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一十二章 雙城之戰！（五十三）

對於哥譚空島的離開這件事，蝙蝠俠不阻止的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原因仍是蝙蝠家族的安全。

達克賽德和綠燈軍團打的這場仗註定曠日持久，難分勝負，但蝙蝠俠自己知道，達克賽德不會放過他，他一直都對他手中的那半條方程式非常感興趣。

不過地球地處偏遠又很弱小，所以根本就沒必要派一支艦隊過來，那麼最好的方法仍然是派刺客綁架或暗殺，對付不了蝙蝠俠，那飄在地球頭頂的哥譚空島就會成爲最佳的目標。

達克賽德之前不就派人過來了嗎？雖然並沒有成功綁架任何人，但就給蝙蝠俠提了個醒，這位偉大君主可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好人，入室綁架是他的拿手好戲，那麼索性不如直接把房子搬走。

哥譚去了地獄之後，蝙蝠俠稍稍放心了，但地獄仍不夠遠，康斯坦丁這種人都能來去自如，就如上次轉移羅賓一樣，讓哥譚去一個更遠的宇宙避難會是個好方法。

所以他默許哥譚前往一個陌生的宇宙，卻沒想到這個宇宙正在經歷鉅變，哥譚的加入一定某種程度上改變了局勢。

阿卡姆瘋人院的瘋子們會前往新城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們所有人衝進新城之中後都再無聲息。

蝙蝠俠敏銳的發現，他們可能是採取了取代同位體的方法，而其中最明顯的就是企鵝人。

企鵝人是市長，在公衆面前露面的機會更多，一些小舉動的異常在新聞媒體的報道當中清晰可見，蝙蝠俠幾乎是立刻就認定企鵝人來了一出狸貓換太子。

再然後是小丑，蝙蝠俠沒見過新城當中的小丑，但他太瞭解自己宇宙的這個小丑了，他也曾出現在新聞媒體上，頭版頭條中照片上的細節也讓蝙蝠俠肯定，這是剛剛被他抓進阿卡姆瘋人院的小丑。

緊接着是布魯斯，布魯斯的到來也是個轉折點，蝙蝠俠騰不出手，但又希望穩定空島的局勢，於是他便想起席勒教授有個學生也是蝙蝠俠，這是他目前爲止能聯繫得上的唯一一個蝙蝠俠了。

於是蝙蝠俠叫來了布魯斯，而蝙蝠俠也能從媒體拍攝的與布魯斯·韋恩相關的照片看出，雖然本地的蝙蝠俠和布魯斯非常像，但後來布魯斯還是取代了本地蝙蝠俠。

那麼關鍵轉折事件的三位主角就都湊齊了，接下來蝙蝠俠就需要研究這導致了熱戰爆發的安德金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26日下午，小丑的身影出現在了屏幕上，宣稱某位記者被綁架，並公佈了他與蝙蝠俠的關係，布魯斯·韋恩前往救援，救援失敗，安德金墜亡。

同日晚上，紐約和哥譚共283家媒體轉發此報道，其中有影響力的大報社超過60家，有40家以上的新聞媒體將矛頭對準了布魯斯。

27日早上，所有報紙的頭版頭條都在報道這一事件，大量的不實新聞和無端猜測出現在版面之上，且絕大多數媒體的報道重點都是布魯斯而非罪魁禍首小丑。

截止到目前爲止，蝙蝠俠可以肯定兩件事，在這個時間點上，布魯斯還是本地布魯斯，小丑卻已經變成了他那個宇宙的小丑。

顯然的是本地布魯斯根本應付不來這種情況，在事情發生之後，沒有做任何有效措施，既沒有扭轉輿論，也沒有抓住小丑。

28日上午，又一則重磅新聞出現，市長奧斯瓦爾德·科波特槍殺布魯斯·韋恩未遂，布魯斯·韋恩倒下了，送入醫院搶救，至此杳無音訊。

同日下午，市長奧斯瓦爾德·科波特被批捕，但並未歸案，成爲逃犯，也有很長一段時間失去了消息。

31日早上，遊行隊伍從紐約布魯克林區出發，在布魯克林區繞了半圈，又橫穿皇后區進入了哥譚河上游區域，熱戰爭徹底爆發。

那麼疑點就顯而易見了——企鵝人爲什麼要槍殺布魯斯·韋恩？

這沒有任何道理，奧斯瓦爾德·科波特不存在這樣的動機，也沒有這樣的膽量，那麼問題就一定是出在布魯斯·韋恩身上。

蝙蝠俠來到了市長辦公室，這裏自從槍擊案發生以後就被封鎖了，在多重壓力之下，沒有警察能夠調查這起案件，企鵝人被逮捕的罪名也不是行兇未遂，不需要進行證據檢驗，所以案發現場沒人動過。

帶血的沙發，微不可察的腳印，茶几上留下的槍械的痕跡……

無數的線索通過蝙蝠俠的眼睛傳達到他的大腦，幾乎是在一瞬間，蝙蝠俠就確定，是布魯斯自己開的槍。

企鵝人在沙發上留下了痕跡，不只是因爲他肥胖，而是胖子相對多汗，所以要使用更爲濃郁的止汗露，上面的香精味道會殘存在布藝沙發上超過半個月，蝙蝠俠能夠輕而易舉地判斷出他坐的位置。

布魯斯所坐的位置不太好判斷，但是根據腳印的方向和蝙蝠俠的行爲模式來推斷，他應該坐在企鵝人的正前方。

兩人面對面坐着，左右相反，企鵝人的慣用手是右手，如果他開槍，應該正中布魯斯的左胸，哪怕刻意瞄準右胸，子彈應當垂直切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偏角。

明顯是布魯斯左手拿槍對着自己右胸開了一槍。

從槍械留在桌子上的劃痕能看出，槍先是在企鵝人手裏，通過茶几滑到了布魯斯面前，那麼這樣看來，應該是企鵝人通過某種方法影響了布魯斯，讓他對自己開槍。

但這種推測立刻就被蝙蝠俠推翻了，企鵝人不可能操縱得了布魯斯，因爲布魯斯的老師是席勒·羅德里格斯。

而且讓布魯斯在他的辦公室倒下，對他而言沒有半點好處，蝙蝠俠可不會覺得，某些民粹媒體稱企鵝人爲英雄對他而言就是好處了。

喫誰的飯就不能砸誰的鍋，企鵝人是靠行賄上流階層擠進來的，布魯斯·韋恩圈子裏的人是他的衣食父母，用得罪這羣人來換取一點名聲上的好處，只要稍有智商的人就不會幹。

那麼這就是布魯斯的陰謀了，因爲這能徹底斷絕企鵝人上升的通道。

而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預料，企鵝人被批捕，他都戴上手銬了，但最後卻並沒有被抓住，還跑到了貧民窟，拉起了一支抗議隊伍送到了哥譚。

經過一番研究之後蝙蝠俠確定，企鵝人從頭到尾都在被利用，他爲了保命拉起隊伍，爲了恢復聲譽組織遊行，這符合他的行爲邏輯。

蝙蝠俠調查了醫院的監控，他發現布魯斯確確實實的受了重傷，在之後的20多個小時之後一直在被搶救，並且現在還在昏迷當中。

治療記錄完整詳實，布魯斯似乎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和企鵝人同歸於盡了。

陷害企鵝人的確是一招妙手，因此蝙蝠俠也不能確定這就不是布魯斯的計劃。

那麼兜兜轉轉，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小丑不綁架安德金，布魯斯就不會失去聲望，槍殺他的企鵝人也就不會因此成爲英雄，也就拉不起一支隊伍，這支隊伍也就不會進入哥譚地區，也就不會爆發熱戰。

罪魁禍首還是小丑。

就如小丑預言的那樣，蝙蝠俠調查了一通之後發現，戰爭爆發的導火索就是安德金案，安德金案的幕後黑手就是小丑，就是小丑毀滅了新城。

比起小丑的花言巧語，蝙蝠俠更相信自己的調查和判斷，他也並不在乎小丑那些風言風語的寓言，於是他還是回去找到了小丑。

“我告訴過你了，蝙蝠俠。”小丑陰沉的坐在牀上垂着頭，說話時嘴脣不停地蠕動，能夠透過脣縫看見牙齒。

“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小丑像殭屍一般僵硬古怪的歪着頭說：“你根本就不夠了解我，就像你不瞭解你自己。”

“你想改行去做謎語人嗎？”蝙蝠俠不無嘲諷的問道。

小丑繼續沉默不語，蝙蝠俠用盡了各種方法也沒能讓他再次開口，直到此刻，蝙蝠俠才意識到，自己的推測可能確實出了一些問題。

讓蝙蝠俠做出這個判斷的原因是，小丑竟然死不承認。

以往小丑犯下任何重大案件，恨不得跳到蝙蝠俠的臉上來問他我做的棒不棒，迫切的想看蝙蝠俠的反應，讓蝙蝠俠評價他的行爲，反覆的要求蝙蝠俠爲此而笑一笑。

現在他整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卻竟然變得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賊一樣，爲了逃避罪責，在警察面前百般抵賴，打死不招，這可不像是小丑。

以及小丑是蝙蝠俠最瞭解的瘋子，蝙蝠俠親眼見證過他鬧出來的許多亂子，爆炸案、綁架案，還有各種各樣離譜可怕的兇案。

但這些案件並不是結果而是過程，小丑不是爲了把別人炸死或者是綁架索要贖金才作案，犯罪是爲了實現他的藝術追求。

就像安德金案一樣，他綁架並迫使布魯斯鬆手讓安德金墜亡，本質上並不是想殺死這個人，而只是想擊潰布魯斯的心理防線。

看人們痛苦和崩潰，看他們在人性的泥潭之中浮沉掙扎，纔是小丑所要的藝術。

戰爭固然很痛苦，會有很多人死去，但他們的死太過輕賤，沒有任何美感可言，這些人死亡的過程和結果都沒辦法爲討論人性和藝術哲思提供半點素材，這在小丑看來是不可饒恕的浪費。

安德金案因爲布魯斯驚天一槍被打斷了，小丑不可能善罷甘休，如果外面的亂子真是他鬧出來的，他現在一定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彩排，並在蝙蝠俠降臨的那一刻，給他一個超級大驚喜。

但他沒有，他放棄了掙扎，讓蝙蝠俠把他抓進了阿卡姆瘋人院。

而蝙蝠俠也想明白了，小丑寧可待在阿卡姆瘋人院裏乾坐着都不出去湊熱鬧的原因——一個喫飯喫到一半食物被搶走的餓死鬼，無論如何不願意眼睜睜的看着資本家往河裏倒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