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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禍伏蕭牆

書房,王遵嬉皮笑臉地看着二哥,問道:“哥,又有啥事,僕這段時間可沒給你惹事,每天都去寺裏燒香拜佛,爲你祈福。”

王鎮惡兄弟七人,除六弟王憲入仕北魏外,其他五個兄弟都隨他前來長安赴任,還有叔父王曜的三個兒子。王鎮惡十三歲時家破離散,兄弟四散,他隨叔父王曜逃到晉國荊州宜都郡夷陵城居住。

王曜養育幾個侄兒,教導他們兄弟之間要和睦相處,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王鎮惡兄弟幾人共歷患難,感情自比普通人家的兄弟深厚。王鎮惡任北雍州刺史後,重修祖宅,將諸位兄弟安置在府衙或軍中爲官,同享富貴。

王鎮惡板着臉道:“愚聽大哥說你總往簡靜寺跑,以往怎麼沒見你信佛,到了長安怎麼轉了性。簡靜寺雖是佛寺,卻是女僧主持,常去容易招人口舌,你若真是信佛,草堂寺、臥龍寺皆可前往,愚不攔你,簡靜寺還是少去爲妙。”

王遵收斂了笑容,遲疑了片刻,道:“二哥,僕不瞞你,僕其實是看中了簡靜寺的一名女僧。”

王鎮惡臉一沉,斥道:“你自進長安以來,收納的美婢不下十人,怎麼還不知足,居然恬不知恥地說看中了女僧,也不怕佛祖降罪,趕緊打消念頭。”

王遵正色地道:“二哥,僕見到明淨師父後才覺其他女子不過是些庸脂俗粉,都不及明淨師父萬一。若是僕能將明淨師父納入門

,定遣散其他女子,一心與明淨師父廝守。”

“呸!”,王鎮惡聽王遵不知改悔,怒不可遏地喝斥道:“你被豬油蒙了心,簡靜寺的女僧也敢打主意,你不知道簡靜寺是主公讓支妙音所立的嗎?主公要讓簡靜寺收攏舊秦信衆之心,你若攪了主公大計,恐怕連愚也護不住你。”

王遵不服氣地駁道:“二哥,楊安玄遠在襄陽,你是刺史,這長安城還不是你說了算。你爲他立下滅國之功,他豈能因一名女僧降罪於你。”

王鎮惡憤然起身,甩了王遵一記耳光,怒罵道:“你給我住口,你要替王家惹下大禍嗎?回你的住處去,一個月不準出門,否則我打斷你的雙腿。”

王遵捂着臉,記事以來王鎮惡還從未動手打過自己,見二哥臉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動了真怒,不敢多言,轉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氣呼呼在廳堂坐下,侍女奉上香茶,要是往日王遵免不了與婢女調笑一番。此刻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王遵伸手端茶被燙了一下,怒火中燒地將茶盅擲地,喝罵道:“都給老子滾出去。”

王鎮惡發火,王遵還真不敢不聽,這幾日便窩在家中與婢女下棋聽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直到五天後七弟王淵尋來,王遵設宴相待。

席間,王淵埋怨道:“四哥,大哥遠征安定郡,你怎麼不相送?”

王遵一愣,問道:“二哥率軍出征了?愚被二哥禁足在家中,

並不知曉。”

王淵勸道:“四哥,你少往簡靜寺跑,你說的那個明淨僕特意去看過,長得確實美貌,僕命人打探她的底細,據說出家前是會稽王世子司馬元顯的愛姬,四哥還是遠離此女,免得爲家中惹禍。”

王鎮惡罵王遵會爲家中惹禍,王遵不敢反駁,但七弟也這樣說王遵立時不樂意了,道:“老七,你四哥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嗎?愚到佛寺燒香禮佛也是祈求佛祖保佑二哥,保佑咱王家順風順水,用得着你來教訓嗎?”

王淵拱拱手,道:“行、行,四哥你記在心上就好,喝酒,喝酒。”他送別王鎮惡時得二哥交待,讓他來勸說王遵,點明明淨的身份特殊,讓王遵息了心思,聽不聽王淵其實也不在意。

王遵在家中悶了幾天,得知二哥王鎮惡離開長安城,立時心中像長了草。一晚上沒睡安生,閉上眼便是明淨的樣子,把身旁婢女當成明淨,折騰到半夜方纔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王遵換了身簇新的青絲衫,玉簪別發、腰懸美玉,想了想,又翻箱倒櫃找出幾塊紅寶石,揣了兩塊放入懷中。

王遵聽王淵說明淨出家前是司馬元顯的侍姬,難怪看不上自己送她的那些俗物。這寶石可是二哥破長安時得了姚興的寶輦,悄悄將輦上裝飾的寶石、美玉、金飾撬下,車輦扔在宮牆一角。

後來楊安玄入宮曾命人查找過寶輦,看到洗劫一空的車

輦笑了笑,並沒有追究。王鎮惡便將得來的寶石、美玉分給兄弟,王遵得了四塊美玉和六顆寶石。

裝飾寶輦所用的寶石和美玉自然是精挑細選的上品,王鎮惡分給諸兄弟讓他們作爲傳家之寶,沒想到王遵用來討好美人了。

王鎮惡不在,禁足令自然成了空話,王遵揣着寶石興沖沖地來到簡靜寺,寺中知客明通見到他心中鄙夷不已,但這位是王刺史的弟弟,給寺中奉獻了不少香火錢。

看在權和錢的面上,明通笑着相迎,道:“王施主有幾日沒來了,又想請明淨師兄講經嗎?”

“不錯,明淨師傅可在?”王遵腳步匆匆往裏走,明通小跑地追在他身旁,道:“在,明淨師兄正在大殿做法事。”

王遵腳步一頓,猶豫了一下,道:“愚正好前去燒香拜佛,爲家兄祈福。”

大雄寶殿內香菸縹緲,梵音陣陣,莊嚴肅穆,有信衆在蒲團上跪拜叩首。王遵進得殿來,雙手合十,目光卻四處掃看,很快便發現了佛祖左側經幡下的明淨。

悄然移步向左走,靠近明淨,目光癡癡地落在明淨玉白的臉上,王遵魂不守舍。

等到法事做完,衆僧排隊離開大殿,王遵急忙尾隨出殿,跟在明淨身邊。

明淨早就發現了王遵,心中厭惡至極,此人如同蒼蠅一般糾纏不休,若不是住持讓自己虛與委蛇,不要得罪,自己眼角也不會瞥他。

“明淨師傅可有空,愚想請你

替家兄念卷《心經》。”王遵笑眯眯地道。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已廣爲流傳,佛寺僧衆皆會念誦,便連信衆也能開口誦唸“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明淨懶得理他,舉步往自己的僧寮行去,王遵亦步亦趨地跟在一旁。

等到僧寮後明淨顧自在蒲團上坐下,王遵從懷中掏出兩塊紅寶石,小心地擺入在案上。兩塊寶石約有鴿卵大小,晶瑩剔透,鮮紅如血。

明淨生於富貴之家,後被司馬元顯收入府中,寵愛有加,可謂見多了珠玉珍寶,但這樣絢麗多彩的寶石也難得一見,禁不住眼神一亮,輕“訝”了一聲。

王遵甚爲得意,一屁股坐在空蒲團上,笑道:“明淨師傅,這樣的寶石愚還有不少,只要你喜歡愚都可以送給你。”

明淨目光從寶石上收回,垂目道:“紅塵俗物,送與出家之人何用,施主還是將它收回吧。”

王遵懇聲道:“鳩摩大師所譯的《阿彌陀經》中說金、銀、琉璃、珊瑚、硨磲、赤珠和瑪瑙爲佛門七寶,這寶石亦應算是。明淨師傅明豔動人,在簡靜寺中怕是難以安心修行,愚願在家中專建佛堂,供明淨師傅安心修行。”

明淨心中冷嗤,口中淡淡地問道:“這寶石非凡物,不知施主從何而來?”

王遵聽明淨沒有馬上拒絕,心中大喜,笑道:“此物是家兄所賜,家兄從姚皇寶輦上所取。”

明淨心頭一動,擡起頭來望了王遵一眼。王遵亦知說露了嘴,忙道:“明淨師傅放心,此事雍公已然知曉,不曾怪罪。”

雍公,楊安玄,明淨胸中升騰起滔天恨意,恨不能身化孽火,將這世間燒成灰燼方解心頭之恨。

她恨父兄無能,好生的日子不過聽信王恭挑撥起兵造反,結果家破人亡;她恨王恭豬狗不如,害得自家身陷牢籠,恨不得食其之肉喝其之血;她恨楊安玄殺兄之仇,害自己淪爲司馬元顯之侍姬;她恨司馬元顯不能替自己報仇,斬盡仇人……

最後想到自己年方三歲的孩兒司馬法興,也隨着司馬元顯在集市上被斬殺,可憐的孩兒,若是不死今年該十六歲了。

美人落淚,有如雨打梨花,越顯嬌豔。王遵看得心痛不已,手足無措地勸道:“明淨師傅不用傷悲,你既不願愚便不再提,莫要再哭了。”

明淨舉袖拭淚,平復了一下心情,心中暗忖,楊安玄現在貴爲雍公,天下兩分得其一,自己遁身佛門,想要報仇難如登天。

看了一眼滿面關切的王遵,此人的二哥是楊安玄的心腹、北雍州刺史王鎮惡,若能說動王鎮惡反楊,縱是報不了仇也能讓楊安玄元氣大傷。

想到這裏,明淨輕笑道:“貧僧想起家事,一時失態,還望王施主莫怪。”

王遵幾曾見過明淨對他淺笑,早已是心花怒火,忙不迭地道:“不怪,不怪,你不傷心就好

。”

明淨伸出手指撥弄着寶石,寶石散發出淡淡的光暈,玉指紅寶石,映入眼中分外動人,王遵不錯眼地看着,恨不能把嘴湊過去親上幾口。

“王施主,你說在家中爲貧僧建佛堂,令兄可會答應?”明淨問道。

王遵聽明淨口氣鬆動,眉開眼笑地道:“放心。愚二哥自己也將姚興的侄女藏在府中,他怎麼好意思說愚。”

明淨眼中厲色一閃,看來這王鎮惡揹着楊安玄暗中做了不少事,說不定有機會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是眼前這個蠢物能起到多大的用途?

王遵突然間想起那記耳光來,似乎仍在火辣辣地疼,有些心虛地道:“二哥若不能容你,愚便帶了你前往魏國投六弟去,愚的六弟在魏國做選曹尚書,年前曾來信問候。”

原來王家還和魏國私通,明淨垂下眼瞼,掩飾在心中翻騰的戾意,王家要自取滅亡,就休怪奴推波助瀾了,若能報得幾分仇怨,縱死何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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