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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好看)

曾家這邊都安排妥了。

四夫人道:“你欠我的人情,以後要記得還。我可是爲了你,都跟你三伯母算是撕破臉了。”

凌昭卻道:“怎地能讓母親爲我和三伯母不睦。”

四夫人道:“這要動起來,嫁個大姑娘,這麼大的動靜,怎麼瞞得了你三伯母。”

凌昭卻道:“三伯母不過內宅女子,想瞞就能瞞。母親儘管放心。”

其實三房只有一個寡婦和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才的十二郎,對四房根本不構成什麼威脅。

但士大夫要先修身,再齊家,然後才能治國平天下。家族和睦、後宅安穩,是齊家的根本。沒必要弄得兩房翻臉,水火不容。

凌昭做事,就是要面面俱到。

四夫人感嘆:“你其實像你爹。”

她悵然道:“他也是跟你一樣,看着挺正經的,一肚子鬼主意。”

凌昭覺得,這聽起來不像誇獎。

凌昭說瞞過三房,自然便能瞞過。當初林嘉出門看燈便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這次也是一樣。

穿過園子和外院相通的那道門,林嘉直接就上了馬車。她許久沒有在白日裏出過凌府了,悄悄挑開車窗的簾子露條縫看去。街上熙熙攘攘,店鋪櫛次鱗比,金陵城熱鬧非凡。

有許多婦人挎着籃子在街上走。迎面走來男人,互相側一步閃開便是了。

想到自己將來也會成爲這樣的婦人,林嘉微微一笑,放下了簾子。

待到了曾家,老嬤嬤和曾榮家的看到她都愛得不行,直讚歎她容貌。

她們以前都是四夫人身邊的人,便曾榮家的,以前都是四夫人的大丫鬟。跟四夫人待得久了,多少都沾了點她這看人愛看臉的毛病。

老嬤嬤安慰她:“別怕,就是讓你看一眼,中不中意。咱們這兒沒外人,你到時候只管大膽看就行。”

林嘉點了點頭。

張安,他會是什麼樣子呢?

因見的男子太少,能參考的樣本就那幾個。

是像十二郎俊俏?還是像肖霖憨實?或者像季白利落?

且說被凌昭一眼看中了的張安,正在爲家裏的情況發愁。

因家裏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了。

曾經父親還在的時候,家裏紅紅火火地,不僅有好幾個奴僕使喚,甚至還養了馬車。

要知道,養車可比養馬錢花得要多得多。體面人家才養得起車。

可自從他父親去世後,先是幾個大客戶都被搶了,然後掌櫃也跳槽了,後來聘的一個能力不怎麼樣,鋪子的生意越來越不行了。

偏他自己也不懂得做生意。父親對他期望頗高,從小讓他讀書的,就沒沾過手。

如今,家裏的車也賣掉了,只還養着馬。曾經的健僕俏婢也賣了,家裏現在就一個做飯洗衣的婆子,一個看門兼幹雜活的老蒼頭,還有一個伺候他母親的粗糙丫頭。

再這麼下去,不知道眼前的體面還能維持多久。

出了孝,有人來提親,和他家一樣是商戶人家,許下的嫁妝不薄。他母親都有點動心了。

張安其實也不是不動心的。可想想那位王姑娘坑坑窪窪的臉,一句“願意”又真的吐不出口。且他們家的大客戶,就是被王家搶走的。也擔心做了他家的女婿,以後連這間鋪子都被吞佔了。與母親一說,覺得不是沒有可能,就很糟心。

弄得他都無心讀書。

五月底了,眼看着天氣一日熱過一日了,忽這一日,鋪子裏的小夥計跑到塾裏來喊他:“掌櫃讓叫少東家過去,有大客戶,他不敢做主。”

張安挾起書本就跟他去了。

去到那裏,大客戶卻已經走了。

問起來,掌櫃說:“要的量太大了,不敢就答應,怕是騙子。約了明日過去談,也好看看虛實。”

張安問起:“什麼人?”

掌櫃說:“姓曾,說以前是凌尚書家四房夫人的陪房。”

張安:“以前?”

掌櫃說:“現在換人了,新管事的說是凌大管事的四兒子。是不是騙子,明日一見就知道了。”

張安道:“好。”

回去跟母親一說,他母親張氏比他知道的還清楚:“是,凌大管事是有四個兒子。我跟你爹去給大管事拜年,他家裏的還掉眼淚了,說老四跟着探花郎在京城裏,過年也見不着一面。因提了探花郎,我印象深。”

張安道:“那我明天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騙子了,我記得我過年的時候見過凌大管事的四兒子。”

因其他三個以前都見過,唯獨這一個臉生的。問了才知道是跟着探花郎從京城丁憂回來守孝的老四。

第二天和掌櫃一起去了,見到了人,果真不是騙子,竟真的是凌大管事家那位老四,喚作凌季白。

凌季白生得眉目端正,明明是個奴僕,卻器宇軒昂。

書香世家的豪奴果然都與旁人家不一樣。

院子兩進,後面的院子便是內宅了,見外客都在前面的院子。掌櫃和張安被迎進倒座房裏。

凌季白像是剛上手,對生意上的事還沒那麼清楚。但他人非常細緻周密,不懂的地方就發問。

他笑着解釋:“從前在京城,都是跟着翰林處理官場上的事,這些還手生。”

一個僕人能有這種氣度,顯然是因爲見多識廣的緣故。張安內心裏十分羨慕,嘴上只道:“季白管事只管問。”

要談的生意是給四房產業裏的人做換季的衣裳。問起量,令人咋舌,可知凌家四房私產定然驚人。

今日的見面還算順利,但其實沒有最後拍板。

曾榮道:“還得再看看。”

張安有點泄氣。因爲他家的鋪子被很多客人這樣“再看看”過。

談完了該告辭了,出了倒座房,卻又被凌季白叫住,問了好幾個問題。又覺得有戲,趕緊打疊精神應對。

一旁的曾榮忽然道:“小林,要走啦?”

幾個人都轉頭看去。

似這等兩進的院子,前一進通常沒有正房,只有倒座和廂房。

和二進院子之間隔着一堵牆,中間一道垂花門。

正有兩個婦人伴着一個少女從裏面出來。

張安一眼就呆住了。

那少女皎似雲月,灼若芙蕖。

若讓張安傾盡畢生的墨水去形容她,大概最後就只落到兩個字上——

清豔。

清豔絕倫,人間殊色。

張安這一瞬什麼生意什麼家業都忘了,只呆呆地看着她。

而那少女往這邊看了兩眼,微微愣住,竟沒回答曾榮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瞬,張安似乎看到她眼中有水光漫過。

院子沒多大,曾榮走過去兩步跟她說話。

她喚了聲“曾伯”。

凌季白也走過去跟她打招呼,喚“林姑娘”。她喚了聲“季白管事”。

都沒多說什麼,打過招呼,兩個婦人便送她出門了。

只這幾句話寒暄的時間,也足夠張安和她互相看清彼此的了。

張安一直呆呆地看着她出門。

她說話舉止、行走儀態,一看就不是小門小戶養出來的。一看就知道是深宅大院讀過書的女子。

待她背影消失,張安才猛回神,原來是曾榮笑眯眯地在喚他。

張安臉漲得通紅,直作揖:“小生失禮,失禮了。”

曾榮還沒說話,凌季白卻笑道:“初見到我們林姑娘的人都這樣,不妨事,不妨事。”

張安紅着臉,但還是大膽地問:“敢問這位姑娘是……?”

曾榮道:“是我娘在府裏認的幹孫女,是我幹侄女。”

凌季白道:“林姑娘十分可憐,是咱們府裏一位姨娘的外甥女,原傍着她姨母在府裏過活的,結果那位姨娘也過身了。好在還有嬤嬤與她有緣,認作乾親。

曾榮道:“什麼乾親不幹親的,這就是我家的姑娘了。她若嫁了,這裏便是孃家。”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將林嘉的基本情況給了出來。只那位姨娘是哪一房的,倒不必與張安說得太清楚。有些信息,含糊着就行了。

凌季白忽然話鋒一轉,又回到眼前的事來:“我再看看,回頭再給你個準話。我也是這趟回金陵來纔剛接手四爺和夫人手裏的產業,小心駛得萬年船。”

曾榮道:“別怕,你還有你爹。”

凌季白道:“得虧有我爹給我撐腰,要不然那些老傢伙仗着資歷老,不知道怎麼欺負我年輕呢。”

張安想起來,凌季白也不可小覷。他跟的主人是凌家那個出了名的少年探花郎,小小年紀就入了翰林,如今年紀輕輕,在翰林院卻已經是老資歷了。

了不得。

他還是凌家那位萬全大管事的兒子。

曾榮也好,凌季白也好,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才走到大門口,剛纔那兩個婦人回來了。

其中那個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曾榮的老母親,她笑眯眯地道:“剛纔就想問了,這是誰家的小郎君啊,生得這般俊?”

張安忙見禮,報了身份。

“原來是你。我見過你爹的。”曾嬤嬤道,“以前往咱們府裏送料子,你爹會特別送給我兩塊料子。也不是我一個,各房管事的婆子都有。你爹是個很會做生意的人。”

這些門道,張安就不太知曉。只人家願意拉近關係,張安自然樂意。

曾嬤嬤又問:“可婚配了。”

張安心中一動,道:“年頭纔出父孝,還未定下婚事。”

曾嬤嬤卻不多說什麼了,只笑眯眯點頭。

張安不由失望。

凌季白和他一起出門,看了看,問:“張少東沒坐車啊?”

張安道:“離得不遠,走着來也便利。”

凌季白道:“既不遠,搭我車回去吧。”

張安倒不以爲意,因他生得好看,從小遇到的人看到他的臉,或多或少地都願意幫個忙、搭把手。他享受慣了這種待遇。

只是嘆,凌季白一個奴僕出門都有車。

待到車上,又閒話兩句。張安大着膽子問:“季白管事,那位林姑娘看着也及笄了的樣子,不知道花落誰家?”

季白似笑非笑:“怎麼?張少東看上我們林姑娘了?”

張安“咳”了一聲,道:“總得先打聽清楚。”

季白道:“林姑娘還沒訂下親事呢。她身世也挺可憐的,好在我們夫人憐惜她,發話了說給她辦一份嫁妝。又有曾嬤嬤與她相好,認作乾親,以後也是有孃家的人。林姑娘在我們府里長大的,平時沒見過什麼外人,也就是往曾伯這裏走動走動,還叫張少東遇上了,看來也是有點緣分的。”

他煽動張安:“張少東要有那個意思,儘快吧。我聽說曾嬤嬤正要給她尋親事呢。她如今有嫁妝有孃家,待消息傳開來,不知道多少人要求娶呢。”

張安一顆心,只聽得怦怦直跳。

另一條路上,林嘉和馬姑姑坐同一輛車回府。

簾子都放着,車廂裏比外面昏暗。

馬姑姑問:“怎麼了?”

林嘉沒說話。

馬姑姑猜:“可是生得不好看?”

林嘉搖搖頭。

“嗐。”馬姑姑道,“我跟你說,咱們翰林看久了,看誰都覺得不好看了。少看看翰林,再看別人,又會發現其實別人也生得挺好看的。”

“不是的。”林嘉道,“姑姑想岔了。”

“張生很好看。”

林嘉笑着說着,眼淚終於掉下來。

“和……九公子一樣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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