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屍體上的書信

如今黃俠跟着第五正東奔西跑，屢立戰功，現在更是在第五正的賦權之下可以調動市局大部分的警員力量，可謂是第五正眼前的大紅人。

曹樂雖然一直都被第五正利用其人緣好的特性，用於聯絡各方勢力，但由於昨天的先見之明，今天更是跟着第五正連續攻心犯罪集團重要成員兩次。

雖然不一定貢獻了什麼力量，也不一定取得了什麼重大的成果，但好歹也是跟着第五正喝了一口濃湯。

以曹樂樂天不爭的性格特性，再加上平時一直都被衛萱給各種壓制，所以衛萱對於曹樂的態度，其實和黃俠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可以說，現在不僅能力上比她強一點的黃俠得到了第五正的重用，就連遠不如她衛萱的曹樂也因爲善於拍馬屁和狗屎運的原因，連連在重要場合有所冒頭，再反觀她衛萱，除了一些跑腿的活計以外，她似乎已經被第五正給刻意冷藏了。

這種被冷藏的感覺，使得衛萱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她與第五正肆意擡槓的場面，衛萱也有點覺得，是不是因爲過往的不痛快，以至於被第五正給穿了小鞋。

但由於衛萱要強的個性，就算她意識到了這一點，也不可能輕易向第五正妥協，這也是衛萱一直都沒有主動找上第五正的根本原因所在。

但是，由於今天晚上聽聞到第五正的集體訓話內容之後，她才猛然意識到，似乎並不是第五正在主動針對她，而是因爲第五正只會用那些願意配合他，更願意主動爭取機會的人。

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冷遇，並不是因爲第五正在主動穿小鞋，而僅僅只是因爲自己不會主動爭取機會的衛萱，簡直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如今正值大夥都在有序休息，又碰上了一個大活，心思終於變得活泛起來的衛萱，便主動帶着這份緊急材料前來尋找第五正。

在衛萱的認知之中，這不僅是她一次自證的機會，更是用於考驗第五正的一次絕佳機會，若是第五正真的是那種喜歡記仇穿小鞋的人，那麼她衛萱大不了直接申請退出這個專案組就是了。

想給她衛萱穿小鞋，她是這種喜歡卑躬屈膝的人嗎？

看着衛萱先是無比迅猛，隨後又略顯遲疑的遞上一份材料，第五正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輕笑一下。

衛萱此時的舉動，說明她來此的動因，是帶着衝動成分的，當她覺得自己有些看不穿第五正的時候，心頭終於有些冷靜下來的她，便會在隨後的舉動上保持一定的遲疑性。

看着繼續站着不動的衛萱，第五正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拿起面前的材料看了一眼，發現確實是白奇進行了第三次的信息傳遞。

這次的信息傳遞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將筆記本給呈遞上來，主要是因爲和這本筆記本在一起的，還有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這具屍體雖然已經高度腐爛，呈現巨人觀狀，但根據其五官特色，依稀能夠判定爲失蹤已久的慧娟。

至於是不是慧娟，則還需要進行DNA檢測才能得出一個確切的結果。

上次在夢龍小區失蹤的廣場舞大媽慧娟，其屍體在很長時間之內都沒有被尋找到，就算第五正也部分的提供了一些可能隱藏屍體的地點，但依舊沒能將慧娟的屍體給找到。

當初魏陽招供，將犯罪集團隱藏屍體的廢棄工廠給供出來的時候，第五正就一度覺得在這些屍體之中應該混雜有慧娟的屍體，但很可惜的是，這其中並沒有慧娟的屍體痕跡。

可以說，若是隻按照之前犯罪集團所主動展現出來的各種線索來看，夢龍小區由自殺小主播所主導的這起兇殺案，或許真的只是一起隨機案件，與犯罪集團確實並無任何的關聯性。

這種情報上的誤導，對於犯罪集團的隱匿屬性是有好處的，同樣也可以讓第五正和白雪當初的偶然相逢，製造成一種真實隨機的感覺。

可現如今，慧娟的屍體卻和白奇用於傳遞信息的筆記本發生了直接關聯，這就徹底證實了夢龍小區當初所發生的那起兇殺案，就是由犯罪集團所主導的一起謀殺。

這也間接證明了當初第五正和白雪之間的偶然相遇，確實帶有非常濃重的刻意味道。

如果小主播的死並不是犯罪集團一併爲之，那麼這名小主播也極有可能是犯罪集團的一名二類炮灰成員。

現如今整體思憶一遍當初發生在夢龍小區的道德殺人事件，確實讓人不由細思極恐，對於犯罪集團的恐怖手段，第五正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爲了在事實上造成第五正與白雪的偶然會面，白奇就敢於用兩條人命去做鋪墊，這種極其殘忍的手筆，這種殘忍中帶着理性瘋狂的手筆，確實讓第五正感受到了些許寒意。

並且，若是第五正猜得沒錯的話，當初白奇之所以讓白雪與第五正偶然碰面，不過就是想要藉由白雪這層關係，主動的接近並試探第五正罷了。

畢竟，當初第五正一心忙於案情，已經不怎麼去白雪所在的小店喫飯了。

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白奇所能夠突破的底線，現在已經再次被刷新。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同樣也是一個異常嚴峻的信號，因爲它預示着白奇後續的所有行動，都不可能會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大概的捋了捋之前的一些疑點，第五正的腦海之中也自然的浮現出一個巨大的疑問。

既然白奇之前通過各種安排，想要極力的撇清慧娟之死與犯罪集團之間的關聯性，那麼，現在爲什麼又要將慧娟的屍體給公然暴露出來呢？

並且其出現的方式，還是與傳遞信息用的筆記本一同綁定在一起的。

這種略顯刻意的舉動，白奇到底想要向他第五正傳達一些什麼特別的信息呢？

如果縱觀三次信息傳遞過程，每一次都是犯罪烈度的拔高升級，現在更是通過屍體來傳遞信息，這其中警告和威脅的意味似乎已經躍然紙上。

很明顯，白奇深夜派人過來傳遞信息，與第五正快攻平俊凡和馬希水有一定的關係。

或許，馬希水間接丟出白奇這名幕後領導者的舉動，已經被平俊凡給彙報給了白奇，由於平俊凡的懷疑，以及白奇謹慎的特性，白奇就算沒有通過直接面對面的試探得知馬希水心態上的巨大轉變，也應該若隱若現的發現馬希水其實已經有些扛不住第五正的連番快攻了。

也正是因爲害怕第五正的快攻會徹底的擊垮他好不容易佈置下的明棋，所以便通過這種不顧一切的方式，以此來警告第五正，讓他以後的舉動能夠老實一些。

如果從這個方面去考量的話，這就說明第五正快攻舉動確實在某種程度上打亂了白奇計劃的執行節奏。

也就是說，若是白奇這手明棋過快的被第五正給攻克，那麼白奇後續計劃的執行不說徹底走向崩潰，至少也會艱難許多。

但基於慧娟屍體的重要程度，第五正覺得白奇第三次傳遞信息的舉動，其動因或許部分起源於此，但卻不可能是其中的主導因素。

畢竟公然暴露慧娟的死亡原因與犯罪集團相關，這是極其違背魏陽替罪羊計劃的整體節奏的。

雖然這種漏洞，只需要魏陽在具體認罪的時候補充一句，說他殺的人實在太多，一時記不太清，有些時候也是激情殺人，殺了人便隨手丟棄了。

在隨後的過程之中，慧娟的屍體被其他人給獲取了，又或者不知道是誰在上面留下了一本筆記本，這就不是他魏陽能夠了解和干預的事情了。

如此一來，魏陽和犯罪集團之間的關係再次割裂，甚至白奇和犯罪集團之間的關係也呈現出割裂之態。

因爲白奇向警方傳遞信息，挑釁警方，這完全就是白奇個人的舉動，無關任何其他人和組織。

再者，在這三份信息之中，也沒有提及什麼犯罪集團，更沒有提及白奇，這一切的一切，或許只是某些無聊之人的惡作劇罷了。

又或者，說得再嚴重一點，也不過就是有個心理變態因爲L市兩起爆炸案的刺激，突發奇想的開始模仿作案，以期尋找一定的存在感。

這種種可能性，都是說得通的，在短期之內，也沒有任何辦法去證明。

現如今，第五正與犯罪集團之間，只是通過這三份信息在意念作戰罷了。

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但就是隻能看破不能說破，更不能點破。

大家都是局中人，僅此而已。

再次迴歸到魏陽擔下慧娟殺人罪責的可能性上面，由於魏陽身上揹負的是一樁連環殺人案，他一共殺了多少人，這不是他說多少就是多少的，也不是警方說多少就是多少的，得以具體尋找到的屍體罪證來進行最終定罪。

所以，只要警方出示已經找到的慧娟屍體，並責令魏陽去認罪，只要魏陽願意，慧娟的死，他確實可以合理合法的一併抗下。

但是，魏陽扛下慧娟死因的舉動，還需要警方對其進一步的通報和審訊，只要第五正不告知魏陽，那麼魏陽便無從頂罪。

這個時候，只要第五正將慧娟的死亡給單獨羅列出來，並重新立案調查，那麼犯罪集團的替罪羊計劃也等同於徹底破產。

再者，就算那個時候不是第五正一個人說了算，市局和省廳方面都迫於各方的壓力想要儘快破案，便開始將慧娟的死通報給魏陽，並讓其辨認死者認罪。

在這種情況之下，也需要魏陽能夠及時領悟白奇的具體用意，才能夠進一步的執行下一步的計劃。

再說了，這個時候，魏陽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第五正在設計詐他，所以，相較於第一次的替罪羊計劃的順暢程度，本次的替罪羊計劃就顯得有些牽強和滯澀。

弄不好，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這種嚴重翻車的後果，這種帶有賭博性質的舉動，在白奇佔據場中主動優勢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會輕易施行的。

再加上還有其他各種可能性的干涉，第五正都能夠成功利用慧娟的屍體單獨立案調查，就是專打犯罪集團想要重新隱匿起來的軟肋，讓他們的替罪羊計劃無從施行。

可現如今，白奇卻偏偏這麼幹了，這其中必然還有一些其他更爲重要的因素在主導着事實的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