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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3辭官回鄉

大明的歷史從嘉靖朝進入隆慶朝以後,政局就一直動盪不定。

隆慶元年本來是政通人和,百廢待興的時候,可處理了嘉靖皇帝的喪儀後,緊接着就鬧出首輔之爭,徐階和高拱鬥得不可開交,最後以高拱致仕離開而結束。

隆慶二年,作爲政爭的勝利者徐階因爲隆慶皇帝不喜,也選擇致仕離朝,大明政局進入一個平穩期。

而到了隆慶三年,一開始也算無事,甚至朝政有蒸蒸日上的跡象,可皇帝忽然就起了召回高拱的想法。

同時,做爲高拱老對頭的徐階家中也是突遭變故,徐階案終於還是爆發了。

徐階案,指的是隆慶年間發生的一場和徐階有關的江南地區土地投獻案件。

隆慶三年,海瑞以右僉都御史的身份巡撫應天十府,查看吳淞江水並允許農民檢舉鄉官的不法行爲,勒令鄉官退還侵奪的民田,同時認真平反冤狀”。

實際上,海瑞將該案定性爲田地糾紛,有大事化小的嫌疑。

關於徐階案,歷史記載甚多,不過《明史》卻較爲簡略,“(海瑞)素疾大戶兼併,力摧豪強,撫窮弱。貧民田入於富室者,率奪還之。徐階罷相里居,按問其家無少貸。下令飆發凌厲,所司惴惴奉行”。

《明實錄》中並無海瑞審理該案的直接記載,不過爲了彈劾海瑞,時任吏科給事中的戴鳳翔在奏章中提到了該案的審理過程及結果,“禁佃戶不得完租,貧民不得償債,皆遷顛之甚”。

而海瑞也確實提出過“退產過半”的建議,所以萬斯同在編修《明史》時,很可能因此將徐階案理解成爲普通的田地糾紛。

而最後徐階的兩個兒子及多個子侄,一家十餘口被罰充軍戍邊,其實就是按照投獻罪進行的判決,只是和後世大部分人想的不同的是,真正把徐家子送入牢獄的並不是海瑞,而是他人。

至於何人會下此重手,其實滿朝文武中能做到的屈指可數,自然很容易就能猜到。

只不過,海瑞作爲徐階案的發起人,加之他頭上的青天之名,所以很多人下意識以爲此案就是海瑞辦的,因爲此時的大明似乎也只有他才能不畏權貴,秉公執法,把前首輔家的子弟判罰充軍。

而此時的新鄭高府裏,高拱正在設宴款待卲方邵大俠。

陳洪在宮裏說了高拱不少好話,讓隆慶皇帝起了重新啓用高拱入閣,幫他處理政務的念頭後,消息傳開算是惡了不少人。

陳洪現在在內廷已經舉步維艱,日子非常難受,而同時內廷和外廷一些人也開始針對卲方,打算辦了他。

雖然這段時間卲方在京城用高拱的名頭結交了不少官員,可這些人在這個時候是不會出來爲他站臺的,畢竟高拱回京的旨意還沒有發出,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能夠把消息傳給他,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知道自己處境怕是不妙,卲方一狠心直接拋棄京城經營的人脈,偷偷離開了京城。

從陳洪給他的消息中可以看出,隆慶皇帝已經要召回高拱,只是還在等。

具體等什麼,卲方當然是猜不出來的。

而這次離開京城,卲方也沒有回丹陽,而是直接到了新鄭。

這次卲方再登高府,待遇和前次是截然不同。

高拱不僅安排家人開中門迎接進來,自己也出到二門迎接,還在府裏最豪華的花廳設宴款待遠道而來的卲方,這令卲方雀喜不已,覺得臉上有光。

“邵公子年少有爲,當初初見時老夫還真看走了眼。”

高拱舉杯和卲方碰了一下後,開口說道:“這杯酒算老夫給邵公子賠罪了。”

說罷,高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卲方不過就是鄉野小民,那裏敢在高拱面前託大,也急忙飲盡杯中酒。

待高拱放下酒杯,就搶在侍女前面提起酒壺親自給高拱斟滿,然後纔是自己的酒杯。

這次在京城,卲方纔算是開了眼界,也知道以前在他面前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別說他以往在丹陽結交的不過都是地方上五六七八品的小官,就算是三四品的地方大員,到了京城這個地方也得老老實實的盤着,即便面對六部衙門裏五六品的小官,也得小心伺候。

沒辦法,自己要辦的事兒,缺了他們就會橫生許多變故,可不就得好好伺候。

許多事兒雖然是聽那些人說的,可他也親眼見識了幾次。

毫無疑問,他覺得陰差陽錯來到新鄭的這步棋是走對了,以後有了高拱這裏的人情,他的日子就只會更加愜意,至少丹陽那個地方,他可以不懼任何人。

“高相過譽了,其實迎高相回朝那是衆望所歸,邵某在其中作用有限,高相不知”

卲方接着話就把自己去了京城,用高拱的帖子約見那些京官後他們對自己的尊敬添油加醋說了出來,讓高拱聽的是心花怒放。

不過這次,高拱也是派出跟隨自己多年的家人去了京城,對卲方一行人在京城的遭遇那是一清二楚。

銀子開道,那些官員自然對卲方是趨之若鶩,畢竟京城居大不易,卲方這個送財童子自然招人喜歡。

但是真到了要他們支持自己的時候,很多人還是猶猶豫豫的。

最關鍵的是,在卲方開始爲他活動後,身邊就多了許多看不見,聞不到的尾巴。

卲方也是費了不少的勁才把這些尾巴甩掉,又花了不少銀錢才和陳洪聯繫上,見到面。

所以不管怎麼說,高拱也知道卲方此行不容易,這個人情他得記着。

新鄭高府裏有人在推杯換盞,把酒言歡,而華亭的徐階此時心情也是很好,頓頓喫三大碗,每天晚上還要喝點小酒,日子過得美滋滋。

而做爲應天巡撫的海瑞,也按部就班開始推行自己的一條鞭法。

從京城出來的時候,看到邸報上刊登江西行一條鞭法的奏疏後,他就動了心思。

和後世一樣,這時代的邸報其實也相當於朝廷風向變化的一個標誌,爲官之人只要還有點上進之心,都不會輕忽邸報上的任何信息。

畢竟是戶部出來的,從心裏他也支持此法,所以在路上就寫了奏疏,奏請在應天十府推行一條鞭法。

而現在,自己的奏疏就算是批紅髮回,朝廷允許他這麼做,於是按照以往的經驗,輕車熟路般一條條政令就從巡撫衙門裏發出。

江西行一條鞭法和應天府欲推行一條鞭法的消息,徐階在府上都知道了,可他並沒有意識到一條繩索已經無聲無息向他的脖子上套來。

他已經派出得力人手趕往京城送信和散佈流言,現在他就只等結果了。

信,自然是給張居正的,信中所說也正是他的應對,這也需要張居正在朝中配合一二。

既然擋不住高拱回朝,那就做好應對就是了。

當張居正收到老師的信件,知道老師的應對措施後,什麼也沒做,只是派人開始關注京師大街小巷的流言。

散佈消息的事兒,老師已經派人做了,他就不能插手,免得把自己套進去。

但是流言的效果,他還是要知道纔行。

這天,魏廣德散衙回到府中,剛下轎子就見到一乘小轎從後面追了上來,跟着就停在了自己大轎的後面。

站定後,魏廣德並沒有動,而是看向那裏。

轎簾掀開,從轎子裏出來的人他很熟悉,是自己正兒八經的的彭澤老鄉歐陽一敬。

“司直兄。”

魏廣德這會兒當然不能直接回府,而是走了過去抱拳道。

“善貸,你知道了嗎?高拱回朝”

歐陽一敬一開口,魏廣德就擺擺手讓他慎言,畢竟這還在街上,可沒有入府。

“司直兄,今日小弟府上設宴,一起去吧。”

魏廣德說完就招呼歐陽一敬進了大門,所謂設宴不過是隨口亂說,不過有客人來,自然要擺下一桌酒席招待的。

魏府書房裏,歐陽一敬進來就亟不可待的說道:“善貸你說實話,高拱是不是真要被陛下召回?”

“陛下下旨意了嗎?”

魏廣德皺皺眉,開口問道。

“嗨,你就別瞞我了,現在大街小巷都已經傳遍,當初朝堂上傳出消息的時候,老夫還將信將疑,來伱這裏也說不清楚,可現在你必須給我說實話,到底是真是假。”

歐陽一敬沒理會魏廣德的反問,而是直接問道。

“高拱回不回來,和你關係有那麼大嗎?”

魏廣德不解問道。

“我說善貸呀,你是真忘記了還是什麼,你不知道當初鬥倒高拱的時候,我是六科帶頭彈劾的。

現在外面都在傳,高拱回朝就會報復我等當初彈劾過他的人,你說和我關係大不大?”

歐陽一敬直言道。

“外面傳?高拱回朝要報復你們?”

魏廣德有些驚訝,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所以不解問道:“你聽誰說的?”

“就是這兩日,你和高拱相熟,自然知道他的爲人如何。

就算你說不知道,我也還是清楚的,他就是個剛愎自用,睚眥必報的人。”

歐陽一敬急道。

“別急別急,陛下不是還沒有下旨召人嗎?

先坐下,喝口茶,你慢慢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廣德招呼歐陽一敬坐下,一進書房就聽到他說,兩個人還站在書房門口。

等坐下,下人送上茶水,魏廣德才吩咐下人去找張吉過來問話。

不多時,張吉來到書房,魏廣德就把最近兩日京城裏的流言之事問了出來。

“老爺,確實有這麼個事兒,就是這兩三日出現的流言,說高拱心胸狹隘,回朝就會對當初彈劾過他的那些徐階黨羽進行報復,就算徐階跑回華亭也不會放過他。”

張吉聽到老爺問起市井流言,急忙答道。

其實這事兒,今日老爺不問,喫晚飯的時候他也會彙報上來,畢竟現在他除了管府裏的事兒,府外也是他在盯着。

現在的張吉,早就不是崩山堡裏的小戶人家了,在京城十多年,隨着魏廣德出入各處府邸,也算是鍛煉出來,可以獨當一面了。

魏廣德聞言無視了歐陽一敬焦急的神情,只是低頭思索起來。

最近兩三日出現的流言,快速傳播鬧得京城人盡皆知,說背後沒有推手誰信?

可他目的是什麼?

爲什麼要製造這樣的流言?

無風不起浪,這中間肯定是有聯繫的。

“善貸,你說說,這高拱是不是真要回來?”

思緒被打斷,魏廣德擡頭看了眼歐陽一敬,這才點點頭,“陛下月前確實詢問過內閣閣臣的意見。”

“那你們就沒有反對?現在朝政運行平穩,完全沒必要召回高拱纔是。”

歐陽一敬一聽說皇帝真有此意,頓時就急了。

“設身處地想想,你覺得我們能反對嗎?”

魏廣德面露苦笑說道,隨後擺擺手讓張吉下去。

沒有吩咐他嚴守祕密,畢竟雖然消息傳開,可畢竟都是小道消息,真正的朝廷大員都沒有說過此事,都是下面的小官在瞎傳。

沒有官面的消息,各家大員府邸裏的下人對此也是諱莫如深,或許不知道,或許知道但不敢說。

張吉就是這樣的人,他知道什麼話能在外面說,什麼話就不能說。

等張吉出門後,魏廣德才開口道:“這流言倒是有幾分道理,就高拱的性格,還真不會輕易放過當初彈劾過他的人。”

到這會兒,魏廣德感覺隱隱有些明白隆慶皇帝把此事拖延這麼久的原因了,而不是在他諮詢過閣臣後就馬上下旨。

當初那些起鬨彈劾高拱的人,不管說他們是因爲徐階的暗中支持,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最起碼都是膽子比較大的一些人,敢說話,特別是敢對深受皇帝信任的大臣開炮。

這些人,不管黑還是白,都是朝廷需要的人。

想到這裏,隆慶皇帝的想法就呼之欲出了。

“司直兄,可有想過外放地方。”

魏廣德言外之意很明顯了,先離開京城,他給安排個地方官繼續做着,避一避風頭,看高拱回朝後到底如何。

不管怎麼說,江西老鄉他都要護着,只要不是通敵叛國的罪。

“留在官場上,早晚都跑不掉,只要高拱存心不良的話。”

歐陽一敬確實看得開道。

“嗯?那你是什麼意思?”

魏廣德不解問道。

“等陛下下旨以後,我就先辭官回鄉,到時候還請善待多多照應。”

歐陽一敬開口道,見魏廣德張嘴他又繼續說道:“若是無事,將來複起還有賴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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