來。
班裏的人頓時亂作一團,有人拿着東西就要從後門出去,卻被人堵了回來。
高揚幾人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怎麼,一個班的同學,你們都不管不顧,真是沒義氣吶!”
高揚走到馬老師的搖椅上坐了下來,臉上露出傲慢的神色,“地表的,過來把我的鞋子舔乾淨!!!”
“哎!”劉醒站起來應了一聲,從第二排走了出來,快步向着高揚伸起的腳走去。
竟是如此的乾淨利索,駕輕就熟!
江澤這才發現這傢伙幾乎和自己一樣高,回過頭去,那些擠在後排的同班同學冷眼地看着,甚至有些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高揚幾人一怔,鬨堂大笑,“還是劉醒上道,哈哈,又沒叫你,你這麼積極幹什麼?”
教室的前門後門漸漸擠進來許多人,這些人一看到高揚擺出的架勢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紛紛抱着胳膊看起了好戲。
高揚伸手拍打着劉醒的臉,“沒事,沒事,你先給這個新來的同學做個示範!”
劉醒半閉着眼睛疼的齜牙咧嘴,但還是一副乖巧的樣子,“好的,好的···”
說罷彎起腰身向高揚遞出的腳舔去。
舌頭即將碰到高揚髒兮兮的鞋子。
突然。
一個手攥到了劉醒的領子,將劉醒拽了起來。
劉醒脖子頓時被衣服勒緊,發出兩聲咳嗽。
衆人看向劉醒的身後。
江澤鬆開手來,劉醒捂着脖子不斷地咳嗽。
高揚一怔,“怎麼?不用他示範?你要自己來?”
江澤冷冷道,“大家都是同窗,不要太過分了!”
“誰和你們這些地表人是同窗?!你們這些地表狗!我不光要欺負他,一會連你也要收拾!”
高揚說着起了身,指着教室後面的同學一臉囂張道,“還有你們這羣三年級一班的廢柴們,我一個個收拾,誰讓你們和地表人是一個班!”
教室後的二十多人頓時緊張起來,迅速地擠在後門口。
“不關我們的事!你要收拾就收拾他們倆好了···”後排後人喊道。
“高揚哥,平時我們也看不慣這些地表人,我們雖然是一個班的但是也不是一夥的,你放我們出去吧!”
江澤終於明白爲什麼劉醒一個人坐在第二排,而這些人擠在後面。
那是對地表人的戒備與厭惡!
貓和狗有時都能和平相處,而這些長得一樣的人類,卻被同類極端排斥着!
江澤甚至體悟到高揚和老徐對於地表人是同樣的感受,憎惡,懷恨,嫉妒,恨不得他們不得好死!
“是誰要一個個地收拾三年級一班的廢柴?”一個清細的聲音傳了過來。
門口圍觀的人先是一陣混亂,然後硬生生地分出一條道。
一個身材高挑,穿着短褲紅皮衣,染着五顏六色頭髮的女孩走了過來。
高揚囂張的氣焰一熄,頓時低眉順目道,“汪小姐好,哈哈,沒想到把您給招來了,我正修理這三年級一班的廢柴們呢,怎麼,您是看看呢,還是也動手試試呢?”
教室前門後門喫瓜的人羣頓時精神抖擻,好久沒看到汪小姐動手了!
後排的三年級一班的同學更是驚叫一聲瘋狂地擠向後門,卻被後門的那些人又給擠了回去,頓時人人惴惴不安,六神無主。
汪雪微微一笑,“你剛剛說什麼?”
高揚眨了眨眼睛,“您是看看呢,還是也動手試試呢?”
“上一句!”
“修理這三年級一班的廢···”
“啪!”
一個耳光在高揚臉上炸響。
高揚蒙了,高揚身邊的朋友蒙了,劉醒蒙了,那些前門後門的喫瓜羣衆也蒙了!
高揚目瞪口呆,臉上迅速浮出了五個手指印。
臉上的疼痛喚醒了高揚,高揚捂着臉委屈道,“汪小姐,我,我是說,說修理三年級一班的廢柴···”
汪雪停在空中的手再次揮動,反手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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