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祭祀，開始

“爸！都怪你！”我氣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我爸卻是一臉的懵逼：“我怎麼了？”

“要不是你推我，白眉道長能偷走我的玉石嗎？”

“那是我媽留給我保命用的！嗚嗚嗚……”

我內心本就絕望，眼下，唯一可以保命的玉石還被偷走了。

一想到我今晚所要面臨的一切，我繃不住，當場哭出聲來。

我爸安慰了我半天，我方纔止住哭聲。

“爸，我今晚不想出去，我只想待在家裏。”我抽噎地說道。

我爸爲了安慰我，只能依着我的話道：“行！今晚不出去。”

天已經黑了，我爸帶着我下了山。

回到村口的時候，王大柱仍在那手舞足蹈。

村口沒有燈，四周黑漆漆的。

他就那麼一個人，站在黑暗中扭動着身軀，看起來無比瘮人。

當我爸手裏的手電筒照向他時，王大柱停下了動作，看向我。

他的臉上，再次露出了興奮的笑容，他快步上前，對我說道。

“小楊！小龍女說服了你爹，他同意幫你了。”

“那老黃皮子，今晚死定了！”

又是瘋言瘋語，我沒有理會，我爸拉着我就要走。

“小楊！”突然，王大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我扭頭看去，王大柱一臉認真地對我說道。

“在你房間的窗戶底下，有個東西，把它挖出來！”

說這句話時，王大柱臉上的癡傻全無。

那一刻，我盯着他，整個人怔住了！

我彷彿在王大柱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你幹嘛？給我鬆開！別碰我家小楊！”

我爸注意到了王大柱的舉動，伸手將他推開。

王大柱踉蹌了幾步，穩定住身影，再次朝我走來。

我爸拉上我，加快腳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想要甩開王大柱，我則是一步三回頭。

身後的王大柱，越走越慢，到最後，他更是停在了原地，目送我離去。

看着他的身影，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回到家時，菜已經涼了，我爸放回鍋里加熱了下。

我坐在椅子上，不斷回想剛剛王大柱說過的那些話。

我總感覺，他口中的我爹，指的，並非我眼前的父親。

‘在你房間的窗戶底下，有個東西，把它挖出來！’

回憶着王大柱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房間的窗戶底下，究竟埋着什麼？

我腦子裏一團亂，這時，我爸將熱好的菜，放在我面前。

“還在想那個傻子說過的話呢？”

“別想了，趕緊喫飯！”

“爸！”我夾了口菜，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是我親爸嗎？”

我爸愣了下，旋即揚起巴掌：“你個小兔崽子，說什麼胡話呢？信不信老子抽你！”

我嚇得伸手去擋：“爸，我錯了！”

我爸用鼻孔哼出一口氣：“老子倒希望你不是我的種！”

“我李小山的兒子，應當是頂天立地，不懼鬼神的男子漢！”

“結果呢，卻生了你這麼個孬種出來，真踏馬氣人！”

我埋着頭喫飯，一言不發。

我知道我爸生氣了，沒敢再去招惹他。

也是我作死，說那些有的沒的幹嘛。

喫過飯，我爸又將我鎖回了屋中。

他告訴我，在白眉道長過來接我之前，我哪都不許去！

我想翻窗挖挖看，王大柱跟我說的那個東西。

可門窗鎖死，我壓根就出不去。

沒辦法，我只能找藉口拉肚子，溜去了廁所，然後從廁所的窗戶鑽出到後院。

來到我房間的窗戶下，這裏的泥土，顯然有被人挖開過的痕跡。

我也沒準備工具，直接用雙手開挖。

也就十分鐘不到，我手指碰到了一個硬物。

將四周的土撥開，我將那東西從地裏拿了出來。

那是一枚乳白色，散發着淡淡腥臭味的貝殼！

正是爺爺留下的那個東西！

這東西，不是被劉端公的人魂取走了嗎？

一念至此，我陡然想起了一件事！

王大柱先前走路的姿勢，是一瘸一拐的！

要知道，王大柱並非瘸子，而十里八鄉，最有名的瘸子，名叫劉德喜，劉端公！

莫非，劉端公丟失的那一縷人魂，正是上了王大柱的身。

而他，便是藉此，想要在瞞過白眉道長的同時，提醒我？

一時之間，我豁然開朗。

恰在此刻，我爸喊了聲。

“小楊！上個廁所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忙順着窗戶，爬回廁所，迴應道：“我這就出來！”

我將手上的泥洗乾淨，把那貝殼塞進了衣服口袋，假裝衝了個水，走出廁所。

我爸再次將我鎖回了屋裏，這會，我倒沒之前那麼怕了。

可我心中的疑惑更深。

倘若，現在的王柱子，被劉端公上了身。

那他說的話，就是劉端公想要告訴我的。

劉端公沒理由騙我，也就是說，河裏真的有龍王爺和小龍女？

而且，那小龍女還被我娶回家了？

難不成，是那個姑娘！

我想起昨晚在我家門口，我看到的那個神祕少女。

她只是往我手上吹了口氣，一晚上過去，我斷了半截的手指，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尋常人，哪有這麼神奇的手段。

躺在牀上，我不停地胡思亂想。

眨眼間，時間，來到了十一點整！

白眉道長，如時敲開了我家院門。

我爸熱情地迎了出去：“道長，等你很久了，小楊他就在屋裏。”

“讓他出來吧，時間到了，該去河邊迎接人魂了。”白眉道長說道。

我爸打開房門，在將我送到白眉道長手上時，還提醒了我一句。

“你要老老實實的，聽白眉道長的話，別耍性子，聽到沒有。”

我點點頭，這種時候，再想揭穿白眉道長的真面目，已經來不及了。

我只能寄希望於，王大柱之前說的話，都是真的。

一路上，我默不作聲，跟着白眉道長來到河灘。

這是我第一次，大晚上的，來到這裏。

一眼望去，月華灑下，河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白眉道長將我領向河灘，越接近大河，我的心跳越快。

當我距離大河不到十米左右的時候！

白眉道長停下腳步，突然將一張黃符拍在了我的胸口。

頓時，我感覺呼吸發緊，四肢動彈不得！

“小傢伙，和你玩了這麼多天，我也膩了！”白眉道長冷笑着說道。

“知道嗎？本來你早就該死了！偏偏那蠢道士替你擋了一災！”

“昨晚，那老端公故意搗亂，又壞了我的計劃！”

“今天下午，還有血玉護你！”

“你等於從我手裏撿回了三條命！”

說着話，白眉道長將那玉石從兜裏取出，在我眼前晃了晃。

“可惜，事不過三，今夜，我已佈下天羅地網！”

“你必死！”

話落，白眉道長手指一捏，玉石粉碎，散落一地！

與此同時，河灘四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泥地翻動，竟是從河灘底下，鑽出了上百隻的黃皮子！

它們就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整齊劃一，排成兩列！

中間，則是讓出了一條半米寬的通道。

通道盡頭，一隻毛髮純白的黃皮子，如同百旬老者，步履蹣跚而來。

我一眼就認出了這隻黃皮子，昨晚，正是它趴在我爸的肩頭嚇了我一跳。

看到白毛黃皮子，白眉道長恭敬一禮，道：“恭迎老佛爺！”

那被稱作老佛爺的黃皮子，極具人性化地點了點頭。

接着，它張嘴，口吐人言：“祭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