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知情

馬爾福莊園內，剛從聖芒戈回來的盧修斯·馬爾福，臉上還帶着病色。他從納西莎·馬爾福的手裏接過一瓶巴費醒腦劑，啜飲了一小口，強打起了精神。

盧修斯感覺還是有些不夠，又再多喝了一口，隨即將藥瓶遞給納西莎：“東西佈置得怎麼樣？”

納西莎想了想，回答道：“莊園裏的防護咒已經準備好了，人來齊了就可以馬上開啓。餐廳裏也加持了惡咒防護，特別是你所坐的主位上。

而且我特意吩咐了家養小精靈，只要看到特定的手勢或者詞語，那麼它們就會立刻制服所有外來者。最後，德拉科已經送到安全屋裏去休息了。”

“德拉科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自從上次以後。”

“唉……晚宴你也不用參加，一會兒去安全屋陪陪德拉科。”

納西莎欲言又止，想了一下，還是對盧修斯說道：“真的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這次來的都是與我們交好的純血家族的族長，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如此防備，不僅會損傷我們之間的友誼，馬爾福也會淪爲笑柄。”

“當黑魔王倒臺後，我選擇屈服於魔法部以及威森加摩時，馬爾福家已經成爲笑柄了。”盧修斯有些氣惱地回答道，但是隨即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語氣重新變得柔和：“對不起，茜茜，我不是有意的。只是經過上次的事情，我實在是不敢沒有任何防備的去見外人了。”

納西莎沒有責怪盧修斯，他知道自己的男人最近經歷過什麼，她站在盧修斯的身後，有些心疼地用手摩挲着他的臉頰：“那爲什麼要這麼着急，治療師明明讓你再多休息一段時間的。”

“我們現在，比以前當騎牆派的境況還要糟糕。馬爾福已經被綁上了鄧布利多的戰車，我們沒有退路了。前腳剛背叛黑魔王，後腳又對鄧布利多三心二意，這不是馬爾福的生存之道。

以前我即使在黑魔王倒臺後，還敢給鄧布利多使袢子，在霍格沃茨經費上卡他的脖子，是因爲我判斷他不會動手，但是現在看來，我想錯了。”

與此同時，鄧布利多坐在校長辦公室裏，一邊悠閒地喝着加了三勺蜜糖的紅茶，一邊伸手在蟑螂堆裏摸索着，想要找出一隻個兒大的。

斯內普通過口令，進入了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看到斯內普的到來有些意外：“西弗勒斯，我記得你在假期更喜歡呆在自己的家裏，是什麼原因讓你選擇來看望我這個孤獨的老人？”

斯內普拿出一封信交給了鄧布利多：“這是盧修斯托我帶給你的。”

鄧布利多接過信件：“馬爾福先生以前有什麼事，都是通過校董會來通知我，再不濟就是用貓頭鷹。讓你親自送信倒還是頭一回。”

斯內普想起自己老友對自己的囑咐，有些彆扭地扯了扯嘴角：“他認爲以前的做法實在是太不尊重你了，讓我幫忙送信，會顯得比較……有誠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鄧布利多打開了信件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噢，馬爾福先生準備追加對學校的贊助。”

說完還從信封裏找到了一張古靈閣的支票，鄧布利多看清了支票上的金額，有些錯愕：“這……這是，馬爾福先生是被龍……我是說，馬爾福先生最近受了什麼刺激嗎？”

斯內普略微回憶了一下：“要說特別的事情，他專門向我提起，他前幾天在家裏宴請了李淳風，李淳風還在莊園裏留宿了一晚，他們兩人進行了徹夜詳談，交談的結果令雙方都很滿意。”

鄧布利多聽到李淳風的名字，也微微怔了一下：“噢，是他啊，那可真是個特別的年輕人。”

斯內普不太滿意鄧布利多的反應：“雖然盧修斯說得語焉不詳，但又意有所指。我有預感，與你之前和李淳風做的那個交易有關，我早就說過了，你不應該答應他的。”

鄧布利多將蟑螂堆塞進了嘴裏，含糊地說道：“那可是魔法石，我總不能動手搶學生的東西吧？”

“那是尼可·勒梅借給你的！”

“可是我沒有看好，差點被伏地魔搶走，還好李先生阻止了他。魔法石到了李先生的手裏，應該算作是我的責任。”

斯內普有些氣惱：“盧修斯還邀請我今晚去他家裏參加一個簡單的酒會，他說到時候需要我作證，我連作什麼證都不知道。你現在讓我怎麼辦？我去了後，他要是問我相關的問題，我該怎麼回答？”

鄧布利多倒是不怎麼擔心，還樂樂呵呵地喝了一口紅茶，輕鬆地說道：“當時不是已經說好了嘛，只要沒違反巫師界的法律，你按照交易的條件執行就行了。”

“明明是你做的交易，現在要我來幫他？”

“因爲馬爾福先生並沒有邀請我參加酒會啊？而且，你現在是李先生是員工，幫他做事也是應該的。”

“那是因爲你在與他第一次交易時，就把我給賣了！”

“哎呀，今天的紅茶可真好喝。”

傍晚，馬爾福莊園。

盧修斯·馬爾福看着剛剛端上來的主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盤子裏沒有其他的配菜，只盛放着一隻比鵪鶉還小的小鳥。如果有老饕在此，一定能認出，這是產自歐洲的絕世珍饈——圃鵐。

烹製一份上好的圃鵐，需要將大塊的黑松露一分爲二，挖去內心，塞入圃鵐內部。再用利比里亞火腿切片，層層纏繞住圃鵐。接着是浸泡在鳳尾魚子醬中，精心醃製。最後放入鍋中，加入馬德拉葡萄酒和肥美的鵝肝小火焗烤。

烹製結束後，除去配料，只將圃鵐裝盤上桌，盤裏出現任何其他的配菜，都是對這絕世珍饈的褻瀆。

雖然法國人更喜歡用上好的干邑醃製、炙烤圃鵐，以保留它最原始的香味。但是盧修斯還是更喜歡這種複雜的做法，大量名貴輔料的使用，顯得這道菜更……闊氣。

弗林特家族的族長是一個急性子，他估計是被馬爾福家浮誇的晚宴流程耗盡了耐心，直接粗很粗氣地說道：“我們的時間很寶貴，大家大老遠地來這裏，可不是爲了看你慢條斯理地喫烤鵪鶉。”

盧修斯沒有擡頭看弗林特一眼，只是略帶不滿地說道：“至少我們應該先把盤子裏的食物喫完，然後像個紳士一樣，一邊用着餐後酒，一邊再開始進行討論。”

弗林特瞪了盧修斯一眼，粗魯地直接用手抓起盤裏的圃鵐，一把塞進嘴裏，連皮帶骨地大口咀嚼。

盧修斯用餐巾擦了擦嘴：“看來弗林特先生很瞭解該怎樣享用圃鵐，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我私下裏也很喜歡這種傳統的喫法。”

格林格拉斯族長，小心啜吸着圃鵐臀部的肥油，盡情享用着圃鵐最精華的部分。事後發出滿意的嘆息：“真是人間絕品，比我上次在法國喫到的還要美味，可惜這種可口的小鳥是越來越少了。再過上幾年，想要喫到，就只能上麻瓜那兒買了。”

帕金森家族的族長，倒是用喫烤雞的方式，精妙地用刀叉將圃鵐身上的肉剔下來喫掉，只剩下圃鵐的骨架趴在盤子裏：“好了，我看到各位都喫得差不多了，盧修斯你將我們召集過來，估計不會是真的只想讓我們來喫頓飯吧？”

盧修斯拍了拍手，十數個家養小精靈魚貫而入，爲衆人送上了水果與餐後利口酒，以及，擺放在衆人面前的計劃書。

特拉弗斯家族的族長看到面前的企劃書，將吃了一半的圃鵐推開。翻開計劃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接着，他哂然一笑，對着盧修斯說道：“你的經商頭腦確實對得起你的姓氏，這計劃真是精彩。要是執行得當，我們甚至能夠獲得比黑魔王在世時，還要有力的權柄，我們的影響力甚至能輻射出英倫。

可惜你忽略了一點，我們現在都不乾淨了。如果是數十年前，由你的先祖提出了這個想法，那麼現在我們早已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了。

可惜的是，因爲黑魔王的緣故，我們雖然逃脫了審判。但是魔法部和鄧布利多不會縱容我們家族的實力，達到勝過黑魔王的地步。”

弗林特族長不太滿意地嘟囔道：“這個計劃書裏提到的東西，全都是合法的商業經營，他們沒有理由阻攔我們。”

格林格納斯族長笑了笑：“圃鵐可沒有犯什麼法，但是它屁股上的肥油實在是太鮮美了。雖然我們逃脫了法律的制裁，但是也同樣喪失了他的庇護。你剛纔那句話，要是換成是一個韋斯萊，或者沙克爾來說，那纔算是合理。”

帕金森族長仔細地看着計劃書，聽到格林格納斯族長的分析，也並沒有顯得失望，反而說道：“你們能想到的，我想馬爾福也一定想到了。但他還是選擇邀請了我們來參加這一次的晚宴，看來他胸有成竹。”

聽到帕金森族長的話，衆人都停止了交談，一齊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盧修斯·馬爾福。

盧修斯也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的點點頭說道：“帕金森說得不錯，我之所以現在拿出這份計劃書，自然是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把它成功地實施。”

急躁的弗林特立即問道：“你有什麼方法？”

盧修斯答道：“鄧布利多。”

“什麼？”弗林特懷疑自己有些沒有聽清。

盧修斯拿起一份計劃書晃了晃，對着衆人說道：“這份計劃不是我想出來的，是鄧布利多。”

餐廳內一陣沉默，隨後大家都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馬爾福，前幾天我還聽說你去了聖芒戈，看來你真的病得不輕。”

“還沒喝多少你怎麼就醉了，你說是鄧布利多，那還不如說是黑魔王復生。”

“是啊，鄧布利多要是有着心思，他幹嘛來找我們？找韋斯萊和隆巴頓他們不是更好嗎？”

砰！餐廳的大門被人打開了。

衆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只見斯內普像是一個大蝙蝠一樣從外面滑了進來。

“哼，他怎麼來了。”

“他不是當了鄧布利多的狗嗎？”

盧修斯見到斯內普的到來，帶着愉快的笑容贏了上去：“西弗勒斯，你怎麼纔來，我還以爲你不來了。”

“我喫不慣你家的食物，所以特意來晚了些。”

盧修斯聽見斯內普的話語也不着惱，反而說到：“你來得正好，快幫我給他們解釋一下。”

斯內普不知道要解釋什麼，但是他看見了人手一份的計劃書。於是他伸手將弗林特手的計劃書搶了過來，弗林特臉漲得通紅，但是敢怒不敢言。要知道，當年伏地魔對斯內普的器重，大多是斯內普在一場場的戰鬥中廝殺出來的。

很快，斯內普看完了計劃書，他面無表情地合上了計劃書，環顧四周，看着眼前盧修斯期待的神情，以及周圍人探尋的目光。他如同被人拿魔杖頂着腰子一樣，組織了片刻語言才從牙縫裏不情願地擠出幾個單詞：“鄧布利多……他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