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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謝音樓睫毛被淚水沾溼,哭聲淹沒在了脣齒,斷了線般沿着那顆胭脂紅的淚痣,順勢滑落在傅容與的枕頭上。她從身體到指尖都止不住地發顫,倒在鬆軟被子裏,手捂着心臟位置,感覺就算是吞下一整瓶藥,都無法緩解這股遲來的疼痛。

忘記哭了多久,從壓抑的哭聲到只能生理性地喘息,人還在顫,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擡起頭時,烏黑髮絲都被淚水浸溼,貼在蒼白的臉上。

遠阻礙到他……那時我真的很怕,這輩子就因爲一個傅硯清,我和他真的沒有未來了。”

誰知怕什麼就真來什麼,傅容與在退出豪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她撇清關係。

這是謝音樓那時稚幼的年紀裏,無法平靜接受的,她只知道婚約解除了,傅容與一家退出豪門,以後爸爸把她嫁給誰,都不會嫁給他了。

“他騙我,騙我說守不住傅家,也會守住我們的婚約。”

到最後,傅容與什麼都沒守住,被老天爺無情地奪走的乾乾淨淨,留給他的,是血脈相連的三個老弱病殘男人。

“他還是回來找你了。”謝忱岸薄脣略嘆息,早在發現傅容與出現在謝音樓身邊的蛛絲馬跡時,便派祕書私下祕密調查過,傅硯清是兩年前病逝,他一死,傅容與就換地圖經商,強勢地擠進泗城這邊的商圈,像是早有預謀的下了一盤棋,就爲了將傅這個姓重新迴歸頂級豪門裏。

然而,謝家不缺會經商的女婿,謝忱岸手掌擡起揉了揉謝音樓的頭髮,語速很慢:“姐,你若是不願意回頭,謝家給你撐腰……你若是想清楚,還是愛着傅容與,父親那關,有我在。”

天徹底暗下來了,看不見彼此的臉。

謝音樓沒說話,將額頭埋進弟弟的西裝,眼尾的一點胭脂紅也逐漸淡去了。

~

接下來這段時間,她抽空去錄製了一期節目,恰好那期孟詩蕊爲了爭取國際電影角色請假,嘉賓們的相處間都無事發生,等錄製完,又被司機接回到了謝家。

傅容與那邊,見她不回消息,就天天派陳願過來送各種補品人蔘。

陳願見到謝音樓一面就走,沒有守在謝家門口惹人嫌。

半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謝音樓這場高燒也算徹底痊癒,喝完最後一包中藥,就不在喝。睡到中午起牀時分,她隨便裹着件絲綢睡袍,便往樓下走。

今天罕見看到這個點了,謝忱岸還在家裏待着,旁邊茶几擺放着一盞散發着熱氣的茶,看樣子像是有客剛走不久。

謝音樓足音極輕走過去,眼眸下的視線望了幾許,問:“誰來了?”

“瀝城傅家新上位的掌權人——傅青淮。”

“他?”

謝音樓眼中露出困惑,先前想約上一面約不到,怎麼千里迢迢跑謝家來做客了?

似看透她心裏想法,謝忱岸長指端起茶杯抿了口,潤完嗓子道:“傅青淮說他那遠房侄兒,原本是泗城裏最意氣風發的公子哥,有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一段令人羨豔的好姻緣,可惜都被侄兒那敗家父親摧毀了……”

謝音樓走到旁邊落座,淡淡說:“傅青淮年紀比傅容與還小兩個月呢,長輩架子倒是擺的高。”

謝忱岸也笑,指了指眼神極爲有力盯着她,薄脣重複那句:“你說過,沒結婚就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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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謝音樓兌現不了這個承諾,拿起擱在旁邊的紙巾一根根仔細擦乾淨指尖,隨即,輕飄飄地扔在他面前,沿着男人襯衫胸膛滑下去:“口說無憑啊,傅容與,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

謝音樓不願意繼續待在這棟別墅裏,她要走,傅容與這幾日寸步不離守着,公司一堆的的:“你不會天真去信一個腦子病糊塗的人說的話?”

無論是十二歲的她,還是如今的她,說每句誓言,傅容與都清晰記在心底,眼神極爲有力盯着她,薄脣重複那句:“你說過,沒結婚就結婚。”

可惜謝音樓兌現不了這個承諾,拿起擱在旁邊的紙巾一根根仔細擦乾淨指尖,隨即,輕飄飄地扔在他面前,沿着男人襯衫胸膛滑下去:“口說無憑啊,傅容與,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

謝音樓不願意繼續待在這棟別墅裏,她要走,傅容與這幾日寸步不離守着,公司一堆的事和傅容徊還在醫院裏,哪樣單挑出來都需要他。

傅容與只好先妥協,親自把她送到謝家門口,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司機和隨行的祕書都覺得車內氣氛古怪的很,又想不透原因。

抵達地方後。

謝音樓出神地看着車窗玻璃,自己的臉很白,病態感依舊無休止地纏着她,這場病,又不知要斷斷續續的維持多久,前方司機低咳聲驚得她回過神,這時,傅容與從後座,兀自把半個月量的中藥包遞給她:“記得要喫,我會給你弟弟打電話。”

他指的弟弟肯定是謝忱岸,因爲謝忱時壓根不會接他的來電。

謝音樓想到中藥嗓子就發疼,又見傅容與棱角分明的臉龐神情帶着強勢,便忍了,手指推車門下去。

她沒回頭看,抱着一堆中藥走進家門,也不搭理人,回到房間就鎖了門。

女管家見狀,還往外瞧了瞧,見原地已經沒有車的影子,又嘀咕着:“黑着臉回來的,這是跟誰置氣了呢。”

室內溫度較暖,謝音樓回到熟悉的環境,將自己倒在蓬鬆又柔軟的被子裏整整十分鐘,中藥包都散亂在了地毯上,沒去管,眼睛睜着盯着窗外看。

看久了眼痠,又有了想哭的慾望。

謝音樓立刻擡手揉,告誡自己不能在被情緒掌控,摸過手機轉移注意力,隨即想到給雲清梨發了條短信報平安。

又問,關於給秦旎支付酬勞的事。

雲清梨那端柔柔和和發了條語音過來:“你退燒了就好,這幾天也擔心死我了……旎旎說她不要酬勞,就是下次顧思訓要還找你,請你務必別搭理他的獻殷勤。”

謝音樓垂眼看了會,手指編輯回:“麻煩幫我跟秦旎說聲謝謝,我和顧家已經說清楚,訂婚那事只是長輩們好心撮合,我不會給顧思訓機會。”

雲清梨有過感情經歷,是懂謝音樓這話意味着顧思訓根本沒有機會入局。

哪怕她忘過傅容與,潛意識裏還是會拒絕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性接觸,只要在萬人中,與他相遇,便會無限循環地愛上他。

愛到,即便家世各方面都與她匹配度級高的顧思訓,都入不了她眼。

雲清梨最後叮囑道:“你,我瞧着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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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謝音樓斜坐在窗邊,任由微風吹散發絲,薄肩裹着棉質的毛毯來抵禦寒涼,正垂首,手指滑動屏幕的聊天界面,一條條的刪除傅容與每日三餐給她發的消息。

都是叮囑她要按時喝藥,明知道她不會回的。

謝忱岸一身正式純黑的西裝走來時,她反應慢半拍,沒掩飾好眼尾那抹紅。

是淌過淚的痕跡。

服出去。

別墅裏本就沒有幾樣是屬於她的東西,一身輕下樓,看到傅容與的身影如同雕塑沉默地坐在餐廳桌前,沒由地還是會感到心臟抽痛,腳步跟着驀地停下。

謝音樓情緒是靜了,卻還是沒調整好怎麼去面對他。

傅容與循着細碎的足音望了過來,眼底泛着絲絲的紅,在她繼續走,很快經過沙發旁時,猛地站起身,隨着椅子在地上發出了鈍重聲響,氣氛就顯得更寂靜了。

他攔下謝音樓,高大的身形堵着路,從始至終一直盯着她哭腫的雙眼:“先喫點東西,音樓,你需要補充體力。”

謝音樓低垂着睫毛,帶點兒瑩瑩的微弱光亮,故意不去看他,視線只能移到他襯衫上,睹見那領口下方的第二粒精緻鈕釦,用針線繡着紅色花瓣,是她之前在瀝城繡的。

傅容與見她板着臉不說話,便未經允許就伸手抱她到餐廳去,輕到幾乎沒什麼重量。而謝音樓就這麼僵持着,飯喂到嘴邊也不肯賞臉喫。

他攥緊着勺子的手背跳出了青筋,語調放慢:“你氣我可以,別拿自己身體賭氣,吃了兩口好不好……音樓,就喫一口。”

謝音樓冷冷看着面前清淡的飯菜,避開傅容與餵飯,幾秒後,伸手拾起筷子自己喫,因爲高燒初愈的疲累感,喫什麼都沒味道,細嚼慢嚥了會就停下了。

傅容與全程盯着她細微表情,低聲問:“不合胃口?”

謝音樓這纔拿正眼看他,也心知有些事是避不開的,終究是要說出口:“傅容與,回顧從前是我任性要把婚事定下,千怪萬怪也怪不到你身上。”

這話,沒有讓傅容與感到輕鬆,眉骨間情緒略沉的厲害:“音樓,你下句是不是就要說,如今你我在也沒有關係?”

年少時朝夕相處的那些年,他將謝音樓脾性看得太透,纔開頭就已經猜到她此刻在想什麼,抿緊的嘴角輕扯,語速極爲緩慢接下去說:“你高燒那三日,說過會和我結婚,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謝音樓笑了,微翹的眼尾一抹弧度襯得淚痣說不出明媚,表情卻是涼的:“你不會天真去信一個腦子病糊塗的人說的話?”

無論是十二歲的她,還是如今的她,說每句誓言,傅容與都清晰記在心底,眼神極爲有力盯着她,薄脣重複那句:“你說過,沒結婚就結婚。”

可惜謝音樓兌現不了這個承諾,拿起擱在旁邊的紙巾一根根仔細擦乾淨指尖,隨即,輕飄飄地扔在他面前,沿着男人襯衫胸膛滑下去:“口說無憑啊,傅容與,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

謝音樓不願意繼續待在這棟別墅裏,她要走,傅容與這幾日寸步不離守着,公司一堆的事和傅容徊還在醫院裏,哪樣單挑出來都需要他。

傅容與只好先妥協,親自把她送到謝家門口,一路上兩人婚約。”

到最後,傅容與什麼都沒守住,被老天爺無情地奪走的乾乾淨淨,留給他的,是血脈相連的三個老弱病殘男人。

“他還是回來找你了。”謝忱岸薄脣略嘆息,早在發現傅容與出現在謝音樓身邊的蛛絲馬跡時,便派祕書私下祕密調查過,傅硯清是兩年前病逝,他一死,傅容與就換地圖經商,強勢地擠進泗城這邊的商圈,像是早有預謀的下了一盤棋,就爲了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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