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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第183章

武山縣,陸承驍一行人在權爺的陪同下到了那家鋪子所在的街道時,確實如權爺所說,地段是極好的,是縣裏主街道。幾個人也沒忙着進去,先把武山縣幾條主街轉了一圈。

這一圈轉下來,柳晏安還沒反應過來,柳漁三人已經大概猜出那茶樓經營不起來的原因了。

權爺說的喫食普通,茶葉一般是其一,這鋪子沒選對地段也是另一方面的原因,各行各業,總是近者扎堆,這條街上還真沒有酒樓茶館,倒是胭脂水粉、銀樓首飾、布鋪繡鋪都紮在這一塊,也就是說,往這邊來的是女子和婦人居多,而這時候的茶樓,還真是男子進得多。

雖然不是絕對,但人也是喜歡扎堆的,哪條街酒樓茶館多那肯定習慣往哪條街走,除非格外有特色,否則還真難把生意做起來,照權爺說的,喫食和茶都一般,還選在這麼一條街上,撐了兩年撐不下去了倒也不稀奇。

做茶樓不合適,做布和成衣的買賣倒還真是合適,初步看了看大環境,柳漁一行人又往街上的繡鋪和布鋪轉了一圈,心裏有數了,從布鋪出來,請權爺領他們去茶樓。

茶樓要轉手的消息纔剛放出,目前仍是經營中的,申正時分,本是在茶樓消閒的好時候,這茶樓裏卻也只一桌客人,掌櫃和夥計都閒得打盹,聽到有人進來,擡眼一見是權爺領着好幾個人,不由就精神一震,幾步從櫃後迎了出來,一雙眼在陸承驍、柳漁幾人身上掃了一圈,那目光才落回權爺臉上:“權爺,這幾位是?”

一邊說着,一邊還去看陸承驍、柳漁幾人。

不得不說,長相實在是好,也極年輕。

權爺笑道:“就是我早上與您說過的那位,這是看鋪子來的。”

他顧忌着茶樓有客,聲量並不高,又替兩方相互引薦過,原來那掌櫃姓方。

方掌櫃便是茶樓的東家,一聽來人真是要接手茶樓的,臉上霎時有了鬆快之意。

他是真撐不動了,每個月光是要交的租子都是好高一筆,在他而言多開一天就是多一天的負擔,當即請幾人入坐,又喚小二上茶點。

陸承驍幾人客氣一番,就都打量起鋪子來,前堂這大小,說是三開間的,其實要比他們家在安宜縣的鋪子還略大一些。

小二上了茶點,方掌櫃熱情地請陸承驍幾人坐下喝茶,陸承驍卻是對鋪子的格局更感興趣一些,問方掌櫃道:“不知方爺可方便帶我們到後院看看。”

自無不可。

那方爺把手一引,道:“當然可以,幾位裏邊請。”

說着就親自前邊引路。

茶樓的前堂與後院其實就隔一道月洞門,正如權爺所言,這整個後院都是被改造過的,兩年前修整的,如今瞧着也還舒服,價格已經聽權爺事先說過了,如今除了那五十兩的轉手費基本等同於浪費,旁的都極滿意。

方掌櫃也會察顏觀色,瞧出這是主顧來了,閒聊一般問起陸承驍接手這鋪子是經營什麼。

聽聞是計劃開布莊或是繡莊,方掌櫃挑了挑眉,道是這條街上做這個是極好的,一串的賣點,也直言自己生意不好與選錯了地方也有些關係。

話到這裏,自然進了砍價環節,不管是開繡莊還是布莊,茶樓裏這些裝修和裝椅他們其實都用不上,除了後院給員工休息住宿當庫房,前堂是需要大改動的。

方掌櫃早聽到他們不是經營茶樓就知有此一着,但五十兩的轉手費他是咬緊了口風不肯相讓的,他還指着多多少少回些本。

說到底,縣裏好地段的鋪子其實是可遇不可求的,這就看陸承驍一行人想要這鋪子的決心了。

權爺是中人,這時候就得發揮中人的作用了,幫着兩邊圓好話,自然,也要幫着陸承驍跟方掌櫃砍一砍這轉手費。

他是本地人,與這位方爺也算得上相熟,從前也是茶樓客人,方爺還是肯賣幾分面子,你來我往好半天,讓價到四十六兩。

四十六兩買下一堆幾乎沒什麼用的桌椅,陸承驍也是無奈,但他們確實想要這個鋪子,他看了看柳漁、柳晏平和柳晏安。

三人不着痕跡的點頭。

這就是都覺得可以的意思了。

這基本就可以說一聲合作愉快了,不過還應當見一見原房東,才能把契約簽下。

方掌櫃也是積極,說是房東住得並不遠,請陸承驍幾人稍坐,轉身就去請房東了。

權爺在大堂飲茶,陸承驍幾人在鋪子裏看了看,又走到鋪子外觀察周邊情況,這時候纔好說私話,問柳漁和柳晏平兄弟:“這鋪子,你們有沒有看中。”

這句有沒有看中可不是讓評估鋪子的意思,而是問柳漁和柳晏平他們,要不要拿下來開繡莊。

兄妹三人都聽明白了,也不用商量,極有默契地齊齊搖頭。

柳晏平笑道:“鋪子是極好的,不過我們不急,袁州那邊繡莊也纔開,也有兩家分店了,這家倒不如你先拿下,下回再有鋪子,再給我們便是。”

柳漁笑着,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柳晏安更是點頭,他很清楚陸承驍幫了他們多少,可以說他們家能在一年不到從鄉下種地走到現在開着兩家繡莊,又和陸承驍合開織染坊,裏邊至少一小半來自於陸家、陸承驍的幫扶。

鋪子總會有,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去爭先後。

陸承驍也不客氣,笑道:“那我就接下來了。”

簡單幾句,這便商量妥了,柳晏清問陸承驍和柳漁:“銀錢還夠嗎?如果不夠我們這裏能挪幾百兩。”

上一趟行商沒少賺,陸承驍和柳漁的錢是都砸進了袁州的鋪子裏了,剩下的也都填進了開布莊的投資。

而他們家則是直接從陸承驍手中租鋪子,因而如今手頭倒比陸承驍手上要鬆得多。

陸承驍笑:“暫時還夠,你們家才付了我一年的鋪租,拿下這鋪子和裝修是夠了,至於布,跟我大哥那邊賒借一批,袁州那邊很快也能有收入,屆時就能還上,只是三月生絲上市,手上的本錢怕是有些喫緊。”

這時候仰山村和陳家村可沒有布可以賒給他們去生錢,只能看袁州那邊的盈利了,或者往兩浙去沿途先倒幾趟貨,積攢了成本再往回帶生絲。

是的,就是帶生絲,織染坊那邊開了起來,初期就是以棉布爲主,這些布料按何師傅的要求的話,半年之內給不了盈利。

陸承驍和柳晏平去年給銀子那一手,加上這趟把織染坊一交出去後,那真是全心信任,除了八寶在那邊幫着照管,真是完全放手讓他們自己去做,何師傅自己就不安了。

這幾十號人呢,半年要織染出多少布來啊,光壓的本錢也不少,當真一點不給東家賺他自己都虧心得慌。

因而棉布的印染他自己也做了計劃,前期以耗時最長的青布爲主,後期會把其他工期稍短的的布料提上日程,到五月是袁州這邊盛產的夏布。

他把這些來來回回琢磨了個遍,還是覺得不夠好,看着莊子裏那麼多的空地,就給陸承驍和柳晏平建議,別僅限於織棉布、夏布,把綾羅綢緞都安排上纔是正理,用何師傅的話說,這些高端貨他也都會染,且手藝一定讓東家滿意。

只有一點,織布和織綢還是有區別的,且絲綢絲綢,這只是個統稱,裏邊的講究多了,綾羅綢緞織錦那都不是一樣的東西,各有各的行家裏手,女工可以這邊招,但師傅恐怕還得從兩浙去尋訪請來。

因而三月是必有一趟兩浙之行的,應該說,如果在那之前要賺本錢,其實他們最好是二月中就出發。陸承驍三人如今往那邊都走熟了,就在茶樓外邊,閒談間就說起了下一趟行商的打算。

柳漁在旁邊聽着,心裏一直壓着的心事就又浮了上來,二月底,她也該往揚州去了,柳漁不知道絮兒在哪,卻知道她是三月下旬被賣到留仙閣,而師傅蕭玉娘會在五月被揚州某富商請去淮南王別院獻舞。

柳漁下意識就看向陸承驍,近來兩人生意上都太忙了,各處奔走,其實聚少離多。

不,柳漁心中下意識否了自己這個念頭,她不是沒有機會說,她只是不敢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前生之事之於她就似一塊剛結了痂的疤,那一層瘡疤底下,是她不願示人的傷口。

她無數次想過逃避,只等陸承驍離了安宜縣,請大哥陪着她往揚州走一趟,大哥疼她,她不願細說之事大哥怕是不會深究,而家裏其他人,柳漁其實也有藉口敷衍過去。

然而真的要這樣嗎?

對着其他人,她尋一個藉口這都沒有關係,可是對着陸承驍,真的欺瞞他嗎?

柳漁下意識裏不想這樣。

她有些心神不寧,直到方掌櫃領着房東過來,兩邊商議妥當,權爺作了中人,和方掌櫃把轉讓合同也答妥,與原房東把五年的租契合約也簽下了,柳漁心中還是亂紛紛的。

這邊生意促成,方掌櫃笑說要請陸承驍衆人喫飯,陸承驍哪能讓他作東,笑道:“相識是緣分,今天就由小弟我來做東,請魏爺、方爺和權爺賞光。”

這魏爺便是鋪子的原房東了。

他不是個擅交際的,笑着就婉拒了,收了契書和銀錢便回去了。

權爺看看時間,又想着陸承驍身邊帶着女眷,也笑着拒絕,道:“我看今日也遲了,兩縣奔波也着實累,不若下回時間充裕些再聚,左右陸兄弟以後也在咱們武山縣做生意,總有聚的機會。”

這其實正合了陸承驍心思,他一早留心到柳漁精神不大好,只是場面上還需要應付。

方爺一聽權爺這話,也想起一直沒太說話的柳漁來了,笑着和了權爺的話,約定幾日後交接鋪子,到時再聚。

陸承驍一行人和權爺與方爺告辭,從茶樓出來,陸承驍付過權爺中人費,一再謝過他後,請他再留意一間合適的鋪子,這才各自分別,幾人往碼頭去僱船。

路上陸承驍握着柳漁的手,落後柳晏平和柳晏安幾步,才低聲問她:“漁兒,你怎麼了?我看你方纔狀態一直不大好,是不是累了?”

柳漁知道自己心緒不寧,卻不知道這樣明顯,牽了牽脣角,點了點頭:“是有些累。”

柳漁要強,少有在陸承驍跟前說累的時候,這是陸承驍第一次見她這般疲憊,當即有些心疼了,恐怕柳漁連日裏在繡莊都很忙,悔自己沒有思慮清楚,還把她一同帶了出來,四下看了看,道:“不如今晚就在這邊找家客棧休息吧?”

柳漁忙搖頭,“不用,回家吧,回家我才歇得好。”

她不是真的累,她只是心病。

陸承驍捏捏掌心中她的手,道:“好,一會兒船上你歇一歇。”

待到了碼頭,當真找了艘有休息間的船,與柳晏平和柳晏安打了聲招呼便陪她進艙休息了。

這船艙不知多少人用過,他也不脫外衣,只和衣靠着,把柳漁攬在懷中,讓她靠着睡一覺。

柳漁把臉貼在陸承驍胸膛,聽着耳邊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聲,像是迷失了方向的人找到了能停靠的港灣,心緒漸漸平靜下來,不由抱住陸承驍,貼得他更緊了一些。

陸承驍低笑。

夫妻倆其實有好些天未見了,他擁着柳漁,嘴脣在她發頂親暱的貼了貼。

柳漁心頭一顫,道:“承驍?”

陸承驍輕應了一聲。

柳漁那一瞬間衝上來的勇氣又都落了下去。

陸承驍見她未說話,輕聲問:“怎麼了?”

柳漁不知從何說起,她搖了搖頭:“無事,就是很想你。”

她想,她是該和陸承驍說清楚的,不說前生事,至少去揚州之事不能瞞着他,只是該怎麼說還需要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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