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零七章 哥譚音樂節（九）

布魯斯環視一週，發現不止他一個人在聽，這裏畢竟是個公共空間，而且因爲是建在巖洞裏的，是一個天然的聲場，聲音能傳播到很遠的地方。

聽完席勒的治療過程的人分爲了兩派，一派和亞瑟還有布魯斯一樣感到驚訝甚至是震驚，另一派看起來沒什麼反應，甚至看上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隨便聽聽，聽完就幹自己的事兒去了。

顯而易見的是，震驚派全是哥譚人，而且是和席勒經常打交道的哥譚人，越是熟悉越是震驚。

而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基本都是紐約人，並且從他們的表情來看，席勒剛停下不到兩分鐘，那些他所分析的東西就從他們的大腦皮層上劃過並瞬間消失不見了。

但也正因爲這裏是公共空間，還有擴音功能，所以震驚的哥譚人們也不敢說什麼，生怕被席勒聽到，畢竟不論是成爲新仇還是舊恨，都會倒大黴。

好在此時服務員上來通知所有人要上菜了，這意味着他們要調整桌次，儘可能的湊滿整桌，尤其是要把孩子們聚到一起，讓他們安穩的在桌邊坐下，餐廳中好一陣忙亂。

席勒坐到了X教授的一桌，差不多正好是萬磁王的對面，但桌子上也不都是變種人，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的老師和學生們單獨一桌，而在席勒過來之後，布魯斯和維克多也湊了過來。

白罐不甘示弱也過來了，披着一條浴巾、頭髮還沒完全乾的娜塔莎緊隨其後，然後就是各種各樣像是第一次見到某種珍稀動物一樣的哥譚人，帕米拉、萊克斯，甚至是已經成家的阿爾貝託和根本就不是哥譚人的克拉克和戴安娜。

最後兩個沒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他們知道這羣人往這裏湊準沒好事。

布魯斯掃視一圈，決定率先出擊，他立刻給小孩那桌的傑森打了個眼色，傑森眼珠一轉，從椅子上下來，跑到布魯斯身邊說：“你不該那麼說提姆的，他的表弟想在讀書會上給他難堪，他只是正當防衛而已，你傷了他的心。”

傑森一邊說一邊猛的給聽到自己名字轉頭過來的提姆打眼色，提姆瞬間就傷心了起來，簡直悲痛欲絕，布魯斯又給了他個眼色，提姆才稍微收斂了，但還是跑到了布魯斯的另一邊。

“好吧，那麼我們一起喫飯吧。”布魯斯伸手把提姆攬過來，摸了摸他的頭並說：“相信我，我從來沒有要責怪你，但下次這事要第一時間和我說，否則你爸爸媽媽會很爲難的，知道了嗎？”

提姆點了點頭，愣了一下之後又轉了轉眼睛，表演了一出破涕爲笑。

每一桌的蝙蝠俠都有點坐不住了。

布魯斯看向席勒，席勒正在看菜單。

“炒螃蟹好喫嗎？教授，你喫過嗎？我只喫過清蒸的。”

“我喫過辣椒炒螃蟹，但太辣了，我認爲不如咖喱蟹好喫，不過加了佐料的螃蟹都差不多，基本只能吃出口感，而沒有味道。”

“哦，你不喫辣椒嗎？你有和他們說嗎？”

“埃裏克替我說了，不過即使他不說，我也不會用心靈感應去嚇唬別人的，他老是杞人憂天。”

“這是合理的防備心。”萬磁王冷冷的說。

“我不會接入這裏的人的心靈網絡。”X教授轉頭環顧一圈後說道：“但不是出於道德，而是我真的不需要對人類的瘋狂有更深刻的認識了。”

“你竟然能喫辣？”白罐捏着菜單的另一個角，對席勒對於菜品的偏好十分驚訝，他說：“醫生說要清淡飲食，你在幹什麼？”

“我是心理醫生。”

“那也是醫生。”

席勒就不服氣了，他看着白罐說：“讓你健康飲食是爲了什麼？”

“當然是爲了健康。”

“那健康是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

“爲了活得久一些。”

“那你爲什麼不想活得久一些？”

“因爲人總是會死的，別太擔心了。”

白罐無語的扔下菜單，又轉頭看了一眼還在抱怨冷的娜塔莎，忍不住說：“你有這抱怨的時間，衣服都換好幾套了。”

娜塔莎轉過頭來看着白罐，一臉無語的說：“你有這在這宇宙管我的時間，佩珀都追回來好幾回了，你爲什麼不去呢？因爲你衣服穿的多嗎？”

然後她又用刀子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罐說：“有些人穿的多是禁慾系，有些人穿的多是鍛鍊不足，而有一些人穿的多是既鍛鍊不足，又不想輸給這些肌肉美男。”

白罐剛想拍桌子，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娜塔莎的身後，克拉克露出一臉燦爛的微笑，遞給娜塔莎一件外套並說：“女士，您穿太少了，這裏的空調很冷，請別介意，穿上這個吧。”

“謝謝，太貼心了。”娜塔莎站起來從克拉克手上接過外套，低頭看了一眼外套的牌子，有些驚訝的說：“天啊，這品牌可不便宜，你可不能就這麼把它當禮物送我，你住哪間？我讓乾洗房的服務生送回去。”

“1406，我不急着穿，女士。”

“當然。”娜塔莎微笑着點了點頭說：“我相信你有足夠的肌肉給自己提供熱量，但我還是更欣賞它們的美學價值……或許在別處也有些實用價值？”

克拉克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簡直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回到了自己的桌旁，戴安娜還在那裏往嘴裏丟零食，看到克拉克紅的跟只熟蝦似的，有些茫然的說：“怎麼了？你外套呢？”

克拉克嘆了口氣說：“龍潭虎穴裏。”

服務生爲提姆和傑森加了兩個凳子，他們兩個都是能喫辣的，所以和大人一桌也沒什麼，迪克在後面探頭探腦，不過很快他就開始制止愛莎啃凳子腿了。

維克多給了布魯斯一個啥也不是的眼神，主動對X教授開口說：“您好，澤維爾教授，我聽說您也是心理學教授。”

“是的，不過我現在不在任何一所大學任教。”X教授微笑着回答道：“我開辦了一所屬於自己的學校，目前兼任校長和教授。”

“出人意料。”維克多說：“這一定很不容易，光是教一個班的學生就夠我頭疼了，今年還有三個畢業生沒把終稿發給我呢。”

兩人立刻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席勒斜倚在椅背上看着娜塔莎說：“你有沒有發現自己頭髮又掉色了？你上次就弄髒了我診所的沙發靠背。”

“別胡說行不行，那時候我還沒染。”

“你是不是當別人都沒有常識？紅髮都是偏暖色的，誰家天然紅髮能泛紫光？你注射的是改造藥劑還是滅霸提取物？”

娜塔莎翻了個白眼說：“你就非得在這時候提這事兒？有沒有看見我剛纔乾脆利落的先下一城？”

這個時候旺達拉着賈維斯來到X教授的身邊，低頭在他身旁耳語了幾句，X教授點了點頭，旺達就和賈維斯在X教授身旁坐下，也坐在了席勒的身邊。

席勒立刻就給娜塔莎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看看這纔是純天然的紅髮”，結果帕米拉也湊了過來，娜塔莎又給席勒使眼色，意思是“這頭髮都泛綠光了不還是純天然的嗎？”

萊克斯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剛想張嘴，可服務生已經開始上菜了。

“這螃蟹竟然這麼大。”旺達有些震驚的說：“這是梭子蟹嗎？怎麼長得快和帝王蟹一樣大了？”

“完了，這螃蟹裏有辣椒。”席勒看向X教授，然後站起來湊到盤子邊仔細的看了一下說：“是墨西哥辣椒，恐怕會很辣。”

萬磁王的臉瞬間就黑下來了，轉頭看向服務生，賈維斯立刻出聲說：“這辣椒是放在螃蟹上面的，應該是用來擺盤的，沒炒過就不會有辣味。”

萬磁王臉色稍緩，席勒又笑着去看X教授，X教授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旺達冷哼了一聲說：“互聯網是個好東西，可惜有人不會用。”

席勒立刻拽了旺達一把，旺達看向他，席勒壓低聲音說：“少惹你爸，打起來了我可就看不見後面那道龍蝦有多大了。”

“他最近像個炸藥桶。”旺達忍不住抱怨道：“以前我是不信那些說他是恐怖分子的報道的，這下倒好，恐怖分子都沒他嚇人。”

“你知道洛娜最近闖了什麼禍嗎？”席勒左右看看，把聲音壓得更低並說：“她和冰人還有衝擊波，他們三個……”

“咳咳咳咳咳！”旺達差點把自己嗆死。

賈維斯趕緊給她順氣並安慰道：“也不是完全的壞消息，至少她終於不用在他們中間做選擇了。”

“席勒醫生，你看我拿到了什麼。”

彼得嗖的一下出現在了席勒身後，兩根手臂搭在席勒的肩膀上，又俯下身把手臂環在席勒胸前，在席勒眼前晃了晃手裏的一張紙片，絲毫不顧對面的一羣哥譚人正在經歷的一場酣暢淋漓的心臟驟停。

席勒把頭往後靠了一下，都快擠出雙下巴了，眯着眼睛纔看清那張紙上的一堆鬼畫符。

“我找到了西海岸說唱歌手的基地，好多知名歌手都在，他們都給我簽了名！你看這個是snoopdog……”

彼得的身後傳來一聲哀嚎，格溫蜘蛛俠又搭在了他身上，一把搶過了紙片，發出了一聲更慘烈的哀嚎。

“你竟然不帶我們，你這個蜘蛛俠當中的叛徒！簡直是令人髮指！不可饒恕！”

“得了，我都沒說什麼呢。”不遠處的邁爾斯轉頭看向格溫蜘蛛俠說：“你想讓他帶着一大堆白人青少年過去？別開玩笑了。”

“也總不至於掏槍……”

“掏槍？你能看見他們屁股算他們跑的慢！”

“好了，別晃了。”席勒輕輕拍了拍彼得的手臂讓他鬆開，然後他轉頭對格溫蜘蛛俠說：“你們有的是機會接觸他們，之後的幾天都要安排人手盯着說唱歌手的聚集地，防止他們想不開和本地黑幫發生衝突。”

“我去！”邁爾斯自告奮勇的衝過來，也粘在了席勒的椅背上，舉起手說：“我是黑人，我去就行了，保證完美的保護他們的安全。”

“不行，那我也要去！”又一個蜘蛛俠衝了過來說：“黑幫火併很危險，你一個人可不夠。”

“那我也得去，雖然不知道要幹啥。”

“我也去！我也去！”

幾秒鐘的時間內，席勒的椅背就粘滿了蜘蛛俠，周圍還有把蛛絲粘到天花板上倒掛下來的，你一言我一語，再加上巖洞生產的放大功能，周圍的人瞬間就如魔音貫耳，布魯斯和帕米拉已經準備離開桌子了。

不是因爲他們怕吵，而是因爲他們知道席勒有多怕吵。

結果席勒轉頭對他們擺擺手說：“別圍在這兒，回去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