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非對錯

大家都在等待着楚黎的出現，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乃至半年。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但是一點點楚黎的消息都沒有。最難過不過楚嘉，眼角因爲哭的太多早已經疊起了皺紋，那本來烏黑的秀髮也多了幾縷白絲。

火真曾問過楚嘉，“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讓楚黎走上這條路嗎？”

“作爲一個母親，從自私的角度來講，我不會讓他走上這條路，我只求他歲歲平安。但是同樣作爲一個母親，我會支持我的孩子，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遇到這樣的變故也是他的命數。”楚嘉說話的時候只感覺她極其憔悴，話語中滿滿的全是無法抑制的悲傷。

每每楚嘉想起魔女帶回來的話，“楚黎說，‘是他不孝了。’”她總是忍不住會哭，她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失去了自己的家園，沒想到最後還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黎兒如果你在天上，可以聽到母親的聲音嗎？你一直都是我引以爲傲的孩子，母親從來都沒有覺得你不孝順，你在我這裏一直都是最優秀的。

魔女在這裏多待了三個月只想再見到一次楚黎，但終究沒有等到，然後被家族帶走了。楚嘉在經歷了大起大落之後也是穩定下來了情緒，她想如果楚黎在天上看的話，也一定希望我不要這麼頹廢吧。於是楚嘉也暫時居住在了火族，過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人生常常有着不如意和遺憾，但是活着的人還是要向前看不是嗎？楚嘉看向遠方，黎兒你在那邊也要過的好好的，母親在這裏過的很幸福，你也一定要開心。

但是楚黎真的死了嗎？當然沒有，此時在一處密閉的空間裏面，楚黎在學習着他以前從未學習過的新知識。時間倒流到半年前，楚黎跳進那黑影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的楚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他的周圍居然站着七個老頭，那個冒着黑煙的老頭估計就是那黑影了！

“黑老頭，你怎麼看這個孩子。”一個老頭問道。

“我還是比較滿意的。我明顯可以感覺到他看到我的害怕和恐懼，在面對死亡時，我想他內心的自私也被無限放大了，估計也想過用別人的命來保全自己的命。這和前面那些天才的反應是如出一轍的，但是他最後的選擇卻是這千年來唯一不一樣的。他在最後居然選擇捨生取義，而非苟且偷生。而且在最後想明白自己必有一死以後，雖然恐懼萬分但還是義無反顧的向我衝來。在大道和生命上，他選擇了大道。害怕我依舊勇敢的面對我，這份心性我覺得不錯！反正我黑老頭是認同了！”黑老頭一邊轉圈一邊說，語氣中全是對他的褒獎。

“那麼各位都怎麼看呢？”

那些老頭要麼點頭，要麼說話表示支持，顯然他們都相當認可楚黎的表現。

“我們等了一千年了，雖說也有正義的孩子出現，但是這樣的孤勇者我們卻是第一次見。還有躲在那孩子裏面的那位爺，某一種方面來說，我們現在也是同一戰線了，別躲躲藏藏了。”

“居然是你們七個老不死！本來我還想着把你們一鍋端了，原來你們是在贖罪啊。”貓九從楚黎的身體裏面出來，笑嘻嘻地看着這七個老頭。

“確實是在贖罪，我們七人大限將至，而那封印也漸漸鬆動，我們太需要一位繼承人來徹底斬殺那位惡魔了。”爲首的老頭嘆了口氣。

“別垂頭喪氣了，紅老頭！你看你們不是等到了嗎？這小鬼很合我的性子，而且品性也是一等一的好，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們時間不多了，大概也就還剩下半年的時間，我們七人也就要消失在這天地之間了，只希望這小孩可以真的做到了。”紅老頭的聲音裏面全是愧疚和滄桑。

“會的，我會親眼見證他爲你們贖罪，也會親眼見證他成就非凡之路！”

他們聊天間，那楚黎也是慢悠悠地醒來了。看着貓爺在和那七個老頭聊天只覺得詫異，再之後聽完了事情的經歷以後，他冷笑了一聲，“你們多自私知道嗎？從一開始那個你們口中的惡魔開始，你們到底有沒有在乎過他們的感受？你們甚至這樣蔑視生命，強行讓他們按照你們規劃的路線向前，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那七個老頭被問的一愣，活了一千年，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會被一個小輩這樣質問。

紅老頭突然跪倒在楚黎的面前，“我確實對不起那個孩子，確實是因爲我的自私。我一心只想着培養他的才能，卻沒有顧及他內心真正想要的東西。如果未來有一天，你能見到那個孩子，你就和他說紅爺爺真的很對不起他。同樣老朽希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學會我們留下的祕籍。還這個世界一個太平，這是老朽最後一個自私的請求了，希望你可以爲我贖罪。”

其實紅老頭何嘗不是在愧疚和自責中活了這千年，他對那孩子有多大的自豪，就對那孩子有多大的內疚。人們總是這樣，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此時楚黎看到的似乎不再是一個實力強勁的前輩，而是一個在暮年不停祈禱的懺悔者。

“小鬼給你臺階就快下。”貓九傳音道。

“對不起，我答應你。我會和那個人說的，也會讓這個世界慢慢的幸福起來。”

“老朽謝謝你。”說完這才慢慢站起身來，眼睛裏面全都是眼淚，或許是真的在爲那個孩子哭泣……

那麼楚黎也是開始學習着那七個老頭準備了一千年的書籍。紅老教他的是爲人要先品行端正，黑老教的則是強壯他的肉身，橙老則是教他如何更加得心應手的用劍……那七個老頭用心地教着，楚黎也在用心地學。唯一清閒的好像只有那貓九，一直一個人坐在樹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空下來的時候，楚黎總是會想到楚嘉，母親現在是不是很傷心，害，都是我不好，等我出去以後再好好解釋一番罷了。突然楚黎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嬌羞的臉，他唰的一下跳了起來，我怎麼會想到她。

半年很快就過去了，七個老頭和楚黎以及貓九道了別，“祝你成功楚黎，我們老頭的使命到這裏就結束了。”說完這句話楚黎只感覺自己好像在穿梭一般，然後回到了祕境的入口。突然，他面前的祕境坍塌了，變成了一堆廢土，就好像那段記憶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有情況！火族人集合向祕境出發！”火真在感應到祕境的變化以後，也是立馬召集人手。楚嘉卻好似有心靈感應一樣，要和火真一起去。她總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的黎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