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她還說：

“這是我娘說的，只有這樣的男子，才能做我的新郎。”

她還把隨身佩戴的一塊玉佩給了他，那是一塊雕刻成蝴蝶形狀的羊脂白玉，成色極好，雕刻得栩栩如生，小小的蝴蝶彷彿振翅欲飛。

她說：

“這塊玉佩是我孃親手給我雕的，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現在我把它送給你，當作定情信物。以後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我這一輩子都要跟着你，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從未想過，十歲的他不過是來天羽長長見識，居然就這樣撿了一個小新娘。

也許在所有人眼裏，這不過是兩個娃娃的兒戲。

可是在他心裏，這卻是再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認定的，就是一生。

不管她五歲也好，七歲也好，這一輩子，他只要她。

原以爲，他會把她就這樣帶回漠北。

其實他看得出，她想她的孃親，可是她卻生生地忍着，不哭也不鬧，只是跟着他。

卻沒想到，第二天，在大街上，她就被人帶走了。

那天下着雪，她卻鬧着要喫糖人兒，他便帶她出去買。

她挑了一隻鳳凰的糖人兒，咬了一口，滿心滿眼的滿足。

他看着她，難得地勾了勾脣角，說：

“你這麼愛喫糖人兒，以後我就叫你小糖人兒吧？”

她聽後，大眼睛骨碌骨碌轉了轉，一口答應下來：

“嗯，這個名字好聽，我喜歡！”

誰料話音剛落，一隊身穿鎧甲的士兵便朝她跑了過來。

當中一個領頭的一把抱起了她，急切地念叨着：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兩天兩夜沒回家，將軍和夫人都急瘋了，派了人到處尋你，趕緊跟小的回去吧！”

將軍和夫人？

玄蒼一聽，便知這小女娃有些來頭，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果然，那領頭的士兵以爲是玄蒼拐帶了她，起初對他抱着敵意，後來經過小女娃證實是他救了她之後，纔算對他客氣一點。

可他們卻急於將小女娃送回家中，只是匆匆給他留下話便走了。

“她是雲將軍府上的小姐，多謝小壯士救了她，日後可以到將軍府上來領賞。”

領賞？

呵......

他不要賞，只要人。

他的小糖人兒被人抱着走遠，卻哭着朝他揮手：

“玄蒼哥哥，你別忘了來找我......”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隻被她拿在手裏揮舞着的鳳凰糖人兒，心好像被人生生挖掉了一角，空落落的難受。

雪越下越大，她漸行漸遠，她的小臉也在雪中越發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

睡夢中，玄蒼擰緊了眉頭，那種失落的感覺叫他窒悶的難受，他想張口喊她一聲“小糖人兒，一定要等着我”，可是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突然間，落下的雪好像都在往天上飛，太陽出來了，照得整個世界一片清明晴朗，卻在他眼前打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他眯起眼睛，待適應了光線之後，他竟看見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從那道白光中朝他款款走來。

那少女穿着一身雪白鑲着粉邊的夾襖，梳着雙髻，精緻的五官美得好不真實，尤其那一雙眼睛，清澈得像雪山上的湖泊。

她默默地流着淚，手裏拿着一個鳳凰糖人兒，眼神幽怨：

“玄蒼哥哥，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爲什麼......”

待她走近，他驚呆了：

“雲夢牽，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