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玄蒼卻想也沒想地拒絕：

“你喝酒了，不宜騎馬。”

說罷，他翻身就上了馬。

見雲夢蝶還愣在原地，他不耐道：

“不走？”

雲夢蝶仰視着馬背上的玄蒼，雖心有不甘，卻只能笑着：

“這就走。”

雲夢蝶轉身上了後面的馬車。

她不會忘記玄蒼之前跟她說過些什麼，更不會忘記她在聽到那些絕情的話時，有多麼肝腸寸斷。

玄蒼不計前嫌，如今還肯娶她，她再不敢得罪他，乖巧懂事是她的唯一選擇。

一行人到達大理寺時，京都上空已是炊煙裊裊，冬日的薄暮籠罩下，如夢似幻。

雲夢蝶下得馬車，走到玄蒼面前，輕聲細語道：

“玄蒼哥哥，已是晚膳時分，你等等我，我們一同去望江樓用晚膳可好？”

玄蒼始終沒有下馬，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道：

“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玄蒼哥哥......”

說罷，他甚至沒有再給雲夢蝶說話的機會，雙腿一夾馬腹，飛奔而去。

玄蒼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雲夢蝶用力絞着帕子，失落感很快襲遍全身。

她想裝醉靠近他，不成。

她想與他同騎，不成。

她想與他一同用晚膳，還是不成。

從前，他幾乎不會拒絕她，可是自從雲夢牽夾進兩人中間，什麼都變了。

她恨雲夢牽，可偏偏現在不能弄死她，日後在玄蒼的眼皮子底下，她更是不能拿她怎麼辦。

這種束手束腳的感覺讓她憋悶到發瘋。

因爲雲景天早已派人跟平旭堯打好了招呼，所以雲夢牽輕易便進入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牢房裏，柳心眉被單獨安排在一間，位置偏僻，遠離吵鬧喧囂，地方寬大，條件很好。

獄卒對雲夢蝶很客氣，還說柳姨娘在這裏沒受過一丁點的苦，無論喫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從未有任何爲難。

雲夢蝶見獄卒如此巴結，仗着她今兒個高興，便賞了獄卒二兩銀子，打發了出去。

雲夢蝶讓綺蘭把食盒放下，也打發了她出去守着，不許進來，她要跟柳姨娘說些體己話兒。

柳心眉見到久違的女兒，又驚又喜，這是她入獄後第一次見到雲夢蝶。

“我的寶貝女兒，你怎麼來了？”

柳心眉一把抱住雲夢蝶，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着，喜歡得不行。

這世上也許什麼樣的感情都會變，唯有父母對子女的感情是一成不變的。

虎毒不食子，同樣的，柳姨娘再壞，也由衷地愛着自己的女兒。

“娘明日就能回府了，你怎麼這個時候還跑過來？”

雲夢蝶對柳姨娘的想念並不比她少，她認真地打量着柳姨娘，與她離家時幾乎無異，人也乾淨，只是風韻猶存的臉上，下巴變尖了些。

“娘......您清減了......”

雲夢蝶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孃親，此刻看到柳心眉瘦了，不由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