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鎮北面的新泉村,炮竹聲響,小孩穿着一新,三五成羣結隊去村裏人家拜年。
村尾一座破舊的土坯房子裏,殷老爺子一家人一臉菜色,愁眉苦臉的圍着一張瘸腿的桌子坐着,桌子上的缺口陶罐裏裝着玉米粥,上面飄着三三兩兩的菜葉子,灰暗的燈光在菜粥上面明明滅滅。旁邊的瓦盆裏裝着菜糰子。
遠處的爆竹聲和歡鬧聲隱隱約約傳來。
殷老爺子皺着一張老樹皮似的臉,沉聲道:
“喫飯吧!”
汪氏開始分粥。
大家眼巴巴的盯着眼前的粥罐子和菜糰子。
沒一會兒,桌上就只剩下空罐子空罈子了。
“娘,我還餓…”
殷老四家小兒子頂着兩隻突出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道。
“來,娘抱着睡覺,睡着就不餓了。”
說着,金氏把小兒子攬在懷裏輕輕拍打着。
汪氏拉着吊角眼瞪了一眼金氏:“餓死鬼投胎的,喫那麼多還餓什麼餓,狼掏心的短命鬼!”
金氏大哭:“娘這話怎麼說的,就因爲路上沒把孩子的糧食給您喫,您就這麼作踐我們,老天爺啊,讓我們怎麼活啊?”
殷老四也一臉憤怒的看着汪氏。
汪氏看殷老四要發火,拍着大腿道:“白眼狼,都是些白眼狼,早知道我生下來扔尿盆裏淹死了!”
殷老大一家蹲在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劉氏眼珠子一轉一轉的看熱鬧。
殷桃臉頰深陷,兩眼陰森,低着頭做着局外人。
殷老爺子拉着褶皺臉:“都閉嘴,喫飽了撐得慌下頓別吃了!”
屋子裏頓時安靜了。
劉氏看沒戲看了,看着老爺子道:“爹,臘月時聽說村裏來了一個收綠豆的,和咱家老二一個名字,您說會不會是他二叔也來了這裏?”
老爺子眼神瞬間一亮又很快暗淡下去:“老大媳婦你沒去看一眼?唉,估計不可能是老二,那會兒光景活着都難吶!”
“我去遲了,等我去人家已經走了。後來我打聽了幾次,村裏人說再沒來了。”
聽着這話,金氏猛然想起自己在鎮上首飾店門口看到的熟悉身影。心道:難道真是老二一家子?不管是不是,總要試一試,萬一是呢,人家有銀子收綠豆,能逛的起首飾鋪子,可見是有了機遇!
金氏眼珠子骨碌轉,想着要找機會再去一次鎮上了。
晚上,金氏和殷老四一合計,準備瞞着其他人去鎮上尋找,能在村裏收豆子,肯定有跡可循。是不是的親眼看了才安心。
鎮上,大年初一一早,大家就早早的起牀了,殷二叔把客廳裏的火盆燒起來,屋裏立馬暖和了。
大家開始互相拜年,李氏則帶着殷梅她們準備早飯。
殷九給四個寶穿了一樣的紅色衣服,看着喜慶極了。雖然穿着一樣,但四個卻好區分,家裏人都不會弄混。
殷九挨個親親抱抱舉高高,就連大寶都高興的手舞足蹈,啊啊叫個不停!
“寶貝們新年快樂哦,新的一年要健健康康的長大哦!”
“啊啊啊……”
來個四重唱。
“真乖。”
殷九說着,門外傳來了小旭他們的聲音。
“姐姐,你和小外甥們起來了嗎?”
“起來了,進來,咱們帶他們去客廳。”
小旭小浩小智急忙推門進來,看着牀上的四個寶,都是喜笑顏開各種逗。
等他們回到客廳,早飯已經好了。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喫完飯後,飲酒對着小旭他們三個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去給夫子拜年,我給你們準備東西。”
三個互相看了一眼,小旭道:“我們和同窗約好了,早飯後就去。”
因爲三個都是啓蒙,所以在一個班。小浩雖然懂得多,不過他選擇和小智和小旭一起。殷九也就沒說什麼了,孩子還小,需要玩伴。
等殷九送走小旭他們後,四個寶又餓了,又的伺候喫喝拉撒。
幸好有二嬸她們幫着,要不然又是手忙腳亂,四個太同步了!一個幹嘛另一個必然幹嘛,就比如哭這件事,那是該死的統一!
好日子總是過的快,一晃到了初五。
村裏的地該收拾出來了,房子也該建了。
殷九準備把建房子的事承包出去,自己不受麻煩。
殷二叔出去找人了,上次買傢俱時和東家聊過,知道他們還幫人建房子,殷二叔直接去找了他們。
殷九早就畫好了房子的大概樣式。一個大宅子,裏面一個前院,一個主院,再加四個小院子和一個牲口院子。
等四個孩子大了就一人一個。房子都建成兩層的,這裏夏天有點潮溼,住二樓好些。
殷九還準備在蜜兒的院子裏建個繡樓和小花園,人家女兒有的自己閨女也得有,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啊!
這麼一想,自己院子裏也要建一個涼亭,再建個小池塘,女人得對自己好點!
既然躺貴妃椅喫葡萄的日子還遠着,那就先在涼亭吹吹風吧!
拿出炭筆添添補補,完了一看,就這麼着吧。到時有什麼不滿意的,再改動。
不一會兒,二叔領着傢俱行的張掌櫃來了。
殷九把圖紙給張掌櫃一看,問道:“張叔你看看,這個院子你們能建出來嗎?”
張掌櫃看了一會,說道:“沒問題,就是下水不好做一些。你這個法子好,再不用專門出門倒污水了。”
殷九給每個一樓的臥室都設計了洗浴室,院子裏還有公浴,以及廚房的下水,都用一套下水道連在一起。
水管問題殷九想了很久,最終決定讓燒陶瓷的給燒出來,這個簡單應該沒問題。以及簡約版的馬桶,也用陶瓷燒製。
和張掌櫃談好,殷九負責下水管道和馬桶的燒製,其他像磚瓦這些都不用殷九管,他們有合作的作坊供應。工人也是他們找,殷九隻負責掏銀子就好。
張掌櫃預估需要一千五百兩銀子。殷九給了五百兩定金讓張掌櫃最近選日子就動工。
送走張掌櫃,殷九安頓完四個寶就拿着圖紙去了鎮上的陶瓷坊,掌櫃一看圖紙覺得沒問題就接下了活。精美的瓷器他們都燒的,更別說簡單的水管子了!
第二天喫完飯大家剛準備要送殷二叔回村裏,結果來了幾個要豆芽的客戶。
他們也好奇,爲什麼這家的豆芽吃了還能治小病,強身健體!
好些經常喫的人家發現吃了一段時間的豆芽,身體的小毛病竟然沒有了,感覺神清氣爽了!尤其是年紀大的人,陳年舊疾也輕鬆了不少!
所以,殷九的豆芽火了!
這些,當然是因爲豆芽用靈泉水養出來的原因!
“九兒,要不然咱們繼續賣豆芽,地裏到時僱人種,划算多了。”
殷九聽了二叔的話,沒想到二叔在不知不覺間變了這麼多了,還知道權衡利弊了。
殷九想了想,現在設備齊全,只需要買豆子就可以,確實可以繼續做。等房子建好還需要一大筆錢,先掙着吧。
“行,二叔,你待會兒回村裏就把守成叔他們帶回來,順便沿路去別的村子看看有沒有豆子賣。”
“好。我這會兒就去。”
這幾天殷老四已經往鎮上跑了三趟了,晃悠了好久都沒有遇到殷二叔他們。去了糧店,店家也說不知道人家還來不來收綠豆了。
殷老四隻能四處盯着碰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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