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敵

看着被燒燬的牧民營帳，那些火藥軍戰士各個都興高采烈，他們之前看見被烏丸騎士破壞的漢人村落，人人都在心裏憋着一把火，此刻有機會宣泄，他們的手段就變得十分野獸了。

張遼對於自己部下的約束，僅僅是不讓他們私自出去劫掠，而對於殺人這種事情，他也根本不放在心上，對於外族的仇恨可見一斑。

袁雲開始說的十分兇狠，可是當看見火藥軍的一些兵痞將牧民的孩子斬殺後，高高的掛在杆子上，他就有些不舒服了，於是一道看似非常怪異的命令被下達了，那就是不得殘殺老弱婦孺。

在這個時代，這種命令確實顯得非常怪異，即便是心中有些向着這些牧民的典滿，也感覺十分疑惑，只是既然袁雲作爲大帥，願意憐憫這些無辜的人，他也樂得接受。

火藥軍一路行來，已經摧毀了無數個這樣的牧民部族，繳獲的牛羊已經無法計算，那些商賈們在看見如此龐大的財富後，對於生死也就變得淡然了，即便他們在往回運輸這些戰利品時，總會偶爾碰上烏丸的斥候，然後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但是他們依然沒有絲毫退宿的意思，甚至人手不夠了就連子侄也送上去。

“袁候，今晚咱們不喫烤全羊了吧，那東西喫多了，老夫總感覺最近腸胃難受的厲害，反是更加喜歡青菜了。”許攸說完，眉頭緊皺着看着一羣士兵正在屠宰剛抓來的白羊。

袁雲也覺得總是喫烤全羊有些噁心了，所以轉過身琢磨了下，這才笑呵呵的回道：“羊肉實在太多了，今晚看來還是沒法避免，不過倒是可以換個清淡的喫飯，不如就涮羊肉好了，清鍋湯底，保證不膩口。”

許攸一怔，疑惑道：“還是羊肉，這有啥區別”

袁雲還未答話，石沉已經笑嘻嘻的拱手道：“子遠先生有所不知，這涮羊肉絕對美味，而且真的不膩口，熱水燒開，再放入香料，然後把羊肉切成薄片，只要在鍋裏攪動幾下，立刻就能入口了，那味道實在沒法形容。”

許攸砸吧砸吧嘴，點頭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翹首以待，不過下次我們返回無終補給時，還是該多裝些青菜來，每日這麼喫肉，老夫已經快到極限了。”

看着許攸返回了艙房，袁雲輕嘆一聲，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四處掃蕩，其間雖然返回補給了兩次，但是誰也沒想到，隨着掃蕩的次數變多，繳獲的牛羊就越多，而那些烏丸的牧民，似乎根本不覺得漢人會直接這麼大搖大擺的攻來，所以依然沒有選擇躲避，而還是像往常一樣放牧。

“貂蟬小姐這次送來了大量的醃菜，要是沒這些東西，恐怕我們很多士卒都要叫苦了。”張遼走到袁雲身邊說道。

袁雲呵呵一笑，然後指着那些屠宰牛羊的士卒道：“開始時這些士兵見了肉就瘋狂的喫，現在你看看，他們根本沒了之前的熱情，宰殺時也當做了完成任務，一個個都是有氣無力的，這可是喫肉啊，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好抱怨的。”

張遼苦笑一聲，道：“袁候哪裏還有醃菜沒有”

袁雲一怔，趕緊搖手道：“沒了沒了，最後一罐我留着保底的，張將軍就別打主意了。”

張遼再次苦笑，袁雲說這些士兵不願意喫肉，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要不是貂蟬特別給他多準備了一些私貨，恐怕這些日子的肉食第一個叫苦的必然是他。

典滿此刻也從坦克下面爬了上來，手裏竟然抓着一個剛烤好的羊腿子，現在全火藥軍只有典滿最是無所謂，每日以肉食爲主，他也不覺得有什麼，想來都是在烏丸那邊臥底時鍛煉出來的。

這些日子典滿的作用十分的大，這些肥美的草場，他基本都瞭然於胸，每次制定行動路線時，有他的指引倒是讓火藥軍少走了很多彎路。

只是每次屠殺這些牧民部族時，典滿一般都會自動選擇消失，然後躲在自己的艙房內睡大覺，直到外面安靜了，他纔會起來弄些喫食，按他所說，這就叫眼不見爲淨。

“這些日子我們的斥候發現了很多烏丸的騎士兵團，有些甚至達到了萬人之數，只是他們從來不敢靠近我們十里，如此不作爲必然會遭到烏丸人的鄙視，蹋頓最近的日子一定非常難過。”典滿隨口叨唸了一句，然後在甲板上選擇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做了下來。

袁雲剛想回話，卻看見郭嘉從艙房內走出，手中還攥着兩顆黑白棋子，估計是打算去找許攸下棋，也不知道兩人爲何沒有成局。

郭嘉到了近處，立刻笑道：“曹司空那邊的飛鴿傳書到了，在田疇先生的

指引下，他們已經發現了蹋頓的大本營，估計這兩天就會發起突襲，而從那邊送來的書信看，蹋頓確實將主力都集中在了我們這一邊，所以曹司空那邊幾乎連個偵查的斥候都難以發現。”

張遼應道：“曹司空所選的道路已經荒廢了百年之久，恐怕就是烏丸人也不清楚有這麼一條可以直通他們老巢的道路，所以只要突襲發動，必然是雷霆萬鈞，北伐烏丸的戰事估計近幾日確實該結束了。”

郭嘉這時突然神祕一笑，道：“咱們近幾日可要看牢靠了，烏丸雖然兩次與火藥軍交鋒都損失慘重，但是蹋頓可是號稱擁有十萬鐵騎，咱們前後消滅的最多兩三萬，而曹司空那邊也沒發現對方的兵力，那麼這些騎士必然就在咱們周圍，興許他們現在就在籌劃着準備對我們來一次強攻。”

張遼點點頭，道：“這些日子我們的斥候不斷的往外放，最遠已經灑出去十里地，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還算安全的。”

袁雲聽二人說完，突然問道：“要是蹋頓真的瘋了，會不會派遣幾萬大軍來對付我們”

郭嘉與張遼對視一眼，覺得這很有可能，想着現在火藥軍不過五六千人，對方派來十倍與自己的騎士兵團，這一仗肯定會非常煎熬。

張遼這時候眉頭緊鎖，然後抱拳對袁雲說道：“我們應該適當的收縮一下，畢竟任務時拖住烏丸的主力，現在我們已經達成了目標，所以掃蕩的距離不該離無終太遠，只要等到曹司空活捉了蹋頓，戰局立刻就能大定。”

袁雲見張遼說的嚴肅，不由也有些擔心起來，畢竟坦克建立的方陣雖然強大，但對方要真是幾萬人發起衝鋒，還是很有可能衝破防線，到時候火藥軍肯定會死傷慘重。

“是該收縮一下，我們現在離開無終越來越遠，這樣危險性也越來越大，咱們的坦克雖然厲害，可要是陷入敵人的重重圍困，戰事一久我們所帶的彈藥肯定會短缺。”許攸不知何時已經從艙房內返回了，身上還帶着一股子不可言喻的味道。

袁雲稍微離着許攸遠了些，現在算是明白爲何郭嘉去找他下棋，而兩人沒有開局的原因了，估計就是許攸這些日子羊肉喫的太多，導致腸胃真的出現了很大的危機。

就在袁雲鄙夷許攸身上的味道時，只聽坦克上方的熱氣球突然傳來三長一短的號角聲，這聲號角發出，幾人立刻明白是發現了敵人的大批騎兵。

就在號角響起的同時，幾名滿身塵土的斥候匆匆來到了袁雲面前，立刻抱拳道：“稟告大帥，發現了烏丸的主力，此刻分成了三股，在我們的左右後方，我們灑出去的斥候這次損失慘重，就我們幾人得意安全返回。”

“數量”張遼追問一句，可是那名一身塵土的斥候竟然有些體力不支，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另一名斥候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回稟將軍，以我們的觀察計算，這次敵人至少出動了五萬人，而且只會更多，因爲他們還不斷有人在匯攏。”

張遼立刻對着袁雲抱了抱拳，然後對着身邊的幾名傳令兵道：“起營，能帶走的全部帶走，帶不走的就地焚燒，我們連夜開始返回無終。”

張遼命令一下，所有人都開始運動起來，五輛坦克的上方立刻開始捲起濃密的黑煙，燃氣機的巨大轟鳴聲再次響徹天地，火藥軍的士卒也開始逐漸聚攏，然後在兩翼的坦克保護下，開始逐步退出這片草場。

“敵人不會這麼輕易放我們撤走，我們退路上的烏丸騎士一定最多，而且也必然都是精銳，今晚肯定有一場大戰。”張遼再補充一句。

袁雲皺了皺眉，之前他從來沒想過用五輛坦克對付五萬之數的敵人，而且還是作戰異常勇猛的敵人，現在明顯對方是已經設立好了包圍網，所以纔不再隱藏。

“袁候，這世上可有什麼東西是這坦克的天敵”郭嘉突然追問一句。

袁雲摸了摸下巴，坦克的天敵自然是有的，不過打死他也不信，烏丸人這會能造出飛機來，所以馬上就搖頭回道：“木恰來看還沒有什麼天敵，除非烏丸人會飛。”

郭嘉稍微放下一些心事，又問道：“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們這坦克停下腳步”

袁雲一怔，轉瞬就是一驚，道：“我們後方的那些烏丸人，恐怕在挖壕溝，如果壕溝挖的足夠大，足夠深，確實可以將我們陷在原地。”

張遼想也不想的對傳來兵喝道：“再派斥候出去，務必查看清楚，我們後方是不是出現了烏丸人挖掘的壕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