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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2.6

方鈞想了想說:“我的異能是……關於治療的特殊系。你們要我幫忙給他看看嗎?”

黃柏然挑了挑眉。

張楷瑜推了一下眼鏡。

他們倆對視了兩秒。

方鈞茫然地看着他們倆無聲地交流了一會兒,一頭霧水,覺得自己還是趁早走掉比較好。

結果就見黃柏然擡起頭:“那也行嘛。進來看看。”

方鈞就有點恍惚地進帳篷裏了。

張楷瑜沒有起身,坐在帳篷出口邊的陰影裏,仍然隔着鏡片用他黑沉沉的眼注視着眼前的黑夜。

這邊,蒙古醫生方鈞正在忐忑地給施承診脈;那邊,剛被蒙古醫生治過的霍遠正在迎來他的第二次S-445發作。

這件事聽起來有點玄幻。霍遠在聽完系統的解釋後自己整理理解了一下:他體內的能量和S-445打了一架不滿意,越想越氣,於是決定再打一架。

這可真是太不錯了。

他的經脈剛纔的餘痛沒消,現在又來一次——這種感覺像什麼呢,就好像剛因爲胃潰瘍見醫生,又喝一瓶辣椒水,痛感再翻一倍。

別問,問就是經歷過。

這麼一想,又覺得胃有點疼。

不是吧。他嘆了口氣。不就是偷喝了兩口紅酒嗎,不至於吧。

霍遠這麼坐了一會,感覺冷得有點厲害,就把自己蜷縮起來,又攏了攏方鈞的外套,揉成一團抵在自己的上腹。

系統找了個合適的觀測角度觀察着自己的宿主。

一個人忍疼的霍遠是很安靜的,找一個方便的姿勢縮着,睫毛垂下擋住一半的眼睛,不閉上眼也不像是在切實地注視着什麼,把呼吸壓得又長又穩,吸氣三秒吐氣六秒,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給人的感覺是,長年累月經受長時間的疼痛找到的省力氣的方法。

這可真是有意思。系統想。聯繫霍遠每天和自己的胃過不去的行爲,這位仁兄不會是死於胃癌吧!

——

霍遠被劇痛折騰的時候經常不會有精力長時間想什麼連續的東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具身體的原主格外擅長作死對疼痛有耐受性的緣故,他這次忽然回憶起了一點事。

是盛夏。剛剛大學畢業,他跟司鈞和宿舍裏另外兩個人出去喫飯。大約是前天夜裏剛殺了人熬了兩天擺平痕跡的緣故,有點精力不濟,喫到一半就開始胃疼,索性不吃了。

司鈞嘆了口氣出去給他買了碗粥。易劍吹口哨說霍二爺你看司哥爲你放棄羊肉,這是多麼偉大的精神!

霍遠靠在椅背上懶懶笑了一聲,那你犧牲一下,把你喫的那一盤吐出來還他?

司鈞敲他的腦袋,時似舟看着易劍搖搖頭,又點了一份羊肉。

半夜不知怎麼又犯胃疼。易劍把空調打得死低,霍遠眼看就要凍死,慢吞吞地從牀上爬起來一看,好,不知道哪個缺德的打了個十六度。

司鈞正在客廳裏寫報告,客廳裏的空調是十八度,他十分知冷知熱地給自己穿了件外套。報告寫到一半一擡頭看到面色青白的霍遠,大半夜的險些以爲自己見鬼了。

霍遠屋裏的空調遙控器像客廳的一樣離奇失蹤遍尋不至,司鈞沒辦法,把自己穿熱乎了的外套給霍遠,又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吃藥。

時似舟和易劍都已經在他們的臥室裏睡了,空蕩蕩的客廳裏只剩下他和司鈞兩人。司鈞看着他攏着自己的外套把那幾個藥片膠囊囫圇和着水吞下去,很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樣恐怕過不了幾年就要把自己作死了。”

霍遠縮在司鈞比他稍大一號的外套裏,黑色的衣領遮住他小半張蒼白的臉。他雙手握着熱騰騰的玻璃杯,半天還沒暖熱,聞言笑了一聲:“無所謂的事,我們這種人作不作都很容易死。”

司鈞微微皺眉,不再說話。

現在想來,那好像是司鈞最後一次在他胃疼的時候全程陪着他……哈。

——

故事複述起來很長,在腦海裏過一遍也就幾瞬間的事。霍遠緩慢地眨了一下眼,覺得自己還是疼的不夠,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吩咐系統:“給我打開重度胃疼。”

【?啊?】系統愣了。

不是吧,霍遠不會真的有什麼精神疾病吧,還嫌自己不夠疼?

霍遠並不解答它的疑惑,在疊加的疼痛裏把亂七八糟的記憶都掃進大腦深處去,隔着一團衣服按緊了上腹。

方鈞的外套已經涼透在夜風裏。

——

方鈞回到了自己和霍遠的帳篷裏,撿到一個不知道從哪跑回來正在打盹的龍王。

龍王先生睜開眼:“怎麼樣了?”

方鈞想了想說:“還行……我好像成功了。”

施承原本已經開始出現了喪屍化的前兆發燒,經過他的治療居然停止了發熱。

——也沒有出現像霍遠一樣疼暈過去的狀況,這讓方鈞鬆了口氣。

霍遠唔了一聲,興致缺缺地合上了眼。

這多少有些奇怪,畢竟給施承治療的主意是他提的,如今他卻顯得一點也不關心治療的結果。

但是既然是霍遠嘛,奇怪的舉動都可以理解。

時間已經不早,次日還要早起趕路,兩人簡單分割了一下地盤就各自和衣而臥了。

帳篷裏一片寂靜,背對背的兩個人是一個也沒睡着。

方鈞是身負廢物異能多年,今天忽然被人指出你的異能其實可以救被喪屍感染的人,就好像被人告訴你家門口那塊破石頭其實是塊兒鑽石一樣,很有點不真實感,要不是霍遠還在身邊,他都想再把自己那團白光放出來再好好研究一下了。

至於霍遠……

霍遠不知道在幹嘛。先前他忍過了S-445的二次發作後緩了一會兒就慢悠悠地回了帳篷,也不關上胃疼症狀,花了185點積分買了一個原價150的儲物袋,把這些天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積分一把清了一大半,系統看着75的剩餘積分難過到變成一攤沒有夢想的數據。

當它看着霍遠把方鈞的外套放進那個儲物袋的時候,系統決定辭職一分鐘。

這真的是一個人應該幹出來的事嗎?你還記不記得你愛的那位是一個叫司鈞的殺手啊!不要逮着一個叫鈞的就對人家做出變態行爲行不行啊!

方鈞回來以後系統滿心期待着任務對象早點想起來這茬事兒把外套拿回來,結果這位仁兄大約是發現自己異能的新用法激動了一點,居然也沒有問,就這麼睡了,讓系統感到十分遺憾。

霍遠枕在那個裝疫苗的箱子上睜着眼盯着帳篷的頂部,一盯就是幾十分鐘,盯到方鈞都平復下心情睡着了,他還是一個動作一個表情,要不是偶爾還眨一下眼,簡直像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霍遠聽着方鈞平穩的呼吸聲默默推測着時間,許久以後在腦海裏問系統:“我的DEBUFF還要疊多久?”

系統看了一下:【正好,明天是最後一天,明天疊完您就……唉,真……您仍然是當前世界裏人型生物的戰鬥力天花板。】

霍遠微微挑眉,假裝不知道系統吞下去的那句“真可惜”,脣角一勾:“那爲了慶祝我還沒跌下神座,給我開個力量權限。”

系統一下子沒聲了。

“怎麼啦?”他愉快地問,“價格我可記得一清二楚——原價六十積分,懲罰加價現價七十五積分——我剛好有。”

是,他正好有。系統咬牙切齒地在心裏重複了一遍。

他本來是沒有的——本來去掉儲物袋的185積分,他只有55積分,偏偏他攛掇了方鈞去治療施承,偏偏他用了自己的實力便利爲方鈞的治療成功推波助瀾,所以他賺到了20積分——正正好好。

它說自己的宿主怎麼這麼好心,原來是在這兒等着。

片刻之後,霍遠坐了起來,把右手伸向方鈞的額頭,指尖慢慢凝出一團藍色的光,融進對方的眉心。

這好像耗費了他不少體力,他就這樣坐着注視方鈞休息了一會,然後才站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出了帳篷。

一陣微涼的風輕輕吹動他在月光下顯出一點銀白色的頭髮,霍遠微微眯起眼,伸了個懶腰。

方鈞醒來時正看見霍遠掀開帳篷進來。帳篷的入口對他來說太低,他彎下腰,有些虛弱暗淡的陽光從他身側的間隙裏照進帳篷,有一束正落在方鈞臉上。

霍遠挑挑眉:“早安,我吵醒你了嗎?”

方鈞把自己支起來:“沒有……你已經洗漱完了?黃隊起來了嗎?”

“黃柏然正在洗漱,張楷瑜說十分鐘後去集合領早餐。”霍遠搖了一下頭把被水打溼的一撮垂下來遮住眼睛的劉海晃到旁邊去。

方鈞點點頭,正準備起身出去找水洗漱,霍遠指尖凝了一團水遞到他面前:“龍王特供,正副隊用了都說好。”

方鈞:……

方鈞一手託着那團顫顫巍巍的水球,起身出帳篷,被清晨的冷風迎面一吹,忽然想起來昨天被自己忘掉的事。

“對了,我給你的外套呢?”他轉過頭問霍遠。

霍遠指尖動了動,從裝疫苗的箱子下面拿出一件黑色的外套轉身扔給方鈞:“你那件丟了,換一件吧。”

丟了?昨天晚上又沒打架又沒逃亡的,爲什麼會莫名其妙地丟掉?方鈞狐疑地看了霍遠一會,霍遠坦坦蕩蕩地迴應他的注視,但顯然也不準備解釋。

算了,總歸只是一件舊外套,現在霍遠也賠了他一件——方鈞拿着衣服的手摸了一下布料,感覺也還算不錯——不值得爲了這點事和霍遠起衝突。

於是他放過了這個話題,一手把那件外套披在身上,託着霍遠給他的水球去洗漱了。

霍遠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

系統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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