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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溫潤柔軟

宴落帆完全沒想到會因簡單兩句話惹上麻煩,他正驅趕着實際上並不存在的飛蟲,以證明自己並未說謊。

不過追究起來不算意外,畢竟於殷施琅而言,剛纔殷辭月態度不錯算不上敵人,這一時腦熱將怨憤推到對他不滿的宴落帆身上也在情理之中。

開神志的兇獸一般會在後山深處,他們這些人僅在最外層遊蕩面臨危險的可能極低,最倒黴也是遇到空有一身蠻力的低智靈獸橫衝直撞。

一般十五獵獸,弟子們都會選擇獵殺玄階鏹熊,它住在避光的洞穴,有極大攻擊性,不過迫於體型巨大在密林中容易被好幾人一起風箏死。

宋青望敲定,事先給幾人分發御風符,到宴落帆時還多給了一張,看着好兄弟說道:“都要參加,不然齊長老那裏也沒法交代,我多給她張跑得更快,不會出問題。”

殷辭月冷淡道:“不必同我解釋。”

對,就該是這個態度,宴落帆滿意輕笑:“沒事,我自己還有幾張。”

宋青望不屑咂舌,想着搞什麼裝模做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殷施琅站到了他的身側,覥着臉伸手:“多給我幾張,你作爲師兄本就應該保證我們不受傷。”

宋青望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要別人東西如此理所應當,本來御風符這些東西都應該是新入門弟子自行準備,“這位師弟似乎是誤會了什麼,我雖爲你們的帶隊師兄,卻只有帶你們找靈獸的職責,至於想找死的——”

他拉長尾音,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實在無能爲力。”

宴落帆用手中的御風符遮住嘴,爲防止別人看見他在偷笑,還轉過了身。

然而在他與殷施琅擦肩而過時,未曾發覺自己衣袖中多了一塊輕若鴻毛的禍石。

宋青望將獵獸時尤其需要注意的點細講,“應該都知道鏹熊體型巨大因此行動不便,儘可能朝着狹窄的縫隙鑽確實有一定作用,但它的力氣同樣不容小覷,若只是在密林穿梭,很有可能反將自己逼入絕路。”

他端正態度,正色道:“我們一共五個人,朝着與鏹熊相對的方向使用御風符,同時還要進行攻擊,用術法或者遠程靈器都行。”

“麻煩師兄了。”殷施琅態度突然兩極反轉,下一句便暴露本性,“可以將我安排在你和殷辭月中間嗎?”

宋青望一點頭,回答得利落乾脆:“不能。”

殷施琅退了半步不再出聲。

宋青望偏過頭繼續說道:“我和殷辭月在最兩側,方便隨時支援你們,至於其他你們想在誰身邊都行。”

宴落帆本以爲這個時候殷施琅應該會跳出來第一個選,結果半天也沒等到,默默舉手,“我在殷辭月旁邊好了。”

也就他話音剛落,殷施琅馬上作出選擇:“我在宋師兄旁邊!”

於是順理成章的,楚厲在隊伍中間,不過他也不怵,擔憂別人以爲他靠不住甚至主動出言解釋:“我們楚家在速度上也算箇中翹楚,不會被追上。”

一切都水到渠成地順利,可宴落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他選擇在殷辭月身側是爲防止殷施琅趁機使壞,可就從剛纔那反應來判斷,殷施琅都要將避之不及擺在臉上了。

難不成是已經被得手了?

任他疑慮萬千,沒證據,獵獸只能繼續。

殷辭月見小騙子朝他看了不止一次,“怎麼,害怕?”

宴落帆沒否認,努力回想了一番中對禍石模樣的形容‘通體黝黑布滿空洞,只有小拇指指節的大小,輕如鴻毛’,他左看右看在殷辭月身上也沒找到適合放的位置,蹙眉發問:“你身上是不是多了什麼?”

殷辭月不解,可被這樣盯着他不做點什麼也不合適,將手中御風符遞出。

宴落帆無可奈何地輕哼,“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自己留着!”

一邊殷施琅看着這“郎情妾意、打情罵俏”的場面,無聲冷笑,別以爲他不知道殷辭月縱容這小郡主的原因,還不是爲那張臉?

死在一起更好。

宋青望晃悠半天,終於找到目標眼前一亮:“這便是鏹熊腳印,本體應該就在壁崖附近,再仔細找找。”

宴落帆自認沒見過世面,湊過去看修真界的熊爪印長什麼樣子,當即倒吸一口冷氣,發出靈魂質問:“我們真能獵殺這個爪子比我人還大的鏹熊?”說出去能吹一輩子。

宋青望循着爪印的痕跡,拍掉掌心的泥土,朝身後使了個眼色:“不是有殷辭月護着你?”

宴落帆趕走身邊突然數量增加的飛蟲,還沒來得及反駁,一聲震耳發聵的熊吼將視線震得地動山搖,他差點沒站穩倒在地上。

是殷辭月將他扶住,此刻盯着熊吼傳來的方向,凝眉道:“這隻鏹熊不對勁,必須立刻離開。”

“走!”宋青望同意這判斷。

這時殷施琅“好心”提議:“我們照原計劃分開來跑吧。”

幾人四散離去,宴落帆下意識抓緊身側殷辭月的衣袖,“你和我一起。”

要讓無自保之力的殷施琅提出分開,禍石絕對已經被轉移。

被激怒後鏹熊唯一目標便是懷有禍石的人,宴落帆儲物袋中別的不多,保命逃跑用的符咒靈氣成堆,可以保證不拖後腿。

殷辭月看着他用力到泛白的指尖,“好。”

只當成小騙子是受驚害怕。

兩人將御風符拿出,符紙瞬間燒成灰燼,他們如離弦之箭穿梭於密林,可是身後鏹熊的怒吼卻愈發清晰,甚至隨着距離拉長,有更多兇獸參與其中進行追趕。

在密林中曲線根本不可能甩掉鏹熊,畢竟它是循着禍石的氣味來的,這樣還會更消耗御風符。

也顧不上之後該如何解釋,宴落帆隨手朝後丟着攻擊系符咒,將自己的猜測半真半假講出:“剛纔殷施琅拿着什麼黑色的東西,好像在別人沒注意到的時候塞在了你身上,殷辭月,你檢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多東西,那個似乎可以引來兇獸。”

對這番話沒有絲毫質疑,殷辭月將神識放出,迅速檢查。

他說道:“沒有。”

宴落帆一怔:“沒有,怎麼可能?”

可鏹熊正追着他們總不是假的,不是衝殷辭月來的,難不成是衝他來的?

只想着,“嘶!”

一條盤踞樹梢的翼骨蛇突然發動攻擊張着獠牙撲上來,宴落帆躲閃不及喫痛出聲,他們還是缺少經驗,只顧着提防身後的危險。

下一刻這翼骨蛇被斬成幾段跌落在地,痛苦掙扎。

殷辭月手中的劍閃着寒光,明知翼骨蛇無毒卻無法停止不安,他看向宴落帆被咬傷的手腕,沒有發現變紫黑的預兆,外放的神識剛準備朝小騙子身上放——

“別!”

宴落帆做出比被兇獸追還要激烈的反應,一下鬆開抓緊的手,“不許把你的神識朝我身上放!”

要不然沒找到禍石先發現了他胸口塞得兩團布包,那纔是真完蛋,現在都已經因快速奔跑有了掉落的趨勢。

說完他慌忙按住胸口,立刻將神識散出,終於在衣袖裏發現了那顆黑丸子一樣的東西,正準備隨手丟棄卻被殷辭月拿過去,下一秒禍石在指尖消失。

宴落帆這才發現身側人若繃緊的琴絃下一刻便會斷裂,連那黑沉的眸色都彷彿要吞噬進什麼,更別提其難看的臉色,他默默道歉:“我不知道這個會在我身上……”

殷辭月的迴應是將他整個人圈住,安置到剛好能將人藏匿住的樹杈上,聲線浸着壓制過的冰冷:“不是你的錯。”

小騙子非要與他一起,是以爲鏹熊會衝着他來,就算害怕到指尖都在顫抖也從沒提過分開。

是他的錯,才讓殷施琅的矛頭對準了表示反感的小騙子。

“胸口不舒服?”

殷辭月注意到未婚妻的小動作,畢竟天色昏暗,他更未懷疑方纔蛇的種類,緊蹙眉頭,“等我。”

這方向是要去哪兒?宴落帆眼瞅着殷辭月將他放下後離開,連攔都沒來得及,只望着背影聽到一聲囑咐,“一會就好。”

“不是!”宴落帆默默屈起腿團成一團,只能將剩下的話說給自己聽,“我們難道不是正在逃跑嗎?”

又悄悄調整了下胸口的布包,剛將手從領口拿出,殷辭月剛好手中握着什麼株草,一回來就再次將他擁住,低聲安撫:“不要怕。”

果然言而有信,說一會兒便是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宴落帆感知到其胸腔的震動,發覺將他圈住的臂彎愈來愈緊,咬咬牙提醒,“先鬆手,我不害怕。你把禍石扔到哪裏去了,不能保證它在儲物袋就不起作用的。”

殷辭月沒追問這名字從何而來,言簡意賅:“祕境。”

宴落帆一時語塞,嘗試掙脫失敗,無如奈何:“……所以爲什麼不開始就躲入祕境?”

這時已經能聽到細碎的談話聲,依稀能辨認出是宋青望和殷施琅的在爭執,可殷辭月卻帶他停在有一定距離的高樹枝杈,冷眼相望,同時用被壓低過的音量向小未婚妻解釋:“現如今的築基期只能讓物件於祕境自由轉換,人會被靈壓碾碎。”

宴落帆瞧見宋青望已經甩袖離開,隱約聽見因憤怒音量放大的言語。

“聽聲音鏹熊分明就衝着那兩個人去了,我們得馬上去幫他們,誰有空和你在這裏說什麼風涼話?”

宴落帆由衷讚歎:“青望師兄這人真不錯。”

果然是跟殷辭月時間最久的好兄弟,他偏過頭準備看看殷辭月此刻的表情,卻剛好四目相對,莫名從那眼神中看出煩悶。

宴落帆:我說錯什麼話了?

在小騙子嘴裏誰都能被誇一句好人,殷辭月扭過頭,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將在祕境中的禍石取出。

“還拿出來幹什麼?”

“物歸原主。”

話音剛落,殷辭月指尖的禍石以肉眼無法窺見的速度朝正罵罵咧咧的殷施琅射去,沒入胸膛,緊接着是痛徹心扉的慘叫。

“啊——!!”

驚鳥四起。

宴落帆對這發展說不出話,張張嘴欲言又止:“他……”

殷辭月鳳眸森寒:“這顆禍石位置不致死。”

然而宴落帆要說的不是這個,他以爲事情解決應像中殷辭月醒來後那樣,幾人先是當面對峙,然後好一通扯皮,最後將殷施琅定罪並告知齊長老,讓門規進行處理。

這不才是一般正派主角該有的行動方式嗎?

殷辭月還記得半個時辰前對殷施琅的態度嗎?這反轉未免過分明顯。

還沒來得及往下深想,被抓住的手腕讓他回神。

伴着殷施琅不明所以的鬼哭狼嚎,殷辭月正扶着他的手腕上藥,動作輕柔,彷彿箍住的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宴落帆並不適應這輕柔的對待,比起這個倒不如繼續緊抓着,心理至少不會如此詭異,他試圖將手抽回,“我喫顆丹藥就好。”

殷辭月冷然擡眼,“天南愈?”

確實宴落帆是計劃這樣做,畢竟天南愈是見效最快的丹藥,他無言以對:“……不行?”

“我不追問你長期服用天南愈的緣由,”殷辭月並沒有使用找到的株草,而是拿出褐色藥粉,運用靈力按揉,“但天南愈會損傷根骨這種事,你應是知情。”

是的,宴落帆一清二楚,從他開始服用天南愈那日起便了解。

服用一兩顆會使修士的狀態更佳,連同體內靈根的雜質都一併去除,可超過一定的量天南愈便會不斷將已經淬鍊好的根骨回退,一般不會有修士這樣做,畢竟光這一點便有可能斷絕成神的希望。

可他作爲這個修真世界的外來者,對成神這種事從不抱任何希望和興趣。

宴落帆組織着語言,“我的根骨和悟性本來就一般,沒必要在意這種虛無縹緲的事。”

話雖這樣說,卻也沒有再提服用丹藥的事,任由殷辭月將他手腕纏得裏三層外三層。

現在他另有需要擔憂的,那便是殷辭月爲什麼沒使用取回來的株草,難不成是看見他伸手進領口調整布包的動作了?

與此同時,殷施琅嚎叫音量逐漸降低,看來已經適應現下的疼痛服用過丹藥,但禍石應該還沒從體內取出,這種只敢在背後使手段的鼠輩小人並沒有將自己開膛破肚的膽量。

禍石已經開始發揮自己的力量,不少靈獸已然開始躁動,低吼以及爪牙摩擦的聲響隨風傳來。

作爲將被圍攻的當事人,殷施琅更爲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他幾近發狂,聲嘶力竭喊:“你做了什麼?!出來,你藏在哪裏?宴落帆,你這個——”

一片木葉如箭矢,精確無誤地刺入他的舌根,讓接下來的咒罵化作痛苦哀嚎。

宴落帆看了動手的殷辭月一眼,主角前期就是這樣果決的人設了?“你就不害怕我是在騙你,說不準禍石從一開始就是我準備的,只是單純想嫁禍給他呢?”

“那麼,你就不會說出現在這番話了。”

殷辭月陰鬱地將眼睫垂下,“做錯事,受罰是理所當然,對嗎?”

宴落帆又開始爲自己的未來擔憂了,含糊其辭道:“大概,總要再給一次機會?”

中霽月光風的殷辭月,前期遭到折辱仍處之淡然的殷辭月,竟是這種性子?倒像是後期那樣殺伐果斷,充滿陌生。

隨着兇獸位置的逼近,殷施琅已經開始抓撓胸口禍石的傷口,必須、必須要立刻刨出來,否則一定會死!

可已經來不及了。

在巨大凶獸到來之前先抵達的是細小的鳥蟲獸,本就因禍石刺激抓狂的它們在吸嗅到鮮血後更加暴動,逐漸將殷施琅整個人吞沒。

密密麻麻,多足蟲行走時所特有的牙酸聲響。

宴落帆認爲自己算不得聖父,對中的各種人物也產生不了過多的感同身受,就像是看電影,會爲其中的人物遭遇悲傷高興,但不認爲自己有干涉其中的權力,更會迅速遺忘。

就像當初郾城的趙老闆。

殷施琅絕對活不了,他清楚這一點,沒人能在吸血鳥蟲中存活。

“落落,我們該去找宋青望他們會合。”

宴落帆略顯失神:“嗯。”

直到無法再聽到殷施琅發瘋的喊叫,他才終於意識到——

殷辭月!主角!你幹了什麼?後期有大量重要劇情的反派角色就這樣被輕易幹掉了,那後面的主角落魄被欺壓的劇情怎麼過?

不過,這應該能稱得上是好事。

可殷辭月不堪其辱離開臨谷峪,轉而被隱世門派收入門下的劇情還有戲嗎?

兩人沒走出多遠,碰上人。

“你們沒事這實在太好了。”

宋青望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之前大話說得好,可要自己帶着新弟子出事多少還是會有責罰。

他三步並兩步走來,滿頭霧水打量幾眼,最後看向他好兄弟,問:“你未婚妻臉色怎麼那麼蒼白,被嚇到了?”

“沒,”宴落帆自己給出答覆,“可能是因爲被蛇咬了一口。”

“蛇?”宋青望瞪大眼,“有毒嗎?”

宴落帆指指身邊的殷辭月,“他找了草藥。”

宋青望放下心,握了握拳頭準備大展身手,“那我們去和那倆外門會和,然後去找鏹熊算賬。”

與其同時殷辭月從腰間的竹青儲物袋將一龐然大物取出,眉眼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不需要了。”

宴落帆表現得比宋青望還要震驚,他記得兩人並沒分開多長時間,可從這鏹熊眼部的符咒灼傷來推斷,確實是追趕他們的那頭,“什麼時候?”

殷辭月給關鍵字:“找草藥順手。”

順手?宴落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對自己身爲拖油瓶的更加清晰,再不願多管閒事,乾巴巴地誇讚:“……厲害。”

宋青望像是被卡住脖子的大鵝,半晌沉默後哥倆好地拍拍殷辭月的肩膀:“你行,入門沒一個月就能單挑鏹熊。”

殷辭月用陳述事實的語氣:“不是單挑,落落的符咒傷到了它的要害。”

原來還有他的功勞,宴落帆爲了求證朝鏹熊看去,果不其然在胸口位置發現雷烈符咒造成的傷痕。

宋青望接受這個說法,一點頭道:“好,你們倆都比我厲害。”

雖說只有兩人蔘與其中,可也算完成任務,宋青望環視一圈找到自己來時的方向,“把那倆人找出來咱們就走,總感覺今日的後山不太對勁……”

剛走出去沒兩步,便聽到一陣不穩的呼吸,伴着凌亂狼狽的腳步聲,出現在三人面前的是楚厲。

此刻楚厲滿臉驚慌,嘴巴都失去血色,“師兄,殷、殷施琅他死了。”

“什麼?”宋青望窒息,沒料到自己最後還是攤上事了。

原來楚厲在和衆人分散後一直在盡力尋人,誰知突然聽到巨獸聲響,他心中不安趕去查看看到的確實殷施琅被圍攻的慘狀。

等衆人趕過去,無力迴天,只能看到殷施琅被鳥蟲蠶食到千瘡百孔的屍體,以及猙獰扭曲的面目,胸口脊柱破碎不堪形如肉泥,許是之後禍石引來的巨型兇獸的手筆。

宴落帆還未來得及細看,視線突然轉爲黑暗,原來是殷辭月將他眼睛遮擋住。

他沒撥開,不想多看。

宋青望眉頭皺成川字,他也不是沒見過比這更血腥的畫面,稍一嘆息:“都說了讓他跟我一起去尋你們,這就是他自己的命數。”

“接下來怎麼辦?”

宴落帆控制,努力讓自己語氣尋常,無論這件事殷辭月是否偏激,既然已經做了,那就不能被懷疑。

宋青望使出火訣,藍青火焰將屍體瞬間燃爲灰燼,他從儲物袋中找出一青白小罐,將灰白骨灰收起,“等回臨谷峪給他堆個墳頭算了。”

正收拾着,他驀然擡頭,看着他的好兄弟殷辭月扯出個笑,“看來這思過崖是非要再去一次不可,到時候別忘了探望我。”

宴落帆盯着腳尖,畢竟連累了無辜的人,他有點愧疚,“你想要什麼,我給你送。”

“不用!”宋青望差點將手裏的骨灰撒了,連忙阻止,找補道,“那裏天寒地凍,你這小身子骨可受不了,讓你未婚夫去就行。”

殷辭月硬直眼睫在眸底留下陰翳,應下:“好。”

如宋青望猜想的一樣,齊長老聽說這麼個十五獵獸居然有弟子折在裏頭,臉色比鍋底還要黑幾分,怒火中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死了,怎麼死的,屍體呢?”

宋青望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將懷中小罐朝外一推:“長老你可不知道那慘狀,屍體殘破不全,也不知道怎麼惹上了那麼多靈獸。爲了防止您看到傷心,我就地燒成灰了,這不在小罐裏。”

齊長老將這混小子的頭當成鼓不斷拍動,忍無可忍怒吼:“宋青望!!”

“在這~”

齊長老咬牙切齒:“你到省刑峯領三十骨鞭,然後自行去思過崖,什麼時候知錯什麼時候回來。”

宋青望臨走還要頂嘴,“那我要是現在就知錯了呢?”

“你給我滾!”

“好嘞。”

臨離開宋青望擡擡下巴,在衆人目睹下對殷辭月丟出一顆小石子,言語飽含深意:“再怎麼說我也是爲了去幫你才把你哥撂下的,道歉就免了吧?”

殷辭月接住那黑色石子,“我會向父親說明此事。”

宋青望這才放下心來,伸了個懶腰,吊兒郎當吹着小曲離開,揹着衆人感嘆:“我也是無能爲力啊。”

齊長老也沒心情去盤點其他人的戰果,長袖一甩,將手中被硬塞過來的小罐交到殷辭月手中,極其鄭重:“世事無常,也確實是臨谷峪的疏忽,若你父親問起如實相告即可。”

殷辭月雙手接過,垂下眼,“父親會理解。”

宴落帆看着那小罐,也不知道自己未來能不能有這待遇,心想殷家主能不能理解他不敢斷定,可殷夫人那邊絕對是無法理解,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端。

最後衆人散去,他坐上騰蛇,夜裏的臨谷峪顯得陌生,意識到殷辭月一直沉默,忍不住開口:“後悔了?”

殷辭月將視線落到小騙子被白布纏繞的手腕,語焉不詳,“或許。”

後悔是有,卻不是因爲這罐子裏的人,而是爲在小騙子面前過早暴露真面目會讓其心生忌憚。

他的擔憂不無道理,今日所發生的一切確實讓宴落帆爲之反思,到底哪一個纔是主角的真實?“宋青望最後丟給你的是什麼?”

殷辭月答:“禍石。”

宴落帆並未驚訝,和他的推測完全相同。

從一開始,宋青望並未仔細察看屍體而是選擇一把火燒掉,這本就不合常理,不要說屍體過分可怖攝人,這都是藉口。

宋青望發現了殷施琅死因的不尋常,可他本就是能在演武臺挖人靈根的狠角色,在猜測此事爲殷辭月所爲後,提出讓殷辭月去思過崖探望的要求,這便是求證,最後出於兄弟道義或是嫌麻煩,選擇進一步將事實掩蓋。

此刻騰蛇的高度下降,嵐星峯出現在視野範圍內,宴落帆決定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現在的一切,都在你的計劃當中?”

半晌沉默,殷辭月給出答案:“是。”

騰蛇終於落地,灰塵四起,宴落帆從提出那個最後問題後就沒再開口,甚至在殷辭月準備扶他時選擇無視,直到發覺騰蛇一直停留在原地,眉眼低斂:“走吧。”

殷辭月看向自己落空的手,眸色黑沉,卻沒開口追問這冷淡的緣由。

說實話宴落帆也是茫然的。

他只是繼續作精蠻橫僅此而已,爲了殷施琅那樣的人生氣實在不至於,至於一切盡在殷辭月掌握之中這點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超厲害,發自內心的那種。

對做錯事殷施琅處罰的同時,殷辭月還能同時去試探宋青望這個人如何。

他相信就算宋青望最後沒選擇一把火燒掉屍體,殷辭月也是有後手的。

最後所以感慨化作一句話:主角就是主角。

只是現在殷辭月不出聲算怎麼一回事?難不成今日情緒不高他這次剛好撞槍口上了?

於是宴落帆仰起臉,將語氣調整的好了一點:“不走嗎?”

殷辭月這個人很有氣勢和魄力,尤其是在他面無表情進行俯視時,總會讓人產生眼前不是什麼臨谷峪弟子,而是無情無愛神明的錯覺。他薄脣輕啓,伸出手將眼前小未婚妻的臉擡得更高,“落落。”

宴落帆下意識服從,任由白皙透着黛青血管的修長指節勾着他的下巴,或是入夜風涼,他瑟縮了一下。

“不要怕我。”

下一刻宴落帆試圖解釋的言語被堵在喉嚨,化作掙扎的嗚咽,可對方展現出貪婪和強烈的佔有慾,幾乎要將他的呼吸都奪走,在口齒糾纏過程中,彼此沾染上屬於另一個人的氣味。

待二人分離剛纔的一切荒謬如錯覺,可脣上遺留的涼意仍在爲宴落帆不斷確認這事實:殷辭月,這個修真升級文主角,在劇情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的人,剛纔親了他這個男人。

瘋了。

他一雙桃花眼瞪圓,盯着眼前人連夜色都無法遮掩住的燒紅耳根,一時不知該爲自己失去的初吻嘆息,還是去同情不明真相的殷辭月。

宴落帆指尖都顫了,本來習慣性咬脣的動作也被生硬剋制,“你、你會後悔的。”

“殷辭月,你剛纔幹了什麼?!”

殷辭月面臨質問,依舊淡然,注視小騙子茶色瞳仁蒙上細碎水光,連那因羞恥和惱怒而沁紅的眼尾都顯得討喜,怎麼會有這樣合心意的人?

尤其是嘴巴溼潤,染上屬於他的氣味時。

還想,得到更多……

一道略顯耳熟的女聲傳來,其中充斥着令人無法忽視的怒火,循聲望去竟是多日不見的金舒榮。

她正從院門大樹下火急火燎趕來,活像是抓住紅杏出牆妻子,走到宴落帆身邊就掏出帕子一通猛擦,“不乾淨!”

明明被人看到剛纔那一幕應該更爲羞恥,可宴落帆卻奇妙地不再無措,甚至還能勸金舒榮冷靜,“不算什麼大事。”

“怎麼不算?”金舒榮眼淚都要掉下來,她沒料到分明是爲早些見到小郡主才守着,卻看到這讓人心碎的一幕,“就算是未婚夫妻也要…也要保持距離纔行。”

這話聽着都矛盾,宴落帆失笑。

殷辭月鳳眸微眯,聲線冷冰:“遊雲小姐,這和你無關。”

金舒榮橫眉,氣得頭上珠釵亂晃:“怎麼無關,我和落落是好友,我不能讓她受登徒子的調戲。”

本來在撒火和抓狂中做選擇的宴落帆拉起架,承擔起岔開話題的責任,“我以爲你會很快回到臨谷峪,沒成想花了至少半月的時間,伯母身體還好嗎?”

“已經大好了,只是前不久有些鋪子出了問題,就沒能立刻趕回來,沒成想你已經……”金舒榮又說到傷心處。

宴落帆有些窘迫,雖說不知爲何要解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金舒榮假意抹淚,倒也好哄:“嗯,我相信落落。”

然後她繼續指桑罵槐,“有些人看着清心寡慾的,其實骨子裏還不知在想些什麼,越冷淡的人,他越……”

再不打斷是不行了,宴落帆尬笑兩聲,雙手合十,“已經丑時了,你們也是時候離開了。”

金舒榮不太滿意,她等那麼長時間可是衝着和落落促膝長談來的,可看落落這憔悴的模樣,只得勉強鬆口:“好吧。”

但要求要是要提,“明日我和落落一起去早課可好?”

宴落帆正愁和殷辭月見面尷尬,自是毫不猶豫一口答應:“好。”

殷辭月連表達意見的時機也無,但目光落到小騙子紅潤的脣瓣上,回想到柔軟溫暖的觸感,也沒再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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