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外面的牆邊，屋子裏頭是嘈雜的命運之爭。
他就那麼看着克萊蒙，一句話也沒有說，像棵沉默的老樹，似乎看了將近幾百年的樣子。這把克萊蒙嚇了一下，隨後他調整了呼吸，即使康得維斯看着他，也看不透他的靈魂，他的心靈。
克萊蒙進去拿了東西后再出來，他走到康得維斯身邊，挽着他的手。沒想到康得維斯輕輕拿開他的手，康得維斯婉拒了他。克萊蒙感到很意外，他以爲康得維斯是想讓他換種方式，於是他便問康得維斯原因，康得維斯搖了搖頭，淡定解釋他不想這樣，他是真的愛克萊蒙，他不想成爲一個不需要負責任的嫖/客，一個認識了好幾年的陌生人，一個不能介入克萊蒙生活中的路人。
他說的好清楚，像個審判者的解釋，莊嚴肅穆，屋裏嘈雜混亂的聲音漸漸淡了下去。克萊蒙覺得自己像在神聖的教堂進行洗禮，所有的聲音從頭到腳，像聖水在澆淋。這些足以使一個迷失在感情中的人醍醐灌頂。
路燈散發出的暗黃的燈光照在康得維斯的臉上，他說“我看過你的眼睛……”康得維斯沒有看克萊蒙，卻好像又在深情地望着他，克萊蒙錯愕了。
“我不能說我不愛你，克萊蒙，你覺得愛是什麼樣的？”
“我不知道怎麼闡述我現在的感情，這太複雜了。”
“你會覺得我噁心嗎，從前我和你解釋過原因。”
“六年，我不能釋懷。一見鍾情你相信嗎？六年我都沒有忘記你。”
康得維斯自言自語似的說，他沉默了一會兒，轉過頭來問克萊蒙。
“你……你能不能吻我一下？”
冷風無情地吹着，克萊蒙聲音有些顫/抖地問：“爲什麼？”
“我，也不知道。哈哈，可笑吧？”
他走到康得維斯的身邊，康得維斯卻退了幾步，他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封信塞在克萊蒙的手裏，然後大步離去，像瀟灑的風。
克萊蒙愣在原地，剛纔康得維斯的手，他的手指怎麼了？怎麼他的右手兩截手指斷掉了……克萊蒙又癡呆地望着那封信。樹枝的影子印在上面。他直接坐在地上，拆開信來。裏面的文字是用亞伏朗茨的文字寫的，歪歪扭扭的，像蟲。克萊蒙意識到，即使是在法西尼，但是他和康得維斯的對話幾乎全是亞伏朗茨語。每次這樣的談話會讓他感到親切又熟悉。
其實康得維斯也不是一見鍾情。這個詞組只存在他的夢裏。他早已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
那個時候他們互換東西的時候就不再是康得維斯自認爲的一廂情願了。可是後來康得維斯的所作所爲讓克萊蒙不得不再一次心灰意冷，現在康得維斯他卻又回來繼續這樣無恥的行爲。
克萊蒙開始讀這封信，上面只有短短兩句話。
“你願意了嗎？”
“上次的問題你想明白了嗎？”
克萊蒙覺得康得維斯就是個瘋子，他沒有十足的自信，更沒有未雨綢繆的謹慎，他就是個傻子！他認爲這樣很文藝嗎？他完全沒有考慮過克萊蒙是否看得懂文字！……他爲什麼會忘記，會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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