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穿行過金屬材質的走廊,跟隨着託尼一起進入了主艦的會議室。
一路上,伊恩都充滿了好奇,這裏碰碰那裏摸摸,還一不小心把走廊上的照明燈給掰了下來。
“啪!”
金屬斷裂的動靜讓所有人停下腳步望向了伊恩,伊恩眨了眨眼睛,默默地把罪證藏在了背後,裝作無事發生。
早就已經看見了他手裏探照燈的超英們:……
託尼這下也覺察出不對來了,到了會議室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武士出什麼問題了?創壞腦子了?”
布魯斯和克拉克無奈地對視了一眼,他們這富有深意的對視讓託尼更加摸不着頭腦,他疑惑的目光在這對世界最佳拍檔中間轉了好幾圈,總覺得他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皮歪交易。
而此時的伊恩再次被自動給他倒茶的小無人機給吸引,注意到大人們正在探討嚴肅的話題,與他無關,他便順手把小無人機給抓了過來,結果不小心用力過猛,直接捏爆了可憐的無人機。
“砰!”
又是一聲巨響,伊恩以最快的速度把冒煙的無人機的屍體塞進了座位冒出來的煙已經快要觸發煙霧報警器了。
伊恩:“咳咳。”
……可惡,被嗆到了。
託尼面無表情:“……很好,限你們在三分鐘內告知我爲什麼殺神變成了小可愛,不然你們就留在艦隊上刷盤子還債吧,那個小無人機造價可不便宜。”
身無分文的克拉克:……
身無分文的布魯斯:……
解釋完畢之後。
很快,託尼就理清了前因後果。他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半晌後才說到:“……所以,他現在的認知能力大概相當於多少歲?”
布魯斯說道:“不好說,他似乎只是對周圍的一切缺乏認知能力,並不代表他思維能力和心智是孩童水平,這和當初的武士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們之間的區別在於——現在的伊恩似乎更有好奇心了,也更願意去與周圍的人進行互動。”
“我們也纔剛剛把伊恩從格式塔中樞裏面帶出來。”克拉克說道,“我們對他的瞭解也並沒有比你多多少。”
“你們有試過喚醒他嗎?”託尼問道,這依然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試過。”布魯斯說道,“一路上我都在嘗試喚醒他,但並沒有什麼用處。”
“那現在就是毫無頭緒?”託尼攤了攤手,“難不成我們要在這裏安家生活個幾年,慢慢等小維達發現自己在做夢?”
布魯斯搖了搖頭:“難度很高。”
讓一個人發現世界不真實的方法,歸類起來基本都只能總結爲一種,那就是讓他察覺到世界的異常之處。
一次對物理規則的打破、一次對生活常識的扭曲、突然異常的日常事件、一閃而過的不和諧感——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已經對真實世界有認知的基礎上。
而伊恩對真實世界本身認知就不夠清晰,他作爲清道夫,生來就只有肅清異常一個目的,除此之外的一切他都不會去關心,自然也就無法塑造出一個對真實世界的完整認知。
如果讓伊恩逐漸習慣現在的生活,那麼讓他醒來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克拉克摸了摸下巴:“你們的意思是,只要發生一件在伊恩的認知里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就會醒來?”
布魯斯點了點頭:“這是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案。”
“那我知道了。”克拉克說道。
“我也知道了。”託尼在克拉克說完之後立刻說道。
布魯斯露出了一個瞭然的眼神。
隨後三人幾乎是同時說出了答案:“破壞格式塔中樞!”
伊恩是被格式塔創造出來的生化人,他的認知也僅限於格式塔所賦予他的一切,而格式塔無疑是他最爲熟悉的存在。
在他漫長的生命中,他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服從格式塔的指令,消滅一切異常子個體,因此對他而言,如果格式塔不復存在,那麼他最初的存在意義也就一併消失了。
或許這樣能讓伊恩意識到這個世界的不真實,從而醒來。
然而很快,會議室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破壞格式塔中樞——這根本就是地獄級別的難度。
“單憑我們幾個估計很難。”布魯斯沉聲說道,“我們需要一支軍隊。”
他們的目光望向了託尼,託尼立刻擺手說道:“別看我,你們也看到了商隊那羣歪瓜裂棗都是些什麼貨色,他們遇上格式塔的軍隊第一反應就逃跑,也就只有遇到落單的子個體的時候纔敢動手——一羣膽子都被嚇破了的慫貨。”
就在此刻,一直都沉默着的伊恩突然開口說道:“……這艘船,很危險。”
所有人看向了伊恩。
伊恩繼續說道:“有壞東西想要殺死我們。”
那些船員們已經被陰影中的存在感染了,而那些詭異的存在卻依然藏在暗面,藏在無法被物質手段所感知的另一側,蠢蠢欲動着,試圖將鮮活的生命拖入陰暗擴張的泥沼。
然而這句話落到三位大人耳朵裏,卻完全成了另一個意思。
他們都想起了剛纔那些船員們對伊恩的態度,那種極致的厭惡,和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仇恨。
——哪怕,先動手的其實是他們,而伊恩從未殺過任何一個格式塔異常子個體之外的存在。
克拉克說道:“說到這個,託尼,你知道你的那些船員們正在合謀殺死伊恩嗎?我剛纔聽見了他們私下的談話。”
託尼皺起了眉:“我知道他們並不是那麼服我,但我還指望我的警告能讓他們消停個至少三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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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當上這個行商艦隊的老大的?”布魯斯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在他們原來的老大因爲星盜問題被聯邦抓了之後,幫他們解決了一些經濟和生存問題。”託尼漫不經心地說道,“但不允許他們繼續幹星盜勾當和賣軍火,似乎是動了一些人的蛋糕。”
布魯斯挑眉:“處理這種事情你很有經驗了不是嗎?”
託尼嗤笑了一聲,英挺的眉目間流露出些許不屑的嘲意來。
伊恩的目光落在了託尼的身上。
這艘船上的所有人幾乎都被“那個東西”感染了,然而這位艦隊首領的頭頂狀態欄上,污染度卻是一個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零。
……他的抗性有這麼高嗎?還是說,有什麼東西在保護他?
於是伊恩好奇地問道:“有誰在保護你嗎?”
這一記突如其來的直球讓三人都懵了,也不知道伊恩到底是在和誰說話,託尼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指了指自己:“……你在說我嗎?”
伊恩點了點頭。
託尼有些失笑:“我可不需要別人來保護我,難道我不足夠保護好我自己嗎?”
伊恩疑惑地歪了歪腦袋,說道:“……是嗎?”
“……”託尼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一下,整個會議室裏的氛圍彷彿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一旁布魯斯按了按眉心,無聲地輕嘆了口氣。
克拉克滿頭問號——他突然深刻感覺到自己是這個會議室裏最格格不入的那個,心情頓時變差了一些。
……三個謎語人,你們了不起,你們清高!
“託尼。”作爲這間會議室中唯一一個除了託尼本人外知曉真相的人,布魯斯直接開口打破了這一陣死寂,“我們需要休息的房間。”
無論如何,他們今天都已經經歷了太多,尤其是克拉克和伊恩,都可以用險死還生來概括這一天的經歷。
“我確認一下,你們三個都脫離了,對嗎?”託尼深吸了口氣,從思緒裏脫離,緩緩靠在柔軟的椅背上說道。
“我沒有。”布魯斯平靜道,“我依然連接在格式塔網絡裏。”
“……還是你比較狠。”託尼感嘆了一句,“你確定格式塔不會通過你的視野發現我們的行蹤?”
“不會。”布魯斯冷靜地說道,“它只是個集合體,最重要的工作是維護格式塔本身的穩定,而並非是監視每一個子個體的行蹤。”
“好吧。”託尼站起身,手肘搭在椅背上將椅子轉了一圈,“這艘船裏面的空房間很多,你們隨便找個地方住着就行——那些空房間的原主們早就已經在上次的格式塔清繳中變成太空垃圾了。”
……
很快,三人就在託尼的主艦裏面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
說實話,或許是因爲行商艦隊確實是有錢,這裏的生活質量和裝修比起盧瑟的明日號可高出了不止一點半點,甚至可以用奢侈來形容。
他們行走在艦隊的內部,就像是行走在航行於海面上的巨型奢華郵輪,各種娛樂場所絲毫不缺,哪怕是最基本的餐廳和廚房都分爲了不同種族與文化風格,更別提購物中心、賭場、泳池和各種派對場所。
不過現在這些娛樂場所基本都已經關閉了,也就只有遍佈主艦的喇叭還在大聲放着搖滾樂,孜孜不倦。
在走廊中行走的時候,布魯斯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微微皺起眉,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合金內牆。
一種詭異的靈感突然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這面牆就像是一扇門,一個開關,一張透明而纖薄的保鮮膜,一個空間的屏障——
而在另一側,有某種暗藏生命力的東西在鼓動着,恍若急促的鼓點和心跳。
乍一看似乎很鮮活,然而瞬息之後,又頃刻腐敗。
刺耳的蜂鳴聲如同尖錐從他的腦中穿透而過,讓布魯斯悶哼了一聲。
克拉克:“怎麼了,布魯斯?”
布魯斯:“……有些不對勁。”
他仔細看了看那面牆壁,但剛纔那股詭異至極的感覺卻又突然消失了。
布魯斯皺起眉,看了一眼伊恩。在他看來,或許伊恩是他們三個中對這種詭異事件最爲敏感的人。
然而伊恩卻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看向他們,說道:“不走嗎?”
“……走。”布魯斯轉過身,繼續朝着居住區走了過去。
而他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和克拉克都再次出發之後,他們身後的伊恩微微側過臉,伸出手輕輕地在金屬牆壁上颳了一下。
伴隨着一道刮痕無聲的出現,紫色的苔蘚悄然從裂縫間密密麻麻地向外生長出來。
伊恩輕輕瞥了一眼那些苔蘚。
……按理說,他並不知道這些詭異的骯髒的腐敗的生物究竟是什麼,他的腦海中天生就有着一些記憶和知識,但並不包括這些苔蘚。
可他就是知道,這個東西很危險。
伊恩望向了克拉克頭頂上的理智條。
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加快腳步跟上了前面兩個大人。
而他的身後,那些向外野蠻生長的深紫色腐敗苔蘚彷彿被看不見的火焰點燃,瞬間燃盡,合金內牆再次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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