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學習不好會讓我很無奈，總教不會也會讓我很生氣，但是真正會影響我在學術界的名聲的是考試放水。”席勒嘆了口氣說。
“布魯斯畢業考試的選題是操縱與反操縱，你覺得這兩者誰難？”
“操縱他人與不被別人操縱嗎？”海倫思考了一下之後說：“應該還是操縱他人更難吧，需要學習很多技巧，還得能很快的分析出一個人的人格，制定針對性的策略。”
席勒卻搖了搖頭說：“技巧都是可以學的，找尋他人心靈的弱點不是技術活，用一週來了解一個人很難，但只要你願意投入時間成本，幾年時間裏一直圍着一個人打轉，對方再難懂，也該瞭解的差不多了。”
海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不被別人操縱很難嗎？”
“不被別人影響很難。”席勒又喝了一口茶說：“人很難免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對你越是重要的人，對你施加的影響就越大，要完全免疫這種影響是不可能的。”
“而一旦對方想要操縱你，他對你的瞭解和他在你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就會成爲最有力的武器，無法抵抗不是因爲軟弱，而是操縱的本質是他愛你，而你也感受到了他的愛，你覺得這能彌補他對你的操縱。”
海倫默默把這些話記在了心裏，然後她說：“既然布魯斯畢業了，那就證明他既學會了操縱別人，也學會了抵抗操縱。”
“傑克本身也是在操縱布魯斯，這是同一個知識點，只不過換了一種形式。”席勒嘆了口氣說。
“而反抗操縱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不要在其他人身上尋找認同，完全放棄思考其他人會不會因爲你做這件事而對你感到失望，去做就是了。”
“我懂了。”海倫伸出一根手指說：“傑克對着布魯斯強調如果他不參與考試，你就會很失望，如果他爲此擔憂和焦慮，甚至主動去尋找考高分的方法，反而是受到了傑克的操縱。”
“這就證明他不是真的完成了這個課題。”席勒長嘆一口氣說：“也就證明我給他的畢業考試放水了，而我之前大肆宣揚他優秀畢業的消息，這絕對會對我在教育界的名聲造成重大打擊。”
“這真的好難！”海倫歪倒在單人沙發上說：“有誰能不去注意自己親近之人的感受呢？要是做事之前從不考慮他們的想法，難道不會真的令他們傷心嗎？”
“所以把握尺度纔是最重要的。”席勒一邊把報紙的角對齊疊起來，一邊說：“思慮太多就患得患失，無情無義就必有所失，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一把叫做感情的刀，要麼用它傷人，要麼把它磨鈍，要麼愧疚，要麼痛苦，沒有別的選擇。”
“不過這道題倒也不是那麼難解，其實還有另一種思路。”席勒話鋒一轉說道。
“那是什麼？”海倫有點好奇的問。
“要麼布魯斯認識到不應該注重我的看法，從而反抗傑克的操縱，要麼他也可以認識到拯救這個哥譚是沒有意義的。”
“並不是另一個宇宙的蝙蝠俠需要拯救哥譚，他就也需要這麼做，畢竟另一個宇宙的哥譚與他的哥譚情況不同。”
“另一個蝙蝠俠所在的哥譚已經走到了死衚衕，蝙蝠俠沒能在第一時間建立起秩序，就很難在黃金時期探索出最適合他的城市的那條路，如果現在纔開始探索，要付出的太多了。”
“那麼一個虛擬的、不受黑暗力量影響的哥譚就是最好的實驗場，這對他來說是個相當寶貴的機會，所以他當然應該大膽嘗試。”
“但是對布魯斯來說，他所在的那個哥譚根本就不再需要探索了，他的哥譚已經找到了路線，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發展下去就行了，那麼再重新找尋一種拯救哥譚的方法沒有意義，至少不是最優先要做的事。”
“可他要去做最優先要做的事，也得放下對於考試分數的焦慮，歸根結底不還是一件事嗎？”
席勒搖了搖頭說：“那得看最優先要做的事是什麼事，或者說，到底有沒有那麼一件事值得他揹負令我失望的風險也要去做。”
海倫盯着席勒，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但還是沒從他的臉上看到任何情緒，就在她收回目光時，她聽到席勒低聲說。
“如果有的話，我又怎麼會感到失望呢？”
屏幕前戈登手機的鈴聲蓋過了席勒的聲音，戈登接起手機並說“喂，你好……克拉克？怎麼了？……你家貓不見了，布魯斯電話打不通？你想讓我幫你問問他有沒有看到你的貓？”
“抱歉，克拉克，我們現在也聯繫不到布魯斯，但是我不認爲一隻貓能從大都會跑到哥譚來……他有超能力？那我應該早就接到有關的犯罪報告了……”
“哦，沒瘋是嗎？但我確實沒聽到任何消息……不，沒事，等布魯斯回來了，我會第一時間……什麼？你的貓回來了？好的，再見。”
克拉克放下電話，雙手抱起了跳到電話臺上的蝙蝠貓，然後把他抱進懷裏使勁揉了揉頭說：“你到底去哪兒了？我做個三明治的功夫你就不見了，你說的什麼布魯斯是怎麼回事？你說他找你？”
“他剛剛確實在找我。”蝙蝠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說道：“但是呼喚傳來的很模糊，我也不能確定準確方位。”
“他是不是有什麼危險？”克拉克有些焦急的說：“之前他邀請我去哥譚，但報社的工作走不開，我就沒去，他不會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吧？”
蝙蝠貓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鬍鬚，躲開克拉克撫摸的手說道：“我更傾向於他可能是被困在夢境國度的某個地方了。”
“爲什麼？”
“不然他爲什麼要聯繫我，而不是直接聯繫你？”蝙蝠貓擡眼看向克拉克說：“如果他有傳出信息的機會，那麼首選絕對不會是一隻貓，除非他只能傳信給我。”
“而讓他能傳信給我，卻不能傳信給你的唯一限制就是，我來自於夢境國度，是千貓之夢的一部分，隨時都能溝通貓城哥譚，而你是個人類，你沒在做夢的情況下，夢境國度的任何人都聯繫不到你。”
“布魯斯被困在他的夢裏了？那我得趕緊去找他，你之前不是說在夢裏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嗎？他現在肯定非常危險……”
克拉克說着就轉身要走，蝙蝠貓不緊不慢的打了個哈欠說：“你覺得夢境國度是可以走着去的嗎？”
克拉克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停住了腳步並說：“呃，好像是不行，你能帶我過去嗎？”
“可以是可以，但你爲什麼不想想，得是多大的危險能把蝙蝠俠困住呢？”
看着克拉克一臉茫然的表情，蝙蝠貓只好解釋道：“蝙蝠俠的靈魂強度很強，他的意志力也舉世無雙，按理來說，只要他認識到那是一個夢，他就應該能醒來。”
“但他既然從夢境國度當中發送信息，就證明他暫時無法回到現實世界，那就證明把他困在夢境國度的東西會非常難對付，你一個人去也不一定有用。”
克拉克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他摸了摸蝙蝠貓的頭說：“你說的對，能把蝙蝠俠困住的東西一定不簡單，但是我對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沒什麼瞭解，我得去問問戴安娜。”
沒多一會，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旁邊的咖啡廳裏，戴安娜雙手捧着咖啡杯喝了一口冰咖啡，然後說：“你說布魯斯可能被困在夢境世界裏了？我對那裏瞭解也不多，不過他是怎麼聯繫上你們的？”
克拉克看向旁邊的蝙蝠貓，蝙蝠貓蹲在桌邊，把尾巴垂在桌子下面，用一貫的嚴肅語調說：“這就要說到千貓之夢的起源了，你們知道嗎？這個世界曾經是由貓主宰的。”
克拉克笑了起來，他想伸手去摸蝙蝠貓，可蝙蝠貓卻躲開了，他用非常認真的神情看着克拉克說：“這不是個笑話，這是真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貓統治着世界，人類是貓的奴隸，可有一天，一千個人類集體做了一個夢，他們利用這個夢境改變了現實，於是人類主宰了世界，貓成爲了寵物。”
“那麼千貓之夢又是怎麼出現的呢？”蝙蝠貓自問自答道：“一隻成爲了人類寵物的暹羅貓遵循自己的繁衍本能生下了她的孩子，但她的主人卻只覺得這些小雜種麻煩，於是便將他們裝進了口袋沉入了河底。”
“暹羅貓感覺到了黑暗和恐懼，深切的喪子之痛讓她覺醒了非同一般的感情，她如人類一般開始祈禱，而一個神祕的夢境迴應了她的祈禱。”
“暹羅貓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這個夢境當中，她要去的地方遙遠神祕，還有強大的守衛，但這都攔不住一位憤怒的母親，她經歷了千難萬險來到了洞穴當中，而等着她的則是貓之神，他還有另一個你們熟悉的名字，夢境國度的主人——睡魔。”
“睡魔向她講述了人與貓之間的恩怨，從此以後，這隻貓就希望能夠找到一千隻貓組成千貓之夢，利用夢境改寫現實，讓時代回到貓統治的年代。”
“等等，我有個問題。”克拉克提出：“如果貓曾經統治過人類，那爲什麼歷史上沒有留下痕跡呢？”
蝙蝠貓嘆了口氣說：“因爲這根本就不是歷史，千人之夢完全的改變了現實，現在存在的物質世界從一開始就是人類統治的，而貓統治的那條世界線已經完全被抹去了。”
“那麼也就是說，如果千貓之夢真的發揮作用，人類統治的時間線也會被抹去？”戴安娜問道。
“是的，但那並沒有真實發生。”蝙蝠貓抖了一下耳朵之後說：“故事的結局是暹羅貓醒來了，她在現實當中不斷的對着同伴重複她的故事，她想要找到一千隻貓來做同一個夢。”
“這隻暹羅貓的演講讓一個只有貓的世界出現在了越來越多的貓的夢裏，因此夢境國度也開始出現如貓城哥譚一樣的地方，那裏的居民只有貓，我們是千貓之夢的一部分。”
“但你還是沒說布魯斯是怎麼聯繫上你的。”
“我對他講過這個故事。”蝙蝠貓停頓了一下之後說：“因此他知道讓千貓之夢聽到他的呼喚的方法。”
“那是什麼？”
“喪子之痛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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