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會消失在天地間,殷九又不由地惆悵。
她使勁甩甩頭,語氣有些埋怨:
“你的前主人,到底是什麼人呢?是因爲你,才讓我無端生出這種感覺的嗎?
我以後一定會將他的煉丹術發揚光大,你讓他別再影響到我的心情了,可好?”
“九兒,你在跟誰說話呢?”
殷九話剛落下,姬霄疑惑的聲音直接傳入她耳中。
殷九轉頭,就見姬霄逆着光,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的臉隱在暗光裏,輪廓有些模糊。
“沒,沒有,只是自言自語罷了。你怎麼來了?”
殷九故作鎮定,不過語氣裏,有她沒注意到的慌亂。
她話說出口,卻被她自己的反應驚了驚。
她又沒有出軌做對不起姬霄的事,怕個毛線啊!
姬霄走到她跟前蹲下,看着她眼睛和她平視。
殷九沒有迴避,眼裏一片平靜,已經沒了剛纔的慌亂。
片刻後,姬霄不知信沒信她說的,直接拉着她站了起來。
“煉丹這麼久,起來活動活動。
還這麼有精力煉丹,看來剛纔是爲夫的錯,沒有伺候好媳婦。”
殷九:“……”
她一把捂住姬霄的嘴,耳根發燙:
“小姬,你可以保持沉默了。”
“外面天已經亮了,快出去吧。”
爲了掩飾尷尬,殷九拉着姬霄出了空間。
兩人剛站定,外面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是寧風。”
殷九用神識觀察了一下外面,然後放開姬霄跑去開門。
門一打開,寧風擡着手正打算再次敲門。
看到突然出現的殷九,他一臉糾結地跺腳釦手。
殷九看着他的窘樣,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差點笑抽。
姬霄的衣服穿在寧風身上,直接空蕩蕩的,
他就像是趁大人不注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毛孩。
衣服鬆鬆垮垮掛在他瘦弱的身體上,一截子還拖在地上當拖布。
這樣子,顯得他更加骨瘦如柴了,殷九一臉同情:
“唉,我記得你以前也是珠圓玉潤的啊,這纔多久,就被折磨成這樣了,可憐見的!”
寧風聽聞有些炸毛,他紅着臉給殷九傳音:
“珠圓玉潤,是這麼用的嗎?哼!”
隨後,他氣哼哼地進了屋子裏。
“別生氣了,我不就是想說你以前長得好看麼。”
“我是個男人,堂堂男子漢,要長得好看幹嘛?”
寧風白了殷九一眼。
他又不是繡花枕頭,纔不需要好看。
“看,這是什麼,我給你把治療嗓子的丹藥都準備好了。你還不依不饒,承認自己長得好看有什麼啊。”
殷九手晃了晃,伸開的掌心握着一粒圓潤的丹藥,隱隱散發着丹香。
寧風眼睛一亮,急忙從殷九手中接過丹藥,來不及看就一把塞進嘴裏嚥了下去。
丹藥入口,他臉色突變,右手猛地死死捏住脖頸,發出痛苦的囈語。
殷九臉色頓時變得嚴肅,這是正常現象…吧?
她是根據寧風的情況,煉製的丹藥,沒想到反應這麼大。
就在殷九忐忑觀望,想着該如何採取補救措施的時候,寧風鬆開捏着脖頸的手,清了兩嗓子,然後扯着公鴨嗓說道:
“我的娘唉,憋死我了!”
聽到他的聲音,殷九頓時鬆了一口氣。
雖然聲音難聽,可好歹能開口說話了。
殷九打趣了他一會兒,之後三人離開客棧,往出城的方向離開。
“殷九,你說昨天那個小孩子還會黏上來嗎?”
寧風裝似無意地瞄着周圍,亦步亦趨跟在殷九身邊問道。
他現在,可是殷九的奴隸。
“這不是已經來了嗎!”
殷九瞅着城門口隨着一羣乞丐乞討的小男孩,眼裏厲光一閃而過。
管他是大是小,惹到自己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成爲血藤的養料。
隨着三人靠近,小男孩狀似無意往這裏一瞥。
在看到殷九他們後,眼睛立刻明亮起來。
那激動興奮的模樣,活脫脫一不諳世事的小男孩。
“大哥哥好,真幸運我又見到你了呢。”
他說着,往寧風的身上隨意瞟了一眼,眼底詫異之色轉瞬即逝。
他眼裏的小心翼翼和拘謹恰到好處,要不是殷九摸到過他的脈象,就真被他營造的假象給騙過去了。
“是啊,不但幸運,還很巧合。”
殷九說的意味深長,小男孩憨笑,像是沒有明白殷九的意有所指。
殷九是真的不屑再陪着他演戲,有什麼刀子,快點亮出來就好。
就這麼拖着不出手,她都有些替他着急了。
快刀扎亂麻。
早死早超生。
當然,死的那一個決計不是她。
“大哥哥說的對,是很巧哦……”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旁就圍上來了好幾個大乞丐,將他團團圍住且言語不善。
一時間,他孤立無援顯得可憐極了。
殷九看着這一幕眉頭緊蹙。
這是,故技重施嗎?
不對,他能僞裝到將自己都差點騙過去。絕對不是蠢人。
他如此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就在殷九思索間,小男孩被那些人推搡着,倒在了殷九腳邊。
‘砰’的一聲,拉回了殷九的思緒。
她警惕心大起,趕忙後退了兩步。
對於未知的危險,再怎麼防備也不爲過,殷九從未小瞧過任何人。
地上,小男孩痛苦隱忍的呻吟聲,不斷傳入殷九耳中。
不過這一次,殷九心中風平浪靜,沒有起絲毫波瀾。
她就那麼冷眼旁觀,看着那些人揍人,她果斷離開了。
直到三人遠離城門,看不見城門內的景象,那小男孩依舊沒有再出現。
“殷九,你說這人究竟是什麼意思?這是上演一場苦肉計嗎?
可是咱們離開的時候,那小孩也沒有仗着這個求助啊!”
寧風撓頭,它遠遠瞅了一眼城門的方向。就是想不明白。
“不知道,該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
殷九也在疑惑,這個小男孩,他到底目的何在?
再次上演一場苦肉計,難道他的目的就是爲了讓自己看他悲慘的樣子嗎?!
殷九從頭到尾,將剛纔的事情仔細想了一遍,可就是找不到突破口。
看殷九若有所思,姬霄安慰她:
“別想了,他不動手則已,只要動手,就讓他下地獄吧!”
說到最後一句話,姬霄眼神冷光浮現。
殷九隨口應了一聲,思緒還在剛纔的情景裏:
“他剛纔撲倒在我腳邊,腳邊……”
思極此,殷九快速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身體,安全無恙。
再查,依舊毫無問題。
“難道是我想差了?”
殷九皺眉自言自語。
可是心裏卻莫名慌亂,有一股不安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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