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笙一擡手，“去給我搬張椅子來。”
蘇溪原本也只是打算藉着這件事奚落顧念笙一番，堂堂一殿之主，剛上任就被追債，不論怎麼看都夠丟人。
他大可以直接派人說一聲，不過他恰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讓大家明白萬千殿的一無是處以及就算是蘇菱成了萬千殿的殿主也依舊沒用。
封翰殿主這麼久都解決不了的問題，蘇菱自然也不可能解決，等傳到宮主的耳中，自然也會知曉蘇菱也不過如此。
然而，現在蘇菱竟然說要和他算賬？
溫長老以及毒殿的一衆弟子皆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顧念笙這話是什麼意思，兩殿之間的債務已經十分明顯了，何況他們都很清楚這其中也沒有什麼賬本可言。
蘇溪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故而在溫長老向他看來的時候，他直接使了一眼色，讓人順了蘇菱的意，搬了一張椅子來，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和他算什麼賬！
萬千殿的弟子們在見到顧念笙孤身一人前往毒殿之後也紛紛跟了過來觀望情況，萬千殿的情況已經夠糟糕了，只擔心經過這麼一鬧，他們更沒沒有活路了。
“殿主這是要和毒殿算什麼賬？我們欠毒殿的已經夠多了，再算賬不是打我們自己的臉嗎？”
“不是說新殿主挺厲害的嗎？能得到宮主的另眼相看，應該本事不小吧。”楊旭撇了撇嘴，“若是這麼點事都解決不了，那可實在對不起這名聲啊。”
“楊旭，你怎麼說話呢？”晏言皺眉，“老實說這一切本就不關新殿主的事，她剛一來就接手這樣的爛攤子，方纔不光幫我們出了一口惡氣還沒有出言責怪我們，已經很難得了。”
伴隨着晏言的話音落下，其他人亦是紛紛點頭，要知道以往封翰殿主在這種時候一定會怪罪他們，讓他們向毒殿道歉。
唯獨這一次，殿主直接來了毒殿，並未壓着他們來道歉。
椅子搬過來之後，顧念笙旁若無人地直接坐了下來，蘇溪瞧着女子旁若無人的模樣，眼底也閃過一抹不悅。
“蘇菱殿主，不知你打算與我們算什麼賬？”溫長老問道。
顧念笙瞥了一眼溫長老，便將目光轉向了蘇溪，“先前溫桓來時已經說過，總去年至今萬千殿一共欠你們九十八萬六千靈石，對吧？”
蘇溪和溫長老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便點頭道：“沒錯！”
“蘇菱，你我既同爲影子，如今又同一日成爲殿主，依我看這賬便也無需算得太細了，就算作九十八萬吧。”
顧念笙聽着對方抹去了六千靈石，不免嗤笑一聲，區區六千靈石也要拿出來做個人情，這傢伙還真說得出口！
蘇溪也不在意，坦然道：“我如今是一殿之主，這靈石也都是弟子們所得，若是我的，我便直接不計較了。”
“蘇溪殿主真是太大方了，一開口就抹去了六千靈石。”顧念笙嘖嘖感慨道，“不過，親兄弟明算賬，欠多少就是多少。”
“那……好吧。”
蘇溪應允了下來，心頭有些得意，他之前就已經和毒殿的殿主很熟悉了，萬千殿並沒有欠這麼多靈石，他不過是隨口就加了二十萬靈石，送了一部分給老殿主也留了一部分自己修煉所用。
反正封翰那邊也沒有什麼賬簿可言，蘇菱只能喫這個啞巴虧。
“既然你如此爽快，依我看，這靈石就寬限你們一個月之後補上吧。”蘇溪道，“這樣你也不必太過憂心了，回去後放寬心。”
“不必如此麻煩。”顧念笙擡手打斷了蘇溪假惺惺的寬慰，“我不過是先確定一下欠你們的靈石，現在來算一下你們毒殿欠我們的靈石。”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有着一瞬間的寂靜。
“我們毒殿什麼時候欠萬千殿的靈石了？”
“這萬千殿殿主莫不是糊塗了？向來只有他們欠我的靈石，我們什麼時候欠過他們？”
不光是毒殿的弟子們，就連萬千殿的弟子們都覺得新殿主怕是瘋了吧？
他們平日裏本來就已經備受奚落了，今日殿主又像是瘋了一般跑了說這些，怕是以後真的要徹底淪爲噬天宮的笑話了。
“殿主這究竟是在做什麼？難道還嫌我們不夠丟人嗎？”
“完了，封翰殿主走了之後我還對新殿主抱有一絲期待，現在看來真的完了……”
蘇溪眼底染着一抹嘲諷，蘇菱這個女人怕是被氣瘋了，腦子不清醒纔會說出這種話來，不過他也樂意看她的笑話。
“不知我們毒殿欠了你們什麼？”
顧念笙也不急於回答，在見到沂河已經來了之後這才擡手道：“沂河長老。”
沂河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便瞧見自家弟子竟然都聚在這裏，不禁皺起了眉頭揮手道：“都在這裏做什麼？快回去！”
只不過，衆人誰都不想回去……
“殿主，你要的東西在這裏。”
沂河將一本冊子遞到了顧念笙的手上，便聽後者道：“這些年來，萬千殿的藥材都是從毒殿購買，丹藥也是委託你們出售，而且你們說過雙方都是噬天宮的人，所以所有的手續費都只收一成，對吧？”
蘇溪皺眉，道：“不錯。”
“好。”顧念笙露出了滿意之色，繼而道：“這上邊記錄着萬千殿從你們拿去藥材的價格，枯雲草你們給的價格是一百塊靈石，可枯雲草在外向來是八十塊靈石的價格，即便你們收上一成的費用也不過八十八。
細寒藤，你收我們兩百靈石，在外不過一百五十，你們應當只能收一百六十五。
……”
隨着顧念笙一個個地將每一種藥材的準確價格都報了出來，剛開始還等着看笑話的蘇溪、溫長老一行人也逐漸變了臉色。
蘇溪對藥材的價格倒不算多瞭解，可這其中的貓膩他是知曉的，再瞧着溫長老的臉色便已經明白了蘇菱說的恐怕都是真的。
“蘇菱，你也知道這些靈草比較珍貴，價格上也有所……”
蘇溪有些坐不住了，顧念笙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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