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博面如死灰,他和江澤直接本來就你死我活的立場。
即便是現在求饒,看江澤這幅認真的模樣也知道與他斷無商量的餘地。
和一個正義感爆棚的白癡講交換條件,還不如向一個聾啞瞎子許諾一副超感VR設備!
也許是臨死之前的善意提醒,或者是惡毒的詛咒,侯博擡頭望着這個少年。
“你這白癡的正義感不止會害了你自己,連你身邊的人也將無一倖免,這個地下城不相信正義,力量纔是正義!”
江澤緩緩地擡起拳頭,“去他M的力量就是正義!”
拳頭蓄勢已久,甚至這份壓制已久的仇恨,讓指節握的有些發白,但發白不意味着沒有力氣,暢快的復仇不需要太大的力氣!
拳頭攜着快意就要宣泄而出時。
“砰砰砰!”
一排子彈飛射而來。
江澤翻身而起落於一旁,緊接着子彈如影隨形般噴射而來。
江澤一個翻滾,躲向屋子的深處。
三個黑鐵衛舉着槍出現在萬修屋的門口,他們裝備嚴整,氣息強悍,顯然不是剛剛逃出屋子那批人。
兩個黑鐵衛攙扶起侯博,一人舉着槍警戒地指着江澤。
“會長,黑鐵衛二隊已集結完畢,是否圍殺徐徠?!”
侯博蒼白的臉上眉頭緊皺,臉上神情變幻,良久才狠狠地瞪了江澤一眼,“我們走!”
說罷在兩個人的攙扶下侯博走出了萬修屋。
皮帶街上,三十號黑鐵衛集結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旁邊站着幾個狼狽的黑鐵衛,他們低着頭,身上微不可覺的顫抖着,不知道是因爲剛剛的戰鬥嚇破了膽還是爲自己未來的命運擔憂。
侯博眼睛惡狠狠地看着這幾個人,“黑鐵衛有死無生!你們是黑鐵衛的恥辱!!!”
那幾個黑鐵衛俱都渾身一顫跪倒在地,“會長,我們願受懲處,請執行黑鐵衛規!”
侯博沒有理會幾人的請求,站直了身體緩緩道,“今晚,我們還要做另外一件大事,做成了黑鐵會在今後成爲這地下城的主宰!”
侯博說着看掃視了眼地上跪着的幾人,又把目光放在這些士氣高昂的黑鐵衛身上,“今晚已經已經摺了這麼多人了,我不能再在這裏損失力量了,接下來我們還有一場艱苦的戰鬥!”
侯博說罷看向地上跪着的幾人一字一句道,“而你們將會是這場戰鬥的急先鋒,有死無生,用你們的鮮血洗刷恥辱!用你們的屍體撫慰那些戰死的兄弟!”
侯博擡腕看了下袖口終端的柔性屏,柔性屏在戰鬥中破損漏液,出現了花斑,但並不影響看現在的時間。
晚上十一點半。
侯博揮可以下僅存的一隻手,“出發!”
······
萬修屋,江澤提着菜刀檢查着地上伏着的屍體,剛剛數了一下二十四個。
也就是帶上侯博總共跑了七個人。
江澤已經沒有力氣再追出去和那些不知還埋伏有多少的黑鐵衛戰鬥。江澤也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在外面修整一翻卷土重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地上的武器收集起來,並將這些屍體跺成掩體,以便再接下來的戰鬥中可以進行負隅頑抗完成絕地反殺。
想起這麼想的,但現在江澤連搬起屍體的力氣都沒有。
地上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江澤走了過去蹲在地上看着這個人。
透明的面罩裏糊滿着血液,一雙驚恐的目光看着江澤。
“你們還有多少人?!”
“嗚嗚嗚!”
江澤這才發現他的喉嚨被自己打碎了。
江澤搖了搖頭,把菜刀放在他的脖頸上用力一劃,一股鮮血涌了出來。
喉嚨的傷口裏不斷傳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很快這個聲音漸不可聞,面罩中的目光漸漸失去了光澤。
江澤撓了撓頭,“好像忘了用手也能比劃!”
江澤站起來看着滿地的屍體,“你們誰還活着?不說話我挨個劃拉一遍了啊!”
場間一片安靜。
“我真劃了啊!”
沒有任何人迴應。
肩膀傳來強烈的痛感,江澤看向右胸,只見胸口靠近肩膀的地方是一個猙獰傷口,傷口皮開肉綻血肉翻卷皮,一隻拇指粗的子彈鑲嵌在肩胛骨上,彈頭開裂像伸開的五指緊緊地抓着骨膜。
子彈炸開後產生的金屬殘渣給傷口周邊打出十幾個血洞,洞口裏洇洇的淌着血水。
不知道是流血過多的原因還是子彈里加了什麼料,江澤有些頭暈,甚至有些噁心,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身體疲倦的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江澤甚至沒有力氣再去將萬修屋的鐵門門關上,關上了又有什麼用,一梭子的事,還白瞎了剛換好的鐵門。
“咕嚕咕嚕!”
伴着肚子發出的一陣響聲,一股強烈的飢餓感襲遍江澤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每次戰鬥後江澤都會很餓,餓的能吞下一頭牛!
“好餓,好累啊,我也想喫狗肉了!”江澤一邊說一邊想起了聶清晨,嘴角不自覺上翹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笑容。
江澤走向嵌在牆上的冰箱,打開破爛的箱門,伸手拿出了裏面僅剩的一瓶碳酸飲料放到了心口染血的大口袋,又撿起地上還有子彈的兩把電擊槍,拖着疲憊的身體向着破爛的沙發走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兩把電擊槍放在身體的兩邊,刀刃翻卷的菜刀放在自己翹起的二郎腿上,江澤把心口的碳酸飲料拿了出來。
“啪”
一團氣泡從拉環的洞口涌出,舉罐子小口的嘬着,感受到那種刺剌又甜膩的味道,江澤神情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爽!哈哈”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江澤警惕的擡起頭來,伸手下意識地抓住了腿上的菜刀。
一個俏麗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萬修屋的門洞口,伴着急促的呼吸聲,輕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徐徠!我爸要收拾···”
話還沒說完,來人看到了屋內狼藉又血腥一幕。
屍體橫七豎八地躺着趴着,地上到處是血,牆上密密麻麻亂七八糟的排着彈孔,越向屋子深處的方向,這些彈孔越是密集。
屋子的正當中,一個狼狽不堪的少年此時正翹着二郎腿,一手捏着一隻易拉罐,一手握着菜刀,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正錯愕地看着自己。
一陣濃重的血腥味與硝煙味瀰漫在空氣中。
“嘔!”來人扶着門框蹲下乾嘔了起來,但她很快看到了門口一個血糊糊的東西。
那是一個頭顱吧!
“啊!!!”
驚駭之間,來人摔倒在地,手腳並用地往後爬去,慌亂之間白色的皮靴絆到了門框,臉朝地正正地磕了下去。
“疼,嗚嗚嗚!”
看着門洞外背對着自己磕頭的女孩,江澤濃眉高高挑了起來。
黑鐵這是鬧哪出?把掌上千金汪雪派過來送人頭嗎?
門洞口很快沒了汪雪的身影,又過了幾分鐘,那頭染着五顏六色頭髮的腦袋探了進來,聲音顫抖,語調惶然,“你,你沒事吧?!”
江澤把易拉罐隨手拋到一邊,“我沒死你很失望嗎?”
汪雪勃然大怒,“真是狗咬呂洞賓!枉我揹着我爸跑這麼遠過來向你告密!”
江澤把菜刀放到腿上一臉疑惑道,“那你告了什麼密,躲在外面等我涼透了再來告訴我說你爸要收拾我?!”
汪雪語塞。
環顧了眼屋內的景象,忍住胃裏的翻騰,汪雪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你,你把他們全都殺了?!”
江澤翻了翻白眼道,“不殺死他們我能活着?”
汪雪心有餘悸地收回目光,口中吧囁喏了半天才道,“雖然我來的晚一些,但,話已經帶到了,算是還你人情了,我們現在兩清了!”
江澤恍然大悟,原來這傢伙大晚上跑過來告密是爲了還欠自己的人情,一下子心中對汪雪的惡感少了許多。
“那我問你,你爸派了多少人來?”
汪雪搖了搖頭,七彩的頭髮在空中搖擺。
“外面還有多少人?”
“不知道···”
“那個侯博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
江澤的臉立刻拉了下來,“你跑來告密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我···”,汪雪語塞,看着江澤佈滿寒霜的面色,頓時柳葉眉一豎,圓眼一瞪,“你兇我?!”
江澤一陣頭疼,“行了,趕緊走吧!不要在這礙事了,那個侯博指不定一會又要殺進來了!”
汪雪大怒,指着江澤狠狠地罵道,“你說誰礙事呢?我晚上大老遠的跑過來救你你居然說我礙事!爲了不被我爸抓到,我連終端都不敢帶,騎着機車跑了幾十公里,一路上都摔了三跤,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蛋!!!”
江澤這纔打量起汪雪,只見她膝蓋大腿胳膊上擦破了幾處皮,傷口正洇洇地往外冒着血,連指着自己的手上都有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你又指我!”
汪雪神情一滯,恨恨地放下手,“沒良心的混蛋!!!”
汪雪狠狠地跺了一腳轉身離去。
汪雪出了萬修屋使勁地朝着外面的牆跺了一腳,又把自己能想象的到的最惡毒的話都給罵了一遍,這纔出了樓道口。
望着黑魆魆的皮帶街汪雪突然有些害怕,壯着膽子走了幾步才突然想起江澤的話,那個侯博指不定又要殺進來了。
侯博沒死?還要再殺過來?
那我留下來等侯博出現我再把他罵走,豈不是救了徐徠一命?剛剛還他的人情,現在又救他一命,那豈不是他反過來欠我人情了?!
哈哈!我汪雪果然鍾靈毓秀,冰雪聰明!
汪雪又轉身向着萬修屋走去。
江澤正躺在沙發上養精蓄銳,聽到樓道的動靜再次警惕地拿起了菜刀,但又很快覺察到來人是誰。
“怎麼又回來了?”
汪雪掐着蠻腰一臉驕傲道,“你說走我就得走,我要是真走那不太沒面子了?我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般命令我!”
江澤有些無奈,“這裏很危險!”
“這地下城誰敢對我汪雪不利?!”
“你前天差點被人打死···”
汪雪語塞,想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那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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