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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誤會

“這次要多虧了季小姐,要不然,巡捕房的事情我估計還沒有這麼快解決。”

儘管戰事不斷,但租界的大街上,仍然車來車往,繁華不減,此時張允琛正和一位妙齡的姑娘漫步而行。

季三小姐笑道,“你怎麼倒還和我客氣上了,如今國難當頭,人人有責,何況是你這樣的情況,我更應該要做點什麼。”

“想不到,季小姐雖一介女流身,卻有忠肝義膽情。”

“哪裏是什麼忠肝義膽情,我也不過就是略盡綿力,只盼這場戰事能早點結束。”

“戰事結束……”張允琛擔憂地呢喃了一句,近些日子他已經聽說了國軍節節敗退的消息,怕是不容樂觀。

季文韻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能猜出一二,她遂調轉話題道:“不談那些,後天是我父親生日,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後天?”

“嗯。”季文韻又靦腆的補充道:“屆時我父親會邀請很多上海名流,就是不知道張大公子你有沒有時間光臨寒舍了?”

“季小姐,這說的什麼話,季廳長的生日宴我自然是要去的。你瞧你,還說我客氣,你豈不是比我還生分,到現在才告訴我,害我都沒來得及準備禮物。”

季文韻高興道,“要準備什麼禮物,我爸爸那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就是圖個人多熱鬧,他說了,只要你能來,他呀就比收到什麼禮物都要高興了。”

“那是你爸爸待我客氣,他老人家的生日宴也是難得,總要讓我儘儘做晚輩的心意吧。”

季文韻俏皮的一眨眼:“好吧,那你打算準備什麼呢?”

“這個嘛,還要有勞季三小姐替我參謀參謀了。”

張允琛的話落,再次引來姑娘銀鈴般的笑聲,她道:“行,那我這個參謀長今天就幫你參謀參謀。”

與此同時,邱月明剛從德國領事館內出來,暈暈眩眩的站定路邊,望着晴空萬里的天幕,還一時難以平復備受打擊的心臟。

雖然那張紙條確實幫她度過了日本憲兵隊的追查,但她邱月明的大名現在也準確無誤的備案在了領事館內。

真是天殺的德國佬!

邱月明苦澀的笑了一下,轉過身還是決定想想十六的事情。

“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太花了吧,素點就好。”

“那這個呢?”

“呀,你看價格這麼貴,不行不行,我爸那個人哪看得出什麼好賴,挑個便宜的就好。”

在經過一家鐘錶店時,邱月明不禁被裏頭熟悉的笑聲所吸引,她停下了步子。門前碩大的招牌映入眼簾,是上海很有名的一家鐘錶店,專以售賣法國與瑞士的手錶聞名,她聽說過。

然而此刻正在裏頭精挑細選男人,身影爲何如此熟悉。

邱月明的心中彷彿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刺了一下,她站在門外許久,最終還是輕輕地喚道:“允琛?”

月明!

張允琛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詫異的回頭只見邱月明站在門外定定的瞧着他,眼裏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失落。

那樣的失落讓他心疼,那樣的重逢又讓他喜悅,他想不顧一切的跑過去擁住她,這時,季三小姐開口了,“允琛,她是誰?”

於是,所有的想念被止步,他的手臂還停留在原處,他將目光收回,對季三小姐和邱月明都扯出了一抹得體的笑,“哦,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上海財政局局長家的千金,季三小姐,季文韻。至於這位,她是——”

張允琛停頓了一下,他看着邱月明的眼睛繼續道:“也是我的朋友,邱月明邱小姐。”

朋友······

佩玉瓊琚,永以爲好,原來他們只是朋友?

她不由自主往後跌了一步。

季三小姐禮貌一笑,伸出手來:“你好,我叫季文韻。很高興認識你,邱小姐。”

面前的姑娘一身法國高定的泡泡袖洋裝,腦後柔順的長髮被燙成歐式宮廷波浪卷,再綴上金色的蝴蝶結,使她多了些別樣的俏皮與靈動。

邱月明看着面前那雙嬌滴滴的富家手,她猶豫着握了上去,“很高興認識你,季小姐。”

“邱小姐,你長得可真好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呢。要不是允琛說你是他的朋友,我沒準都要誤會了。”季小姐帶着玩笑般的說道。

“季小姐過獎了。”看着面前二人儼然關係匪淺的樣子,邱月明黯下了眸子,“那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先走了,你們慢慢逛。”

說罷,她就要轉身離去,但張允琛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邱月明的步伐頓住了,然而季三小姐的目光卻瞥了過來,張允琛似乎意識到了不妥,立馬鬆開手,邱月明的心中彷彿一瞬知道了什麼,她頭也不回的跑出門外,原地留下了張允琛與季文韻。

季三小姐從氛圍裏覺察出了一點不尋常,“邱小姐,她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繼續吧。”他垂下眼眸說。

然而在之後挑選的過程中,張允琛總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連季文韻也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她關心道:“要不然,我們明天再選吧,我看你好像有些不太舒服。”

張允琛正愁找不到藉口脫身,如今季文韻的主動,讓他乾脆答應道:“也行,我正好有點事情要處理,不如明天我們再來,今天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

財政局長家的花園洋房外,一輛車子疾馳而去,季文韻站在窗前,望着那個離去的影子,心中泛起隱隱的探究。

美麗的邱小姐?她不知不覺的在猜測。

“吳媽,開門。”張允琛下車後直接扣響了大門。

吳媽還沒從邱月明回來的驚喜中緩神,就被倉促的敲門聲給驚了一記,趕緊過去開門,“少爺?”

張允琛的神色很奇怪,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同吳媽禮貌的問好,而是直接大步跨入了二樓。

邱月明聽到是張允琛的聲音,轉手就要將房門合上,而張允琛先她一步的抵住了門框,他喊道:“月明。”

“你來做什麼!”

“我是來向你解釋的。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虧我還傻傻的從戰區趕回,就怕你會滿世界的擔心我,如今看,倒是我多慮了。”

“多什麼慮,這些日子我爲你的事情不知跑了多少人工,尋了多少打聽,連布蘭德神父那裏我都去了不下三次,只倒是兩方激戰,音信全無。如今你怎麼就能因爲那不明所以的一幕,就斷定我是棄你於不顧的人。”張允琛解釋說,隨後他又指着樓下的吳媽道:“你若不信,可儘管問吳媽,我日日都來這裏,就盼着你什麼時候回來。”

吳媽見狀,也趕緊勸和:“是的,小姐不要誤會了我家少爺,這些日子他茶飯不思,輾轉難眠,可不就是爲小姐你的事情操心,小姐這麼說可真是誤會他了。”

邱月明聽到吳媽的回話,又見張允琛因爲焦急而滲上眉頭的密密汗珠,態度終於不再像剛纔那般強烈。她坐下椅子,對那日的事情也開始反省起來,想着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非要糾纏他要盤尼西林,也不至於糊里糊塗的上了美國人的車,去了戰區大半個月,說到底這件事情自己也有錯。

“那······那位季小姐呢?”過了一會兒,她還是問道。

“那位季小姐的父親與我叔父原本是故交,上次運往戰區藥物的事情遭到了日本商會的舉報,所以那天巡捕房纔派了人來檢查,不過好在你們走得快,沒有被他們逮下證據,至於我就隨他們去了巡捕房,原本這事情還要處理些日子,不過,後來季廳長連同幾個法國人出面了,所以才很快的平息了下來,說起來是我欠她們家一個人情,故而我說趁她父親後天大壽,送件禮給他,也算還了這人情。”

“原來是這樣吶。”聽了張允琛的解釋,邱月明倒變得有些慚愧了,原來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平白無故的擔心。

“如今,我可都解釋完了,只是不知道邱小姐還在不在生我張某人的氣了?”張允琛說罷,故意彎下腰朝邱月明閃躲的目光瞅着,邱月明一時被看得更不好意思,恨不得立馬挖個洞把自己給埋進去。

張允琛顯然不會給她把自己埋了的機會,他平息着情緒,坐在了她的旁邊,伸手幫她捋去鬢邊的塵埃,心疼這戰亂的幾日,也不是她是如何度過的。

見邱月明仍然嘟着個嘴,但好在沒了一開始的怒氣,他遂像變魔術似的從背後一揮,手上又多出了一朵芬芳四溢的梔子花,邱月明被眼前這幕也着實意外了一下。

她錯愕的張着嘴,從張允琛手中接過了這朵黃蕊白瓣的梔子花。

“很久沒有收到花了吧?”

“你,你怎麼老是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方式?”

“知道嗎,我小時候曾想當個變戲法的,所以對那套江湖騙子的招數還研究過一段時間,不過可惜後來——”

“後來怎麼樣?”

張允琛賣了個關子,停頓一會兒才說道:“後來被我爹給當成不學無術,狠狠地揍了一頓!可惜,要不然我現在沒準也是個東方的馬斯基林了。”

“噗嗤!”邱月明沒忍住,捂嘴笑出了聲,“我看你成不了馬斯基林,倒是成了哄騙女孩的好手。”

“那也得有女孩讓我哄騙,你說是吧,邱小姐?”最後三個字,他特地拐了個彎,引來邱月明嗔他,“討厭。”

張允琛不再和她玩笑,而是推開了臥室向陽臺的玻璃門,在一片溼潤的泥土與陽光的和煦中伸出手恍惚接住了什麼,他帶着輕緩的語氣娓娓道:“知道嗎,你走了二十一天,我在這裏種下了二十一粒梔子花的種子,每當我想你的一天,我就會多種下一顆種子。那些打探回來的人都告訴我,戰爭有多麼的激烈,多麼的殘酷,每天又死去了多少人,但我總堅信着你還活着,堅信着遲早有一天你一定會回來的。”

“允琛······”邱月明愣住了。

“直到今天,我見到了你,我才從心底裏真正的慶幸上天又把你給我帶了回來,慶幸我的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邱月明看着陽臺那百花叢生中一片被翻弄的新土,原來那裏的每一處下都埋着允琛對她的思念吶。

她伸出手環上腰間抱住了面前的人,當面頰貼緊溫熱的胸膛時,她以爲她找到了真正的彼岸。

“所以月明,不管以後發生任何事情,都別離開我,好嗎?”張允琛撫摸着她的髮絲,不知爲何,那語氣里居然帶着一絲莫名的彷徨。

可是他在彷徨什麼呢?邱月明沒有去想,她將頭深埋進了胸口,貪婪的戀着他的梔子香。

德國領事館內,稽查科的官員將那張填好的單子附帶拍下紙條的照片一起交給了上海納粹區的總負責人弗裏茨。

弗裏茨拉姆將這張照片拿着在燈光下打量了一會兒,頗有些驚訝的說道:“是他的筆跡,我確定。”

“那麼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官員問道。

弗裏茨想了一會兒,然後重新靠進了椅背,嘆息一聲,“算了吧,這種事情,領事館裏不也有嗎?”

“他和我們不一樣,我是說他們是柏林軍方那片的,這樣做恐怕不太好。”官員擔心道。

“那也沒有辦法,中國有句話叫山高皇帝遠,柏林的眼睛長不到中國來。”

可您不就是嗎?官員剛想出口的話沒說,因爲他看到弗裏茨將那張照片連同單子一起放在打火機裏燒掉了。

弗裏茨看着面前燃燒的火焰,心裏難以想象諾伯會是這樣的人,當然他更希望這只是中日戰爭期間的一個玩笑,一個點到爲止的玩笑。

畢竟,帝國的血統榮譽保護法可不是玩笑,尤其對於他們這種軍人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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