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國亮娘一一分析着，大朋娘靜靜聽着沒有說話。

直到送走了國亮娘，才說了句“難道這兜兜轉轉是就是命？”說着也不知道在說給田小鳳還是自己。

但是當她把這事和葉巧兒說起時，葉巧兒卻一口回絕了，這讓大朋娘有些出乎意料。

葉巧兒的原話是“娘，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再是他了，你不用替我操心了。”

“爲什麼？”大朋娘似乎不能理解。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人回不了頭，感情同樣也回不了頭。”說完忙活着手裏的針線，那是幫葉大朋家小孩新做的鞋子。

葉曉聽田小鳳說過後，也問了葉巧兒這事。但得到的答案和大朋娘差不多，而至此葉曉也明白大概兩人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過完年，沒等這場雪化完，葉曉和顧時名就要收拾去南城的東西了。

除了兩人要用的，還要收拾孩子的，原本田小鳳說可以幫他們帶着，但葉曉捨不得最後還是和顧時名商量了帶到南城那邊去。

他們上學時就麻煩顧父顧母幫忙看着，顧母已經退了下來，左右現在不怎麼忙，而且她也主動提出瞭如果帶過去可以幫忙照顧段時間，也算解了小兩口的後顧之憂。

離開這天，葉大朋早早開着拖拉機過來送幾人，趙宏光也和他們一起，但不是一個學校，他報了北城的一個大學，他這個人一直有着明確的目標。

他一個人行李簡單，倒是可以幫葉曉他們分擔點，這也是顧時名強烈要求讓趙宏光等着和他們一起走的原因。

實在是這趟有孩子有行李，他怕自己顧不過來，這年頭火車上也是亂的很。

趙宏光也明白，顧時名一說也就點頭同意了，不過也提了條件，到了南城把他那個筍乾別忘了給自己寄點。

顧時名爽快的應着“寄，寄，筍葉子都給你寄去。”

“顧時名，筍葉子能喫？”趙宏光白他一眼，欺負自己不懂是吧。

沒見過，可是他看書啊。

“路上注意安全，安頓好就捎個信回來，照顧好自己和孩子，有事你和時名多商量，當孃的人別再像個孩子”田小鳳囑咐着。

彷彿有着滿肚子的話想說，但說來說去也不過是車軲轆一樣來回打轉。

這一趟不再像之前匆匆去了，匆匆回，田小鳳明白，葉曉這纔算是真的嫁出去了，而且嫁的離葉家村遠遠的。

可能一年半載能回來一趟都不錯了，知道他們是往好的方向飛了，所以無法阻攔，但心裏的不捨也確實格外的讓人難受。

葉巧兒和她娘也過來了，還端了些煮熟的雞蛋給幾人路上喫。

“三奶奶，巧姑，雞蛋留着給壯壯（葉大朋的孩子）喫吧，我娘也準備了”葉曉推辭道。

“你娘準備的是你娘準備的，三奶奶給的是三奶奶的，你這出趟門還客氣上了”說着硬塞給了葉曉。

她都這樣說了，再不接好像真的見外了，葉曉伸手接過笑着說“那就謝謝三奶奶和巧姑”。

“瞎客氣”大朋娘拍拍她手，也囑咐了幾句，然後又逗了逗歡喜和歡心倆孩子。

這才和田小鳳互相攙扶着站到一邊。

趙宏光孤零零一人，看幾人道別，他就先去幫着葉曉家辦行李。

葉巧兒正好站在那堆行李旁，看着人過來淡淡笑了笑喊了聲“趙知青”算是打招呼了。

雖然和葉大朋偶爾一起說話，但對他這個妹妹，趙宏光還真沒怎麼說過話，印象裏這也是第一次她給自己打招呼。

“葉巧兒同志……”喊了聲也沒了下文，他實在是不怎麼擅長和人交際，尤其不熟悉的，所以這麼久了也就和顧時名來往的比較多。

看出來他有些窘迫，葉巧兒說了句“搬行李嗎？一起吧”然後拎了東西往車上放。

瘦瘦高高的，幹活也挺利索，不一會兒就和趙宏光兩人把行李全都搬到了車上，和那些知青倒是不太一樣。

“你幹活真利索”想着趙宏光也就說了出來。

“葉家村的不都這樣”葉巧兒笑着說了句，然後去她娘那邊了。

“不一樣”趙宏光自言自語了句，但哪裏不一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行李都裝好了，幾人也都話說個差不多了，再說也不過翻來覆去那幾句了。

不管怎麼不捨終究還是到了離開的時候，顧時名先扶着葉曉上車，然後再把孩子遞給她，自己再上去。

葉曉抱着孩子衝着田小鳳幾人眼眶紅紅的說“娘，三奶奶，巧兒姑我們走了”。

幾人衝她揮着手，直到拖拉機走遠，田小鳳纔有些淚眼婆娑。

大朋娘和葉巧兒扶着她“過段時間就回來了，走吧，去我家坐會兒”。

硬是拉着田小鳳去他們家說閒話去了。

……

拖拉機上

“好了，不哭了，過段時間放假了就帶你回來看娘”顧時名哄着哭的給個淚人似的葉曉，倆孩子看她落淚也乖乖依在顧時名懷裏不敢吭聲。

“顧時名，我難受，心裏難受，上次都沒這麼難受”葉曉靠在他肩上說着。

“我明白”顧時名說着伸手幫她擦了擦眼淚。

趙宏光看着車頭一家四口雖說哭着，但也溫馨的很，和自己這車尾的孤家寡人倒是形成了鮮明對比。

眼光不自覺向葉家村望了望，腦海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上了火車幾人才漸漸淡了那離愁的別緒。

和上次去南城差不多，這次人甚至比上次還要多，因爲很多去學校報道的也差不多都是趕到這個時間。

顧時名這次早早買了臥鋪票，趙宏光幫忙拎着行李，他和葉曉一人抱着一個孩子，顧時名還一手緊緊擁着葉曉讓她走在自己前面，生怕萬一擠散了。

直到找到位置，纔敢鬆了一口氣，和趙宏光兩人坐在下鋪說着什麼。

葉曉帶着孩子坐在上鋪。

倆孩子還是第一次坐車，滿眼的好奇，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看看路過的人。

歡喜更是忍不住爬來爬去，葉曉有些頭疼道“顧時名把顧歡喜帶下鋪去吧，她在上面爬來爬去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