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通往道因的途徑

孤小星的這具本源身，修爲雖然只是登天境大圓滿。

但本質上，他的境界還是在第三古境。

按理說，尋常的修行資源，哪怕就是百萬節登天竹筍，也無法提升他的修爲。

當修爲臻至第三古境，單純只是能量上的積累，實際上意義已經不大。

想要提升修爲，靠的是本源的提升，是對世間規則至理的解析，是對道的感悟。

可以說，第三古境，已經開始從唯物，往着唯心的方向發展！

而這超百萬節的登天竹筍，卻打破了這個限制，其中不僅僅蘊含了極其龐大的能量，更蘊含了一些世間規則至理。

這些規則說不清，道不明，但卻讓孤小星的心，更加通透！

當他將整枚登天竹筍完全吸收時，再看世間一切，都越發清晰！

但終究，還是沒能讓他這具本源身的修爲，真正踏入半步真靈級！

顯然，這超百萬節的登天竹筍對他雖有用，卻也不會很誇張。

“還差一點……！”

不過孤小星能感受到，如果能再有一枚，應該就夠了。

他看着內竹林深處，微微猶疑之後，他沒有再繼續去尋找登天竹筍，而是直接朝着內竹林而去。

踏入第三古境後，還能提升修爲的東西本就不多，這超百萬節的登天竹筍，確實是世間罕有的至寶大藥。

但這份提升，對孤小星的修爲總量而言，終究是有限！

與其繼續留在這裏尋找，不如去更深處看看，裏面說不定有更好的，而且他也很好奇，裏面究竟還藏着什麼祕密。

如今東方雨等人已經被他接回了外荒海，在這古道源海中，他已經可以無需太過顧忌。

與此同時，外荒海中的孤小星再斷一指！

而內荒海的孤小星，修爲也隨之攀升，直入半步真靈！

隨着修爲提升，周圍星雲帶給孤小星的壓力驟然大減。

但隨着他不斷深入，那份壓力又在逐漸增強，越來越強！

到最後，甚至讓他都有種舉步維艱之感。

周圍涌動的流雲，已經不像是星雲，反而像是無比厚重的土，不斷流動，難受無比！

若是沒有頭冠輔助，大幅度減少了壓力，孤小星感覺就是知命境在這裏，想要前行恐怕也會十分艱難。

同時，越往裏面，那種暗含道韻的感受就更爲清晰！

不知不覺，孤小星就已經往內竹林深處前行了半月！

以孤小星半步真靈的修爲，全力之下，半月時間足以橫跨整個內荒海。

但在這裏，在越來越強大的壓力下，他連跨越整片登天竹林都做不到。

孤小星隨着前行，心中也在不斷推演着自己所在的方位，以及與竹林中央的距離。

推演中，他大概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距離登天竹林真正的中央區域，還有一段極其艱難的路程！

甚至，想要真正走到中央，僅憑半步真靈的修爲，恐怕是不夠了！

從進入內竹林深處開始，這半個月下來，孤小星也就只遇見了一株登天竹。

但當時距離有些遠，孤小星憑藉外道眼才勉強看到，甚至還沒來得及看得太清，那竹子就跟着流雲一起，瞬間遠去了。

雖然看不清那究竟是多少節的登天竹，但觀其竹寬，怎麼也超過百萬節了。

只可惜，孤小星倒是想追，但沒能追上。

而在半月之後的此時，一根金燦燦的大竹再次出現在孤小星眼中！

這根登天竹的寬度，甚至還要超過了他之前所見，超過了他所見過的一切登天竹！

甚至是遠遠不如！

若按照竹寬去推演，這根登天竹，恐怕已經生長超過了五百萬節！

在其一旁，也有一根竹筍！

如果說，孤小星之前吸收的那根超百萬節竹筍像一座浩大金山。

那麼眼前的金色竹筍，已經大若星辰，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

這讓孤小星眼睛一亮，如此至寶，饒是他都有些心動了！

若是將這枚登天竹筍煉化，保不準他這具本源身，能直接跨入知命境！

若再與外荒海同爲知命境的另一道本源身融合，實力必將大幅度提升！

只是，孤小星看見的，不僅僅只是登天竹，還有人！

並且，不止一人！

他們，正是道三流、道甲虯等，古道源海的七大荒神！

孤小星本身也有追他們的意思，想看看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不是紫馗。

而此刻的道三流，比孤小星還要激動！

眼前的登天竹，正是他當初在偶然間遇到的那株！

甚至在經過了數萬載的生長後，這竹子還更加壯大的幾分，其節數必然也更多！

此番雖然沒有遇到紫馗，但能尋到這株登天竹，對道三流而言，也已經夠了！

此刻，七大荒神中，有三位在全力操控這一方空間！

不過他們並非是讓星雲停止流動，以他們的實力，還做不到。

但他們卻能讓登天竹周圍的空間稍微穩固，讓他們可以跟着登天竹一起，隨着流雲一同流動！

不過這也讓流雲的速度減緩了許多。

其餘四人，還有三人在全力挖竹子，道三流則負責挖竹筍！

這登天竹越高越大，同時也越難挖！

幾人忙得不亦樂乎，無論是竹，還是竹筍，都是真正的至寶！

百萬節的登天竹，就已經能媲美大道兵，若再對其進行一番煉化，更是能大幅度增強威能！

而眼前這株恐怕要超過五百萬節的登天竹，若是將其煉化出來，就算還比不了無上道兵，恐怕也不會差太多！

至少在大道兵這個層次，怕是再無能出其右！

只是他們並沒有發現，在不遠處的星雲中，有一人正虎視眈眈。

也就在道甲虯三人差不多將整株登天竹，連着根鬚一起挖出來，在道三流即將挖出整枚登天竹筍時。

孤小星，終於動了！

他與古道源海，本就沒什麼淵源，甚至可以說是敵對勢力。

所以這道造化，他要爭！

只見孤小星驀然施展了化神術，整個人威勢大增，瞬間掙脫了流雲壓力，來到了道三流面前！

孤小星這道本源身，在登天大圓滿時，可以碾壓同修爲的道洺元老！

如今在成爲半步真靈後，也一樣可以碾壓同爲半步真靈的道三流！

只見孤小星一腳，直接踹在了道流三身上！

孤小星速度太快，正處於興奮狀態的道三流，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沒有任何防備，被一腳踹了個正着，整個身軀瞬間倒飛！

雖然道三流是內荒海第三荒神，但孤小星在知命境時，就斬殺過道因境的第二荒神，藏皇！

故而，拿捏一個修爲甚至還沒有真正踏入真靈境的第三荒神，自然不是問題！

“古道主……！”

其餘荒神看見他們的古道主被人踹飛，也是瞬間反應過來，齊齊看向了孤小星，立時神色愕然，有不解與憤怒。

“道滄方？你……！”

道甲虯冷聲厲喝，但很快他又神色一變，接着道：“不對，你不是道滄方，你是誰？”

孤小星卻是理也不理他們，直接揮手斬出了一記道痕，瞬間將登天竹筍從根鬚上完全切下，然後又瞬間收起。

這根至少超過了五百萬節的登天竹筍，便落到了孤小星手中！

所有荒神面色齊齊變得難看起來，他們古道源海七大荒神聯手，竟然還被人來了個黃雀在後！

三大荒神繼續穩住空間，另外三大荒神則放棄了繼續挖登天竹，迅速將孤小星圍起來。

道甲虯面色鐵青，道滄方作爲他東源海的元老，若算下來，此事他也有責任。

之前，他見“道滄方”實力不錯，爲此還將食筍蟲賜予對方。

萬萬沒想到，這才轉眼，對方就叛變了！

他敢肯定，此人絕對已經不是道滄方！

道滄方身爲東源海元老，在古道源海無數載，道甲虯再瞭解不過！

就算對方隱藏了實力，但也不可能隱藏得這麼深！

“我再問一遍，你究竟是誰！”

幾人怒視着孤小星，已經隨時準備出手。

“哈哈哈……！”

卻就在這時，一陣大笑聲傳來，道三流的身影也隨之飛了回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道滄方”，從對方之前斬出的那一記道痕，他就已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因爲那道痕之中所蘊含的道意，與他所修死道相通！

“時隔數十萬載，我本以爲此生再無希望究問完整的生死道，道千，你竟還敢回來！！”

孤小星亦是看着對方，容貌漸漸變化，變成了道無常的模樣。

“現在，我叫道無常！”

道千，正是道無常以前的名字。

孤小星依然沒有用自己的身份，沒必要特意暴露，用道無常的身份，就很合適！

其餘荒神在聽聞“道千”二字後，再觀孤小星此刻模樣，立時心中一動，回想起了什麼。

原來是他！

那位曾經與道三流爭鋒的絕世天驕，雖然已經過去了數十萬年，但他們也都還記得！

他竟然也走到了這一步！

“當初讓你跑了，今日，你插翅難逃，一起動手！”

道三流一聲大喝，率先朝着孤小星衝了過去，擡手取出了一根超百萬節的登天竹，握在手中，狠狠一揮！

頓時，一記恐怖道痕顯現，其中蘊含了濃郁的死之道意，瞬間蔓延向孤小星，欲要將其直接吞滅！

然而，孤小星卻是不動聲色，揮手之間，同樣斬出了一記道痕。

但這一記道痕中，已經不僅僅只有死道！

其中，還蘊含了生道！

孤小星修行這生死道之法，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

以前，他始終只能施展死之道，再進一步也就是轉生爲死，將死之道施展到極致，卻無法將生死相融，施展出完整的生死道！

終於在修爲踏入第三古境之後，他逐步領悟，讓可以完整施展！

只見在孤小星的生死道痕之下，道三流的死之道痕，就如同是三月的春雪，遇上了六月的烈陽。

頃刻消融！

在道三流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生死道痕剎那飛臨他的面前，甚至帶給他一種強烈的生死危機！

他連忙將手中的登天竹橫在身前。

下一瞬，生死道痕直接落在了登天竹上，便見這根堪比極品大道兵的登天竹，從中間被齊齊斬斷！

最終，道痕又落在了道三流身上，斬出了猙獰傷口！

完整的生死道，比之單獨的死之道，要強了太多太多！

但孤小星畢竟也只是半步真靈，雖能一擊重創道三流，卻沒能將對方斬殺。

這個時候，其餘三大荒神的攻擊也已經來到了孤小星近處！

孤小星意念環身，生死道再起，瞬間籠罩周身，將周圍的一切攻擊手段，全部隔絕在外。

感受着周圍的一切，第一次運用完整的生死道，孤小星的感受頗爲奇異。

此道，至強！

並且，這還僅僅只是道意，而非是道韻！

但其所顯現出來的威能，已經不比他的塵星道差多少！

他的塵星道，終究只是小道！

這生死道，毫無疑問，乃真正的世間大道！

在場的七大荒神，全都被孤小星這一手給震驚到了。

尤其是道三流，更是有些目眥盡裂！

他不顧身上的傷口，再次大喝。

“列陣！”

下一刻，九根超百萬節登天竹被他瞬間祭出！

與此同時，另外三人也分別祭出了九根百萬節登天竹！

包括剩餘的三人，也不再繼續穩固空間，同樣都祭出了九根百萬節登天竹！

一時間，孤小星就已經被登天竹團團包圍。

當初，三十六根登天竹結成大陣，便能困住知命境的紫馗。

現如今，包圍孤小星的大陣，其登天竹，多達六十三！

其威能，必然還要更強！

但孤小星眼中卻沒有任何緊張之感，只有生滅咒文在不斷閃爍。

一念生死，一念生滅！

當孤小星將生死道與自己的生滅咒相結合，竟冥冥中，讓他觸摸到了一絲生滅的……因果！

“借你之身這麼久，今日，便替你斬盡心中結，除盡心中怨！”

孤小星目光澄澈，看着道三流，緩緩開口。

道三流與幾大荒神已經同時掐訣，操控着登天竹，朝着孤小星鎮壓而去！

孤小星神色淡然，再次開口。

“自然有成理，生死道無常。我言，‘諸位……皆爲滅！’”

下一刻，一股恐怖的生滅道意，以孤小星爲中心，轟然爆發，就連那登天竹大陣，也無法阻擋分毫。

這股道意，瞬間將道三流等人吞沒！

此刻孤小星的修爲，在半步真靈，他的境界，在知命！

可他此刻所爆發出來的洶涌道意之中，卻蘊含了一絲道因境才能掌控的……生滅因果！

便見孤小星的話，如言出法隨一般，以道三流爲首，幾大荒神的生命，開始以一種難形容的速度，從生……走向滅！

轉瞬之間，已然……滅絕！

所有鎮壓向孤小星的登天竹，都停在了他的近前，不再動彈！

道甲虯驚恐地看着這一幕，在場荒神，包括道三流在內，都死了！

唯有道甲虯，還活着。

但他不敢動，內心的恐懼，已經將他完全吞沒！

修爲能達到半步真靈者，絕大多數，都是天賦驚人，心念通透者！

在他們心中，都有着屬於自己的道與念，能走到這一步，其實許多人已經無懼死亡！

但世間有很多存在，往往要比死亡可怕了千百倍！

就比如此刻的道甲虯，他敢於赴死！

但在面對孤小星時，他卻連動彈都不敢！

真正的大恐怖，源於心，無法止！

對方僅用一語，一念，便斬殺了六位半步真靈！

整個內荒海，從此就只剩下七位荒神！

也可能很快，就會剩下六位！

道甲虯也知道自己接下來可能會死，他不怕死，他怕的，僅僅是眼前的那個人！

孤小星一揮手，將所有登天竹收起，也讓道三流等人的屍體化作了飛灰，所有的遺物也全部被他收起。

幾個半步真靈的東西，對他已經沒什麼用，但對其他人有用。

最終，孤小星纔看向了道甲虯，一指點在了他的眉心。

道甲虯沒有絲毫反抗，緩緩閉上了雙眼。

當他再次睜眼時，眼中的恐懼已經完全消失。

孤小星收回手，道：“你依然是道甲虯，也是新的古道主！”

道甲虯躬身一拜，道：“是，主上！”

“回去吧！”

看着道甲虯離去的背影，孤小星沒有選擇殺他，但也殺了！

因爲孤小星對其施展了轉生法，此道甲虯，已非彼道甲虯。

雖然孤小星並沒有改變對方太多的想法，他依然還保留了道甲虯的一切。

但他，終究已不是他！

這也已經是孤小星最後的仁慈，收回目光，又朝着遠方的登天竹追去！

短短片刻，那登天竹已經隨着流動星雲，飄了許遠。

不過好在這一片方圓的星雲流動速度並不快，不久便被孤小星追上，將其連根拔起！

這才讓他終於確定，這根登天竹，真的超過了五百萬節，甚至已經接近六百萬！

堪稱驚世駭俗！

如此神竹，若練成寶，絕對驚天！

甚至，孤小星還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將此竹，直接移植到他的命土之中！

當初，他命土中登天竹的數量，極限爲六千五百六十一，與天外天的極限一樣！

不過在問道之時，孤小星就已經超過了極限，登上了第六千五百六十二重天外天！

那麼是否可以認爲，他的命土之上，也已經可以種第六千五百六十二株登天竹？

孤小星想試試！

如今孤小星體內的登天竹，已經成爲了命土，甚至是已經成爲了孤小星的一部分，相當於是延展了他生命的厚度！

對孤小星而言，好處還是十分大的！

若能將這株近六百萬節的登天竹也紮根體內，必將會讓孤小星的生命厚度再次大增，想必實力也會因此大漲！

只是，如今孤小星的這道本源身只有半步真靈脩爲，還無法承載那片浩瀚命土！

命土與命土之上的登天竹，已經是孤小星的一部分，自然也能轉化爲本源，不過卻是存在於外荒海的那道本源身中。

除非孤小星將這株登天竹送回去，或者，讓這道本源身，也晉升知命境！

只要孤小星這道本源身擁有知命修爲，就能夠承載命土，以本源幻化，將登天竹煉化種入，讓其徹底紮根命土，成爲孤小星的一部分！

於是乎，孤小星乾脆就地而坐，以道韻塵星結陣，穩固周圍，讓自己不至於被流雲沖走。

而後，他取出了大如星辰的登天竹筍，依然是將其一口吞下，開始瘋狂煉化！

霎時，竹筍進入孤小星體內，就宛如是化作了一個能量與各種規則至理的源頭，被他快速吸收！

相比之下，孤小星之前煉化的那枚超百萬節竹筍，有如螢火。

而此刻，則有如皓月在他體內！

孤小星其實還有一個選擇，可以繼續滅絕外荒海另一個自己的部分本源，來轉移本源，願意修爲修爲！

但他沒有！

他最終還是選擇將這枚近六百萬節的登天竹筍煉化，應該已經足夠他晉升至第三古境！

至於另一道第三古境的本源身，則留在外荒海，作爲他的底牌！

內荒海大劫將至，孤小星必須要爲自己留一些底牌！

他的修爲，開始瘋狂攀升！

這一坐，就是半載！

登天竹筍中的磅礴能量，與無數的奇異規則，已經被孤小星徹底吸收。

也就在他睜眼的剎那，整個人的威勢驟變，宛如跨過了一道玄關，成爲了與之前不同的生命。

這便是從登天，到知命！

終於，這道本源身，也踏入了第三古境！

周身的塵星點點潰散，消弭於無形，而原本流雲產生的強大壓力，也瞬間減輕，如化微風！

感受周圍的一切，似乎是因爲吸收了太多登天竹中的規則，讓他彷彿看到了這世間無處不在的真理。

彷彿看到了一絲……因果！

莫名的，孤小星有一種感覺。

登天竹在生長超過百萬節後，它的繼續生長，實則就是一種悟！

有如老僧坐禪，悟得更多，生長越多！

故而，在其竹筍中，纔會蘊含了那些規則至理！

而由知命，再感悟這些規則與至理，便是通往道因的途徑！

孤小星能感受到，自己已經走在了這條路上！

他緩緩起身，沒有按計劃中的，再去煉化種植登天竹。

因爲在修爲晉升知命之後，他感受到了，有人在窺視他！

並非是目光在窺視，孤小星沒有感受到色塵降臨，而是某個存在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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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