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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119章

回到布鋪後,八寶也帶了消息回來,把大概的價位說了說,道:“縣裏賣宅子的不多,中人得去尋訪,我留了布鋪的地址,有消息了就讓送到這邊來。”

“行,挺妥當。”

陸承驍想到自己過不久會去兩浙,怕錯過了消息,便與陸洵和陸承宗都打了聲招呼,若是中人遞消息過來,他不在的話,請父兄幫忙留意一二。

陸承宗聽他有買宅子的打算,急道:“三弟,家雖是分了,你們的屋子還是原樣,住多久都可以的,實在不用急着買宅子。”

和鄉下不同,縣城裏地少人多,宅子並不便宜,修得寬敞精緻些的兩進的宅子也得近三百兩,他們兄弟分家,陸承驍拿到手裏的也不過四百兩而已。

陸洵倒覺得能置宅子不錯,道:“邊尋訪着也行,早晚是要買的,你這趟走兩浙頗有把握?”

沒幾分把握不敢現在就想買宅子的事情,陸豐布鋪開到縣裏也有兩年多了,陸洵至今沒能在縣裏置下宅子來,雖說更多的原因是鎮裏的宅子也是蓋好不足六年,縣裏鋪子後宅寬敞能住,不覺得有什麼置宅的必要。

另一重原因卻是因爲貴,一大家子,少說要買三進的宅子纔夠住,從前也打聽過,沒有五百多兩拿不下來,他們鋪子是看着風光,其實錢不停的滾進貨裏,手上是有一點,可是都留着週轉用,便是週轉之餘能騰得出五百兩,也不敢都砸進去置了宅子。

陸承驍點頭,道:“應該能順利。”

把外祖家那邊願意賒布的情況與陸洵和陸承宗都說了,道:“這一趟順利的話置宅子的錢應該能賺下來。”

陸洵是極高興的,拍着陸承驍肩膀道:“好好幹,你比爹強多了。”

言語中欣慰又自豪。

陸承驍笑道:“是爹給了我本錢,讓我能省了前期最艱難的一段。”

這話把他自己的能力倒淡化了,但聽着舒服,陸洵便笑。

陸承驍道:“若是我去兩浙期間中人過來說有合適的宅子,勞煩爹您陪漁兒去看看,若是她看中的話,請爹幫我墊付一下定錢,我回來後給您。”

陸承宗一下子笑了出來,陸承驍不用問也知道他大哥笑什麼,事情說完了,直接溜去對面繡莊找柳晏平去了。

陸承宗笑着與陸洵道:“三弟和三弟妹往後一定是極恩愛的。”

哪用往後,現在就極好。

陸洵滿臉的笑。

這邊陸柳兩家一派和樂,而同一時間,袁州城李家,李仲珏剛歸家就聽門房處有人說安宜縣有信來,他腳步一頓,轉身喊了門房拿過了信,原以爲是陸承驍給他的信,看了看信封,才知原來是陸洵寫給他爹的,便就沒拆,轉身往正房去了。

到了正房,見妹妹李雲璧也在,李仲珏拿着信封的手一下就背到了身後。

錢氏正教李雲璧管家算賬,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去,正好把他藏信的小動作看在了眼裏,信往正房送,那要避的自然不是她,錢氏就看了女兒一眼,道:“雲璧今天就到這吧,你把賬本帶回去再看看。”

李雲璧愣了愣,倒沒多說什麼,笑着道了一聲好,從容的收起賬本,抱着起身,與李仲珏打了聲招呼,出去了。

錢氏聽着腳步聲遠了,才道:“哪裏來的信?陸家的?”

李仲珏有些不自在,把背到身後的手拿了出來,道:“是陸伯父給爹的。”

還真是陸家的信,也就只有陸家的信,老二纔會這樣避着他妹妹,錢氏心裏陡然生出一種憋悶之感來,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堵在心裏上不去下不來,頂得她煩躁又憋屈。

她心裏清楚,這一股氣積攢已久,只是她自己也明白道理,一直以來強自壓着。

不提陸家無事,一提陸家,那些平日裏好似已經消彌無形的氣悶就一股腦全衝了出來,五月底那樁叫她如鯁在喉,時時想忘了的事一下子就被清晰從記憶裏勾了出來。

當下也沒了好心情,當着兒子,她也懶怠裝什麼笑模樣,手撫着額頭一臉疲憊道:“說什麼了,你爹不在家,你代爲看看。”

李仲珏大概也能猜到他孃的心情,沒多說話,拆了那信先看了一遍,這才道:“陸伯父來說承驍七月十八已與柳家姑娘定親了,婚期定在九月二十六,特寫信告知,到時會再送請帖過來。”

很尋常的話,可在錢氏聽來哪句也不舒服,她不知道陸承驍歸家後有沒有和陸洵夫婦提起前回來袁州那事,只這麼想想心中都能生出戾氣來。

錢氏知道這戾氣來得沒道理,可想着女兒因爲喜歡陸承驍做出那樣的醜事來,那種不舒服就壓不下去。

她長長嘆出一口氣,讓自己儘量平和一些,才道:“信收好了,放你爹書房去吧。”

陸家的事她是多一分也不耐煩再管。

李仲珏頗爲無奈,好好的世交,原本也算得上通家之好的,現在卻弄成這般樣子,怪誰?自然是自家這邊的問題,可他娘不舒服他也不能說什麼,轉身把信送去了李存義在家時用的書房裏,回自己院子去了。

他離開不久,一直沒有離開的李雲璧悄悄進了書房,書案上東西不多,那封信很快吸引住她的目光。

看了看信封處,果然是陸家來信,李雲璧指尖顫了顫,站在書案邊好半天不敢去動,可也說服不了自己就此離開書房。

小半盞茶時間,到底沒能忍住,將手伸了過去。

本就是拆了封的信,從中抽出信紙來太過簡單,她把信中內容極快的通讀一遍,而後就跌坐在書案邊的椅子上,淚珠砸在信紙上時,才驚覺,連忙把淚抹了,小心將信紙上的淚水拭去,又在定婚、婚期那裏看了五六遍,終於抖着手把信紙重新摺好塞回了信封裏。

李雲璧知道因爲她已經讓她娘極不喜陸家了,抹乾了淚,平定了情緒,小心看着外面無人了才悄悄走了出去,抱着她的賬本回了自己院子。

她自覺僞裝得極好,便是難過也是避了人,卻不知道但凡情緒不對,又怎麼可能當真一點不露形跡,何況丫鬟換過了,新的丫鬟是莊子裏選上來的,不止是聽她的話,對當家太太更是俯首貼耳,分到她身邊之前在錢氏那裏領的教誨就是:“小姐那裏有什麼情況,都需要及時彙報到我這裏。”

自然,這是悄悄的。

李雲璧從正院回去,眼睛像是哭過,那丫鬟只和她打了個照面,小心看了幾眼,轉頭就報到了正房錢氏耳中。

錢氏聽了丫鬟的話好半晌沒說話,而後才道:“繼續留意小姐情緒,也別叫她察覺了,當着她你只作什麼也沒發現。”

丫鬟領了命退下,錢氏揉着眉頭好半天沒作聲,末了起身往李存義書房行去。

端端正正擺在書案上的一封信,她拿起,取出信紙展開,眼淚在紙墨間到底留了痕跡。

那一點淚痕,當真是叫她對陸承驍、陸家都生了遷怒和惱恨,自己的女兒,縱然有這樣那樣的不好,她可以嫌,可以氣,可以教,可卻見不得她因着另一個完全沒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去傷心痛苦,難過落淚。

錢氏清楚自己這是遷怒,她咬着牙,遷怒又怎樣,她還非就要遷怒!

尤其在第二日又見李雲璧時,見她一如往常,到點了就來正房請安,學管家理賬,聽得丫鬟悄悄來報,回去後又是一個人發怔,午間歇息後枕上也有淚跡。

那份心痛就更如剜心一般。

錢氏強忍了那份疼痛,李雲璧一如往常,她也就一如往常,母女二人,一個假裝自己不曾知道陸家要辦喜事,一個假裝自己不曾發現另一個的僞裝。

不揭穿,不說破,這是錢氏最後替女兒維持尊嚴的法子。

如此到了下午,錢氏說差不多該做秋衣了,道是日頭太毒,讓李雲璧還是留在家中,自己單獨去了一趟隆興布鋪。

夥計一見錢氏,忙就迎上前招呼:“姑太太,您怎麼來了。”

錢氏笑笑,問:“你們東家呢?”

“東家在後邊庫房,您裏邊請,小的去喊東家。”

引着錢氏進了鋪子後邊的花廳,泡了茶,又去請了東家錢弘出來。

錢弘見妹妹這時候來,還有些奇怪:“怎麼這個點過來了,日頭怪曬的,置秋衣也還不到時候吧,現在店裏的秋布不是新款,新布還得看天氣,要八月上旬或中旬纔到。”

錢氏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非買布,很少會往他鋪子裏來,便是有事,也是往家裏去尋他,因而錢弘有此一問。

“自然是有事,我有件事要託付大哥,家裏說來不便。”

這是要避忌家中幾位嫂子了,錢弘面有疑色,不過還是點頭:“什麼事你說。”

錢氏四下看了看,錢弘看出他顧忌,道:“後宅無人。”

話是如此,心中越發疑惑。

錢氏聽後院這邊無人,這才把身子微傾過去,壓低着聲音把事說了。

錢弘一驚:“你說什麼?當初不是你讓我照應的?”

錢氏眼中閃着冷意:“當初是爲報恩,可現在我不樂意了,大哥你從前跟朋友合進,現在就還是去跟你朋友一起合着進貨,這應該沒問題吧。”

“這自然是沒有問題。”錢弘應下,只是不解:“可這到底爲什麼?總有個緣由吧?”

錢氏咬牙:“大哥別問,只應承我就行。”

錢弘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可他向來是疼這個妹妹的,錢氏讓他別問,他就當真不問了,只是說道:“那下個月陸洵來找我,我到時可怎麼說?”

“不用明說,大哥找個話頭敷衍過去就行了,一回不成,他心裏也就有數了。”

錢弘點頭,到底還是多問了一句:“妹夫知道這事嗎?他還沒回來,應該不知道吧,到時候問起,你怎麼解釋?”

錢氏面色不變:“我又沒害人,只是不願再幫了而已,誰還該當幫扶誰一輩子的嗎?放心,他若問起,我自有話與他解釋。”

錢弘這才放心,道:“我看妹夫挺看重陸家人,你心裏有成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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