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劉鐵柱

晚上劉鐵山夫婦做了一桌子的農家菜，來招待吳常楓，餐桌上擺滿了一盤盤各色的菜餚，有雞鴨魚肉，青菜蔬果，蒸餅饅頭和幾碟，村長家自己醃製的開胃小菜，中間放着一大碗的紫菜蛋花湯。一時間，整個客廳裏散發着陣陣誘人的香味。

而在喫飯前，村長的小兒子也從縣裏趕回來了，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漢子，比他大哥還高大強壯，一臉的憨厚之相。聽村長說他之前是在縣城的一家報社工作，平日就是騎着電動車，幫報社老闆送一些報紙去各個單位的。不過，如今手機、電腦、電視等高科技的互聯網普及後，報社的銷量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他今天就是去報社找老闆結算工資的，到了晚上纔看他提着幾大袋報紙回來。聽他說這樣報紙是近期賣不出去的，老闆看他工作認真，能喫苦耐勞，爲人也正直、忠厚，結算完工錢後，就把報社裏這些賣剩的報紙送給了他，算是一種這些年劉鐵柱一直跟隨他的苦勞。而劉鐵柱雖然沒了工作，但他也知道老闆和報社也不容易，能堅持到如今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只能說這是大勢所趨，他再三感謝了老闆後，也就不客氣的拿了工錢和報紙，騎着他那輛破舊的電車回了村裏。

回來後見大家準備開飯了，而且桌上的菜比平日還豐盛許多，他放好報紙後，也洗手入席上座了。在一番的簡單介紹後，得知了吳常楓這位客人的身份和來歷，劉鐵柱很是歡迎，很自然地坐在了吳常楓的旁邊位置。而下午在村口遇到的村長的那個小孫子，聽劉鐵山夫婦稱呼他的叫“小東子”，他坐在他父母的中間位置，正眼巴巴地望着一桌子的美味菜餚，暗自嚥着口水。在劉建明這位一家之主，準備吩咐大家開始喫飯時，大家突然聽到吳常楓口袋裏發出“吱吱～吱吱”焦急的動物叫聲。

衆人都疑惑地望向吳常楓這邊，吳常楓也有些尷尬，連忙用手安撫了一下口袋裏的小松鼠，然後向大家解釋說：“我在山裏養的一隻小松鼠，平日裏很是貪喫，聞到鐵山大哥和大嫂做的美味菜餚，所以纔會這樣。”說完後就示意大家喫飯，不必理會這小東西。

可是衆人一時好奇，都沒有拿起筷子的意思，都不住地往他口袋這邊不停地打量，小東子更是興奮地從自己的座位上下來，來到吳常楓身邊，拉着他的衣服說想看看小松鼠。吳常楓看到大家都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於是嘆了一口氣，從衣服的口袋中把小松鼠拿了出來，放到一張沒人坐的凳子上。

剛從口袋裏出來的小松鼠，還沒來得及適應客廳的光線呢，看到五六個人都圍着它好奇地打量，還不時地嘖嘖有聲，它很是有些懵。那雙小貓般的大眼睛不停地亂轉着，在看到桌上的菜餚後，它終於有些按耐不住了，就想跟往常和吳常楓在一起喫飯時那樣，跳到餐桌上，可是還沒等它跳上去呢，吳常楓就一把把它按在凳子上，對着它說道：“雪萌，不可無禮，這是別人家，你好好待在凳子上。”

“哇，這隻白色的小松鼠，真可愛，大哥哥，它還能聽得懂你的話？我能摸摸它嗎？它會不會咬我？”小東子拍着手，滿臉潮紅，歡喜地看向吳常楓。

“呵呵呵…常楓呀，你這隻寵物，很有靈性呀，它平日也跟你一起喫飯嗎？那我讓鐵山給它拿副碗筷，讓它也跟我們一起喫吧。”村長見小孫子開心的樣子，扶着鬍鬚說道。

“是，爹，我這就給常楓兄弟的寵物拿副碗筷來。”劉鐵山趕忙應道。

“讓大家見笑了，是我平日寵壞它了，鐵山大哥，你拿個小碗過來就行，它會自己用爪子抓着喫。”吳常楓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隨後又轉過身對着小東子說：“小東子，等喫完飯後，再讓你跟小松鼠玩，好嗎？”

小東子高興得點頭答應了，然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於是在得到一隻跟平日喫飯時，差不多的小碗後，小松鼠終於安靜了些，向了吳常楓這邊看來，眨眨眼後，又指了指它身前的小碗，發出“吱吱”兩聲，意思是讓吳常楓趕緊給它的碗裏夾菜，大家看了都忍俊不禁起來。

村長哈哈笑了兩聲，“大家趕緊動筷子吧，不然一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常楓呀，你也別客氣，趕緊給這小傢伙夾些肉和菜吧。”

晚飯過後，在柔美月光下和房檐的燈光下映照下，吳常楓和村長以及他的兩兒子，坐在庭院裏水泥地的一張茶桌旁，喝着村長家自個在山腳採摘的野茶，邊喝邊討論着如何南下的事情。

而小松鼠正被小東子追着滿院子亂跑，時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鐵山的媳婦在一旁邊收拾洗碗，邊叮囑小東子跑慢些，別摔着了。

“常楓兄弟，你是要南下去zh市？能帶上俺嗎？俺也想去那邊找份工作，俺聽說那邊需要大量的工人，而且薪資也不錯，俺沒啥的本事，就是有一把子力氣。”劉鐵柱聽說吳常楓南下找親人，忍不住地問道，隨後又轉頭對着老父親，詢問他的意見。

“我沒什麼意見，你現在也沒啥可幹，家裏有你大哥大嫂在家照看，出去闖蕩一下，見見世面也好。”村長抽了口旱菸，噴吐出大片煙霧後，慢悠悠地說道。

“不過，常楓現在沒有身份證在身，出行很是不便，而且他願不願意讓你同他一起去，你還得問他。”村長補充完後，就端起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沒有身份證？這有何難？俺在縣城認識一個派出所的警察，因爲俺以前經常送報紙到他們單位，這位負責資料管理的警察跟俺的關係好着咧，隔三差五地跟他一起喝酒，他也許能幫上常楓兄弟。”劉鐵柱有些自豪的說道。

“真的嗎？鐵柱哥，那您能幫我引薦一下嗎，至於你要跟我一起南下，我歡迎之至，到時候還望你多加照顧小弟了！”吳常楓高興地對劉鐵柱抱拳說道。

“常楓兄弟不用跟俺這麼客氣，俺明早就騎電動車載你去縣城，到時候去派出所，請俺的那個好哥們出來給你認識，他應該會給俺這個面子，想辦法幫助你的。俺就是一粗人，只要你不嫌棄俺笨手笨腳，拖累你就好。”劉鐵柱擺了擺手，憨厚地撓撓頭。

“那好，那就如此說定了！對了，你帶回來的報紙，能借些給我看看嗎？我常年住在山上，消息閉塞，很多的新鮮事物都沒見過，現在很想通過報紙上的內容，增廣一下見聞。”見劉鐵柱爽快地答應幫自己引薦，吳常楓很是開心，隨後指着他放在院落牆角的報紙感興趣的說道。

“那些報紙沒啥用的了，俺拿回來也只是當成雜物來處理，看看什麼時候家裏能用得上而已。既然常楓兄弟想看，隨便拿去看就是。”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先拿去房間裏看看，看完了再放回去。”說完，吳常楓迫不及待地去挑選報紙去了。

“爹，看來常楓兄弟真是在雲夢山隱居修行的呀，只是不知道在山上跟哪位高人修行，他還那麼年輕，鐵柱跟着他靠不靠譜啊？”見吳常楓喜滋滋地拿着報紙進屋了，大哥劉鐵山有些皺眉的看向他老父親問道。

“哼，你懂什麼？別看這小子年輕，但說話做事條理分明，從容有度，待人和善，而且…”說到這，他停頓下來，擡眼看向了雲夢山的方向，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忍不住地露出一臉地崇敬之色。

“爹，而且什麼呀？…”見老父親沒往下說，性子急的劉鐵山又追問道。

“你從小生活在村裏這麼久了，應該聽說過，雲夢山，鬼谷先生的故事吧？”

“什麼？鬼谷先生？難道這位是？…”劉鐵山一臉的震驚之色。

“如果我猜得不錯，那他應該就是了…”

看到老父親和大哥在在那一問一答，就是不說清楚吳常楓到底是何來歷，劉鐵柱有些忍不住了，奇怪地問道：“爹，大哥你們說清楚些，常楓兄弟到底是何來歷呀？靠不靠譜呀？”

“你小子有福氣了，今後就只管跟隨在常楓就是，雖然不能保證讓你飛黃騰達，成爲人上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得到他的提點，好處肯定不少。”

“不會吧？他這麼厲害？我怎麼沒看出來呀？”劉鐵柱一臉地不可置信之色。

“你看不出纔是正常的，因爲你平日都在縣城忙於工作，這些祕聞就連村裏的一些老人也很少知道，我要不是聽父親偶爾提起過也根本不知道，在我們生活的雲夢山上居然居住着一位神仙般的人物。”大哥劉鐵山在得到父親的肯定答覆後，也是一臉地崇敬之色。

“不錯，以前曾聽我爺爺說過這麼一句：鬼谷出山，天下大安！就是用來形容鬼谷一派的門內高徒。他們個個身懷絕技，有通天徹地之能，文可指點江山，武可安邦定國，傳聞只要身邊有一名鬼谷派的弟子輔助，可抵百萬雄獅。雖然有些誇大，但也足可見，鬼谷一派出來的人都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鐵柱跟他走，我是一百個放心啊，哈哈哈…”村長低聲說完後，又完忍不住得哈哈哈大笑幾聲。

而房內的吳常楓根本沒注意外面父子三人的談話，他正埋頭，看着手裏的一份份或舊或新的報紙，一副很是入神的樣子，邊看邊嘖嘖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